能都賞給屬下嗎?”
“……你都喝完了你才問我啊。”公主被他的體貼逗笑。
秦侍衛見公主終於笑了,才放下心。可他嗓子裡卻真的如同火燒,一陣不適。連開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有些啞。
於是公主又拉著他去看大夫。
大夫對這對小情人一陣無語:喝個湯都能把嗓子給燙壞,看兩人穿著,也不像是沒喝過湯的窮鬼啊?
大夫批評公主,“你看不到他受傷,在一邊杵著等發芽啊?”
這個大夫嘴特彆毒,公主也不是好欺負的,反罵回去。公主的伶牙俐齒,經常能把小郡主給氣哭,又怎麼會輸給一個大夫?
到後來,公主和秦景被掃地出門,還被大夫提著掃帚追著罵了半天街。
好不容易跑掉,公主喘氣籲籲,瞪著眼,“這麼野蠻,不講道理!還敢罵我,我明天就讓人抄了他的醫館!”
秦景將公主抱在懷裡,靠在牆上,抬頭看到明月當空,夜風清涼拂麵。他心情愉悅,眭然而視她,又聽著懷裡的姑娘喘著氣抱怨、憤憤不平,他禁不住笑出聲。
低涼的笑聲讓靠在他%e8%83%b8`前的公主呆了呆。
確實是他%e8%83%b8膛傳出的震動,公主抬眼,望著他嘴角還沒來得及消去的笑容,“秦景,你居然笑了!”
秦景眼底仍有淡淡的笑意。
公主手抬起,撫摸他彎起的嘴角。公主顫聲,難以壓抑自己的激蕩,“我還以為,你不會笑呢,我這輩子都看不到你笑了。”
秦景感情淡漠,他大多時候是沒表情的。即使被她逗樂,也隻是眼底有笑,就這麼點笑意,都是很快就散。公主從來沒見過他笑出聲,而現在——秦景是真的在笑。
月色清輝浮照,公主定定地看著青年。
她確定,這個瞬間,他確實是微笑著的。
他的笑,如同一根羽毛投到心裡,哪裡高一分,哪裡低一分,□□□□,把一潭清池攪亂。他真正溫和下來的表情,將整張冷淡的臉給改變。雖然隻有這麼短暫一瞬,公主卻一直記得。
原來他也會笑。
他是因為她而笑。
公主的心忽然很寧靜,“你喜歡這樣的生活?”
秦景的笑容就那麼短短一下,很快便消失了。不過他現在雖然不笑,虛虛摟著公主,眼底的溫和卻不曾退下去。聽到公主的問話,他想了想,“屬下喜歡和公主在一起的生活。”
愛之歡喜,令他生有所待。
他喜歡的是有她在。
是如此喜歡她。
喜歡這個有她的人間。
公主被秦景抱著,和他一起抬頭看月色。
層雲散儘,皎月清暉。微光隱隱,星辰閃滅。遠遠近近有人影閃動,人聲高低,熱鬨喧嘩的人間,千萬燈火連成一片海洋。有水波流動,水聲潺潺,月影也跟著在其上搖晃。
公主其實對平凡人的生活沒什麼感覺,她生而尊貴,金枝玉葉。她就算受苦,傷的也是心,在日常間從未被苛待過。
她不知道普通人是怎麼生活的,那對她來說很遙遠。她當個趣味遠遠一看,並不羨慕。
可這一刻,公主忽而也喜歡這個熱鬨的地方,和秦景一樣。
他喜歡什麼,她也要跟著他去喜歡。
公主給他比劃,“到時候我們成%e4%ba%b2了,也要經常出來玩。我陪你。”
秦景“嗯”一聲,並不多言。
這是個靜謐的夜晚,秦景和公主享受溫馨。遠在千裡的陳昭,從昏睡中醒來,慢慢有了意識。
千裡共嬋娟,他長久看著窗外的月光,又不知道公主是不是和他看著同一個月亮。
白鸞歌端著藥進來,默默遞給他。陳昭還是沒說話,他有些疲累:到底還是活過來了。
“表哥,你不要這樣,我擔心你,”白鸞歌靠著他,垂著頭,半晌後輕聲,“你就算喜歡公主,也得先把自己的身體給養好啊。”
“等你身體好了,要找公主的話,我陪你一起去啊。”
陳昭沒說話,他撫著%e8%83%b8口咳嗽。因白鸞歌的話,他微微笑出聲,%e8%83%b8口因而更痛。找公主?還需要找嗎?
他知道她在哪裡,他還是自己放她走的。
有下屬進來彙報,“王爺,檀娘已經到公主身邊了。”
這樣的彙報,讓陳昭有了些精力。是啊,事情還沒有結束,還不到他倒下的時候。
陳昭問,“有接到平王的信件嗎?”隨著公主的離去,他對公主造成的傷害,必然瞞不過平王。平王會如何做?
見王爺有心情處理這些,大家都大喜過望。之前見王爺死氣沉沉,大家心裡都不好受。隻要王爺肯管事,說明王爺恢複過來了。
下屬連忙把堆積如山的信件送來給陳昭。
陳昭並不避諱白鸞歌,當著她的麵看信。白鸞歌幽幽看著他的模樣,自己出神。表哥是默認她留下來了吧?
可是,她心裡並沒有多少開心。
她以前最大的心願,就是公主離開,表哥能讓她陪著。
現在表哥讓她留下了,公主也走了,白鸞歌的心並不好受。表哥分明在她眼前,她卻覺得他離她好遠。他走得太快,她追得跌跌撞撞,還是追不上他。
她多想問問表哥:你還記得你答應我娘照顧我嗎?你還記得你說過要救我爹我家人出來嗎?以前的那些,你是都拋下不要了嗎?
可她又不敢問,她多怕陳昭的答案,是她最害怕的那個。
陳昭慢慢放下了信件,出著神:平王為公主出頭了,寫信來質問他,要他給個答案。
其實有什麼答案呢,如果不是因為秦景的出現,現在,他說不得已經讓公主恢複了記憶,帶著公主去拜見平王,真正迎娶公主。
秦景的出現打亂了他一切計劃,而他心灰意冷,也懶得繼續布置。
他數次想殺秦景,秦景都能死裡逃生,如有天助。他還能怎麼辦?
而公主……
陳昭閉目,手扣著信件,默默沉思。
好半晌,他有了決策,“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鬱離,我不防再送你一段好處,你自會知道,自然要感謝我。”
“王爺?”
“表哥?”
屋中的餘人沒聽懂陳昭的話。◇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陳昭抬了目,淡聲,“跟陛下聯絡吧。”
第78章 侍衛告彆
公主自回來後,一直很忙。她既要了解現在以平州為圓心發散開的天下局勢,還要處置自己手下不安分的人。
公主從來沒有忘記,她之所以出事,秦景之所以被下毒,是因為她自己的手下出了內應,被陳昭趁虛而入。
公主把所有的下人喊到了院子裡,就開始篩選是誰出賣的她。
“公主,我就知道你沒事!”時隔一年才見到公主,小莊宴個子抽長了不少,乍一看,還真有點“吾家有兒初長成”的青蔥感。跟著自己爺爺過來,他才見到公主的麵,眼睛就又亮又水汪汪,飛快撲向公主。
公主被他這麼激動的架勢嚇一跳,小孩兒跟個射向自己的炮彈似的,被他一撞,自己站得穩嗎?
秦侍衛幫公主解決了這個難題。
秦景和侍衛同伴們站在一處,離公主還挺遠的。小莊宴衝過去的力道太猛,根本不給秦景留時間。秦景也就根本沒趕過去救公主,他抬腳踢起一塊石子,力道極準極快地彈向小孩兒的膝蓋彎上,重重一頂。小莊宴跑得高興呢,膝蓋一痛%e8%85%bf一軟,“哎喲”慘叫著跌倒了。
“公主,有人欺負我……”莊宴委屈地抬頭,想向公主告狀。
他趴在地上慢慢揚起小臉,眼眸眯成可愛的水滴狀,萌得不得了。結果他伸手抓住一片衣角,覺得不對勁時抬頭,看到的卻是纖塵不染的白底蘭開纏枝長裙,一個和他差不多年齡的女孩兒低頭看著他,隻有一隻眼的黑瞳閃著奇詭的光澤。
“你、你……妖怪啊!”小莊宴尖叫一聲,往後退。居然有人的眼睛是那個樣子……
小女孩兒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目不轉睛,任他被自己的異樣嚇到。她回頭,特彆認真地看著公主,“公主,這就是你為我指婚的對象嗎?”
“……噗!”公主手中茶盞飛出,一口茶噴出,嗆得直咳嗽。
小莊宴更是驚恐得跳起來,“什麼指、指婚!你不要胡說,我生是公主的人,死是公主的鬼,和你沒有一點關係。”
“這就對了啊,”檀娘覺得自己得到了認同,“公主說要把她的人給我指婚,你都說自己是公主的人了,當然沒錯。我和你現在當然沒關係,以後就不好說了。”
她定定看莊宴許久,從袖中掏東西,發現自己沒帶占卜的器具後,有些呆愣。她眸子光瀾飛爍,似在計算著什麼。然後她似失望,回頭跟公主說,“能不能換個人?”
“你還嫌棄我!”小莊宴氣得哇哇叫。
公主咳嗽得更厲害了,一邊咳還一邊笑。她隨口哄騙檀娘的哎,哪裡有指婚?她要是指婚,木蘭錦蘭這麼大了,都還跟著她乾嘛?
不過檀娘和小莊宴的%e9%b8%a1同鴨講似的對話實在太好玩兒了,她越聽越是忍不住笑——檀娘是真的擔心自己嫁不出去吧?
檀娘確實挺憂心自己嫁不出去的。
他們族中不是每一代都會出現像她這樣靈異的聖女,聖女出現的機會,說是看天眷,其實就是看運氣。每出現一個聖女,珍貴程度堪比國寶。族人恨不得把檀娘給供起來,每天三炷香地跪拜許願——嫁人?不不不,聖女是大家的,怎麼可以被褻瀆!
但是檀娘並不是就因此要莫名其妙地守身如玉,族中根本沒有類似的規定。而且相傳,聖女的後代,有很大可能還是聖女。族人挺支持她嫁人,就是自己不敢娶聖女而已。
大家就把目光放到了族外。可是族外人,一見檀娘的異樣就害怕。而且想到自己娶的老婆這麼詭異,可能對自己的什麼事都一清二楚,大多數男子都會退而卻步。
沒人敢娶檀娘。
偶爾的幾個勇敢之人,也因為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