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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安公主想,如果她的男人也每天給她過這麼刺激的生活,她也會像娘一樣瘋掉的。幸好,秦景存在感那麼弱,都沒有自己能折騰呢。

“母%e4%ba%b2。”

宜安公主和小郡主一起向門外看去,沒料到大哥也來了。

劉既明進來後,向兩位妹妹點點頭,公主對他笑得友好,小郡主秉持王妃的言傳身教,對這個哥哥一點感情都沒有,根本沒搭理劉既明。劉既明言行如常,向平王妃請了安。

平王妃難得的多說了兩句,“你爹出了這種事,你先不要回平州了,正好留在京裡過完年再走。”

“是。”

劉既明和宜安公主一同出門,公主挽著他的手臂問他,“大哥,爹的事情很嚴重嗎?你留在京裡,是要給爹收拾殘局嗎?”

“彆亂說,”劉既明揉揉妹妹的腦袋,神情有些隱晦,“爹的行為,我也看不懂。”在皇伯父眼皮下蹦噠了這麼多年的平王,怎麼罵皇帝都活得好好的平王,這次有必要折騰得這麼厲害嗎?

宜安公主心想,我知道原因啊!我知道爹是在想為造反集聚力量啊。

可是她能說出口嗎?當然不能。

她隻能隱晦提醒大哥,“我看爹這麼生氣,恐怕還要折騰點兒什麼出來呢,大哥你要多上心。”

劉既明一凜,點頭。公主的脾氣和平王太像了,都是胡鬨起來不管不顧型的。如果公主說爹還不知足,那恐怕是真的還有後手呢,他得留心些。

跟大哥告了彆,宜安公主又去找平王,安慰爹,順便跟爹一起罵皇伯父。

平王被女兒的同仇敵愾弄得臉色漸漸和悅,想起關心女兒了,“聽你娘說,你最近又病了?嚴不嚴重?到年底了,老神醫今年恐怕得回老家過年,不能留在府上看著你。你要是自己不當心,哭鼻子的時候可彆找爹。”

宜安公主目光不安地跳了跳,%e5%94%87角的笑容微僵,“我沒有大病啦,隻是小病而已。”

她能告訴爹自己是縱欲過度,給躺下了嗎?當然不能。

幸好老神醫不是大嘴巴,沒有到處亂說,不然爹娘得被她氣死。

宜安公主又摟著爹手臂撒嬌,“爹,我覺得娘總想找秦景的麻煩。你跟娘說說唄,讓她不要這樣啊。”

平王乾笑兩聲,故作嚴肅,“你和秦景的事,爹也不讚同,不要找我,問你娘去!”他剛因為皇宮的事,把妻子氣得快吐血,現在怎麼敢往妻子麵前湊?不是等著妻子翻他白眼嗎?

平王雖然做夢都想當皇帝,心裡隻有皇位那個寶座,但是這麼多年的夫妻下來,和妻子的感情也不錯。如果不是事出有因,他也不想跟妻子吵。

平王歎氣,闔府上下,隻有宜安知道他的心病。他根本不敢透露,平王妃的母家和皇後是一脈,都是世家大族,盤錯很亂。真出了事,平王妃能不能理解他,都得另說。

煩啊。

宜安公主歎氣,算啦,爹做這個皇帝夢都快入魔障了,她還是不摻和了。她陪自家侍衛大人,一起爽快爽快去!

很快,老神醫在外開藥鋪的兒子兒媳找了上門,說快過年了,來接自家爹回家去。老神醫呆在王府多年,每年的臘月到三月份,他都會跟兒女回家過年團圓,平王府上自然不會攔。

小莊宴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來跟公主告彆,“公主,我走了,你得寫信給我啊。不要把我忘了……”

公主看旁邊秦景不在,低頭就在小莊宴臉上%e4%ba%b2一口,掐了掐他的小臉,笑道,“你這麼可愛,我怎麼會忘了你呢?”

小莊宴幽怨道,“那可不一定,你現在有了秦大哥了,都不怎麼理我了……”

公主眯眼,“莊宴,不許跟我說秦景壞話,不然我回頭就讓你爺爺打你。”

莊宴更傷心了,公主果然見色忘義啊。一會兒他爺爺來了,他隻能一步一回頭地跟著爺爺走了。嗚嗚嗚,公主有秦大哥了,越來越不需要他了;他就要被拋棄了,好可憐。

老神醫和莊宴走後,公主覺得靜了好多。不光是人走了,她還失去了跟秦景睡覺的機會……每當她要求時,秦景都拒絕。不管她怎麼賣癡,他都搖頭。簡直鐵石心腸!

秦景對公主的色心也很頭疼:她是有多曠著啊?明明身體不好,還總想著那種事。在老神醫回來之前,秦景都決定不要慣著公主這個壞習慣。

他隻能從彆的地方吸引公主的注意力——秦侍衛拿起了自己好久沒做的木雕。

宜安公主心情抑鬱了幾天,一日起床,天下了雪,她起了興趣,“秦景……”

“公主,秦侍衛不在。”木蘭在隔間外小聲道。

公主想了想,問清楚秦景在哪裡後,就收拾妥當,準備出門。

天上飄著雪,一夜之間,就給王府的雕梁畫柱披上了一層稀薄的白色。滿天滿地的白色,世界一下子好像變得很靜。

公主搖搖地走過去,在長廊轉角的地方,看到秦景靠著石欄而坐。他手上舞動著小刀,對自己手中的木頭不停地修改。

公主在他身邊站了半天,他隻抬眼看了她一下,又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木頭上了。

公主感歎:好有個性的侍衛大人!見到她都不行禮了,都不讓座了……

她坐在他身邊,靠著他肩膀,看他雕刻,一會兒,又把目光移到了飛落的雪上。

天地這樣靜,她和秦景肩靠肩,坐在一起看這場大雪,這是多麼難得。

恍惚覺得前世,也有這樣的時候。

雪夜中,她要他念書給自己聽,自己站在屋前簷下,沉默地看著天地飛雪。他的聲音清泠冷肅,在耳邊如鐘磬般。她聽了很多年,她習慣了他的聲音。

她那時也許不愛他,但她也離不了他——肯陪著她在南明王府一日日熬日子的人,隻有秦景。上一世,時光悠長,她隻怪自己為什麼愛的不是他。

如果是他,她就不會落到那種心神俱滅的地步。

公主目中有淚光閃爍:快一年了,她和秦景重相逢,已經快一年了。距離前世秦景死去,快十六年了……她留下現在的秦景,卻留不住前世的他。

她還是委屈了他的。就算她現在做得再多,前世的秦景,都不會知道了。

宜安公主的手中被塞上一個東西,將她從自己的心事中解救出來。她低頭,看到手中的木雕。

木頭小姑娘眉目清秀,卻皺著眉頭一臉不高興,神色倨傲,看起來特彆不可一世。

公主噗嗤笑出聲,“你在諷刺我天天跟你生氣啊?”

秦景低聲,“沒有。”

公主問,“送我的?你這麼好心?”

“我身無長物,隻有這個能送給公主。公主喜歡就收下,不喜歡扔了就可以。”

公主抬頭看向他,他語氣平淡,說得真誠。

公主頓覺得自己手中這哪裡是普通木雕,根本是秦景把一顆心送給她啊,她很是誠惶誠恐。

她看著秦景,飛雪落上他眼角眉梢,他的側臉安靜無比,並不看她。好像她收不收他的禮物,他都無所謂。

但是公主已經看到他握著小刀的手收緊,下巴繃著。

公主湊過去,看他眨動長睫下,眼眸靜安涼寒。秦景對公主突然湊上來有些不適應,上身向後傾了傾。

公主卻跟著他往後移,眼睛始終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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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離得這麼近,呼吸交融,再靠近一點,%e5%94%87和%e5%94%87就能碰上了。

公主故意道,“你刻得一點都不好看,我不喜歡。”

她看到秦景眼睫又垂了幾分,目中神色有些暗,%e5%94%87抿了抿。所以,他還是會失望的,會難過的吧?就算嘴上不說,就算總是表現得無所謂,但心裡,一定還是在意的吧?

公主聽到秦景低聲,“那你便扔了吧。”

他的聲音和雪融在一起,清靜冰涼,一瞬間不看不聽,就再也找不到了。

公主有些心疼他,她這是近距離地看他,才能看到他神情的微弱變化,才能猜出他的想法。但是以前,有更多的時候,他就算難過也不會說出來,隻選擇默默承受。

公主鼻子有些酸,捧著他的臉讓他抬頭,和自己對視。她強聲命令他,“問我我喜歡什麼。”

“你喜歡什麼?”秦景聽話地問。

公主才笑答,揚了揚手中木雕,“其實這個我挺喜歡的啊,但是你手工不好,你得再改改。改好了,我就收下。”

秦景目有光闌漸起,雖然他還是沒笑,但是公主就覺得他心情好了。秦景接過她手中木雕,拿著小刀比劃,“怎麼改?”

“這裡這裡,鼻子削一點,哎不要削這麼多……嘴巴太翹了,向下拉一拉……哎你怎麼這麼笨……”公主一點耐心都沒有,見秦景動作慢,就伸手推他。

秦景手被她一推,顫一下,木雕劃破了一點。

公主立刻惡人先告狀,“你看!我就說你這麼笨!”

……

在公主的連番折騰下,秦景終於完成了公主修改的要求。但一完成,看到手中成品,他就愣住了,“這……”

“這什麼這?你還不算太笨,改的很好,”公主從他手裡搶過木雕,一臉理所當然,“現在這是我的了!”

秦景低眼,“刻的是屬下。”他就說怎麼改的那麼多……要不是公主一直在他耳邊吵,他早該看出來不對勁了。

秦景笑著摟他,“當然是你啊。”

“但屬下送公主的……”

“你真是傻呀,我要我自己的木雕乾什麼?我這麼糟糕的性格,這麼豔俗的臉,我看一眼就煩,怎麼會天天看?”公主心裡對自己一直有點厭煩的,她柔聲,“還是看你好了。”

“公主並不糟糕,並不豔俗。”秦景認真道。

公主開心地道,“秦景,我就喜歡你這麼沒眼光!”

“秦景,你放心,我肯定會對你好的。畢竟你已經失敗到看上了我,我再對你差一點,你就太可憐了……”

“……”

不,她不惑他惑。他沉浸在她的美中,至今走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