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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采,現在都不去跟皇帝抱怨,賭氣不出門了。平王妃覺得可以用“愛女心切”這個理由來掩飾,就懶得管他了。

平王就經常拉著宜安公主一起罵皇帝。

宜安公主自然很有興致。

她和陳昭的這場婚事,必須得辦。

一則,她需要幫爹下定決心,提前造反;二則,她想徹底擺%e8%84%b1陳昭,擺%e8%84%b1婚事。

她已經十五了,不管是不是陳昭,為她說%e4%ba%b2的人肯定不少。但是公主根本不想嫁人,她害怕。陳昭是她的噩夢,她至今想起前世,都會有生不如死的感覺。

她隻要秦景一個就夠了。

誰求娶,她都不要嫁。

在眾人備婚的各種情緒中,納彩催妝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逐漸的,七月流火,九月鷹飛。考慮到公主身體弱的原因,陳昭提前一個月就來接公主去康州了。

平王府喜氣彌漫,添紅掛綠,熱熱鬨鬨地送公主出嫁。

為了送公主出門,遠在封地平州的平王長子劉既明也趕回來了。按照平王的意思,劉既明將%e4%ba%b2自護送公主去康州,完成這門婚事。

前一夜,公主濃妝豔抹,鳳冠霞帔,端坐在妝鏡前,等待良時。鳳燭高燒,人人進進出出,麵帶喜色。

公主卻一點都不開心。

她手腳冰涼,精神萎頓,鏡中那千嬌百媚的麵孔,隻讓她害怕。就算安排好了一切,就算知道自己得借此事徹底解%e8%84%b1,她還是害怕!

“秦景!”她叫道。

沒人回應。

公主卻轉頭,準確地看向一個方向。她看到秦景站在門外看她,青年麵容疏冷,神色淡漠,眼前人來人往與他無關,他隻沉寂地看著她。

他們已經好幾天沒見麵了。

秦景目光幽邃,明明隻是看著她,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可是他那種眼神,像是看著珍寶在消失,他卻無能為力,安靜的……讓人心酸。

雖然已經知道她的歸途,雖然早就自覺兩人無望,雖然給她最大的祝福,但%e4%ba%b2眼看著她走向另一個人,仍然是難過的。

在這場和他無關的婚嫁中,秦景和公主的目光對上,誰也沒回避。

公主心裡頭突然有個想法冒出來:有沒有可能,娶她的人是秦景呢?

第27章 侍衛被撞

公主對婚姻抵觸,她也不相信愛情,不信有什麼會一成不變。前世她不愛陳昭嗎?但她後來日日詛咒陳昭去死,陳昭亦然。

她隻相信秦景這個人。

秦景讓她知道,如果背後有個人一直在等你,那是多麼好。

但即便如此,公主仍然沒想過嫁給秦景。為什麼要嫁呢?婚書也證明不了感情的忠貞啊。公主隻要秦景留在她身邊,讓她眼睛能看到,耳朵能聽到。

他在,她就有無限勇氣去對抗命運。

但是秦景現在的眼神讓她難過。

在一眾人來來去去中,公主推開擁著她的人,走向秦景。那個立在門口的青年,一動不動,當所有人將目光放在他身上時,他的眼睛隻看著走向自己的公主。

霞帔生輝中,公主長身玉色,倭墮如雲。

她仰頭看著他,突然傾身,擁抱住他的腰。

眾人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秦景身子微微有些僵硬,他麵皮薄,向來受不了這樣,但是此時,他卻沒有推開她。他的聲音帶著對前途的惘然,“公主……”他不知道說什麼好。

公主接的很順,“不要害怕,我會陪你一同走。”

“……”總覺得這話說的性彆好錯亂。

秦景垂眸,看著懷中這個姑娘,他目有繁星春水,因她而起漣漪。他的心情很低沉,公主抱他的這個動作,讓他更加不好受了。

他就是有些後悔,當初那幅畫像被公主收走了。日後長夜漫漫,他都沒有一件公主的舊物,來懷念這段時光。

“宜安!”公主正享受秦景難得的順從不抵抗,就被一道厲喝聲打斷了。公主感覺秦景立刻退了開去,向來人行禮。公主側頭看去,走進來的是平王妃和小郡主劉鬱靜。

兩人的神情古怪,很明顯將她剛才的作為看得一清二楚。

平王妃冷豔的麵容煞白,盯著公主的眼神很嚴厲,“剛才的事情,誰都沒看到。”

平王妃本來滿心是對女兒出嫁的惆悵,想來送彆女兒,就看了這麼出好戲。她額角氣得一直抽,頭暈目眩,感覺自己是麵對著一個“女版”平王,時刻作死讓她心驚肉跳。

比起平王妃的抓狂,小郡主就淡定多了。小姑娘幸災樂禍地看著宜安公主,“大姊,你這麼做,我未來姊夫知道嗎?”

宜安公主衝她甜甜笑,“你去告訴他啊。”

小郡主再次遭遇會心一擊,被公主噎得說不出話。在皇家長大,小郡主當然不是純潔善良的小白花,在看到大姊和侍衛抱一起的時候,她就腦補出了未來南明王府世子妃和世子的掐架場景,立刻就興奮了。大姊從小欺負她,她就喜歡看大姊不痛快!

不過皇家長大的孩子,當然也不會傻子似的跑去跟陳昭說“我大姊你妻子愛上侍衛啦,你頭上的帽子好綠哦”這種對平王府沒好處的話。所以小郡主隻敢心裡默默地樂,不能說出來。

她轉移視線,好奇地看向一旁沉默的秦景,想了半天後叫道,“你是上次那個打傷季章的人!”季章,是小郡主身邊的侍衛。

平王妃製止小女兒的喧囂,當做沒看到這件事。如同正常母%e4%ba%b2一樣,王妃%e4%ba%b2切地拉即將出嫁的女兒坐下,跟公主吩咐新嫁娘的注意事項。

“南明王是異性王,地位不如我們王府,你算是低嫁了。朝廷上的牽扯你不用理,你身為公主,嫁到南明王府,既不要耍脾氣,也不用委曲求全……”

她靜靜看著嬌豔漂亮的女兒,長久無言,最後拉著她手,幽幽歎口氣,“阿離,我最放不下心的,就是你了。”

脾氣壞,身子差,還嫁的那麼遠。要是有事,等傳回鄴京,也什麼都晚了。

她又怎麼知道,前世的公主曾死得那樣可憐?

宜安公主眼淚奪眶,抱著娘%e4%ba%b2嚶嚶嬰,哽咽連連。

宜安公主對她娘的脾氣很了解,平王妃高貴冷豔,優雅從容,又因為丈夫的吊兒郎當,更是忍功一絕。從小到大,不管公主怎麼作,平王妃小事從來不管,大事直接作罰。

等吉時到了,丫鬟進來傳話,“王妃、公主,大公子到門口來接公主了。”

“母%e4%ba%b2。”劉既明立在門外請安。

平王妃繼續平靜地跟公主說話,把自己能教的都教了。自始至終,她既沒看之前的秦景一眼,也沒給向她問安的劉既明麵子。

在平王妃眼裡,府上除了王爺和兩個女兒,其他人如同死物一樣。她既不會給你找茬,卻也不會關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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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宜安公主鬆開摟著王妃的手臂,跑了出去,“大哥,我好久沒見你了!”

劉既明對公主感激一笑,“該出門了,放心,大哥肯定送你平安到康州。”

宜安公主打量著他,眼皮微撩,“你麼?湊合吧。”

劉既明被她氣笑:這個妹妹說話真是……沒法說。

平王妃看他們兄妹情深完了,才起身,讓婆子們重新幫公主整理了儀容。等公主即將出門的時候,平王妃狀似無意地說,“你身邊那個侍衛武功不錯,王府近來在換一批戍衛,你把他留給我如何?”

宜安公主回頭,與母%e4%ba%b2的目光對視。她知道母%e4%ba%b2說的是誰,“他是我的!”

平王妃蹙眉,似有發怒傾向。劉既明看氣氛有劍拔弩張之意,連忙提醒,“母%e4%ba%b2,陳世子已經等了很久了。”

平王妃這才壓下情緒,麵無表情地看了女兒一眼,不再說什麼了。小郡主沒看到娘罰大姊,很是失望。她望著大姊豔紅的背影,突然就覺得迷惘。

以後府上再也沒有人跟她搶東西了,沒有人拐彎抹角罵她了,沒有人隔三差五地戲弄她了。

她確實很開心,但也有些難過。想到這裡,小郡主的眼圈也有些紅了。

公主跟眾人告彆時,碰上小妹妹紅兔子似的眼睛,一怔後笑道,“這麼舍不得我?我留下好了,你替我嫁過去吧。”

“……”劉鬱靜才升起的對大姊的好感瞬時消散了,抱緊娘的胳膊,不耐道,“你快點走吧!”

宜安公主出去後,平王妃喊住了劉既明。大公子知道平王妃平時是有多麼高冷,根本不怎麼和他打交道,突然喊他,大公子有受寵若驚的感覺。

平王妃平聲靜氣吩咐,“宜安身邊有個侍衛,我不知道他叫什麼,你去打聽清楚,在路上最好除了他。這是為我們王府好。”

劉既明碰上王妃平靜的眼神,心中微震。吉時已到,他不好再多說,連忙應下。

婚宴是要到康州才大辦的,在鄴京這邊,公主隻是被兄長背出了府門。她也沒有見陳昭一麵,就坐上了馬車。

以公主婚嫁的規格來比,宜安公主的儀駕隊,當得起十裡紅妝。公主掀開車簾向後看,後麵人密密麻麻,不僅跟著司儀丫鬟小廝,平王府的戍衛也派了不少。

前一世,戍衛是沒有這樣多的。

宜安公主再探頭,看向前麵騎著高頭大馬的大哥,若有所思——她爹不愛財不愛色,就隻有一個皇帝夢。劉既明是家中庶子,不討王妃喜歡,卻緊抱她爹大%e8%85%bf。因為劉既明隻聽她爹的,他的言行,幾乎就代表她爹的態度指向。

平王常年在京,封地平州一直是劉既明坐鎮。平州是她爹最重要的勢力重地,不能出現一點異常。上一世,她出嫁的時候,兄長隻是送來了賀禮,並沒有遵照傳統一路護送。

但是這一次,劉既明跟她話裡已經暗示過,他不止是為她鎮場,他將%e4%ba%b2自送她到康州,直到婚事結束。

宜安公主想:不枉費她持之以恒地鼓動她爹,她爹到底是坐不住了。

就是不知道她爹是想讓大哥做什麼呢?肯定不會隻是送她出嫁這麼簡單。

宜安公主懶得想了,政事她不關心,以她對她爹的了解,隻要她不腦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