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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眼皮都要睜不開了,她看到秦景在那邊出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想什麼呢?”

秦景回神,“沒什麼。”

公主習慣了,隻翻個白眼,扭身睡到床裡,不理他了。等她睡熟了,秦景才起身離開公主的房間。

他背靠石柱,坐在公主屋前的台階上,從懷中掏出一個未完成的木雕,一翻手便是一把小刀,修改著木雕。

月色清輝灑下,青年就一整晚地靠坐在這裡,雕著他的木雕,困了就閉眼假寐一會兒。他不離開這裡,是怕公主夜裡醒了喊人時他卻不在。

宜安公主告訴他,她一開始並不是不許人守夜,隻是她每回醒來,喊人時她們都要麼聽不見要麼應付她。雖然知道她們睡在外頭,可是她每夜醒來,還是覺得這麼大的屋子,隻有自己一個人。

所有不把她放在心上的人,她也不把她們放在心上。

那時秦景和她期待的目光對視許久,雖有心拒絕,卻沒抵抗住公主熱情如火的視線。他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公主的意思,“我為公主守夜吧。”

宜安公主笑著看他,“我知道。”我知道,你一直這樣。不管是前世還是這一世,你對我都很好。我等了這麼多年,就是在等你啊——不然,拖著這麼個病歪歪的身子,我早就懸梁吊死了。

而今,秦景便是遵循自己的承諾,坐在外頭為公主守夜。

可他的心卻不像往日那般沉寂:白日發生的事他沒有忘——公主要嫁給陳世子嗎?

若公主嫁給陳世子,那他說不定就能繼續留在公主身邊;可若公主因為這樣可笑的原因嫁世子,他又覺得委屈公主。

秦景看著手中木雕:他似乎有些陷得深了……

公主在彆院一直住的很悠閒,白家的人也不過來打擾。因為一貫的輕鬆適宜,當宜安公主吩咐秦景去為她買新出的話本時,秦景並沒有覺得自己走了就如何如何。

宜安公主還跟他眨眼睛,“你知道我喜歡看什麼樣的,彆給我亂買。”

青年白淨的臉上,眼下浮起一片紅。他目光虛虛地飄了下,點頭應下。

等秦景走了,宜安公主閒著無聊,就想去水亭裡坐一坐。她走到水亭裡,喊人下去伺候,自己坐在這裡賞景喂魚。她卻想不到世上真有大膽的人,從後猛地摟住她。

宜安公主嚇得一聲尖叫,還被那人捂住。

“彆怕彆怕,公主,我是白府公子,我跟公主請安……”

公主不說話,趁那人放鬆時,轉身一巴掌扇過去,啪的一聲脆響,打得那人都懵了。

等秦景回來的時候,發現公主府上氣氛詭異。他一時愕然,不僅看到公主的侍衛們全都出來了,看到他連忙叫他過去,“白家好大的膽子,竟敢冒犯公主!現在整府的人都過來跪著了……公主氣得不輕,秦侍衛你快去看看。”

秦景意識到大事不好,用輕功飛身掠去。

宜安公主坐在水亭中,冷眼看著下麵跪著的一群白府人,臉色難看。白舫被侍衛們押著,已經打得快沒氣了;一盆盆冷水還潑在白舫身上,叫醒他,一點點逼問是誰讓他冒犯公主的。

白鸞歌跪在下麵,沒想到公主這樣狠,太陽明明火熱,她背上卻出了一層汗。

白舫隻喃喃“我心慕公主……不曾有人……”。

宜安公主眼皮都不抬,“繼續打。”

公主側眼,看到秦景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身後。他的目光緊緊落在她身上,見到她沒事,焦灼的目光才略鬆了鬆。他抑製住自己亂起的心緒,調整好氣息,將買回的包袱遞給公主。

公主接過東西,先打開包袱翻書,看他果然沒有自作主張,買的就是她喜歡看的小黃本。剛才被白舫氣得麵色難看的公主立刻笑靨如花,她就喜歡秦景這個好處!他從不以為她好的理由,替她善做主張。

她問秦景,“你不為他們求情嗎?”白家可是南明王府的%e4%ba%b2戚,南明世子陳昭可是秦景的主子啊。

秦景目有陰鷙,“他該死!”

宜安公主驚訝,然後是激動:秦景終於發火了!

他終於因為她動怒了!

好想放鞭炮慶祝一下!

“白鸞歌……是白鸞歌……”白舫口中的呢喃終於換了公主想聽到的內容。

第7章 侍衛拒絕

宜安公主正深情看著秦侍衛:她知道秦景會對自己好,但具體有多好,她早就忘了。

在她前世,雖然有秦景陪伴,但她的所有精力,其實都在跟陳昭對掐。

她永遠忘不了生命的最後幾年,她日日跪佛堂,無時無刻不在詛咒,“陳昭怎麼還不去死”。那時,公主駙馬二人,是真的已經全無感情了吧。陳昭若死了,她定萬分開懷;她死了,陳昭定也十分痛快。

秦景?不過是她的一個玩意兒。

直到她死了,直到她的魂魄高高在上看著這一切,她才知道誰對她最好。

她這個人很絕情,不管是前世還是今世:你對我不好,那我也對你不好;你對我好,我也一定對你好。

她常回想秦景曾為她做過什麼。

但她很多都不記得了。

她一遍遍說服自己“秦景為我而死,我等他是應該的”,她希望自己沒有白等這個人。

當她和他重逢,她心想他一定不會讓自己失望,當他果然不讓自己失望時,公主還是很欣喜——她就知道!秦景是值得她等的,她的重生是有意義的!

秦景被公主火熱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臉微側。她那眼神的溫度太熾烈,恐怕她若不是身子弱,真就撲上來了。彆家公主如何他不知道,但是宜安公主真的是想怎樣就怎樣……

他真是消受不起她的熱情。

宜安公主深情望著自己的侍衛大人:不管看多少遍,還是這麼滿意;不,是越來越滿意了。看他臉紅、躲閃的神情……哎等她解決完眼下的事,再調?戲他吧。

聽到白舫終於把白鸞歌供了出來,公主總算把自己快黏在秦景身上的目光移到了下麵跪的人身上。她嘴角輕勾,“白姑娘啊。”

早在逼問出白舫身份時,公主就猜那背後的人是白鸞歌了。這是一種本能的預判!她前世之所以和陳昭反目成仇,雖然他們兩人原因是主要的,但白鸞歌在中間可使了不少手段。白鸞歌這朵白蓮花,什麼時候都是一樣討厭!

公主都想好了,不管背後人是不是白鸞歌,她都要打得白舫供出白鸞歌。

白老爺一聽自己的愛女被咬出來,一下子急了,“你這個逆子,胡說什麼?你妹妹還能指揮……”

“煩死了,閉嘴。”公主打斷白老爺的話,衝神情惶惶的白鸞歌微微一抬下巴,“你真是有手段,次次往我跟前湊。我知道,你是為了陳昭出氣是吧?”

“不,公主,我是被冤枉的!”這時候白鸞歌哪裡還敢意氣用事?光看白舫被打成那個樣子,到她身上,她的小命都要沒了啊。

公主懶洋洋看著她,“把她丟到水裡去,誰也不許下水救她。”

“公主饒命!”白家人急得求饒。

白舫奄奄一息地丟在地上,看著自己那個美麗的妹妹嗚咽著被丟下水,眼底有怨恨和得意:唆使他去惹公主,他豈會放過她?!死了都要拉著她一起!不是家中最寵愛的女兒麼,不是自以為高人一等麼?在公主跟前,都是個%e5%b1%81!

公主神色自如地看著白鸞歌被噗通扔下水,對方不會水,在水中劇烈掙紮,又哭又叫地喊著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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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夫人跪著向前,哭著求公主,還有白老爺,以自己是朝廷命官來要挾公主……可惜,公主欣賞著院子裡的求饒聲,欣賞水中白鸞歌越來越弱的撲騰,根本不理會。

她身邊的大丫鬟們臉上都現出不忍之色,“公主,算了吧……”

公主沒理她們,而是轉眼看向一旁的秦景:他也覺得她心狠手辣嗎?

她是心理扭曲,但她不希望秦景覺得她可怕。

秦景無甚表情,察覺公主轉來的目光,看向她。他目中神情很自然:怎麼了?

公主看半天,覺得他不似作偽,就放心了:不愧是她的侍衛大人,即使是和他的主子陳昭關係那麼%e4%ba%b2密的白鸞歌,他也沒有求饒的意思。

他現在還不算她的真正侍衛。

她真怕他隻記得他的主子陳昭,卻不把她放在心上。

好在秦景天性淡漠,隻要她不對付陳昭,他並不在乎白鸞歌的死活。

公主心裡苦惱:陳昭現在就是橫在她和秦景之間的第三者!在秦景不是她侍衛的這時候,她要敢動陳昭,秦景絕對不同意。

居然有些嫉妒陳昭了怎麼辦?

“陳世子來了!”下人的通報聲將公主的思緒扯回現實。

公主看著一個白影極快地奔來,跪在下麵。他衣袍翻飛,長發略亂,卻急急為落水人求情,“鸞歌她年少無知冒犯了公主,已經得到了懲罰,請公主讓她上來吧。再鬨下去,是要出人命的!”

公主眯眼看他,“你會水嗎?”她是明知故問,她當然知道陳昭是不會水的。

陳昭一怔,“不會。”

公主攤手,“那誰救她呢?”

她笑嘻嘻看他,陳昭便知道,她是故意的。他從未見過世上有姑娘,像眼前人一樣惡毒。

他慢慢站起,冷冷看著她,“公主的心,真讓人刮目相看。”

公主扶著長椅的手微顫,卻又很快放鬆下去。她笑容好看,“彼此彼此。”

如同前世的每一次,她從來不在他麵前低頭。這已經成為身體的本能——公主恍惚:她還以為十五年過去了,她已經忘了陳昭了。

她冷眼看著陳昭:前世你不就是為了她逼我嗎?我就看著,你能為她做到哪一步。

陳昭當著她的麵,跳下了水。

公主猛地站起,盯著水麵:他自己不會水,卻還是為了救白鸞歌而跳下了水。因為隻有他下去,他帶來的人,才敢下去救人。

“公主……”看吧,秦景開口了。

公主揮揮手,“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