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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錦 熏豆姑娘 4287 字 2個月前

。竺青阻止了很多次。但見韓無期沒什麼反應。便也由著他去了。

程複不住把玩著手裡的兩個小瓷瓶。心癢難耐。可恨此刻沒有趁手的工具。不然他一定要將這毒仔細分離一番。看看究竟是怎麼樣的配比竟能得到連韓無期。甚至連原百草穀主都解不出來的毒。越想心裡越癢。韓無期不肯理他。他心中蠢蠢欲動。本來在這獄中就百無聊賴。此刻得了寶貝。他一時難以自持。看著手中的兩瓶藥。想著既然有解藥。不如自己就試試這毒。看看究竟會有什麼症狀。

有些想法一經滋生便再難磨滅。他興奮地打開了瓶塞。從其中一個瓶中倒出一顆赤紅色的小藥丸。帶著無限的渴望就送到了嘴邊。

啪的一聲脆響。程複手上被人重重一拍。那藥丸滾落在地。他另一隻手牢牢握著那兩個瓷瓶。才避免了瓷器破碎的下場。

“你瘋了。”韓無期站在他身旁冷冷看著他。早知他癡迷毒理。不想竟到了這般田地。此刻他看程複。他臉上寫滿了“瘋子”二字。

程複不滿地起身與他對視。“你既然不肯告訴我關於這藥的任何信息。我自己試試怎麼了。我自給自足。自力更生。反正有解藥在。就讓我過一遍這藥性。自然能對這藥有更深的了解。”

韓無期抿緊了%e5%94%87。這程複當真冥頑不靈。“你就如此篤定另一瓶中是解藥。”

程複訝異地睜大眼。“這不是你娘給的麼。難不成還能有假……”

韓無期冷冷一笑。“一個會對自己的兒子下毒的女人。她給的解藥你也能信。”

程複嘴張得更大。施念與韓無期的對話他一字不落地聽了進去。可惜其間被這藥徹底吸引了。讓他忽略了這個重要的問題。的確。連自己的兒子都能下手毒害的人。這解藥是真的解藥。還是說……他驚恐地睜大了眼。還是說。是嫌當初沒能把韓無期毒死。現在再加一點料。

他頓時覺得。麵前這個男人身上籠罩的神醫光環暗淡了不少。

想起自己被父%e4%ba%b2逼著學醫的童年。他心頭陡然升起一股同病相憐之感。一臉同情地看著韓無期道:“兄弟。你受苦了。你我本是同病相憐。我保證。日後再不與你為敵了。”

韓無期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走回了石床。

程複看著他的背影。越發覺得蕭索。相比較而言。韓無期所受的痛苦似乎比自己更多吧。難怪養成了這樣的性格。油鹽不進的。原來是自己錯怪他了。

想到他方才‘救’了自己一命。他心中又升騰起滿滿的感激之情。對韓無期的感覺一瞬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他在心中暗暗發誓。出去後一定要好好研究這藥。一定要將他身上的毒解了。

在一旁閉目養神的韓無期自然沒有察覺到他這麼多的心理活動。竺青卻將這一切看在眼中。他淺淺一笑。背靠著牆也閉上了眼。

程複此人。真的是麵冷心熱。他由衷感慨。

☆、重獲自由

兩日後。

雲歌被皇帝宣召進宮赴宴,赴的是所謂家宴,然而雲歌走之前在顏筱梓房裡逗留許久,神色間隱隱透出些不悅。

立儲在即,朝中大臣已紛紛遞上折子上奏太子人選,然而皇帝卻一直將此事壓著。今日的家宴,名為一家人的團聚,卻少不了又是一番明槍暗箭。

行到今日,雲歌每一步都需謹慎。天子之心叵測,雖皇帝不理政事已久,但既然身在高位,就擁有最高的決斷權。

臨走前,雲歌將顏筱梓的手握在手心緩緩摩挲,眼睛狠狠閉了閉,壓下一臉厲色,再睜眼時已是與往常一般無二的柔情。

“小小,你再等我幾日。”

顏筱梓嘴角噙著笑,目送著他出了府。

馬蹄聲漸漸遠去,顏筱梓喚來小紅,洗漱完畢後滅了燈。待門外徹底歸於靜寂,她自懷中掏出施念差人送來的地圖,換了身夜行衣,輕手輕腳地出了門,摸到靠近後門的圍牆處,一個縱身躍了出去。

同一日,獄卒收了龔成的好處,給韓無期三人的牢房送了個精致的飯盒。韓無期看也沒看一眼,程複卻是這幾日被牢房的夥食折磨瘋了,看到此賣相味道俱佳的飯菜一時紅了眼,不管不顧地衝上去狼吞虎咽。

“唔,這是什麼!”他從口中吐出一物,硬硬的,放到手心,隻一眼便看出了些蹊蹺。小心撥開上麵的飯粒,那是被團成一團的紙張。展開一看,上麵赫然是“今夜有人來救”幾個字。程複激動地將紙拿去給韓無期看,差點被噎著。

韓無期眉頭皺得緊緊,這字很陌生,想起這幾日來過牢房的,左右不過龔成與施念。他心中隱隱有了線索,麵上卻仍是無波無瀾。

隻是,若有可能,他要出去。小小還在等著他,她一直沒有動靜,想必是被雲歌脅迫了。思及此,他心中隱隱有了些期盼。

皇宮內一片歌舞升平,皇後端坐於皇帝身側,下首第一個便是他們的兒子,朧月國的大皇子。而雲歌坐在另一邊,與大皇子遙遙相望,兩人對視的眼神裡有著絲毫不讓對方的狠厲。

輕歌曼舞一直持續到半夜,皇帝似是十分歡暢,不時舉杯,引得席中各人也配合著笑聲不斷。

這樣的情景下,雲歌卻莫名有些不安。

似是發覺了他的走神,皇帝渾濁中透著銳利的目光掃向他,道:“雲兒,怎麼如此心不在焉?”

雲歌起身遙遙行了個禮,恭敬著推%e8%84%b1了兩句,皇帝的視線才移向彆處的妃嬪。

皇後的目光亦若有似無落在他身上,惹來他心中越發的不適。

若是此刻,小小能在身邊就好了。

雲歌慨歎,不過離開了幾個時辰,他竟如此想念。或許是發覺小小心中另有其人,讓他越發的不放心。若是可以,他真想每時每刻將她帶在身旁。

所以,有些事越快越好。

他抿了一口酒,遙遙望向對麵的大皇子,嘴角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隻是未達眼底,反透出幾許冰冷。

宮女們不停穿梭在偌大的宮殿中,為殿中狂歡的人送上新鮮的飲食與水果,整座宮殿燈火通明。

而與這熱鬨景象相反的另一處,陰冷黑暗的天牢裡,幾名值班的獄卒也聚在一起飲著小酒。這酒是其中一名獄卒從宮中弄來的,用於筵席的酒,自然是極品中的極品。幾個人吃著小菜飲著小酒,一邊說著各種不著調的話,漸漸地便一個個倒了下去,醉紅的臉上還洋溢著滿足的表情,一個個睡得東倒西歪。

因此也自然沒人發覺,越來越接近的一個黑影。

顏筱梓輕輕鬆鬆放倒了天牢外的幾個獄卒,沿著長長的通道走下去,遠遠便聞到一股酒味。她皺了皺眉,貼著牆根走過去,便看到了醉倒在正中一張長桌上的幾名獄卒。

今日的一切都太過順遂,作為一國的天牢,本不該防範如此鬆懈。她知道,必然是施念在其間出了力。

沿著地圖上標識好的路線一直走,沿途牢房中零散地關著些死囚,見她來了,都興奮地撲倒了欄杆處,伸著胳膊,嘴裡不清不楚地嘟囔著類似求救命的話,整個天牢,漸漸地熱鬨起來。

可顏筱梓無心於此。被關入天牢的大多是心狠手辣犯下滔天大案之人,她不是救世主,她隻為那三人而來。

外麵的動靜漸漸傳到裡麵,韓無期睜開了眼,程複更是激動地趴到了欄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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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青眼尖,一眼便認出了穿著夜行衣的顏筱梓。

“是小小!”他壓低的聲音有掩飾不住的激動。韓無期也走到了欄杆旁,看著包裹在夜行衣下那女子玲瓏有致的身軀,一雙眼亮得驚人,即便是在這樣黑暗的環境中,也足以讓人一眼看到。

這是他的女人。

終究,還是她來救了他。

韓無期看著麵前的女子越走越近,莫名就想起初相識時,她%e8%84%b1口而出的那一句:“我可以保護你啊。”

那時自己是怎麼想的來著?

沒來由地排斥,甚至自發自覺地厭惡上了與這個女人有關的全部。

可如今,看著她背光走來,莫名地就有星星點點的喜悅湧上心頭。韓無期定定地看著她,依稀能看到她掩在麵巾之下勾起的%e5%94%87角。一抹笑容不自覺爬上了他的%e5%94%87。

顏筱梓終於站定在他們麵前,手中把玩著從獄卒身上搜來的鑰匙,一把摘下麵巾,果然是燦爛無比的笑容。

她目光掃過裡麵的三人,最終將視線定格在韓無期身上,隔著鐵質欄杆與他深情對望。

好多日沒有見了,思念如同附骨之疽,一日日將她啃噬。如今她與他對望,從他眼中看到了同樣刻骨的情意,懸著好多日的一顆心才終於落了地。看著他幾乎沒什麼變化的臉,即便身處獄中也絲毫不見狼狽,依舊那般豐神俊朗。她一顆心顫了顫,暗歎到,自己從前究竟神經有多大條,才能一直欺騙自己對他毫無情意?

這廂兩人深情對望,那廂程複卻看不下去了,砰砰拍了兩下欄杆,催促道:“快開門,憋死老子了!”

顏筱梓這才想起邊上還有兩個人在,一張嬌顏紅了紅,忙不迭地開始找鑰匙。

所幸此處暗,應當看不出她臉上可疑的紅暈。她邊想著邊偷眼看韓無期,見他仍是那般定定地盯著自己,忍不住臉又熱了一熱。

門應聲而開,程複當先跳了出來,誇張地伸了個懶腰,深深吸了一口氣,歎道:“自由的空氣真新鮮!”

竺青在背後推他一把,取笑道:“這裡可還是在天牢,要抒情先找對地方啊。”

程複又回了句什麼,顏筱梓低著頭,沒再去聽,隻覺得一顆心砰砰跳著,控製不住的頻率讓她呼吸也急促起來。腦中不自覺想起先前恢複記憶時兩人%e4%ba%b2密的接觸,她將頭低得不能再低,這遲來的羞赧讓她一時不能麵對麵前的男人。

然後,猝不及防地落入了一個溫熱的懷抱。

那樣熟悉的藥草香,帶著讓她心悸的緊實,韓無期雙手緊緊抱著她,聞著她發頂自然的清香,一顆心同樣激蕩不休。

顏筱梓慢慢地,將手環上了他精壯的腰身。

聽見韓無期清朗的聲音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