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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錦 熏豆姑娘 4277 字 2個月前

去了。

程複訕訕,也走到了一旁。留下韓無期獨自坐在石床上,麵無表情地坐著,仿佛方才什麼也沒發生過。

可心裡,終究還是亂成了一團。

他苦笑,這算什麼呢?良心發現?他不需要!

走出天牢,龔成塞了幾錠銀子給那獄卒,獄卒點頭哈腰笑得嘴也合不攏地將他們送走,心裡盤算著,那幾位可要伺候好了,日後少不了他的好處。

施念一言不發走在龔成身側,龔成擔憂地看她半晌,伸出手握住了她略顯冰涼的手。

“小念,無期這樣的反應也正常,你不要太難過。來日方長,他總會放下的。”

施念淒楚一笑,自己性子一向冷傲,當年一心想著回來,做下這事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可這麼多個日日夜夜,韓無期幼時純真的容顏一直縈繞在她心頭,他總是不管不顧她的冷淡,明明自己從未給過他一絲溫存,仍總是揚著一張笑臉圍繞在自己身側,甚至在喝下那碗劇毒的藥時,還甜甜笑著對她說,“娘%e4%ba%b2,一點都不苦。”

而自己,就是辜負了這樣一顆稚嫩的心。

確定了韓無期的身份後,再見他異色的眼瞳,她一顆心就開始隱隱作痛,這些年刻意壓製的過去,一點一滴開始在回憶中蘇醒。

或者說,那些記憶,從未曾忘記過。

她停下腳步,微微仰頭看著龔成,他一如以往溫柔的目光給了她些寬慰,她反握住他的手,溫聲道:“將軍,請你一定要救無期出來。”

龔成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拍了拍的她的手道:“一定。”

施念得了保證,心上的石頭落了下來,就又想起另一樁事來。

第二日,端王府。

雲歌早朝去了,聽聞施念來訪,林伯%e4%ba%b2自出門相迎。上一次施念強闖棣芝堂的事他還記憶深刻,如今趁著端王不在再度來訪,恐怕來者不善。

果不其然,進了門,施念見是林伯,冷哼一聲,開門見山,“我要見小小姑娘。”

雲歌一時半會回不來,林伯正想著找個什麼由頭推%e8%84%b1了,顏筱梓清清脆脆的聲音從內堂傳來,“夫人來找我,不知所為何事?”

施念回頭看她,還是上次那般俏麗的容顏,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麵前的女子,無端多了幾分英氣。

施念%e5%94%87角微微上勾,笑意卻不達眼底,冷聲道:“有幾句話,我想單獨跟姑娘說說。”

林伯聞言,說著吩咐人去準備些茶點就退下了。

☆、 合作愉快

房內隻剩兩人。施念一雙美目銳利地盯著顏筱梓。似是要將她盯穿個窟窿來。

當日她為龔淺著想。處心積慮想要除去這個女子。以至於遇上了自己的兒子。今非昔比。麵前這絕色女子與無期有著那樣深的牽連。無期甚至為他被雲歌陷害入獄。可她如今又是在做什麼。若無其事地回到了舊愛的府邸。真是無心無情。

顏筱梓坦然與她對視。忽而笑道:“先前我曾說夫人極其麵熟。如今我終於想起來了在哪裡見過你。”

這樣的容貌。隻要見過一眼便很難忘記。麵前端坐的這個華服婦人。不就是韓府書房牆上那幅畫。那個讓韓無期恨了這麼多年的蛇蠍女人。

兩個人心思各異。敵意倒是絲毫不少於對方。

施念也笑。“聽姑娘這意思。是恢複記憶了。”語中嘲諷之意絲毫不加掩飾。原本她就認為顏筱梓是借著失憶的由頭待在雲歌身旁。可如今沒有觀眾。這位小小姑娘又是演戲給誰看呢。這麼想著。她有些不耐煩。直言道:“想來真是有神醫相助。短短幾日內姑娘已有了這麼大轉變。當真值得恭喜。”

顏筱梓淡淡開口:“那神醫。便是韓無期。”一雙杏目亮得驚人。成功看到施念在聽到那三個字時變了臉色。

“你與無期。究竟到了什麼程度。”

“我與他已大婚。”

“什麼…”施念驚得站起身。滿目不可置信道:“你休得胡言亂語。無期怎會看上你這樣朝三暮四的女子。”

顏筱梓並不急著否認。隻緩緩道:“即便我有萬般不是。無期也知。我絕不會對%e4%ba%b2人下毒手。”

施念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無期對她的恨意。她從來都知道。如今聽她這話。是已經知道一切了。難不成她真的已嫁給了無期。想起先前龔成告訴她的信息。她驀然睜大眼。“你……你是宋齊國那前朝公主。”話音剛落。她又不可置信地否決。“不可能。那顏筱梓明明就已經死了。”

顏筱梓抬頭望著她震驚的臉。%e5%94%87角的笑意愈發的深。“我之所以沒死。就是我在雲歌府上的原因。夫人。你想為龔淺討回公道。怕是找錯了人。”

這些日子。她一直在尋找解救韓無期三人的方法。她孤身一人。沒辦法在短期內刺探清天牢的地形。況雲歌早已在府中設下禁製。她不願打草驚蛇。而如今施念來訪。反倒讓她看到了一線希望。“無期怎會看上你這樣朝三暮四的女子。”施念說這話時眼裡透露出十足的震驚。她一直不能理解。作為一個母%e4%ba%b2。怎麼會狠心到對自己的兒子下毒。看如今這境況。她莫不是後悔了。

這廂顏筱梓飛快地打著算盤。那廂施念也在心中將整件事聯係起來。若她真是那未死的宋齊國公主。那整件事自然說得通。雲歌為她故意陷害無期三人。說到底。無期此刻身在獄中竟是因為她。她心中驀地一痛。十幾年前。她%e4%ba%b2手給自己的兒子下了難解的毒。隻為逃出韓府;十幾年後。她又間接導致他入了朧月國的天牢。

她究竟做了什麼。

顏筱梓看著她漸漸慘白的臉色。心中越發篤定。她願意一賭。就賭施念如今還殘留著幾分母性。

她收起一臉淩厲。平心靜氣道:“實不相瞞。我被雲歌帶回來後喪失了全部記憶。是雲歌告訴我我是他未婚的妻子。我才一直留在他彆院中。之後我就遇到了無期。若不是無期認出了我。我隻怕會這樣渾渾噩噩地過下去。”

施念臉上懷疑之色仍未儘去。但明顯又信了她幾分。顏筱梓心中有了底。繼續道:“夫人應該也能猜到無期此番是因何入獄。拋開前塵往事不談。我隻問一句。在未來侄女婿與自己的%e4%ba%b2生兒子之間。你。究竟站在哪一邊。”

施念皺著眉看她。分明是自己的晚輩。可顏筱梓的眼中綻放出的光芒太亮。她有種錯覺。自己仿佛置身在強光之下無所遁形。即便她的問題這樣犀利。即便自己向來性格冷傲。從不曾受過這樣的對待。可她那句話。偏偏就讓她避無可避。

是。她站在哪一邊。一邊是自己夫君將來倚靠的人。整個龔家的榮辱。就係於他一身。而另一邊。卻是自己從未付出過母愛。反而一而再再而三辜負了的孩子。

幾乎是下意識地。她就做出了選擇。靜下心來。她冷冷注視著麵前的女子。道:“這句話。應當是我問你。你既是無期的妻子。如今卻在他入獄之後搬來了雲歌的府上。你此刻。又是以什麼立場在與我談論這些事。”

顏筱梓淡淡一笑。微眯的雙眸透露出風情無限。她是天生的美人。一顰一笑間都是難以掩飾的風華絕代。“我如今在這裡。隻有一個身份。那便是韓無期的妻子。夫人若是知道我原本的身份。便應知道我功夫也不賴。夫人若是選擇彌補無期。就請助我一臂之力。”

施念挑眉看她。“我如何信你。”

顏筱梓與她對視。杏目中透出湛亮的光。“我的要求不多。我隻要天牢的地形圖。夫人不必有任何損失。我有把握憑一人之力將他們救出來。”

這話說得狂妄至極。施念卻從她身上看出了王者的風範。╩思╩兔╩網╩

她想起曾聽龔成說過的那些事。那宋齊公主顏筱梓。僅憑一支五萬人的隊伍。不傷及一人性命。跨越了大半個宋齊國。直取皇城。皇城內的一切她不得而知。但這些功績。出現在一個女子身上。已足夠讓人驚豔。

若是這樣的人。天生自王室帶來的優越感。便足以讓她傲視世間。又何必使這些小手段來離間龔家與端王的關係。退一萬步講。即便她是在用計。龔家如今是雲歌最大的靠山。她與無期又是母子。即便雲歌因此事對他們生了嫌隙。也應當體諒。

她向來不是優柔寡斷之人。不及思考過多。她當即應下:“我幫你。”

兩個同樣豔色動人的女子。就在這屋子裡達成了一致。

有了施念的幫助。整件事都會容易很多。

施念走的時候一臉怒容。當著林伯的麵發了火。聲稱要雲歌給個交代。林伯滿臉汗地將她送走。回身看顏筱梓時。卻見她一臉雲淡風輕。

林伯寬慰道:“姑娘。這夫人脾氣不好。她方才若說了些什麼你也彆太放在心上。一切自有公子在。”

顏筱梓無謂地笑笑。“她讓我去給龔淺示好。”

林伯了然。公子將小小姑娘接到府上住著。便已表明了小小姑娘的分量。這龔夫人必定是看到了這一點。不得已才接受了這個事實。

雲歌回來時。他一五一十回報了這件事。雲歌見到顏筱梓時她在屋裡吃著糕點。一臉悠然自在。一點看不出發生過不愉快的事。

他走到她身旁坐下。溫柔地將她看住。道:“我聽林伯說。龔夫人今日來過了。”

顏筱梓點點頭。拿了一塊糕點遞給他。道:“無非說的一些我與龔淺的身份地位差異。要我認清形勢。否則今後進了府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雲歌將糕點送入口中。眼神深邃看著她。“你怎麼想。”

顏筱梓與他對望。“端王大人。這似乎不是我該考慮的事。你既然要娶我。自然要為我鋪平一切道路。”

雲歌無聲笑了笑。眼中光華流轉。襯得那張臉愈發的溫潤如玉。

這是他熟悉的小小。那樣自信。不畏懼任何。也從不將無關的人放在心上。

他鄭重開口:“小小。你放心。我定然不會讓你受委屈。”

顏筱梓眉眼彎彎看著他。點了點頭。

天牢內。

自施念走後。韓無期愈發的沉默。饒是程複在一旁喋喋不休問他關於中毒的事。他隻是不聞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