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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莫鳶明白,她沒有任何可以再等待的時間,其他視自己為眼中釘肉中刺的人都在忙不迭的動手,自己這一方,總該也要有些行動,變被動為主動。

早先安貴妃讓姚鶯害莫鳶的時候,就已經把前幾任王妃的死儘數都講給了姚鶯聽,而這些話,姚鶯同樣一字不落的轉述給了莫鳶。

“真不知道,當初慶王爺如何狠的下心,對自己同床共枕的妻子下手。”姚鶯當時這樣感歎,臉上現出的都是驚懼之色,她是被南翼楓送到陌雲廊身邊的,如今身在虎%e7%a9%b4,自是心中有百般的忌諱,唯恐哪一天自己也和她們一樣,被陌雲廊活活害死,落得個死不瞑目的下場。

莫鳶當下分析時局,得出結論:“你不會遭受這樣的待遇,相信我,你會是所有陌雲廊的女人中活的最長的一個。”

針對莫鳶的話,姚鶯半信半疑,畢竟,兩人現在在一條船上,以前的合作多少也建立了信任關係和基礎。

“何出此言?”姚鶯洗耳恭聽,關乎自己性命的事情,自然是再關心不過了。

“其一,你出身貧賤,不是我說話難聽,事實如此,況且直到現在,陌雲廊也沒有給你一個明確的身份,暫定為侍妾,也同樣到不了側妃的地位,即便你是南翼楓送給他的,可畢竟,你和南翼楓同樣是萍水相逢,並無直接的關係和牽連,陌雲廊沒有必要把害人的心思打在你身上,這樣於他無利無弊。”

“其二,也就是針對第一條他為何對你無害人之心的解釋,你注意過沒有,他所娶的王妃大抵都是朝中重要官員的女兒,而你,隻是一名歌妓,且現如今,是貴妃娘娘的值得利用的棋子。”

莫鳶的毒%e8%88%8c姚鶯確實不喜歡,可她不像李玉寧,嘴上貶低自己,實際看輕自己,不給她留一絲絲做人的尊嚴。莫鳶隻是嘴上就事實論事,實際中將姚鶯一視同仁,這是姚鶯最欣賞她的地方。

“可是,他為何要將她們害死?又為何不斷地迎娶重要官員的女兒?”姚鶯不解,瞪大雙眼問莫鳶。

莫鳶茫然搖頭,姚鶯失望而歸,她隻是好奇,卻並不真正關心。

莫鳶不是不知道,隻是這些話不能對姚鶯講,姚鶯的野心僅僅局限在了慶王府,無非就是獲得陌雲廊的寵愛,叱吒在慶王府中風生水起,把李玉寧踩在腳下。

從慶王府中救出的那位王妃現今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倒是莫鳶經曆一番折騰,看上去還不如她來的有精神。

“事情解決的如何?”王妃問道,她雖深居簡出,倒也是對莫鳶的事情有所耳聞。

莫鳶淡淡一笑:“連王妃都知道了,看來我真的成為人們的談資了,早先嫣兒對我大呼小叫的時候還不相信,如今見到王妃,問我的第一句話竟是這個,倒也真的相信了。”

王妃掩嘴偷笑,看了莫鳶身旁的嫣兒一眼,嫣兒撇撇嘴不作聲。

“你們這對主仆,真是少見。”王妃感慨,“少見,但是溫馨。”她是打心底裡羨慕,就算當初獨守閨房,有這樣一個丫鬟在自己身邊,下半輩子倒也是其樂無窮。

莫鳶見她目光深遠,忽又陷入感傷,對嫣兒使了個顏色,嫣兒點頭,出去望風,屋中僅剩莫鳶和王妃二人。

莫鳶急忙把話題拉回來:“王妃,你可曾想過要揭發慶王爺?”

王妃似是剛從沉思中驚醒,茫然問道:“郡主說什麼?”

莫鳶於是換了一種說法:“慶王爺這樣毒害女子,一個接一個的女子被他的魔爪送入地獄,王妃是否想過讓這些真相重見天日,否則,他還會殘害更多的女子。”

這樣說,也許王妃會感同身受一些,把注意力放在受害的女子身上,而不是揭發慶王爺這種需要巨大的勇氣的事件上。

王妃腦海中回憶當時自己在暗無天日的井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絕望,那些已經死去的王妃一定和自己同樣痛苦,而正在往這條道路上奔波的女子還在不停努力著。她們看不到前方等待自己的究竟是什麼,隻是看到了慶王爺的溫和和俊朗,貼心和權勢。

一旦和慶王爺聯姻,那些女子的父%e4%ba%b2都會成為慶王爺聯盟中的一份子,為慶王爺所用,畢竟,自己的女兒嫁給了他,他好,女兒也就好。

可是暴斃屬於天災,怎麼可以把女兒的死歸咎在慶王爺的身上,故此,這些官員同樣還在為慶王爺所利用。慶王爺勢力的壯大,這些犧牲的王妃也有一定的功勞。

如此的聯姻,隻要慶王爺沒有坐上皇位,沒有把朝中所有的官員都籠絡過來,他就不會停下害人的步伐。

“王妃,你覺得呢?”莫鳶見王妃又魂遊天外,不禁出聲問道。

王妃收回思緒,雖然她僅是一個弱女子,可打抱不平之心也還是有的,經莫鳶如此一說,登時點頭,畢竟,和郡主同時出手的話,勝算的把握應該更大一些。更何況,郡主吉人自有天相,不然她何至於惹怒了皇上都有幸無罪釋放?

“這樣一來,不僅為那些王妃洗得冤屈,同時也讓那些官員看清楚慶王爺的嘴臉,不再和他同流合汙。”一說起這些,莫鳶不知道心中有多解氣。

陌雲廊的野心皇上不可能沒有耳聞,隻不過未找到證據,而陌雲廊展現給皇上的也都是一些好的片麵,自是不會讓皇上有跡可循。

“如此說定,王妃可需要再準備些什麼?需要莫鳶做些什麼?”莫鳶問道,畢竟王妃久在深閨,麵聖告狀之事也還是生平第一次,或許需要給她一些時間。

王妃笑笑:“知我者郡主也,很久沒有回家去看看了,我在想,是否可以歸家一趟,和父母知會一聲。待明日,我和你一同前往皇宮麵聖。”

莫鳶了然一笑,點點頭。女子的勇氣,不單單來自自身,父母也是很好的後盾。

“好,快去快回,是否需要我派人和你一同前往?”

王妃搖頭:“那樣反而更招眼,我自己去也省得暴露。”

說的也是,莫鳶隻讓嫣兒把她送到了門外,任憑她一人離開。

“郡主,你就不怕她自此不再回來嗎?看她剛才的意思,猶豫的很,這樣答複,是不是緩兵之計啊?”嫣兒頗有些擔心。

莫鳶回頭看她,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鬼丫頭,你倒是疑神疑鬼開了,這不像你的性格啊。”

嫣兒撇嘴:“沒辦法,和郡主待的時間越長,越容易疑神疑鬼,誰讓您總是身陷囹圄,不是讓這個算計就是被那個惦記,誰知道下一時間又會有誰給您挖坑呢。所以啊,那句話說的確實不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嫣兒搖頭晃腦,頗有讀書人的樣子。

莫鳶笑著搖搖頭,心中也打鼓,她和王妃隻有鮮少的幾次照麵,她並不了解她。今日放她獨自一人回去,多少也是擔了風險,誰都不能預料到中間會出現什麼變故,唯有默默祈禱,但願明日一切都順利。

從廢棄宅院出來,已經接近黃昏,回到南家,滿身疲憊的走回院落,還未進門,一旁的嫣兒拉了拉莫鳶的一角,示意她向前看去。

果然,南翼楓端坐在正廳首位,兩隻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正走向屋內的自己。

莫鳶擺擺手,嫣兒退下了。

“用過晚膳了嗎?”莫鳶問,自顧自地坐在桌旁,倒了一杯茶水自斟自飲。

南翼楓的目光未離開她半分,卻是答非所問,反問道:“今天這是又去了哪裡?”#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莫鳶心中覺得好笑,側頭看向南翼楓,眨眨眼睛:“夫君何出此言,天色未黑,和丫鬟出去閒逛直到此時也不過分吧?”

南翼楓無話可說,心中卻是懷疑:“閒逛空手而歸?”

該說南翼楓太過幼稚還是無理取鬨,種種事情纏著莫鳶,她根本沒空去理會南翼楓這些幼稚的說法,隻好道:“出門未帶銀子,所以什麼都沒有買。”

原本以為這是個很好的理由,卻不料南翼楓的眼睛太尖,一眼就看見正好端著膳食走進來的嫣兒,腰間正好掛著錢袋,指著錢袋對莫鳶冷笑:“沒有帶銀子嗎?”

嫣兒不知所以,疑惑地看向莫鳶,莫鳶對她搖搖頭,嫣兒和萍兒知趣的放下膳食閃身出去。

“和我,你要說謊到什麼時候?”南翼楓的聲音不覺提高,明顯壓抑的怒氣在莫鳶的耳中肆意地爆炸。

莫鳶猛然回頭,剛剛拿起的筷子“啪”地摔在桌上,站起身直勾勾地盯著南翼楓,%e8%84%b1口而出:“如果我有時間和你說謊,又怎麼會去害貴妃娘娘和她腹中的嬰兒,還有時間入死牢,有時間被皇上審問。我身陷囹圄的時候,夫君你在哪裡,若是你真的那麼在乎我和誰在一起的話,為何不追到牢中去質問我,不把我從死牢中救出來再質問我?如今我安全%e8%84%b1離死亡線,夫君又來和我理論我的行蹤。試問,對於這樣的一個不顧妻子死活的夫君,我還有和他解釋的必要嗎?”

莫鳶一氣嗬成,麵無表情,聲音不大,也不夾雜任何情感,卻字字沉穩落在南翼楓麵前,令他完全沒有還手的餘地。

南翼楓愣在原地,想不出該拿什麼話搪塞莫鳶,事實如此,他還如何去辯駁?

莫鳶入獄,南家沒有派出一人,就連南翼楓自己,都被孟老夫人勸解加動情,未踏入皇宮一步。

“或者,你是因為要在家守著懷孕的流煙,所以不能分神照顧妾身。”莫鳶為他想出一條借口,可是,連南翼楓自己聽著都太過牽強。而除了這,他真的沒有任何理由棄莫鳶於不顧。

南翼楓的沉默,已經替他做了最好的回答,莫鳶冷笑,心靈孤寂漂泊的日子終究還是在繼續,無論是李家還是南家,都沒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莫鳶不再說話,緩緩坐下繼續吃飯,南翼楓則坐在首位,看著莫鳶吃飯,終究,還是離開了莫鳶的院落。

晚膳過後,外麵零零星星下起了雪,不一會兒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地麵被覆上了潔白。

時光飛快,轉眼在今世又度過了一個冬天。

萍兒把屋內的火爐燒的更旺,小臉映襯在火光中,紅撲撲的,像是嬌羞後紅暈浮麵。

早先自己對南翼楓,就好像萍兒的羞澀,百依百順,他說什麼都是對的,對他是無限的膜拜和信服。自從陌芊芊的出現,莫鳶的生命中終於出現了失望,絕望,仇恨等字眼。

一個人變壞是有原因的,況且,莫鳶從不承認自己複仇就注定自己是個壞人,她隻是虔誠的把事實真相公諸於眾,把前世不敢做的事情從頭至尾重新做一遍。無愧於自己,無愧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