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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大樹,明明那會兒她還是覺得高興的,可是現在,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看待自己。

若是前兩者還好,她不介意自己是一個魔,因為在她的觀念裡,任何生物都有存在的價值,就算讓她當一隻妖也沒什麼不可。隻是,她不願意成為半人半魔的怪物,那感覺就跟半男不女的人妖一般,讓她覺得惡心!

對,就是惡心!

完整的人,或者完整的魔,她都可以接受,但就是不能一半是人一半是魔的狀態!

淩笑這朵奇葩,真真是怪到骨子裡了。若是其他人知道自己有可能是個魔,隻怕這會兒都嚇死了,該是抱頭痛哭為何自己不能生之為人,她聯想到的卻是人妖這樣的特異生命體,在意的卻是自己身體的構造是否正常。

看來腦回路不在一個頻道上的人,實在是無法取得同感。

淩笑覺得,她現在最著重要做的,就是確定昨晚那個女人的情緒狀態,隻要她是積怨已久,那麼可以肯定她身上散發的黑霧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魔氣,剩下的百分之一的概率,交給老天爺去決定。

想到這裡,她猛地直起身從床榻上彈了起來,然後——“咚”地一聲整個人麵朝天摔到地上,跟大地母%e4%ba%b2來了個%e4%ba%b2密接觸。

從民居回來之後她就盤%e8%85%bf坐著,一直到天大亮都未曾移動過一下,這會兒%e8%85%bf早就麻得失去了知覺,還沒舒緩過來的雙%e8%85%bf就被大腦控製著做了如此急促的動作,結果自然是顯而易見的悲催了。

房外準備好洗漱用品,就等著淩笑起身好端進去的侍女在聽到那聲不算小的倒地聲之後,趕忙湊到門口喊了幾聲九少,卻聽見了某人的哀嚎,嚇得趕緊推門進去,就瞧見某人四仰八叉臉貼地的窘樣。

主子的窘樣被奴婢看見了,正常人會怎麼處理呢?

一般的邏輯當然是殺人滅口了,還能怎樣?

不過淩笑不是正常人,自然不會選擇正常人的做法。

費力地抬起臉看著一臉“奴婢不是故意撞見這樣的畫麵”,生怕被自己一怒之下賜以死罪的侍女,淩笑好無奈地開了口,“喂,你能先彆急著顫唞,把我扶起來可以不?”

“呃……欸?哦哦,好!”被淩笑如此“溫柔”的態度給嚇了一跳,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的侍女終於回魂了,趕緊上前將癱在地上躺屍的淩笑扶起來安坐到床榻上。在她還想要拿毛巾為淩笑擦去臉上的塵土時,卻見淩笑擺了擺手,讓她下去。

“沒事兒了,你退了吧。”

長期深埋心底的自卑心理和奴性讓侍女不太敢相信此刻聽到的話語,九少這是……放過自己了?他是這樣……溫柔的人嗎?

還想著開口再說什麼,就聽見淩笑聲音寒了下來,“同樣的話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

於是,在某人不耐煩的目光下,侍女一步三回頭、畏畏縮縮地遁走了。

果然,九少還是一如既往的可怕!剛剛還覺得他變溫柔了的她就是一個白癡,腦袋被門擠了才會那樣想!

看著那個沒眼見力的侍女終於走了,淩笑呼出一口濁氣,心想著幸好家裡這樣愣頭愣腦的低智商二貨不多,不然跟他們交流肯定會把自己累死!

揉揉發痛的臉蛋,再揉揉大%e8%85%bf,給僵硬的%e8%85%bf部做肌肉放鬆運動,直到一陣陣電流淌過的抽搐感過去之後,她才停下動作。一拐一拐地走到門口,對著空無一人的院子喊道:“淩一,過來我這兒,我有事吩咐你。”

話音剛落,下一刻便聽得“咻”地一聲,一個黑衣勁裝的青年人出現在淩笑麵前。

☆、第6章 幸災樂禍

青年人抱拳以立,整裝以待,等候著淩笑的吩咐。

雖然他的表情僵硬,且變化幅度極其微小,但淩笑還是捕捉到他望向自己時眼底那抹不自然的色彩。

他在害怕自己,這是為何?

之前也在原身的記憶裡麵知道了護衛們對原身避如蛇蠍的情況,但淩笑也隻是一笑置之,沒有放在心上。這會兒真正見到護衛的表現,她心裡倒是有些堵。

她還不至於廢材到人神皆懼的地步吧,難道是因為紫黑色霧氣的緣故?貌似除了她自己以外,沒有人知道她能夠吸收那股黑霧以替代玄氣來使用,那他到底是恐懼著什麼?

思來想去,淩笑越發覺得前身肯定在盛京那邊乾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兒,以至於這些護衛跟了她五年了,依舊擺%e8%84%b1不掉當日的精神創傷。

看來,這事兒有點不對頭,得找個機會好好盤問一下知情的人才行了,淩笑心想著。

而那些淩笑口中的知情人,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惦記上了,而且還是一個超級無敵麻煩的人,真是可喜可賀啊。

將心底的想法先放在一邊,淩笑直視著淩一雙目,道:“鎮上南巷口的民居,家裡是做豆腐的,給我調查他們家這一年來發生的所有事情,特彆是這兩日,事無巨細,悉數上報。”

漆黑的雙瞳如萬年古井水,靜得掀不起一絲波瀾,涼得讓直視它的人渾身發冷。自三年前的某日之後,淩一便再也看不透這位九少爺了。懦弱不再,畏縮不複,清亮柔和的目,隻要被那麼靜靜地瞧上一眼,內心便會不由自主地發怵。

這樣的九少,相比起之前那個時刻壓抑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發的人要來得容易相處,可是,感官上來說卻是更可怕了!好似傻了多年的蠢貨突然開竅了一般,隨時可能爆炸的力量和高深莫測的頭腦,震懾力要遠遠超過單純的強悍實力。

對於去調查如此家長裡短%e9%b8%a1毛蒜皮小事兒的任務,對於淩一這種武師級彆的侍衛來說,真的是大材小用,侮辱他的能力,可是,他能說不嗎?

答案當然是——不能!

彆說拒絕了,他是連這樣的念頭都不曾有過,在他直麵這位變了的九少的時候。

不敢歸不敢,腹誹幾句還是有的。當他在心裡將這位不知人間疾苦的九少爺數落了個遍之後,抬起頭就看見自己腹誹的對象,噙著似笑非笑的笑意,幽幽地看著他,頓時心裡一頓。

“罵完了嗎?”

“呃……”

“心裡舒爽了沒?”

“嗬嗬……”

“那還不趕快滾出去做事兒。”

“……是!”

淩一“咻”地一下子就飛走了,隻不過那背影怎麼看都有幾分狼狽而逃的意味。淩笑摸著下巴看著某人“逃”走的方向,對著空蕩蕩的院子笑得很是蕩、漾,至於在想些什麼,也就隻有她自個兒知道了。

兩天後。

當淩一臉上掛滿“我從地獄回來了”的頹廢和怨念來到淩笑麵前的時候,看著自家少爺一臉“啊拉你居然還活著真是奇跡”的表情,他表示整個人都不好了。

九少,你性格這麼惡劣,謖伯他老人家知道嗎?

滿心鬱猝地把這兩天廢寢忘食收集到的資料遞了過去,淩一也不回避,就這樣大喇喇地站在原地等著看對方的表情。

要知道,為了得到這些無聊到死的信息,他不得不按照九少的提議男扮女裝混在那些內宅婦人堆裡跟她們打交道,不僅被她們的大嗓門和八卦心理摧殘了個徹底,還被打聽到的消息給炸了個外焦裡嫩。果然女人都是戰鬥力驚人的生物,尤其是已婚婦女!

他自己在整理那些資料的時候,簡直是不忍直視,這會兒給他布置如此奇葩任務的人要看,他自然不能錯過對方的精彩表現,不然何以慰藉他受傷的小心靈?

終於把任務完成了,淩一美滋滋地盤算了一通,便迫不及待地把資料送過來了。即便耳朵受了兩天的狂轟濫炸,眼底泛青身心俱疲也抵擋不住他幸災樂禍等著看好戲的心情!

笑眯眯地抬起頭,果不其然看到某人一邊翻著資料,一邊眉頭擰成小山丘,嘴角抽搐的模樣,頓感連日來的鬱悶一掃而空,心靈徹底舒坦了。

自己倒黴的時候看著彆人也倒黴的場景,果然是治愈自己的最佳良藥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不過,長久的經驗告訴我們,幸災樂禍過了頭,是會樂極生悲的。今日,不作死就不會死的淩一同學再一次驗證了這句話的正確性。

“嘖嘖!真是一出精彩的好戲啊!要是有人將這個寫成話本,再找戲班子演繹出來,肯定會大紅大火的!”備受期待的某人一手拿著資料,一手興奮地拍了拍大%e8%85%bf,很是感慨地說道。

啊嘞,他剛剛聽到什麼了?

精彩的好戲?還寫成話本演繹出來?

九少,你確定你腦子沒燒壞嗎?這麼瑣碎無聊的宅鬥情節,你為何看得如此津津有味,何棄療啊你?

“九少,你……”

“很精彩,對吧!”

“……”

看著言笑晏晏,一副“爺看到好東西很開心你快點附和我”的某人,淩一淚奔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一點都不覺得煩躁,還樂嗬嗬地看完了?

這種坑爹破事兒,一般人聽到了不都覺得無聊,會讓說者趕緊閉嘴的嗎,那平日裡除了詩詞歌賦那些高雅的玩意兒以外都很不耐煩的你,為何會看得這麼開心?

如此奇葩的性格,到底是受了怎樣的刺激才能形成的啊?

想看人笑話不成,反被看了笑話的淩一表示,這個世界很不真實。裝模作樣小小地耍了護衛一下的淩笑則表示,幸災樂禍果然是一件很令人歡喜的事兒。

玩兒夠了,某個壞心眼的人終於停止捉弄淩一,正色道:“這是過去一年內的資料,那這兩日呢?那個女人這兩日的情況如何?”

哀怨地瞅著自家主子,淩一還是將特彆關注到的情況一一作了彙報。本來是很普通的事情,但是不知為何,聽他彙報完之後,淩一發現九少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

沉思了一小會兒,發覺淩一正瞅著自己,淩笑抬起臉給了他一個淺笑,在打發他下去的同時也不忘惡心一下他,“這幾天你‘辛苦’了,讓謖伯給你燉點豬腦,好好‘補’一下!”

聽著某人著重點出的字眼,背過身走出去的淩一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兒沒被門檻給絆倒。淚目地回過頭望著自家少爺,淩一無語凝噎,九少,你不幸災樂禍會死嗎?

哀怨的目光,也隻是得到對方一個帶著挑釁意味的笑容,淩一默默地遁走了。

淩一走後,淩笑臉上的笑容儘數斂去,嚴肅的小臉繃得很緊,目光銳利。

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樣……嗎?

如淩一收集的資料所顯示的,那晚渾身冒出滾滾黑霧的女人,整一個種田宅鬥文裡麵的典型炮灰。

出身農家,父母重男輕女,從小包攬了一切家務農活兒,還經常挨父母的罵招弟弟的打。更甚者,為了給兒子湊束脩,父母把她抵給賣豆腐的人家當媳婦兒衝喜。娘家不靠譜,就更彆提婆家了,反正都是一兩銀子買來的,權當奴婢使喚了。

出嫁前與出嫁後的日子沒有多少不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