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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侯夫人 板栗子 4353 字 2個月前

?”

永福皺著眉頭瞪他,前幾日阿厄斯大張旗鼓地拜訪侯府,就連她的公主府都聽到了傳聞。今日皇上急召薛慕進宮,她擔心他出什麼事,匆忙趕來,可這人竟還跟她裝糊塗。

她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扭過頭去直接無視了薛慕的問題,她又瞪向衍帝。衍帝的眉頭微蹙,臉上隱有不悅之色:“永福,你真的是越來越沒規矩了,這皇宮是你公主府的後院嗎?”

永福隻瞪著他不說話,薛慕倒是站出來說:“皇上,臣見公主一臉急色,定是有什麼急事才會如此。”

永福看著他,嗬嗬一笑。

薛慕嘴角抿著一丁點笑意,默不作聲。

衍帝輕咳一聲,對薛慕道:“事情既已商議完,你就先回侯府吧,免得你夫人擔心。”這話說完,他特意看了永福一眼,果然在她臉上看到了不快之色。他滿意地笑了笑,繼續對薛慕道:“對了,朕還讓高公公準備了一些金銀布帛,你一並帶回去吧。”

“謝皇上隆恩。”

薛慕跟著高公公走了以後,衍帝看了一眼還站在大殿上的永福:“你的薛大將軍已經走了,你還有什麼事?”

永福看了他一眼,本想轉身就走,不過還是不放心地問了一句:“皇兄可是對薛慕有疑心?”

衍帝還沒答話,永福又接道:“這大承誰都可能造反,就他薛慕不可能!”

衍帝挑了挑眉梢:“說完了?”

“說完了。”

“跪安吧。”

永福:“……”

永福返回公主府時,特意在路過阿厄斯的宅邸之時往裡看了一眼。

阿厄斯此時正坐在屋裡與伊金飲酒,他打了個酒嗝,問伊金:“聽說小皇帝已經把薛慕召進宮了,你猜他會不會懷疑薛慕?”

伊金道:“不會。”

阿厄斯的眼角一抽:“那我們做這麼多是為了什麼?”

伊金笑著道:“他雖不會懷疑薛慕,但一定會對他施加壓力。”

阿厄斯疑惑地看著他,伊金道:“隻要薛慕有所行動,我們就會有機可趁。”

永寧侯府。

柳清歡心不在焉地用完晚飯,抬頭看了看天色。一雙細長的柳葉眉微微蹙起,剛準備差赤桃再出去打聽打聽薛慕的消息,青梔就急吼吼地跑了進來:“夫人,夫人!侯爺回來了!”

柳清歡微微吐出一口氣,抬眼看著麵前氣喘籲籲的人:“侯爺現在何處?”

青梔道:“侯爺去了蓮花亭煎茶。”

煎茶。

剛剛舒展開的秀美再次朝眉心聚攏,柳清歡垂眸想了想,還是從坐席上站了起來。赤桃青梔見狀,連忙跟了上去:“夫人要去哪兒?”

“蓮花亭。”

蓮花亭上涼風習習,鼓得薛慕的衣袂微微作響。柳清歡從花園的一條小徑拐了出來,遠遠地瞧見薛慕獨自坐在蓮花亭上。

既然不是議事,那隻能是有煩心之事了。

柳清歡無聲地笑了笑,眸色漸漸沉了下去。

薛慕是一個很矛盾的人。就像他說他既喜歡冬天,也討厭冬天,就像他一邊醉心於煎茶書畫,一邊又熱愛著縱馬狩獵。喜和厭,靜和動,明明是相互對立的,卻在他身上統一了起來。

所以她直到現在,仍然看不透這個人。

騙子的最大本事不是騙人,而是識人。在騙子的眼裡,人隻分為兩種——好騙的和不好騙的。然而薛慕這種,大概屬於第三種,不能騙的。

因為騙了之後會有大麻煩。

可她還是……走了這一步。

似是察覺到柳清歡的靠近,薛慕微微抬眸,對著她笑了笑。柳清歡以為他會像往常一樣問自己“清清,找我有事?”,可是他什麼也沒有說。柳清歡在他對麵坐下,看著他用竹具攪動小鍋釜裡的沸水。直到將鍋釜撤離炭火,他才抬頭看了一眼柳清歡:“可曾聽說過杜鵑?”

柳清歡心中一驚,麵上卻是淡然地問道:“侯爺說的是花還是人?”

“鳥。”

薛慕將小鍋釜裡的茶水技巧性地分裝進青瓷茶碗裡,接著說道,“杜鵑將卵產於彆種鳥的巢%e7%a9%b4之中,並移走原本鳥巢中相同數量的鳥卵。這樣不僅能蒙騙其他的鳥幫自己孵化幼雛,還能減少幼雛出生後的競爭。而杜鵑的幼雛,更是會為了爭搶食物,將同巢的其他幼雛擠出巢外。”

柳清歡默不作聲地聽著,薛慕抿了一口茶碗裡的茶水,對柳清歡笑了笑:“杜鵑是比狐狸還要狡猾的騙子之王。”

柳清歡的手心已經微微泛起一層冷汗,她看著薛慕,勾了勾嘴角:“侯爺怎麼想起說這個?”

“突然想起罷了。”薛慕放下手中的茶碗,側頭看向了蓮花池。蓮花池中的蓮花已沒有前些日子那般豔麗,微微低垂的花瓣看上去有些了無生氣。

柳清歡垂了垂眸,手臂上的那根五彩續命縷,是薛慕在端午那日%e4%ba%b2手為自己戴上的。她的眸色微微一暗,低聲道:“蓮花快要開完了吧。”

薛慕看著滿池蓮花,也下意識地放低了聲音:“花有複開日,人卻再無少年時。”

柳清歡覺得心裡堵得慌,她呼出一口氣,站起身來:“侯爺,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了。”

“好。”薛慕點了點頭,並未阻攔。

回去的路上柳清歡走得飛快,就像背後一直有根長矛在戳著自己一般。一回到正房,她就將自己關在了房間裡,並讓赤桃和青梔都不要進來打擾。

她翻出之前藏起來的那副《白玉蘭·春》,抿了抿嘴角。

薛慕已經懷疑她,她必須儘快找到剩下的三幅畫,然後離開侯府。

第21章 謀劃

一隻信鴿靜悄悄地落在了唐子博的宅院裡,沒有驚動一個人。

院裡的一扇房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唐子博手裡提著一個鳥籠,從裡麵走了出來。

“咕咕。”

地上的信鴿仰著腦袋叫了兩聲,唐子博看向雪白的信鴿,微微勾了勾嘴角。

“吾早以為柳氏之女不可共謀,誅殺薛慕為先。”

身後一人看了唐子博半晌,問道:“王爺說了什麼?”

唐子博燒掉從信鴿%e8%85%bf上抽出的紙條,答道:“他讓我們不要管柳清歡,先殺薛慕。”

身後的人未再說話,似乎是在等唐子博的指示。唐子博看著紙條被燒成灰燼後,微微眯了眯眼:“通知靜姝行動。”

“是。”

自那日薛慕在蓮花亭上和柳清歡進行了一場%e4%ba%b2切的談話後,柳清歡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薛慕了。

這日午時柳清歡本是應了寧氏的約去她那裡吃飯,哪料一踏進房門,就見薛慕也坐在裡麵。心裡瞬間明白了寧氏的心思,柳清歡對著寧氏福了福身,笑盈盈地問道:“阿娘昨夜睡得可安好?”

寧氏也笑:“近來已不似早先那般炎熱,夜裡睡得安生不少。”

柳清歡道:“這樣便好,阿娘要多多保重身體才是。”

寧氏笑著連連點頭,說實話,她心裡十分滿意柳清歡這個兒媳,除了一點——她和慕兒至今仍未圓房。可能真的是她年紀大了,她覺得年輕人的心思她一點都看不懂。

要說她家慕兒,這些年來心心念念的隻有柳清歡,可為何好不容易將人娶進了門,卻又不肯碰她一下?再說這柳清歡,她看得出來她對慕兒也是有情的,隻要她稍加引誘,以慕兒對她的感情絕對會把持不住。

可兩人都按兵不動,相敬如賓。○思○兔○在○線○閱○讀○

寧氏輕歎一聲,讓柳清歡在薛慕旁邊坐下。柳清歡走過去,對著薛慕笑了笑,也未說話。

寧氏的眉頭輕輕蹙起,前段時間兩人的感情明明突飛猛進,她本以為離她抱孫子的時間不遠了,怎麼又回到了原點?

她命人上了菜,席間三人都未說話。見一頓飯就要這麼結束了,寧氏終於忍無可忍地問道:“慕兒,你與清歡之間到底出了什麼事?”

薛慕和柳清歡的動作同時一頓,柳清歡瞟了薛慕一眼,將放到嘴邊的丸子吞了下去——反正問的又不是她,繼續吃。

見柳清歡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薛慕隻好放下筷子跟寧氏賠不是:“阿娘,孩兒和清清之間無事。”

“無事?這樣還叫無事?”寧氏被氣得不輕,嗬嗬笑了一聲,“既然你不喜歡清歡,那娘就再幫你納一房妾室好了。”

柳清歡差點被嘴裡的丸子噎到。

她捂著嘴咳嗽了幾聲,雖然聲音已經放得極低,但寧氏的目光還是落在了她的身上:“清歡,你覺得這個提議如何?”

寧氏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看得柳清歡起了一身的%e9%b8%a1皮疙瘩。她把嘴裡的丸子吞了下去,也對著寧氏笑了起來:“孩兒聽從阿娘的意思。”

寧氏的笑容微僵,薛慕眯了眯眼,從坐席上站了起來:“阿娘,孩兒是不會納妾的。”

不會納妾你就快點給我圓房啊!

寧氏急切的心情簡直溢於言表。旁邊的良辰見了,忙上前低聲道:“老夫人,您身體不好,不能太激動。”

寧氏呼出幾口氣,平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她覺得她遲早要被這兩個小崽子氣死。

“我乏了,先回屋了。”寧氏說著在良辰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臨走前還不忘交代道,“慕兒,待會兒送清歡回去。”

“知道了。”薛慕恭恭敬敬地應下,看著寧氏走遠了。他微微吐出一口氣,回過頭見柳清歡還坐在位置上繼續吃。他知道在她把桌上的食物吃完以前是不會離開的,便也重新坐下,撕了一塊羊肉放進碗裡。

等柳清歡將碗裡的飯菜吃得乾乾淨淨,終於回過頭來看了薛慕一眼:“侯爺,我吃完了,先行告退。”

“等等。”薛慕跟著她站起身來,往外麵走去,“我答應了阿娘送你回去。”

柳清歡看著他的背影,抿著嘴角跟了上去。

一路上兩人都隻顧著趕路,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就連跟在後麵的赤桃青梔,都察覺到了點不對勁。

眼見柳清歡住的院子近在眼前了,薛慕終於問道:“清清,你真的不介意我納妾?”

柳清歡側頭看了他一眼,道:“不介意。”

薛慕的臉色沉了沉,卻聽她繼續說道:“不過如果我不小心把你的小妾弄死了,也希望你不要介意。”

薛慕怔忡了片刻,低聲笑了起來。

柳清歡的臉在他低沉的笑聲中莫名變得滾燙起來,她淡淡地瞥了薛慕一眼,轉身走進了院落。

不過這在薛慕的眼裡完全是落荒而逃。

他臉上的笑意還沒有退去,諾宴就輕飄飄地靠了過來:“侯爺,威遠將軍來了,吵著要找你喝酒。”

薛慕不禁失笑:“他在哪裡?”

諾宴道:“坐在正堂門口,抱著一個酒壇說什麼都不肯走。”說完又補充道,“聽說上午的時候已經在軍營裡把芃芃灌醉了。”

薛慕笑了一聲:“看來他覺得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