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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折花上青雲 覆酒 4239 字 2個月前

思念的女子活蹦亂跳嗎?怎麼算也是我們家殿下吃虧好嗎。”

宇文炎被她拍肩膀的動作給驚得愣了一下,隨後饒有興味地笑了笑,也轉身隱沒在靜謐的夜色中。

走出好遠的一段路,施微跟在身後,望著蕭折靡神秘莫測的表情有些疑惑,但並沒有開口詢問。

直到臨進東宮的時候,施微突然上前替她拍了拍衣袖上的點點灰塵。

蕭折靡發看著她的模樣,偏頭笑道:“你是不是想問為什麼?”

施微沉默了片刻,隨即也笑了一笑,目光信任地回答:“郡主不論做什麼,都必然是有道理的。”

“哈哈。”

蕭折靡被施微給誇得愉悅地大笑了一聲,隨後點頭進了宮門:“過兩天你就知道了。”

寢殿裡的燭火明亮。

重儀太子比宮裡的任何人都忙,雪片似的折子一道道送進來,後日登基,越臨近越不能放鬆。

恐怕也就她這個當事人還能四處閒逛了。

蕭折靡仰頭愜意地躺在太子殿下的大%e8%85%bf上,眸光凝視他微尖的下巴,以及他動了一下的喉結。

“郡主,你這樣看著我,我沒辦法專心批折子。”重儀太子無奈地放下手中的奏本,垂眸帶了點好笑的意味問道:“你今晚怎麼這麼奇怪?”

蕭折靡笑得淺淡,眼神無比認真,輕聲問道:“為什麼不肯告訴我,你之所以對蕉寧夫人那麼好,處處保護她,隻是因為你和宇文炎的交易,隻是為了不讓聖上起疑心,以便蕉寧夫人能拿到寶藥?”

如果早些告訴她,她也許不會跟他生那麼多氣,也不會故意讓他受傷了。

重儀太子歎了一聲,說道:“看來你應該是見過宇文炎了。”

說完又久久不說話。

她不知道直到這一刻,殿下為什麼還會糾結。

終於蕭折靡不耐煩了,冷笑一聲,就要直起身來,重儀太子卻一把抱住她,將她緊緊壓在自己懷裡,低歎道:“因為……我怕你覺得我虛偽,覺得我政客,覺得我無恥到利用一個女人的感情。我怕,我的形象在你的認知裡崩塌,再不複你喜歡的模樣。你不知道你是多麼溫柔,多麼美好,美好到讓我自慚形穢,但我又不肯放手。

我想在你麵前,露出最乾淨的一麵,不願讓你見到那些黑暗肮臟的我。如果讓你知道,我為了皇位,為了複仇,無所不用其極,連對一個人的感情都可以偽裝,你一定會覺得我很可怕,會擔心是不是其實我也在利用你的愛來達到什麼目的。事實上我曾經這麼做過,儘管我派人保護你,時刻注意你的消息,可世事無常,我也不能保證不會出現意外。

如果你開始擔心了,開始防備了,開始討厭我了,我想我也許就留不住你了,我不能麵對那種結果。其實我自己也討厭這樣自私涼薄,道貌岸然的我,所以我無法告訴你,我隻是在利用她,利用她的愛來完成一個交易。我知道,她愛我。”

他說完又將蕭折靡摟得更緊,好像不這樣她就會消失一樣,閉上眼聲音有些痛苦地低低呢喃:“可是我也是真的,真的……愛你的。”

蕭折靡顫了一顫,假想如果在她從越國回來的時候,殿下告訴她,其實隻是在利用蕉寧,他其實是喜歡她的話,她會是什麼反應?她……她一定會嗤之以鼻,冷嘲熱諷,然後會防備他,輕視他,痛恨他。

她伸手環住了重儀太子的腰,吸了吸鼻子,一字一句,鄭重地回答:“其實我喜歡,殿下所有的模樣。”

燭光被滅的隻剩下兩盞。寢殿裡變得幽暗起來。冷雨芍藥屏風後隱約映出有兩道交纏的身影,將這深冬月夜都融化成一地春意。

書案上的折子和密報並沒有看完。

如果他接著看下去,會發現在第七本奏折中,夾著一張字條,上麵清楚的寫著:

皇後意聯合公主使計殿下,以解聖上危困,然公主拒之。皇後怒,強拘,剔骨獄主力敵救之。今夜丞相兵力異動,恐後有殺心。

月移日出,晨光熹微。

重儀太子和蕭折靡兩人起身去了無極宮,此時天色還早得很,差不過往日剛剛上早朝不多久,不過由於明日就要舉行登基大典,今天又有大事要辦,故而罷朝一日。

小莊子老早就笑著出來迎接,又在兩人進了無極宮門後,識趣地同其他人退了出去,留下宮人把守宮門,小莊子一溜煙偷偷離開。

皇帝姬玄策仍舊靜靜地躺著,多日來並未有任何異樣,蕭折靡走到榻邊去,看了一會兒雙目緊閉的他,眸光一閃,忽然坐下去,雙手握住皇帝的手貼在臉上,並不說話,果然——他猛地睜開眼睛,眼底的情緒帶著驚喜,而等看清楚是蕭折靡之後,他便又慢慢合上眼。

為什麼,她學習皇後的動作,他就會睜開眼來,眼中還有驚喜呢?

蕭折靡鬆開手,挑了挑眉,目光閃爍不定。

重儀太子沒注意她在做什麼,而是走到另一邊去,從書架後取出了曾經三司首輔胡大人在臨死前,告訴他的那隻盒子。他那晚曾經來取過,隻可惜並沒有得手。當時胡大人說,這個盒子裡,裝著皇帝最大的秘密。

他手上用力一震,釘著鐵鎖的那一塊木板便四分五裂,露出裡麵的那樣東西。

那是……

重儀太子有些震驚地將那兩張人皮麵具取出來,盯了一會兒,想象如果貼在皇帝的臉上,豈不正好,是當年齊王的模樣?原來齊王和他父皇一母同胞,根本長得一樣,隻不過,以前的齊王為了掩人耳目,一直帶著人皮麵具罷了!

原來是這樣。

記得他十歲那年,因為要幫華雲把被父皇收繳的話本偷出來,所以趁著父皇醉酒而夜入寢殿,不過還未找到,門外便響起一陣腳步聲。他連忙翻身滾入父皇的龍榻之下——就是在如今齊王躺著的塌下,他看見一雙黑金鹿皮靴緩緩走過來,那人穿著黑色錦袍,聲音分外熟悉,是他經常聽到的皇叔齊王的聲音,雖然和父皇的很像,但隱約還是有些不一樣。

父皇醒了過來,與齊王爭執了幾句,然後就聽見一聲悶哼,父皇語氣痛苦且悲哀:“皇兄,你殺了朕……又能如何,不日就要被定罪與朕共赴黃泉,江山終究不是你的。”

而齊王怪笑了兩聲,不知做了什麼,惹得父皇突然失聲驚呼,過後連連苦笑,絕望地歎息:“怪不得怪不得。”

他這麼多年一直不知為何父皇會說這句話,如今想來,怕是齊王撕下了麵具。

而後的情形曆曆在目,門外有人通報齊王突然病危,齊王壓著聲音說著令太醫院院首速去齊王府診治。

然後齊王用龍袍裹了他父皇的屍體,一路抱著進了那個密室。他沒有等到齊王出來便已經發瘋一般地從窗戶那兒跳了出去。後來他知道,密室裡有條暗道,可以直通長信宮後院,那裡少有人去,暗衛可以接應。齊王就是這樣將父皇的屍體運到齊王府,貼上齊王的麵具,躺進了齊王的棺材。㊣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殿下?你怎麼了?”

蕭折靡見重儀太子拿著那隻盒子發愣,神情似恍然又似悲傷,便忍不住走過去問他。

此時小莊子已經一癲一癲地小喘著氣進門來,將藏在袖中的那方寶印雙手呈上,邀功道:“殿下,太子妃,禦璽取來了,要在內侍監眼皮子底下偷梁換柱,可真是太驚險了,小的差點嚇個半死。”

重儀太子回神,對蕭折靡搖頭表示自己沒什麼事,接過禦璽,看了一眼點頭道:“做得好,莊公公這麼激靈,也許明天就是太監總管了。”

第96章 陰謀

小莊子笑得臉上的白肉都是跟著一抖,忙不迭地跪下去,一甩拂塵磕了個響頭:“小的謝太子殿下,太子妃提拔!日後必定殫精竭慮,以效犬馬之勞,萬死不辭!”

“莊公公起吧,好好守著無極宮,彆讓任何人在本宮登基之前進來。”重儀太子點頭,淡淡地笑了笑,又補充道:“本宮會派羽林衛嚴密把守的。”

小莊子咽了口唾沫,意有所指地問了一句:“任何人?”

重儀太子瞟他一眼,麵色嚴肅:“任何人。”

“是。”小莊子了然於%e8%83%b8,長長一鞠躬,送走了重儀太子和蕭折靡之後,才扶著腰站起來,挑了挑眉,也是一臉的嚴肅,他知道,宮裡就要變天了。任何人……自然是包括了皇後和公主的。

忽然不知從哪裡吹來一陣風,涼涼的激得小莊子脖子一顫,他回頭去看,原來是左邊的窗戶沒關。他忙走過去關了起來,沒注意到窗外的花草有被人踩過的痕跡。

一道黑色人影嗖地一聲淩空而去,徒留簌簌幾片枯葉打著旋兒飄下來,像是被風吹落的。

人去不留蹤,影動了無痕。

這道黑影直奔長信宮,身形格外靈巧,眨眼便進了殿門,此時殿中不止皇後一個人,還有蕭沉鸞與蕉寧夫人。兩位美人看起來都憔悴許多,隻是細看之下還是有所不同,蕉寧夫人臉色蒼白,儘管昨晚已經敷過藥,但也沒那麼快就完全消腫,兩邊臉就好像微微發酵了一樣。目光有時會沒有焦距,這一整體看來,實在失魂落魄。

黑影進了大殿,也並不顧忌還有另外兩個人,提劍跪下稟報道:“回皇後,太子的確通過莊公公拿到了禦璽,看他們兩人的去向,似乎正是國庫。”

皇後和蕭沉鸞兩人臉色均是一變,但不是大驚失色,而是欣喜若狂。皇後攏在袖中的右手微微顫唞,猛地一拍茶幾低聲道:“好!好極了!看來世間果然有此等寶藥,正愁聖上的毒來得蹊蹺,眾太醫束手無策,若有此藥在手,聖上怕是性命無憂!”

蕉寧夫人這才抬起頭來,目光冷冷的帶著嘲諷:“若不是我不願意看到蕭折靡爬到我頭上去,我又豈會說出這等秘密來?事關我的身份來曆,生死存亡,這麼大的把柄都交給皇後知道了,卻還不肯信我。現在知道我說的是真的了,姬塢他們進了國庫,又有玉璽在手,想必很輕易能取出那藥來,你們說怎麼辦吧?”

原來蕉寧不肯死心,整夜未眠,今日天不亮就進了長信宮,將她所知道的一切來龍去脈都告訴了皇後,並確定那株寶藥能救醒聖上。皇後將信將疑,猶豫好一會兒才肯派出那名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