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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折花上青雲 覆酒 4286 字 2個月前

又是男兒,去了也不合適,就留在府裡吧。”

張氏咬了咬牙,她已經能想象到魏夫人那嘲笑得意的眼神了,皇宮宮宴她從來就沒有參加過一次,原本以為這次看在沉鸞毅寒的份兒,她也能取去的,可沒想到還是……還是輸了,她不能去。可是那有什麼辦法,誰讓自己身份低微,還嫁了個不爭氣的男人呢。

“是。”

終究,張氏隻能低低地應聲退開。

眼見老太太就要走出大廳,蕭何歡和蕭留音兩人都連忙跟上去出聲求道:“祖母,為什麼我們也不能去?我們也是安國公府的千金啊!祖母,五堂妹和三堂姐都能去,您也讓我們去吧……我們保證不惹事,祖母……”

“你們忘了嗎?我朝的規矩,非傳召,庶女不得入皇宮!你們求我有什麼用,我還能為你們壞了律法不成?”老太太這話說的有些重了,見她們兩人臉色一黯,都已經泫然欲泣,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兩人的頭頂,歎了一聲安慰道:“都是我的孫女兒,要能帶你們去我難道還能故意不讓你們去不成?你們也彆太傷心了,不過就是一場宮宴,晚上就回來了,在府裡玩玩也是一樣的。聽話,乖。”

兩人眼淚終於還是流出來,頭深深地垂了下去,回話的聲音都打著顫兒,一抽一抽的:“是……祖母,我們聽話……祖母慢走。”

“唉……”

老太太也不是沒有看到,今天來大廳裡的孫女兒們個個穿得妥帖漂亮,打扮也精致,為的不就是讓她眼前一亮,特意帶她們進宮去瞧瞧嗎?可是她有什麼辦法,沉鸞的父%e4%ba%b2本沒有官職,可她是嫡係,帶進宮裡去還能說得過去,阿靡就不用說了,怎麼算也是夠資格的。但剩下的這些姑娘們……不是她不想帶,是真的不能帶進去。說句利欲熏心的話,若可能的話,她巴不得所有孫女都能進宮裡去參加宮宴,這樣萬一哪位貴族子弟看中了她們,兩家聯姻,於安國公府,於她們自己,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可是,不行。其實說到底,這也隻反映了一件事——他們安國公府開始沒落了,三品以上的官員竟然隻有一位。

獨臂難支啊。

“走吧,彆耽誤了時辰。”

老太太領著魏夫人三人一同出了府門,身後是大批家眷相送,蕭折靡看了一眼今日盛裝出席的蕭沉鸞,絕代之姿已然初顯崢嶸,水粉色絹衣輕薄飄渺而不顯跳%e8%84%b1低俗,襯著她白皙的膚色顯得彆樣嬌貴,亭亭玉立,顧盼流轉間儘是輕盈的美態。

蕭折靡又轉身看了一眼身後,這些%e4%ba%b2眷們也都穿戴不俗,目光殷切地注視著她,順帶還有兩道並不友好的目光。

她莞爾一笑。

極目而去,轉角處似乎有一名墨綠色衣衫的丫鬟佇立凝視,可再仔細一看卻又消失不見。眼花了麼……蕭折靡抿了抿%e5%94%87,有些失望,羞花先生沒有來送送她們呀。

“阿靡你愣著做什麼?上車呀。”

身後魏夫人上了馬車挑著車簾皺眉叫她,她立刻轉身笑著答應,快步邁過去上了馬車。

當車簾放下的那一刻,蕭折靡不禁想到,她的命運就要開始從這裡發生轉變了。

宮宴?

會看見他嗎?哪怕,哪怕隻是遠遠地望一眼,就夠了。

第11章 芭蕉不得寧

“安國公府老夫人、薊州巡撫蕭大人之妻南陽郡主到——”

候在宮門前的小黃門恭敬地笑著上前接過文牒,隨即退後三步讓開通行的道路,這才打開文牒高聲念出來人身份,刹那一聲聲長長的通傳響徹宮牆夾道,直傳入宮宴場地禦花園大鵬樓。

兩輛華貴顯赫的馬車放緩了速度駛進宮門,那車簾上用上等銀線繡出一個“安”字,迎著高陽熠熠生輝。蕭折靡坐在車內氣息一屏,神色肅然,皇宮——她又踏進來了。

大鵬樓外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兩兩三三地聚在一起說話,各自自成一個小圈子。根據此處列位夫人的%e4%ba%b2疏關係,也差不多就能看出朝中官員的大概交際範圍。而她們同屬一個圈子的,夫家在朝堂上的官職也大多半斤八兩,相差不遠。鮮有那種夫家出身寒苦,而官職也隻是從三品的夫人姑娘能在王公貴族的夫人圈子裡吃得開的。

當老太太和魏夫人一行人出現的時候,立刻就有幾位年歲與老太太差不多的老夫人領著各自的媳孫走過來,臉上笑容和藹可%e4%ba%b2,互相之間詢探近況,十分熟絡。周圍的夫人姑娘們紛紛側目,這一群老太太身份當真尊貴,是跺一跺腳整個楚王朝都要震動的大人物。而能得她們笑臉相迎,想必來人身份也低不到哪裡去。

“是安國公府的人,曾經先帝在世時赫赫有名的四大輔臣之一!”

“那就難怪了,你看那位姑娘,小小年紀便氣度%e8%84%b1俗,風姿絕代,若所料不差,想來就是傳說中的蕭沉鸞了吧?”

離得近的幾人都在竊竊私語,目光或多或少都停留在蕭沉鸞身上,並未過多打量蕭折靡。

而這一群老太太卻迥然不同,蕭折靡和蕭沉鸞是什麼樣子的她們一樣很清楚,可不得不說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在互相客套稱讚對方孫兒時硬是一點偏私都沒有。

“要我說,還是你靖國公府裡的姑娘儀表出眾又知書達理,瞧瞧,湘姑娘這樣的身段,這樣的品行,一看就是有福氣的人。”

“哪裡的話,你安國公府的鸞姑娘和靡姑娘一樣是人中龍鳳,看這沉穩的性子和大氣的風度,簡直世間少有,又有哪一個是平庸之輩?”

她們正笑眯眯地說著話,魏夫人也正與靖國公,武王府的少夫人交談,此時又一聲通報傳了進來:“威遠大將軍府夏侯夫人到——”

魏夫人說話的聲音頓時一停,皺了皺眉,回頭對一旁百無聊賴卻又不得不強打起精神的蕭折靡低聲耳語:“阿靡去你姐姐宮裡玩去,等下同她一道過來,省得在這裡無聊給我闖禍。我讓人送你……”

蕭折靡了然一笑,點頭道:“娘放心吧,不用人送,姐姐的宮殿離這裡近,這麼點兒路我還是認得的。”

“嗯,去吧。”

魏夫人欣慰地笑了笑,這才又轉身繼續同幾位少夫人聊起來。

蕭折靡一路往二皇子的宮殿走,心裡十分明白她娘為何突然讓她去蕭文月的宮裡玩,說起來還是得賴她自己。原本威遠將軍府和安國公府就是關係緊張爭鋒相對的,將軍府自然支持夏侯貴妃,而安國公府是皇後和東宮一黨的,這一點從蕭文月做了二皇妃就能看出來。二皇子和東宮乃一母同胞的%e4%ba%b2兄弟,雖然近兩年不知什麼原因變得有些不尷不尬起來。

而這樣的情況下,蕭折靡還偏偏跟夏侯棲眉曾經為了一點小事大打出手,夏侯棲眉雖然武藝超群,可到底年輕,打不過她身邊的四個暗衛,吃了個虧,被她好好教訓了一頓。事後威遠將軍府的人找上門來要說法,老太太也以小輩之間的小爭鬥大人不必插手為由打發了他們。

於是方才威遠將軍夫人到的時候,夏侯棲眉也一定到了,要是當場跟她鬨起來要進行一場小輩之間的爭鬥,那老太太她們還真不好插手,而且皇宮裡也沒有四個暗衛可以耍賴群毆了。隻有等下同二皇妃二皇子一起出現,而屆時想必宮宴已經開始,後宮三姝到場,就容不得她夏侯棲眉胡鬨了。

這是夏天,禦花園裡的花木開得正好,枝乾長得比蕭折靡人還要高,一路走來倒是隻覺沁人心脾的花香,倒免了日曬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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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這是什麼?”

經過碧湖上漢白玉飛雲橋時,蕭折靡從地上撿起來一隻碧綠色的荷包,這荷包散發著杜蘅的清香,看質地應是蜀地進貢的極品胭脂醉錦緞,而錦麵上還清晰地繡了一行小字:芭蕉不得寧。

這句詩莫名其妙,她越發不解,也不知是誰掉下的。好奇心驅使之下,她打開荷包看了一眼,裡麵除了杜蘅以外,還有兩塊極小的竹片。

蕭折靡伸手去取,卻意外覺得手感不大對勁,她將荷包口完全打開,低頭一看,隻見那錦麵外繡著“芭蕉不得寧”的地方,荷包裡同樣有一行字——誤我琴瑟聲。

竟然是稀世罕見的雙麵繡。

這兩句詩連起來倒不那麼莫名其妙了,大意是說窗外的雨一直下得那麼大,打在芭蕉葉上擾亂了自己的琴音。

可是……蕭折靡盯著那“琴瑟”兩個字,又覺得意思似乎並不那麼簡單。這兩個字還有彆的寓意啊……

她搖了搖頭,取出了其中一塊小竹片,上麵刻了兩個字:繡濃。

“似乎是一位姑娘的名字?”

蕭折靡有些不確定,在將這竹片放進去,又要去取另一塊竹片的時候,橋頭忽然傳來一陣說話聲,似乎正朝橋上來:“夫人,不過是一個荷包罷了,您何苦還要%e4%ba%b2自來找?實在舍不得您派奴婢們去找也就是了,大鵬樓的宮宴就快開始了,您可不能遲到啊……”

接著另一個聲音響起來,仿佛珠玉落銀盤,又仿佛泉水滴山石,隻是帶著幾分不耐煩:“大鵬樓的宮宴算什麼,遲到便遲到了吧,有什麼可在意的。”

這口氣真是夠大的,居然連堂堂國母大楚皇後也沒有放在眼中。

蕭折靡詫異之色一閃而過,隨即拉好荷包轉身迎上去微笑道:“幾位姐姐可是在找這個荷包嗎?”

“夫人您看,那不正是您丟的那個荷包嗎?!”橋下幾名宮女打扮的女子臉色一喜,指著她手上的荷包恭敬地對身前那位紅衣女子請示。

而那位向她行來的紅衣女子……

蕭折靡看得幾乎快要窒息了,那舉世無雙的美貌張揚熱烈,映襯著一身本該是皇後才能穿的大紅色軟煙羅及地長裙,渾身上下沒有半點裝飾,就連頭發都是自然披散在背後,發帶也沒有束一條。儘管如此,可蕭折靡隻覺,在她麵前,蕭沉鸞那樣絕代的風姿都隻配跪伏在她的身後,呼吸她遺落的塵埃。那女子身材妖嬈曼妙,一舉一動散發奪目的風情,而精致的五官分明不帶一絲媚意,甚至連笑容也沒有,可她每行一步,便讓人覺得心跳快了幾分——

從她的腳尖至腳腕上,纏著兩條緋紅的錦綢,除此之外,竟未穿任何鞋履!

行走在這森嚴的皇宮裡,竟有女子膽敢放肆到這種地步,她究竟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