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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闈庶殺 藍家三少 4351 字 2個月前

彆後悔。”

慕青眸色一沉,陡然冷厲的盯著夏侯淵,“不想死就閉嘴!”

“你這老怪物,真是……果然話不投機半句多,得得得,我也懶得跟你廢話,敢情我今晚上來就是挨揍的!老怪物,若是教我那寶貝外孫子看見,不得笑死。哎呦我的眼睛,活該你們兩個父女兩相顧無言淚千行!”夏侯淵罵罵咧咧的走開。

慕青眸色肅殺,“你再多說一句,本座現在就殺了你!”

夏侯淵頓住腳步,哼哼回頭,“你要是舍得殺我,你還等到現在。方才在房間裡,你那幾掌招招致命,為何遲遲沒有落下?嘶……告訴你,我要是死了,你以後下個棋都沒人。你就等著左手玩右手,最後自己玩自己!”

聞言,慕青眉色一沉,卻是不說話。

定定的望著不遠處月光下的葉貞,慕青緩了口%e5%90%bb,“逸兒在哪?把他帶回來。”

夏侯淵點了頭,“知道了知道了。真煩人,他們小一輩開玩笑,儘拿我開刷。我是招誰惹誰了?逸兒跟小舞在一起,估計這個時辰都睡著了,明日就會送回來。你去告訴葉貞一聲,這孩子跟小舞有緣,跟小蘿卜也是%e4%ba%b2昵得很。兩兄弟似的,玩得舍不得回來。”

一聽小蘿卜,慕青忽然挽%e5%94%87笑了一下,那久經風霜的臉上有種蔑笑的意味。

“你笑什麼?”這次換夏侯淵不悅,“每次說起小蘿卜你總是這副表情。我可告訴你,如果你敢在孩子麵前胡說八道,我就算……嘶……”他揉了揉眼眶,“我就跟你急!我可告訴你,爛船還有三斤釘。”

“唉,一個老狐狸,一個小狐狸,生個小蘿卜,豈非教人笑掉大牙?”慕青難得有機會說笑,拂袖朝著葉貞走去。

夏侯淵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罵罵咧咧的走出藥廬,“我特麼回去非宰了洛英那小子,什麼小蘿卜小蘿卜……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當年夏侯舞有孕待產,正吃著蘿卜,就要生。

生的過程極為迅速,夏侯舞生下個兒子,洛英直接來了一句多謝蘿卜。

至此,那對活寶夫妻,便給愛子取了小名,就叫“小蘿卜”。

而這個名字,打從慕青知曉,便一直嘲笑至今,弄得夏侯淵極度沒麵子。但夏侯舞又是個戀夫癖,對著洛英那是一個勁的癡迷。這小蘿卜三個字,夏侯淵愣是沒給改過來,想想都氣死。

眼見著夏侯淵走出去,慕青這才輕歎一聲,緩步走向葉貞,“貞兒,去睡吧。”

葉貞斂了眸中月華,低低的“嗯”了一聲,身子卻沒有動。

慕青搖著頭,“貞兒,逸兒明日就會送回來,如今在夏侯舞那裡,你隻管放心便是。若是那老東西明日食言,爹就%e4%ba%b2自去一趟。”

“爹,我不是擔心逸兒。”葉貞頓了頓,“我隻是覺得這裡冷冷清清的,有些不習慣。”

慕青笑了笑,“身居高,就該習慣冷清的滋味。”

葉貞回眸嫣然,“爹,不若你跟我講講,你與娘是如何走到一起的吧?”

聞言,慕青久經滄桑的臉上難得見到一絲羞赧,眼底的光竟如同回到了青澀的年代,那個生如夏花的光景。

慕青低眉不語,顧自想著腦子裡那個容顏美麗的女子,嘴角慢慢牽起一絲笑顏。

“爹,你有沒有對娘說過那三個字?”

“哪三個字?”

“爹……”

“咳咳咳咳……那個、那個委實……”

“爹……”

“算是、算是說過吧!”

“爹,何為算是?說過便是說過,沒說過便是沒說過。娘都不在了,你何必還拘泥?”

“嗯,說過。”

“爹,你臉紅了。”

“是、是嗎?睡吧……”

“爹,講講你與娘的事情吧,我想聽。娘從來都不會說她自己的事情,彼時在國公府,娘十分謹慎,所以我從不知道你的存在。現在,由你口中說一說,許是能讓明白,娘如何有勇氣獨自一人帶著我,苟延殘喘的活在那裡。”葉貞頓了頓,扭頭去看兩鬢斑白的慕青。

一聲長歎,慕青仰望著天上的明月,眼底的光略顯清冷,卻是呢喃了一句,“國公府……原以為是此生相恨相殺,孰料卻是她擺了我一道。”

葉貞忽然笑了,“在我的記憶裡,娘一直是個傻女人,苦守著北苑。”

“她不知道我入了宮,更不知道我……”慕青沉默,眼底掠過一絲痛楚。

父女兩個一夜無眠,鮮少有機會這樣坐在一起,靜靜的說著過往。也許誰也沒有想過,十多年前的因,今日有了果。

慕青也沒能想到,他這個絕戶之人,竟有心愛之人為其留後,此生足矣。

清晨的光,泛著少許清冷。

門外響起了馬蹄聲,葉貞斂了眸,“大抵是逸兒回來了。”

語罷,便與慕青緩步走出去。

藥廬外頭,停著兩輛馬車。

葉貞看見夏侯舞牽著軒轅逸的手款步走來,嘴角噙著笑。心裡的石頭算是落了地,“小舞?”

軒轅逸甩開夏侯舞的手,歡笑著%e5%b1%81顛%e5%b1%81顛的跑來,“母後!”

“逸兒。”葉貞蹲下`身子,“慢點慢點跑,彆摔著。”

身後,慕青焦灼的站著,視線牢牢鎖定在軒轅逸身上,生怕一個不慎,摔了他的寶貝外孫子。

“逸兒。”葉貞抱起軒轅逸,淺淺的笑著,眼底卻沒有多少波瀾。

“逸兒長得越來越像他爹了。”夏侯舞緩步上前,回頭看一眼抱著兒子不放手的洛英。語罷,將視線落在葉貞的身上,“你也越來越像他。”

葉貞點了頭,“父子兩個自然是最相像的。”

“外公。”軒轅逸掙開葉貞,直接撲向慕青。

慕青急忙扯一個笑,早年擺著臉慣了,如今對著小外孫,他隻能學著僵硬的微笑。但這種感覺遠比當什麼九千歲來得好,來得心裡暖暖。

“外公。”軒轅逸鑽機慕青的懷裡,直接被慕青送上肩頭坐著,“外公帶我飛吧!”

“好好好!”慕青扛著軒轅逸,就像耍猴一樣在房頂上竄來竄去,葉貞無奈的凝了眉。

洛英愣了愣,“想不到這九千歲如今是個孩子王。”

“你們幾個那個不是這樣?你如是,慕風華也如是,如今離歌又要生了,不知道這胎是男是女。”夏侯舞笑著。

葉貞點了頭,“早前便聽得來人彙報,大概還有幾天。”

“貞兒,不經過你同意就帶走了逸兒,你不會怪我吧?”夏侯舞握住葉貞微涼的手,“你……還好嗎?”

聞言,葉貞勉強笑了笑,“有什麼好不好的,如今都還活著便罷。”

“那你可知我為何要帶走逸兒?”夏侯舞眸色微恙,握著葉貞的手,稍稍用力。

葉貞稍稍一怔,“不是你與風陰說好的?”驀地,她的眸子習慣性的眯起,眼底掠過冷戾的寒光。

“三年了,你可知發生了什麼事嗎?”夏侯舞看了洛英一眼。-思-兔-在-線-閱-讀-

洛英抱著小蘿卜走進藥廬內,隻留下了夏侯舞與葉貞佇立門口。

三年……

葉貞莞爾,“還能發生什麼事?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也沒能逆轉。”語罷,葉貞轉身就走。

“我爹用了三年的時間,每日施針,每日用真氣渡力。一個月前,他終於恢複了知覺,隻是因為長久的臥床,便足足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去學會行走。在此之前他執意不肯見你,因為他說,若是此生不能走到你的麵前,如何對得起他的紅線之約。昨兒個逸兒一聲喊,他終於決定,不管此生用走的還是用爬的,都要出現在你麵前。”夏侯舞說得很輕,卻清晰無比。

葉貞的眉睫驟然揚起,身子止不住的輕顫,卻不敢轉身,“你說什麼?”

夏侯舞走到葉貞跟前,握住她的手,“這些年,苦了你。我們沒有放棄,終於還是還了你一個公平。”

身後,有輕微的聲響。

那是一個人走下馬車的聲音,葉貞的心頭咯噔一聲,陡然漏跳幾拍。

她聽見那熟悉的聲音,那魂夢中幾多出現的話語,“貞兒,過來。”

葉貞的身子陡然僵直,眼淚忽然滾落,漸漸的彙聚成河。她徐徐轉過身,晨曦下,那張熟悉的麵孔,在她懷中死去,而後消失了三年,如今清晰的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心頭百感交集,她已說不清自己此刻是什麼心情。

甜的,酸的,苦的,鹹的……

他踩著晨光,略帶僵硬的走過來。%e5%94%87邊帶著淺笑,那張刀斧雕刻的容臉在微光中熠熠生輝。恍如隔世的男子,真的是他嗎?

葉貞站在那裡,癡癡的望著,身子僵直得宛若泥塑木雕。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否在做夢,“我是不是瘋了?”

夏侯舞哽咽著,“貞兒,他真的是軒轅墨,是你日思夜想的軒轅墨啊!他沒死,他還活著,是真的!我爹說,如果不是他有足夠的意誌力保住最後的一口氣,今日你真的隻能看見他的屍體。可是現在,他活了。他為你而活,為了你熬過了最難熬的那段時光。”

語罷,夏侯舞難掩熱淚,轉身朝著藥廬內走去。

這樣的場景,委實不適合外人在場。

終於,他站在她麵前,一如往昔般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葉貞淚流滿麵,看著他的掌心在她麵前攤開,那根紅線依然顏色鮮豔。他笑了笑,“可願?”

她抬頭,頃刻間淚如雨下,卻死死咬著%e5%94%87,整個人都開始顫唞。

腕上紅線,心上朱砂,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墨軒?是你嗎?”葉貞泣不成聲。

軒轅墨笑了笑,平靜從容的臉上溢出一抹清淺的笑意,眼底卻盈動著迷人的流光。他輕輕攔了手,一如往昔的開口,“貞兒,過來。”

葉貞一下子撲在他懷裡,三年來頭一回嚎啕大哭。她抓著他的衣襟,無力的敲著他的%e8%83%b8膛,整個人軟癱在他的懷裡。

他輕輕撫著她的脊背,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