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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闈庶殺 藍家三少 4325 字 2個月前

拿出來?”木塔其不解。

蕭太後所寫清晰,任你處置四個字,分量委實不輕。

“我早拿出來,將軍可會相信?”葉貞反問。

木塔其凝眸,“那你怎知我今日會信?”

葉貞眉目微揚,“今日虎師有難,我便用太後娘娘的懿旨來換將軍的信任,不知可否劃算?”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木塔其陡然用怪異的目光看著葉貞。

葉貞眸色清淺,“如今你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都跑不了。太後娘娘既然與狼主決一死戰,輸則身家性命,贏則滿門榮耀。將軍清楚,葉貞心裡更清楚。彼時太後娘娘說過,願用一國之母的位置,換我的忠心。我這麼說,你可明白?”

“太後娘娘有意廢黜狼主,讓十三爺繼承皇位。”木塔其當然明白其中厲害。

聞言,葉貞冷笑兩聲,“既然將軍心裡清楚,那葉貞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丞相之死,十九公主的秘密,你我不必多言,我自心如明鏡。而今你我要做的,便是如何能抓住軍中細作。你可知一個細作,許是能滅掉整個虎師。虎師受損,太後娘娘必定功敗垂成。沒有太後娘娘,我們也會死無葬身之地。”

“這各種利害,不必我說,將軍也明白。左不過葉貞不得不提醒將軍一句,時不與我,我們的時間確實不多。若將軍還對我心生嫌隙,今日這話權當我沒說,這毒源你大可自己去找。就算來日太後娘娘輸了,大不了我便與十三爺離開戎國。但將軍一家尚且安置大都,卻難保落一個德王爺的下場。”

“狼主為了收回皇權,可謂不折手段。殺人不過頭點地,你我雖死也是該死,但家眷無辜。若是一擊不中,連累家眷,怕是九泉下的列祖列宗都要不答應。將軍覺得我這話,說得對與不對?”

動之以情,迫之以利害。

葉貞就不信,木塔其還能傲嬌到什麼時候。

這世上,還有人不怕死。

就算自己不懼死,難道就不怕九族皆滅?落一個耶律德的下場?

木塔其沉默了良久,最後定定的盯著葉貞,“王妃思慮周全,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葉貞搖著頭,長長吐出一口氣,“我隻不過是為了他一人罷了!”

“是為了十三爺?”木塔其一怔。

聞言,葉貞不說話,木塔其隻當她是默認。

如此,便也算有了一個可信的借口。素來女子為了心愛的男子,常常能做出超出尋常的事情,木塔其想著,大抵葉貞也是如此。

是為了一個人,隻是不是為了耶律辰,而是……

葉貞眼底的光,稍稍黯淡了分毫,卻很快便掠去了這種黯淡,仍是一貫的淩厲。

“不知十三王妃該如何找出細作?”木塔其言歸正傳。

眉目微垂,葉貞斂去眸中月華,“我自有辦法。”

木塔其不信,“什麼辦法?”

葉貞冷笑,“這種毒源自大彥,故而戎國很少有人識得,才會造成如此厲害的後果。但這種毒有一種致命的弱點,皮膚尤為敏銳,隻要皮膚沾染過藥粉,就必須忌芙蓉粉。將軍隻需將芙蓉粉下在飲食中,誰的手上起了紅疹,誰就是細作無疑。”

“何來芙蓉粉?”木塔其一怔,他倒從未想過從毒素入手去拿細作。這葉貞的心思,果然了得,竟然反其道而行。

葉貞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這便是芙蓉粉。素來飲食倒不會傷身,所以將軍大可放心下在飲食中。”

“想不到你隱藏得如此之深,就等著給我下套。”木塔其忽然明白,葉貞一直都在欲擒故縱。她明明知道自己在找細作,還能安穩如泰山,是因為她知道除了她,無人能找出細作。

聞言,葉貞眸色微沉,“將軍此言差異,若不是將軍無法信任與我,今日我豈能隨便與將軍謀劃?”

若不是他那一跪,她是絕對不會出手的。

沒了軒轅墨,她絕不做任何沒有把握之事。

她走得比旁人艱難,可是有他的布局在,她一定可以贏。

木塔其沒說話,隻是拿著瓷瓶,半帶猶豫的看著葉貞。要知道,如果葉貞動手腳,這東西就會要了虎師的命。但如果不信任葉貞,也許虎師內部的細作還會猖狂下去,虎師照樣會覆滅。

橫也是死豎也是死,葉貞就是拿住了這個關卡,以進退兩難的境地逼木塔其選擇。

435.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人

到底木塔其還是照了葉貞的意思去做,葉貞手握太後的懿旨,上頭那四個字顯然頗得太後信重。(百度搜索黑岩穀;木塔其還是相信蕭太後獨具慧眼,否則不會將如此重任交付葉貞手中。而葉貞並沒有因為這懿旨而對他施壓,可見的確是個睿智的女子。

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戎國,男女之彆尤為天差地彆,葉貞能做到十三王妃,得太後青眼,自然是有其過人的本事。

木塔其也是曆經大風大雨的人,雖說是武將,但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

倒不是葉貞自信,隻是她明白了軒轅墨最後那句話:做你自己。

也許說來也可笑,她忽然覺得軒轅墨就算是死了,自己還是步步淪陷,走在他早就設置的棋局之內。

她甚至想過,所謂的內鬼,其實就是自己的鬼衛。

這毒分明就是大彥江湖中人慣用的,除了離歌,還有誰能在虎師營地內出入如無人之境?然離歌……大抵也在自己身邊吧,自從軒轅墨死後,她的這種感覺愈演愈烈。

女人的第六感,慣來是很靈的。

果然,及至午飯過後,便有十數人被拎出來齊刷刷的跪在的軍營的校場上。

那一張張陌生的臉,葉貞看不分明,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誰。可是她相信,在那皮麵後麵,都是大彥朝的男子。

耶律楚,沒那麼蠢,會想起用毒來挾製虎師。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木塔其怒不可遏,果然見這幫人的身上都泛著紅疹。

誰也沒說話,隻是跪在那裡,一個個五花大綁。

葉貞眉目微揚,“既然沒有答案,那就不必說了。”

木塔其稍稍一怔,“十三王妃這話是什麼意思?”

“還不清楚嗎?這些人都是奉命而來的,想必不會吐露實情。既然如此,還不如教所有人看看,身為細作,會有怎樣的下場。”葉貞不管他們是誰的人,如今他們隻能是耶律楚的人,死也隻能是耶律楚的鬼!

“你要殺%e9%b8%a1儆猴?”木塔其明白了葉貞的意思。

“如今追問是誰的細作,還有意義嗎?隻會鬨得人心惶惶,軍中人人自危哪裡還有凝聚力?”葉貞冷了眉目,“不管他們當中誰是真的細作,誰是枉死,如今都必須死。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人!”

木塔其頷首,“這道理沒錯,隻是……”

“這三日之內,不管是誰,隻要身上有紅疹,一律格殺勿論。”葉貞眸色肅殺,不留半分情愫,“今日心慈手軟,來日就是屠戮染血。”

“好!”木塔其重重點頭,葉貞那一身的冰冷,竟讓他有種不自覺的威懾感。

她就站在那裡,看著那些人倒伏在地。鮮血頭顱咕嚕嚕的滾落,甚至來不及辯駁,來不及開口。

她自然也明白,有些人天生對芙蓉粉過敏,確實也是冤枉的。但此刻,寧可錯殺絕不放過,隻有這樣才能威懾軍心。也隻有死人,才能永遠的保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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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步棋,本就是軒轅墨早就為她布下的。

讓她樹立軍威,不惜屠戮鬼衛。

鬼衛,隻服從命令,不問緣由。

但此刻,她隻能選擇殺戮。

一時間,整個虎師營地,但凡身上有紅疹的,全部被斬殺。葉貞的淩厲作風瞬間傳遍整個虎師營地,一個能治病救人,又可以殺伐決斷的女子,多少人心生感激,又多少人心生畏懼。

連木塔其都不得不為葉貞的果斷投去讚許,她確實有蕭太後之風。

葉貞離開軍營的時候,再沒有軍士染上重患而倒下,仿佛一切終結在葉貞的手裡。但確實,一切都即將終結在她的手裡。

很快,她會%e4%ba%b2手了結所有的紛擾。

軍營的事情完結得很順利,葉貞知道,自己其實什麼都沒做,隻是下了殺伐令。到底她鬥不過軒轅墨,他的狠辣絕對勝過她。

從一開始虎師染上重患,他就擺好了棋局,當著她拿著太後的懿旨,下一聲屠殺令,而後擁著她走上虎師的至高點。

成功的是軒轅墨,不是她。

葉貞上了馬車,回去%e4%ba%b2王府。

途徑丞相府的時候,她讓馬車停了一下。撩開車簾,她隻能看見丞相府外的白色燈籠,以後她的世界,也隻有黑白兩色了吧!

手心還殘留著屬於他的溫度,她永遠都忘不了軒轅墨死前的笑意,便是死,他也依舊有條不紊的安排一切,帶著如茶般的清雅。

真是可笑至極,他這裡白綾翻飛,她那裡紅燭高照。

一個沒入九泉,一個身披嫁衣。

誰能說得清楚內中的悲哀?

“走吧!”她低低的開口,馬車駛過丞相府門前,她垂下眉睫。想起了墓碑上染血的名字,還有她落在石碑上,那冰冷的%e5%90%bb。

猶記得當年說過,她哪兒都不去,以後就刻在他的墳前。

如今他食言,棄她而去,她亦沒能做到。

走下馬車的時候,葉貞抬頭,看見%e4%ba%b2王府滿目的紅綢漫天飛舞。像極了當日軒轅墨與十九公主大婚的模樣,那種熱烈的紅,刺痛了靈魂深處。一生一死,好不淒涼。

都說成%e4%ba%b2乃是人生三大喜事,可是對於葉貞而言,卻不過是另一番的折磨。

“貞兒,你回來了?”耶律辰笑著,仿佛所有的陽光都落在了他的眼角眉梢。

葉貞扭頭看他,擠不出一點笑意,隻是點了頭,“很好看。”

“你喜歡便好。”耶律辰明知她並非真心,但隻要能守著,便也是一種幸事。隻是……他抬頭看了看門匾上的紅綢子,想著她會不會觸景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