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頁(1 / 1)

宮闈庶殺 藍家三少 4332 字 2個月前

帳外頭重兵圍困,葉貞走過去的時候,她看見十九公主與木塔其正在說些什麼。殺了人,卻還帶著笑,教她如何能釋懷?茶中有毒?非%e4%ba%b2近之人,是絕對無法在軒轅墨的茶裡下毒的。他素來多疑,不會輕信任何人。

所以這毒,除了老十九,旁人是沒辦法做到的。

好,很好!

葉貞看了看天,陽光明媚,以後這世上,自己可以所向無敵了嗎?沒有牽掛,沒了牽絆。除了小梧桐,好似她什麼都沒了。

“十三王妃?”木塔其看一眼葉貞站在營帳外頭的冷戾模樣,稍稍一怔。

“不必找了,丞相大人已死,乃我%e4%ba%b2眼所見。”葉貞扭頭望著他們,嘴角是一抹似笑非笑的清冷,如同說著不相乾的人,“屍身被一名黑衣人所劫,如今不知去向。”

木塔其懷疑的望著葉貞,“你如何看見這些?為何今日才說?”

“昨兒個嚇著了,以至於沒能看清楚這些,便暈了過去。說來真是笑話,還望將軍莫要見笑。如今我以我十三王妃的身份起誓,丞相已死,可以蓋棺定論上報狼主了!”葉貞笑著,陽光下眸光利利。

耶律辰從後頭走來,“昨夜貞兒確實暈過去了,如今才說清楚。怎麼,十三王妃的分量不夠的話,我這個十三爺的分量總該可以了吧?”

木塔其點頭,“既然是十三爺所說,那必定是沒錯的。隻是丞相大人在虎師營地遇害,狼主若然怪罪下來……”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葉貞扳直身子,麵色肅冷,“早前我就與丞相把過脈,將軍上報時,隻管說是舊疾複發沒能及時救治。至於屍骨,便隻當是送回相府途中被人被人所劫。丞相當日斬殺德王爺及其部下,想必仇怨不少,此刻正好推到他們身上,將軍也就不必再擔這乾係。”

聞言,木塔其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葉貞,她思慮周到,仿佛早已算好了下一步該如何運作。但葉貞所說的確實可行,一方麵可以將軒轅墨之死一筆帶過,另一方麵也能給狼主一個極好的交代,不至於連累虎師,影響太後娘娘的大計。

“怎麼,將軍覺得不妥?”葉貞冷了眉目,眸若利刃,不帶一絲溫度。

木塔其看了十九公主一樣,微微點頭,“既然如此,那我便上一封折子,向狼主稟明實情。”

語罷,木塔其轉身便走。

葉貞這才將視線清清冷冷的落在老十九身上,眸色微紅。袖中的手緊握成拳頭,她恨不能將眼前的女子撕成碎片。卻將金靈的眼眸也是紅了一下,而後癡癡的望著被重兵把守的營帳,仿佛……

一步一頓走過去,葉貞終於走到了金靈跟前,“你的目的達到了,可以向太後娘娘複命了。”

金靈扭頭看她,嘴%e5%94%87張了張,卻沒能說出一個字。

她能說什麼?

她該說什麼?

說:貞兒,我是離歌,軒轅墨是我哥,所以我不可能殺他。

可是……說了能有什麼用?軒轅墨能活過來?還是她有能力逆轉軒轅墨留下的殺局?走到今日的地步,就算離歌說出自己的身份,也不能改變什麼,甚至於會讓葉貞心生恨意。

被仇人哪怕是不相識的人設計,最多是憤怒與怨恨。

但被自己身邊的人,乃至最深最愛的人步步設計,誰能說得清楚這種痛楚?彼時葉貞不就是因為受不了葉年與軒轅墨的算計,才會假死離宮嗎?

離歌不敢說,這輩子她什麼都敢做,殺過人,刀頭%e8%88%94過血,唯獨現在麵對葉貞,她什麼都不敢說。

讓她保守秘密,無疑比殺了她更讓她難以承受。

可是貞兒,對不起!

我哥走了,你卻還要活下去,所以……我隻能繼續騙著你,把我哥未完的囑咐化為實踐。

深吸一口氣,離歌點頭,“我會跟太後娘娘交代,這就不勞十三王妃多心。”這話說完,離歌快速離開,不做片刻停留。

她怕自己一猶豫,葉貞就能看出端倪,而自己如何能忍心麵對外表堅強,內心已經支離破碎的貞兒?

望著那抹背影在拐角處一閃即逝,葉貞眸色肅殺,一身淩然冰冷無溫。

殺了人,還能如此淡定如常?

她不會放過這裡的每一個人,血債血償,天理循環,誰都彆想好過。

耶律辰站在那裡,看著葉貞麵無表情的模樣,心裡狠狠的疼了一下,“你若是想哭,就哭出來。”

葉貞扭頭看他,嘴角微揚,眼底再無任何波瀾,“我為何要哭?他說過不許我哭,隻這一次,唯這一次。除非他死而複生,否則這輩子,我的淚都隨他葬在風中。以後我隻流血,不會再落一滴淚。”

值得她流淚的人都已不在,她還有什麼可哭的?

深吸一口氣,她站在那裡,風吹起她的衣袂,拍在身上呼啦呼啦的響。

墨軒,以前你放棄的一切,今日我便全部為你收回。

隻是你莫要忘了自己的誓言:君臨天下日,屍骨回魂時。

我便等著你!

不要再騙我……

丞相軒轅墨的死訊很快就傳出去,頓時朝堂嘩然。彼時耶律楚正在與自己的孌童們痛飲狂歡,期待著戎國徹底回歸的消息。誰知聽到軒轅墨暴斃的消息,手中的杯盞當時便摔落在地。下一刻,他怒而持劍,將殿內所有人殺得一個不剩。

432.丞相出殯

軒轅墨一死,有人歡笑有人愁,蕭太後計謀得逞,自然喜上眉梢。(百度搜索黑岩穀;耶律楚沒了左膀右臂,自然也是折了翅膀的老鷹,想要高飛已然不可能。唯有靠著軒轅墨留下來的布局,按部就班的進行著最後的殊死一搏。

石國一紙令下,舉國同哀,丞相軒轅墨鞠躬儘瘁死而後已,賜金頂玉葬,百官致哀。

因為軒轅墨喪禮,耶律辰與葉貞走出虎師營地,暫時回到了%e4%ba%b2王府。

馬車在街市上徐徐而行,途徑丞相府門前,葉貞撩開車窗簾子,看見那恢弘的府邸懸掛著慘白的燈籠,上頭兩個碩大的“奠”刺痛了她的眼睛。眼眶紅了一下,淚腺早已乾涸,忘了哭是什麼滋味。

縮回手,葉貞端坐車內,宛若什麼都不曾看見,宛若什麼都於己無關。

回到%e4%ba%b2王府的時候,耶律辰將一套黑色的素服交給葉貞。葉貞沒有拒絕,若是換做以前,她一定要孝服加身的。可是現在,她已經無所求。

人死了,可是念還在。

這念就是她活下去的理由,為的就是還能再見到那個屍骨回魂的男子。

一身黑衣如墨,葉貞臨窗而立,負手站著,忽然明白為何軒轅墨如此喜歡負手立於窗前。一個人曆經太多,看得太遠,卻在最後才發現,被困在四四方方的窗戶裡頭,就會想起要放低身份,要隱忍蟄伏。

他這一忍,便是八年。

隻是她不曾想過,萬裡江山,在他唾手可得的時候,他卻選擇了隨她隱退。身居高,沒有那個堪與自己分享執手的人,縱有江山如畫,也比不過心愛之人回眸嫣然。

此刻,她便是他當日的心境。

耶律辰站在她的身後,“你準備怎麼做?”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原本今日為他穿孝的人是我,可是那個殺了他的人卻假惺惺的為他守靈。十三爺,你說我該怎麼做?”葉貞轉身看他,“是哭著找過去,還是學著當日他的模樣,對自己更狠一些。他能假裝忘記一切,我也可以。”

“走吧!”耶律辰想要過去牽她的手,葉貞卻側身避開,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此刻的她,隻當自己是個死人,無怒無嗔,無悲無喜,與丞相軒轅墨,素無瓜葛。

百官致哀,整個丞相府,被黑白兩色籠罩著,陷入一種極度壓抑的哀戚中。哀而不悲,多少寒涼,誰有說得清楚。許是致哀的百官,大多數是想著軒轅墨死的!到底他是耶律楚的寵臣,有他一日,多少人升遷無望。

一聲“十三王爺,十三王妃到”,所有人都將視線落在門口的馬車出。

葉貞隨著耶律辰走進丞相府,這是她第一次踏入奢華的殿宇。滿目繁華空凋零,該是怎樣的可笑?

白綾隨風搖曳,葉貞走在蜿蜒的回廊裡,視線無溫的落向正堂。

每走一步,如同利刃剜心。

疼吧,哪日疼得麻木了,便不會再疼。

終於,她站在偌大的靈堂之前,抬頭便看見正前方的立著軒轅墨的靈位,白色的綢布迎風微動。金絲楠木棺材就放在靈堂正中央,兩側站著文武百官。

她與耶律辰走進去的時候,百官皆向他們躬身行禮。

她分明知道,軒轅墨的屍體根本不在棺木內,可是那顆心,那雙眼睛卻再也無法從棺木處挪開。

步步靠近,葉貞麵無表情,黑衣素裹,將一身的冷豔表露無餘。

這衣服是按照大彥朝的規格,是耶律辰特意為她做的。他自然明白,無法%e4%ba%b2自送彆心愛之人的靈柩,該有怎樣的痛徹心扉。

葉貞麵無表情,管家送上清香的時候,她的手不經意的顫了一下。

墨軒,我不哭,以後也不會笑。

這哭與笑,我都留給你。

衣冠塚,墓碑上鐫刻的,再也不是她的名字。這遺孀,本該是她,如今她卻連給他扶靈的資格都沒有。

“丞相大人,一路好走。”她低低的開口,字字誅心,心多疼唯有自己知道。

離歌穿著一身孝跪在那裡,也不抬頭,隻是恭敬的點了一下頭,表示還禮。這孝服,她確實該穿,兄長過世,她作為唯一的%e4%ba%b2人,披麻戴孝……

門外一聲“狼主駕到”讓葉貞的視線陡然從離歌身上抽離,她驟然轉身,聽著門外逐漸清晰的腳步聲。下一刻,是耶律楚令人憎惡的熟悉麵龐。

耶律辰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牽著她站到一旁。

所有人都朝著耶律楚行禮,葉貞也不例外。

抬眼瞬間,她看見耶律楚為軒轅墨上了清香。香氣繚繞,那靈位立於靈堂內,莊嚴肅穆。空無一人的棺木,金頂玉葬又如何?滿門榮耀,能換回一個活生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