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屠戮群臣,為禍百姓,身為朝廷重臣,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殺不足以安軍心。如此罄竹難書,十三爺尚且要求情,試問天理何在?十三爺的問心無愧,今日又放在了何處?”
耶律辰站在那裡,愣是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軒轅墨三言兩語,直接將耶律辰的請奏全部駁回。
“皇叔到底是皇叔,豈能與尋常人一般對待?”耶律辰怒然。
“豈不聞天子犯法與庶民?”軒轅墨冷笑兩聲。
跪在那裡,耶律辰高喊著,“皇兄三思!”
身後,撲通撲通跪下半數以上的臣子,一起高喊著,“請狼主明察。”
“放肆!”耶律楚怒不可遏,“亂臣賊子,豈可輕易縱之?”
軒轅墨垂下眉睫,不再說什麼。
見狀,仿佛早就說好一般,耶律楚拂袖而去,怒氣衝衝的模樣,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睨一眼耶律辰,軒轅墨轉身就往外走。
“丞相大人留步!”耶律辰忽然喊了一聲。
軒轅墨嘴角微微勾起,“怎麼,十三爺還有話說?”
“偏殿請!”耶律辰不容分說,直接朝著偏殿而去。
這局麵,仿佛軒轅墨早已料到,他之所以等著耶律楚離開再走,好似就為了等耶律辰叫住自己,給耶律辰一個機會。
站在偏殿內,軒轅墨清淺的眸光,不冷不熱的飄向窗口佇立的耶律辰。
外頭下著雨,有些嘈雜。
“你為何要幫著皇兄對付我們?”耶律辰忽然開口。
“十三爺這話問得奇怪?我是狼主的臣子,自然是要為狼主鞠躬儘瘁的。至於什麼對付不對付的話,隻怕是十三爺多心了。我自問對事不對人,何曾對付過十三爺啊!”軒轅墨慢條斯理,站在耶律辰的身邊。
耶律辰扭頭看他,俊朗的五官,有著一雙幽暗無光的眼睛。
他忽然想知道,這雙無波瀾的眼底,到底該怎樣才能泛起從前的光芒?從前,他隻要看見葉貞,眼睛裡就會有流光溢出,而今……深如沼澤,銳利如鷹隼,唯獨少了那份暖意。
“太後娘娘已經答應為我和貞兒賜婚。”說這話的時候,耶律辰死死盯著軒轅墨的臉。
然,他失望了。
軒轅墨漫不經心的笑了笑,“如此就恭喜十三爺了。”說著,便輕拂衣袖,“十三爺若是轉呈與我說這個,那請恕我先行告辭。”
“我也聽說了!”耶律辰喊了一聲,“皇兄打算將老十九許給你!你就不怕葉貞難過嗎?她愛你,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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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十三王妃傾心於我,為何我卻不知道?”軒轅墨嗤笑,“十三爺,自己的女人要自己保護,守不住自己的女人,還談什麼國家大事?”
“軒轅墨!”耶律辰突然怒不可遏,一把拽住軒轅墨的胳膊,“我在說什麼,難道你還不清楚嗎?我知道,讓你想起一切很難,可是再難你也該想一想,這麼深厚的情感,生死相付,難道說忘就能忘了嗎?”
軒轅墨冷眸,“十三爺若是再糾纏不休,彆怪我不客氣。”
“軒轅墨,貞兒如果知道你要成%e4%ba%b2,她會有多痛苦,你知不知道?”耶律辰的身子因為過度激動而輕微顫唞。
384.心在痛,麵帶笑
軒轅墨狠狠甩開耶律辰的手,“這是你與自己王妃之間的事情,與我何乾?我娶或不娶,她嫁或不嫁,都是各自的選擇。
“本書免費閱讀*百度搜索*”十三爺如果再說這種莫名其的話,我這廂可要不客氣了。來日回了狼主,休怪我不留情麵!”
“混蛋!”耶律辰一直溫潤如玉,此刻也是按捺不住,忽然一拳揮在軒轅墨的臉上。
軒轅墨不閃不躲,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嘴角頓時出了血,紅腫了起來。
“我知道,血池不是每個人都熬得住,我不怪你,可是你不能侮辱貞兒。她對你的心,從未變過,而我……也是真心要娶她。如果有一天,她決定放開你,我一定會走進她心裡。”耶律辰低低的怒吼。
“那就先恭喜十三爺!”軒轅墨冷笑,指腹無溫的拂去%e5%94%87角溢血。
望著軒轅墨一去不回的背影,耶律辰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孩子般失去了理智。上朝之前,聽得有人議論,說是十九公主要許給軒轅墨,耶律辰覺得整個人都憤怒了。
葉貞的所有希望,不過是帶著軒轅墨離開,回到大彥朝。
耶律辰心知肚明,他樂於成全。
可是現在,他忽然很怕麵對葉貞。
這個消息無疑是重錘,會讓葉貞崩潰。
他不敢說,隻怕看見葉貞絕望的眼神。
下了朝,他看見葉貞正由阿木爾領著,朝著後宮去了。耶律辰閃開了身影,沒敢上去打招呼。以往,他會很高興與她同行。
如今,他唯恐避之不及。
也許這就是心虛的表現吧!
愛一個人,便舍不得對方傷心流淚。
可是軒轅墨,你舍得嗎?
忘記,果然是最好的傷人借口。
葉貞還是穿著原先的醫者衣服,沒有錦衣華服,隻有眉目清淺。拿著藥箱子,快步走進寢殿,正好蕭太後坐在桌案前執筆書寫。
想了想,葉貞行了禮,“參見太後娘娘。”
阿木爾上前一步,“太後娘娘,十三王妃來了。”
“起來吧!”蕭太後看著葉貞的時候,眼底多了幾分同情之色。
葉貞心下一顫,忽然有種不安的錯覺,眼皮有些跳動,好似會有什麼不祥的事情即將發生。說不出來的心慌,說不出來的%e8%83%b8口憋悶。
起了身,葉貞拎著藥箱上前,“太後娘娘,葉貞為您請脈。”
蕭太後笑了笑,“以後該改口了。”說著,便將一份懿旨推到葉貞跟前,“這是你們的賜婚懿旨,下月十五是個好日子,你們就辦了吧!”
葉貞的眉心顫了顫,心口絞著疼。
清淺一笑,葉貞垂下眉睫,遮去眼底精芒,“謝太後娘娘。”
“都說該改口,你這丫頭。”蕭太後握住她的手。
葉貞頷首,“是,母後。”
長長吐出一口氣,蕭太後道,“葉貞,很多事情必須看開一些。我們女人不容易,這輩子,愛一個人更不容易。隻是若然無緣分,便憐取眼前人吧!女人,總該有個歸宿,老十三是個會疼人的,你嫁給他,他一定視你如珠如寶。”
“多謝母後教誨。”葉貞不明白,蕭太後為什麼突然這樣說,說得她莫名的不安心悸。
替蕭太後把了脈,葉貞笑了笑,“母後放心,如今您的病已經控製,明兒個開始,我便為您換一副藥。慢慢的,體內不乾淨的就會祛除徹底,您一定會好起來。”
“宮裡的日子,都是一樣的。”蕭太後繼續說著沒頭沒腦的話,一雙銳利的眸子牢牢鎖定在葉貞的臉上,“不管在哪個皇朝,都避不開廝殺。既然避不開,那就迎上去。頭破血流總好過死無葬身之地。”
葉貞眉睫揚起,眼底的光有些灰暗。
看樣子,蕭太後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她以為自己這個貴妃是從大彥朝逃出來的?所以才會說這番話?還是她彆有所圖,故意說這些話來擾亂她的陣腳?§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平複心情,葉貞依舊麵不改色,“母後所言極是,葉貞不才,不敢與母後相提並論。如今葉貞隻想達成母後的心願,讓十三爺……”
說完,葉貞笑了一下。
很多話,不必說明白,彼此心照不宣更好。
提個頭,人家就會想到下麵。
至於大家想的是否一樣,那就無關痛癢了。
“你是個聰明人,跟聰明人說話就是不必費勁。”蕭太後起身,漫步走到窗口,“今日我叫你來,還有一件事。”
葉貞凝眸,“母後隻管吩咐。”
“你認得軒轅墨嗎?”一語既出,葉貞心中咯噔一聲,然麵上依舊沒有改變。
“他本來自大彥朝,自然也是認得的。”葉貞低眉,而後低低的補充了一句,“他與大彥朝的皇帝……很像。”
太後已經調查過她,葉貞猜測太後肯定知道了自己的貴妃身份,如果軒轅墨走在她跟前,她還要遮遮掩掩,這中間的名堂就大了去。還不如落落大方,反倒不招人猜疑。
蕭太後回頭看她,“是嗎?”
“是。”葉貞頷首,麵上流淌著少許情殤。
女人,大抵都能認得這樣的表情。欲言又止,欲說還休。
這種情殤,想必蕭太後也懂。孤寡女人,獨守後宮,大家都是一樣的苦命人。此刻,蕭太後倒是生出幾分同病相憐來。
否則,她不會對葉貞說這樣的話。
葉貞便是猜透了這些,才敢當著她的麵,提起軒轅墨類似大彥朝的皇帝。
女人,在愛情麵前,總是最脆弱的。
“如今耶律楚將老十九許給了他,以後與你也算是%e4%ba%b2戚了,這倒是有些緣分在內。”蕭太後低低的乾笑兩聲,“皇帝有意讓他娶十九公主,日子還未定,但是已經是板上釘釘。”
葉貞忽然咬住了自己的%e8%88%8c頭,口腔裡一股濃鬱的血腥味迅速蔓延開來。
心如刀絞,痛入骨髓。
麵上依舊保持微笑,葉貞頷首,“想來丞相大人該欣喜萬分才是,皇%e4%ba%b2貴胄,誠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說這話的時候,葉貞笑著,心頭卻在千刀萬剮。
蕭太後沒能在葉貞的臉上找到一絲錯漏,想著是不是自己多心了?轉而道,“你的賜婚懿旨,很快就會到%e4%ba%b2王府,你先回去與老十三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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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貞行禮,“是。葉貞告辭!”
說著,葉貞勾了勾%e5%94%87角,含笑著退出太後寢殿。
外頭下著雨,淅淅瀝瀝的,嘈雜的聲音就像暮鼓晨鐘,在腦子裡不斷地回旋。心在疼,腦子卻是一片清明。
葉貞走在回廊裡,臉上沒有半分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