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舞,不定在哪裡躲清閒。
這樣也好,沒人打擾他們,不是更好。
離歌不說話,看著燭光裡的慕風華,“我忽然想起,初見你時的情景。”
慕風華為她退去沉重華貴的外衣,“彼時的你,也是個不怕死的。什麼東輯事,什麼司樂監,你若想闖,便是誰的麵子也不給。”
點了點頭,離歌苦笑兩聲,“如今想著仿佛已經過去了很久,但仍然曆曆在目。慕慕,以後不許對我下藥,你那安息香委實不好受。”
慕風華輕笑,“我隻想著彆教人傷著你,倒也沒想到這一層。”
語罷,慕風華擁她入懷。
離歌幸福的笑著,眼底有寒光閃過,“好好照顧自己。”
鼻間有熟悉的香氣湧入,那是安息香的味道,慕風華陡然睜大眼睛,卻是一頭栽倒在床榻上。
“對不起!”慕風華聽見微弱的聲音,而後手上一鬆,便再也沒有任何知覺。
382.輕許婚約
榮華殿內,軒轅墨依舊左右手對弈,耶律楚便站在門口,冷著眉目盯著軒轅墨,“這是怎麼回事?”
“今晚之事,是微臣失算。
“本書免費閱讀*百度搜索*”千算萬算,沒想到大彥朝人才輩出。這默不作聲的護國公主,如今反倒成了最厲害的角色。”軒轅墨不緊不慢的說著,燭光下眉目分明,有著一種模糊不清,教人無法捉摸的深邃。
落子之音不斷傳來,他清淡如茶,仿佛外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耶律楚凝眉看他,“下一步你打算怎麼做?”
“若不是狼主料定使團不會久留,微臣自然不會匆匆忙忙對慕風華下手。這樣嬌美的男子委實世間少有,不過有了護國公主,狼主怕是要不得他!”軒轅墨抿一口茶,“橫豎是得不到了,狼主不妨想想,明日的朝堂之上,會有怎樣的變數。”
“你這話什麼意思?”耶律楚愣了一下。
軒轅墨眉角微揚,“狼主難道不曾想過,一旦使團離開,處置耶律德的事情就不能在拖延下去。這始終關著不處置也不是好事,朝臣冷靜下來,狼主若是再想有所舉動,隻怕太後娘娘也要不肯了。”
所謂夜長夢多,大抵就是這樣。
耶律楚忽然冷笑兩聲,“今晚的事情,你是故意的吧?”
聽得這話,軒轅墨的臉上隻是露出一絲哂笑,而後還是那副鎮定如常的從容,“狼主覺得是我刻意?為的就是讓慕風華安然離開?隻是我這是為何呢?狼主若是給我一個理由,那我便認了。”
“你!”耶律楚自然不能說出彼時洗去他記憶的事情。
更何況這件事情,他已經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提起,否則按照叛國罪處死。但耶律楚也不全是酒囊飯袋,便是他再剛愎自用,也是混跡宮闈多年之人,這點眼力見若是都沒有,那他這個狼主也算是白當了。
他估摸著軒轅墨是刻意設局擒拿慕風華,而後引出護國公主,再讓護國公主毫發無損的帶走慕風華,並聲言離開戎國返回大彥朝。看上去是順理成章,實際上卻是護送使團出國,用心不可不防。但那個護國公主軒轅離……好似從一開始到現在,有種判若兩人的錯覺。
如果真是這樣,那軒轅墨很可能抵住了血池的毒,但……他是%e4%ba%b2眼看見軒轅墨被丟下血池,那種痛苦絕非演戲。這到底……怎麼回事?
今夜是自己多疑?一切不過湊巧?
還是軒轅墨真的有了變化,那血池不曾起作用?
眯起危險的眸子,耶律楚死死盯著軒轅墨看不出分毫波瀾的麵色,他太過鎮定從容,以至於真假難辨。
這樣的人,本來就是危險。
他留下來,隻是想對付太後,奪回大權,而後侵吞大彥。
如果軒轅墨真的還是從前的那個大彥帝君,那麼耶律楚無疑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如此想著,耶律楚倒吸一口冷氣,愕然拳頭緊握,“今夜之事就此作罷,明日朝堂之上,你有何謀劃?”
“隻要使團一離開,十三爺就會行動。有探子來報,說是十三爺連夜走訪朝臣,意欲聯名上書,想要保下德王爺一命。微臣隻想問狼主一句話,對於德王爺,狼主是去……還是留!”軒轅墨不動聲色,棋盤上黑白棋子相互廝殺,不分上下。
一個能將自己都當做敵手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算計著身邊的人,包括算計自己。
“你覺得呢?”耶律楚冷眉。
軒轅墨輕笑,“微臣不敢妄議。”
“耶律德不死,鷹師何以歸來?”耶律楚冷厲。
聞言,軒轅墨看了耶律楚一眼,微微頷首,“既然如此,那狼主何必故技重施?”
“你什麼意思?”耶律楚稍怔。
軒轅墨一子落定,黑子將白子吃個大半。咕嚕嚕的棋子落盤聲音,讓耶律楚的眉頭越來越擰緊。
“隻要十三王爺聯名上書,太後一定也會施壓。彼時……鷹師中的文武將領大抵也會蠢蠢欲動,這一旦動了軍心,保不齊就會劫牢。劫牢是死罪,彼時殺戮染血,誰生誰死就說不定了!”軒轅墨說得輕描淡寫,實則卻是殺機重重。
耶律楚嘴角微揚,“看樣子讓你當丞相,委實比耶律德那個廢物好百倍。有你在,我這江山何愁不保。”
眉目微揚,耶律楚的眼底忽然有冷光閃爍,“我這十九公主耶律綺年歲小你幾歲,生得也是端端正正,如今正好到了婚配的年紀。等到除去耶律德,我便與你賜婚,教你也成一段美滿姻緣,如何?”
軒轅墨笑得清淺,“狼主可知溫柔鄉英雄塚?”
“你放心,這耶律綺雖然任性恣意,但先帝生前頗為喜愛,與我更是情義交好,在石國也算是個厲害的主。如今許配給你,倒也讓我這心頭大石,落下不少。”耶律楚笑得彆有深意。
垂眉遮去眼底精芒,軒轅墨隻是點了一下頭,“既然是狼主美意,微臣便卻之不恭。”
“這就好!”耶律楚說這三個字的時候,幾乎是一動不動的盯著軒轅墨的臉。
隻是最後,他還是失望了。
這番試探,軒轅墨還是那副無波無瀾的表情。他還是他,獨立燭光下,墨發白裳不改舊顏色。
按理說軒轅墨與葉貞鶼鰈情深,肯定不會背棄二人的夫妻情分。更何況以軒轅墨的深沉,絕對不會留一個探子在他自己的身邊。方才耶律楚說得清清楚楚,耶律綺與自己交好,這就意味著,軒轅墨一旦有風吹草動或是異常,耶律楚會知道得更及時。
軒轅墨是個深沉謀劃之人,眼底絕對容不下沙子。
也不推%e8%84%b1,隻是清淺的應承,軒轅墨到底想怎樣?
耶律楚忽然覺得,繞來繞去,反倒是自己被套了進去。在軒轅墨平靜的世界裡,耶律楚自己卻是在作繭自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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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氣,耶律楚拂袖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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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軒轅墨下了最後一顆黑子,頃刻間白子全軍覆沒。
外頭暮色沉沉,大抵明日……是要下雨的。
下場雨也好,讓多少沉醉之人,清醒清醒。
383.聯名上書
淅淅瀝瀝的雨下個不斷,從下半夜開始,一直到了白日也不曾停留過。抓*機書屋
誠然如離歌所言,使團開始開拔。
倒不是耶律楚不留,而是此刻留不得。
若是讓使團攪合進來,自己這場內鬥就會一發不可收拾。國內的爭鬥,攙和這其他國家的勢力,就會演變成一場滅國之禍。這個道理,耶律楚還是清楚的。
不過至始至終沒能看見慕風華,好似一直躺在車轎內。
離歌隻說慕風華感染了風寒,不宜出麵,橫豎她才是護國公主。昨兒個大鬨榮華殿之事,人儘皆知,此刻誰敢攔他們的去路。
馬車直接出了石國,朝著禦林軍的駐紮地而去。
耶律楚舍不得慕風華,但礙於離歌高深莫測的武功,也隻能望洋興歎。試問戎國,誰能攔得住離歌一招半式?
使團前腳剛走,耶律辰的折子便上了金鑾殿。
那一折子的聯名,讓耶律楚凝了眉頭。
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朝著軒轅墨的預計行走,好似所有的一切都逃不過軒轅墨的掌控。這個麵無波瀾的男子,腦子裡到底裝的是什麼?何以算計得如此精確?沒有半分偏差。
“十三弟,你這是要做什麼?”耶律楚高坐殿堂。
耶律辰站在殿內,躬身行禮,“皇兄容稟。皇叔耶律德乃是父皇的胞弟,長久以來兢兢業業,從未有失於朝堂。如今他身陷囹圄,雖說是屠戮之名,但……僅憑一個孩子的片麵之詞,未免還是有欠穩妥。”
“鷹師雖然在皇叔的掌控之下,但到底也有力所難及之處。就算是鷹師屠戮,保不定是那個軍士一時不忿引起。這中間到底有何曲折,還需仔細查出。皇叔到底是皇叔,乃是族%e4%ba%b2長輩,如今關在大牢裡,難免引起耶律皇室的議論。”
“臣弟為皇兄的百年名聲著想,還是請皇兄暫時先釋放皇叔,可以囚禁於叔王府不許走動便是。這屠戮群臣的事情,臣弟願為皇兄查個水落石出。還請皇兄恩準,臣弟必定不負皇恩!還皇叔一個青白,還皇兄一個事實的真相。”
耶律楚怒色,“鐵證如山,你還要在此說什麼有欠穩妥,說什麼真相難明。十三弟,莫不是你也攪合在其中,想要受連坐之罪?”
耶律辰跪地,“臣弟不敢!”
“十三爺還有什麼不敢的,如今已經編排上了狼主的事情,連推翻鐵證這種事情,十三爺都要%e4%ba%b2力%e4%ba%b2為,不知哪日是不是要來做這戎國江山的主了?”軒轅墨不溫不火的說著,一番話,直接讓耶律辰帶上了謀逆的罪名。
“你!”耶律辰色變,“胡言亂語什麼?我對狼主忠心耿耿,對戎國江山絕無二心。你這番說辭,便是存心汙蔑於我!朝堂之上,你該當何罪?”
“是嗎?”軒轅墨挑眉,“是不是汙蔑,十三爺心知肚明。這廂逞口%e8%88%8c之快,可有什麼意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