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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闈庶殺 藍家三少 4303 字 2個月前

葉貞頷首,“下一位。”

說著,葉貞下意識的揉了揉酸硬的脖子。

“累了就歇會!”耶律辰關慰道。

葉貞輕笑,“你都陪我了幾天,就不嫌煩嗎?”

耶律辰搖頭,“我忽然覺得,濟世救人是件好事。幫助彆人,比一人獨享,心裡舒坦得多。”

“治病救人,隻能救一時之難。天下太平,才能安一世人心。”葉貞輕歎一聲,微笑去看耶律辰,“不過這一次分文不收,可讓%e4%ba%b2王府虧慘了。”

“甘之如飴!”耶律辰起身。

看一眼浩浩蕩蕩的求醫隊伍,耶律辰的眼底黯了一下,“想不到在我戎國,還有這麼多人受苦受難。”

“你們高高在上,何曾懂得民間疾苦。所謂明,便是日月,日月之光澤披天下。”葉貞說得隱晦至極。

所謂明君,就是要心係天下。

耶律辰長歎,“今日讓我開了眼界。”

正說著,不遠處有鑾駕快速而來。耶律辰一怔,隨即看向葉貞,“石國來人了。”

葉貞眸色一怔,也不起身,隻是不複笑顏,沉下了容臉,“以不動應萬動。”

耶律辰頷首,“好!”

百姓們齊刷刷跪在地上,一個個麵露惶恐。耶律辰攜著葉貞上前施禮,恭迎耶律楚走下鑾駕。

當看見軒轅墨跟著耶律楚從鑾駕上下來的時候,不但是天下百姓,連耶律辰都愣了半晌。

鑾駕本是帝君威儀的象征,如今卻與人同乘,實在有違體統。

若是當朝皇後便也罷了,竟然是當朝丞相,看上去還與皇帝不清不楚,豈非……讓百姓如何疑猜?讓天下人如何看待?

葉貞的心忽然狠狠揪起,她沒有抬頭,一貫的垂著眉睫。

長而卷曲的鳳羽,在微風中輕輕煽動,像極了振翅欲飛的蝴蝶。

耶律楚拂袖,“都起來吧!”

說著,他的視線陰陰冷冷的落在葉貞的身上,睨一眼四下的情景,嘴角微揚,“想不到十三弟的府門前,如此熱鬨,可是生生將我的石國都比下去了。怎麼……十三弟如今就急著開藥鋪,打算著改行?”

耶律辰笑了笑,“皇兄說笑了,閒來無事,想著能濟世活人,也算是積了功德。倒也不是什麼開藥鋪,就是鬨著玩罷了!”

耶律楚上前一步,冷睨著葉貞,“王妃好興致,這一個個的贈醫施藥,當真是了不得。”

“狼主恕罪,本就是念著有一技之長,能造福鄉鄰也是好事。所謂贈醫施藥,也都是王爺的仁善,我不過是略儘綿薄之力罷了。”葉貞這一番說辭,讓一旁的百姓聽了,隻覺得耶律辰是個好王爺,而葉貞確實是個識大體的王妃。

若是耶律楚此刻怪罪,勢必是觸動眾怒。

“皇兄這邊請!”耶律辰適當的給耶律楚下了台階,準備迎他入府。

誰知耶律楚卻走到一旁僻靜處,底下的奴才奉上軟椅,耶律楚當即便坐下。耶律辰微微一怔,摸不清楚耶律楚到底要做什麼。轉頭看了看葉貞,卻見她依舊眉目清淺,那一番從容與淡然,讓他也跟著靜下心來。

既然耶律楚要看,那便看吧!

他們什麼都沒做,隻是贈醫施藥罷了!

難道耶律楚還會阻攔他們救助百姓?若然如此,那他這個狼主,委實也失了民心。

軒轅墨低低輕咳著,麵色極為不好,隱隱透著虛弱與倦怠。

耶律楚眸色微恙,難道是血池太過厲害,以至於軒轅墨……日漸衰弱?至少在自己還未能完全掌控戎國之前,軒轅墨不能死。

隻要拿到戎國的實權,再利用軒轅墨統治大彥朝,彼時他便是亙古第一人的帝君!到時候,誰堪匹敵?

思及此處,耶律楚道,“十三弟既然是贈醫施藥,不若與丞相看看,許是近日身子乏累,如今愛卿看著麵色不太好。”

軒轅墨擺了擺手,“無礙……許是染了風寒!”

耶律辰冷笑兩聲,“夜裡不出去吹風,自然是不會著涼的。左不過,既然貞兒醫者仁心,自然是要給丞相看一看的。然丞相推諉,隻好作罷!”

這話,大家心知肚明是什麼意思。

但……耶律辰也不能挑明了說,隻是旁敲側擊。當然,他也不會讓葉貞真的與軒轅墨接觸。那日葉貞已經痛苦萬分,如今……他不想再讓葉貞傷一次。

扭頭看一眼葉貞,耶律辰眸色微黯。

耶律楚眼底的光冷了一下,而後皮笑肉不笑,“十三弟莫要小氣,難不成是念著葉貞的過往?若然介意,那我自然也要避避嫌,不教……”

“狼主說的哪裡話,醫者父母心,豈有有病不治的道理。”葉貞微微抬頭,迎上軒轅墨微白的麵頰,氣息微喘,他看上去極為虛弱。

心,瞬時便疼得無以複加。

鼻間酸澀,葉貞深吸一口氣,“丞相大人既然身體抱恙,那我便與你瞧一瞧,不管能不能治好,都隻能說是儘力一試。”

已然是這副局麵,軒轅墨也不推辭,隻是點頭道,“有勞十三王妃。”

十三王妃四個字,讓葉貞愣在原地半晌沒能回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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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流光微顫,葉貞行至桌案前,目不轉睛的看著軒轅墨,一步一頓的走到自己跟前。眉目依舊,容顏不改。

可是那雙眼睛,再也無法給她一個溫暖的眼神。

空空蕩蕩,幽暗森冷,讓她整顆心都疼如刀絞。

不管心裡怎樣,葉貞的麵上,依舊保持著微笑,保持著無波無瀾的平靜。

370.遇見他,我便隻信他

軒轅墨垂下眉睫,不去看她一眼,那種漠然無關的態度,讓葉貞的手微微顫唞。

輕輕扣上他的腕脈,葉貞儘量摒棄一切雜念。

如今是個好時機,她便要看看,所謂的血池,究竟能把人傷成什麼樣子?她不信,世間真的能有洗去記憶的藥物。

就算有,她也要拚儘全力救治。

指尖陡然顫動一下,葉貞不敢思議的盯著軒轅墨微白的臉,縮了縮手,葉貞輕輕吐出一口氣,“沒什麼,隻是寒疾侵體,鬱結五內,先抓幾副藥吃一吃再看情況。”

軒轅墨終於迎上她的眼睛,那一刻,葉貞仿佛又看見很久很久以前,第一眼看見那個戴著銀色麵具的男人,那雙冰冷蝕骨的眼睛。不知是因為太熟悉,還是太過陌生,葉貞的鼻子突然泛酸,眼眶紅了一下。

“聽聞十三王妃醫術了得,如今看來更是廣施醫德,委實佩服。這戎國素來男尊女卑,不過看著王妃此舉,怕是這戎國的史冊都要為之更改。”軒轅墨側對著她,也不去看她。

葉貞看著他極度完美的側臉,忽然想起了那個潑墨蓮傘下的男子,一樣的溫潤如玉,是她命中希冀。

低笑一聲,葉貞道,“丞相大人言過其實,拙劣伎倆不足掛齒,左不過能幫一幫旁人,也是積德行善,何樂而不為呢!醫者父母心,哪有見死不救的道理。我這小小女子,如何能在狼主與丞相大人的手裡,翻了天去!”

軒轅墨嘴角微揚,那是他慣有的冷蔑輕笑,“王妃果然巧言善辯,多少人尚且不如。”

“不過是實話實說。”葉貞反%e5%94%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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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他的尾音拖長,幽幽的轉過頭看她。

幽暗的瞳孔裡,散發著微弱的精芒,那是一種徘徊在生死邊緣的執念,在眼底凝成了霜雪,永遠不可能融化。

一如初見,他冰冷如霜,她麵無波瀾。

四目相對,葉貞的眼淚險些滾落。

耶律辰站在一旁,握住葉貞的手,“你還好嗎?”

葉貞報之一笑,“我很好,隻是有些累了。”

那種對視對話,就如同熟識的朋友,口%e5%90%bb隨意,但極度溫暖。

軒轅墨起身,繼續低低咳嗽著,麵色乍青乍白,“既然如此,多謝十三王妃。”

葉貞眉目微垂,“丞相大人還是好生保重吧,到底是自己個的身子,若不好生調養,極容易落下病根。我這藥也隻能是治標不治本,若然吃完了,你便再來抓幾副藥,莫要斷了藥石才好。”

“好!”軒轅墨點頭,轉身便走。

她定定的看著他的背影,一動不動,仿若要將他刻入骨子裡。可是耶律楚在場,那麼多的百姓在場,她什麼都不能說。

眼底的滾燙,灼傷了她的視線。

她看見心愛的男人越走越遠,而她連挽回的機會都沒有。

他忘了嗎?真的忘了?

久經生死,幾番彆離,他們生死與共,榮辱共擔,如今隻換來他一個漠然的轉身。葉貞整顆心都碎了,碎得無法拚湊。

她看見自己捧著血淋淋的心走到他麵前,他卻輕而易舉的推開了自己,不屑一顧的走出她的世界。

“貞兒?”耶律辰一聲低喚,讓葉貞陡然回過神來。

縮了縮眼神,葉貞抽回自己的手,“何事?”

“我看你是真的累了,今日就算了吧!”耶律辰憐惜的望著她。

葉貞勉強笑著,倔強的容顏,不肯表露一絲一毫的情愫,“沒事,還有那麼多人需要你我幫助,豈能後退!”

耶律辰定定的看著她,誠然是明白她的用意。

不再阻攔,他如今對她是深信不疑。

葉貞不再看任何人一眼,隻顧著為百姓看病施藥。隻有讓自己忙一些,更忙一些,忙得心力交瘁,才不會去想那些插在心口上的刀子。

耶律楚便坐在那裡,眼底的光越來越冷。

看到百姓們對耶律辰與葉貞展露的那種如神一般膜拜的眼神,耶律楚隻覺得心中極度不安。滿目的賤民,雖然不成氣候,但……讓他覺得礙眼。

便是讓所有的賤民都向耶律辰靠攏又能怎樣,隻要自己手握兵權,害怕這些人翻了天去!

“狼主,十三爺與王妃情深繾綣,無暇顧及狼主。這裡都是些平民百姓,怕這一身的汙穢會擾了狼主的尊貴,不如回去吧!”軒轅墨慢條斯理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