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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闈庶殺 藍家三少 4270 字 2個月前

竟然是戎族的十三王爺。

他早該想到!隻是一直沒能確定。

一個耶律家的人,能有這般謙卑而和善的態度,一路被人追殺,除了當朝以仁德出名的十三王爺,還能有誰?

大意了!果然是大意!

如今就算他們想避開,也是為時已晚。

此刻,他們是俎上魚肉,隻能任人宰割。

走一步算一步,隻要不與耶律楚照麵,應該沒什麼問題。他大抵也不會猜到,今日馬車裡的人,就是昔日戰場上對峙的大彥朝君主。

“參見狼主。”耶律辰躬身行禮。

“十三弟辛苦,我特意在此迎你。不過看著十三弟麵色紅潤,想必在外又有所得。”耶律楚嘴角微揚,眼底的光清清冷冷。分明是笑著,卻有一種寒徹骨髓的冷意。

耶律辰不怒不笑,隻是平平淡淡道,“蒙皇兄厚愛,臣弟完好無損的回來了。”

這話旁人聽得無意,但兩兄弟之間卻是心知肚明。

耶律楚笑了兩聲,“那便最好。”

“臣弟累了,先行回府。明日便會領著名醫入宮為母後診治,請皇兄安心便是。”太後病愈,耶律楚安心才怪!

“我在宮裡設宴為十三弟洗塵,今晚咱們兄弟兩個,不醉不歸。”耶律楚笑得隨和,唯有身邊的人都知道,耶律楚的笑代表著殺戮。

深吸一口氣,君王設宴,豈有拒絕之理。就算明知是鴻門宴,也必須得去。

耶律辰頷首,“臣弟謝皇兄厚愛。”

“來人,送十三爺回府。”耶律楚冷笑著放下簾子。

如同軟禁,大軍送了耶律辰回府,卻再也沒有撤離,而是將%e4%ba%b2王府圍得水泄不通。%e4%ba%b2王府大得出奇,聽聞早年乃是先帝所賜,構造設施皆以皇宮的規格建造,擺設都是以頂級奢華為主。

可見當時十三王爺尚在年幼,便已經深得先帝寵愛。

若非先帝走得早,此刻他定然是戎族之主。

隻是誰也想不通,彼時的蕭太後為何執意立耶律楚為君。按理說,蕭太後雷厲風行,應該能知道耶律楚的為人,狼子野心豈能完全遮蔽雙目。

將軒轅墨與葉貞安排至西廂房,耶律辰便急急忙忙的離開。

合上房門,葉貞輕歎一聲,“沒想到繞來繞去還是回了皇宮,這皇宮倒也罷了,還是敵軍的皇宮。不知你這一人之下,該如何思想?”

“既來之則安之。”軒轅墨自傾一杯茶,慢條斯理的喝著,一如宮中為君的模樣,“你沒瞧著硝煙彌漫嗎?宮闈,無論哪一國,都是廝殺最慘烈的地方。隻要是人,都有貪念,一旦起了欲念,那就會招致殺身之禍。”

“你倒安心,就不怕耶律楚殺了耶律辰,到時候連累我們,就無法回國了。”葉貞坐下。

軒轅墨輕笑,眉頭微挑,那一刻葉貞看見滿天的陽光都落在他的眼底,暖了心腸。

他隻對她展露這樣毫無公害的笑意,指尖輕輕挑起她的下顎,“隻要耶律楚見不到你,我們就是安全的。不管他們如何,我都會保護你。”

葉貞眉目微垂,“你這話我倒聽出幾分怪異。”

鬆開手,軒轅墨隻笑不語,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她是知道的,他做事向來有分寸,許多事情並非不願讓她知道,隻是怕她知道太多麻煩也多。

“不想見到耶律楚怕是很難。耶律辰要我醫治他的母%e4%ba%b2,現在看來應該就是蕭太後。聽聞蕭太後甚是厲害,我這廂還是沒有把握。”葉貞頓了頓。

“五天!”軒轅墨扭頭看她,麵色平靜從容,“我隻要五天。你無論如何拖住耶律辰,五天後入宮。期間,方便我安排一切。”

葉貞凝眉,“你如何安排?”

軒轅墨淺笑,順手攬了她入懷,隻低低的道了一句,“傻瓜!”

幾近寵溺,極為輕柔。

“你不說,那我不問。”葉貞靠在他的肩頭,“這五天,我會儘一切辦法治你的傷,若是我……”

“你放心大膽的去,耶律辰不會讓你有事。他既然是仁義之人,無論是真是假,都會讓你安安全全的回來。否則,他如何對得起自己好不容易堆砌的名聲?”軒轅墨說得清淺,指尖在她的臉上輕輕遊動。

葉貞笑了笑,“我倒是忘了,你慣來擅於算計,如今這局麵,若你不發揮自己的算計本性,豈非吃了大虧?”

“我這廂吃虧不打緊,隻要你不吃虧便是。那耶律楚早在交戰時便對你心存非分之想,你莫要輕易教他看出端倪。彼時換上男兒裝束,再行進去,如此也算安全一些。不然耶律楚若刻意要留你,耶律辰也是無計可施的。”軒轅墨細細的叮囑。

“果然是做了爹的人,比我這做娘的都要嘴碎,這些你都說過多回,我自然是記得的。”葉貞笑著打趣,心裡卻念著小梧桐,不知現下如何?可有餓著?是不是夜裡……會啼哭不已的想娘%e4%ba%b2?

思及此處,眼眶紅了紅,卻不敢讓軒轅墨看見,免得他也跟著揪心。

轉念一想,她有什麼事,能瞞得過他?

336.宮裡的還有一個軒轅墨

這頭軒轅墨與葉貞身陷戎族,那頭大彥朝幾乎找人找瘋了。爪*機書屋 但又不敢明目張膽的找,隻能暗地裡尋覓,卻費了不少的時間。

慕青在藥廬那裡足足等了兩天兩夜,始終無果,隻好帶著小梧桐反朝。

他前腳踏進東輯事,皇帝後腳就跟進了門。

東輯事的正殿內,慕青倚靠在赤金蟒椅上,懷中抱著小梧桐。自從他得了小皇子,更是日夜寸步不離身邊。

所有人都退出去,慕青將小梧桐放在柔軟的榻上,低眉溫和為孩子蓋上墨狐大氅,容色竟有著出人意料的寵溺。

“你終於來了。”慕青背對著門口,卻已經聽見了腳步聲,知道是誰來了。但他並不打算轉身,隻是目不轉睛的看著軟榻上的孩子,一種好似全身心的寄托。

“把孩子給我。”那是軒轅墨的聲音。

“你既不是孩子的爹,又不是一國之君,你覺得本座會給你嗎?”慕青冷笑兩聲,指尖輕輕的撫摸著孩子細嫩的麵頰。

這種舉動,好似隨時都會掐斷孩子的脖頸,讓人看著膽戰心驚。

“你既然明白這是皇子,就不該對他動手。他才那麼小,你怎麼忍心?東輯事不乏該死之人,無論你要誰的命都可以,唯獨這個孩子!我要定了!”

-思-兔-在-線-閱-讀-

“哼,風陰……你覺得現下還有資格跟本座談條件嗎?”慕青終於徐徐轉過身子,眸色冷戾如刃,刀刀割碎人心。

麵前的風陰,沒有銀色的麵具,卻是一身明黃色的金絲繡龍黃袍,麵容與軒轅墨一模一樣。連音色,也是相差無幾。

可惜他眼前的是慕青,自然是瞞不過的。

“或者,本座該叫你一聲太子爺。”慕青冷笑兩聲,一步一頓走下台階。

袖中雙拳緊握,風陰渾身緊繃,俊美的容顏,冰冷的眸子,一身肅殺無溫。

“軒轅風,你還是來了。”慕青睨一眼被風吹得左右搖晃的人皮燈籠,“夏侯淵果然厲害,這一張臉做得跟皇帝一模一樣。皇帝因為早年蘭妃的緣故,憎惡女人,所以就讓你臨幸後宮。說來,倒是便宜你了。不過那又怎樣?你受過傷,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哦對了,那一掌好像是本座給的。說到底也不過是皇帝的替身,如此一來倒是成全了皇帝。”

深吸一口氣,這張與軒轅墨一模一樣的容臉,綻放著冰冷徹骨的顏色,“不管以前如何,以後怎樣,我隻要這個孩子。他是皇上與貴妃的孩子,是唯一的骨血。我決不能讓你為所欲為,傷害這孩子分毫。”

聽得這話,慕青長長吐出一口氣,竟然顧左右而言他,“本座派人在渭河水裡打撈了整整兩日,沿江去找,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也許沒有見到屍體,都是好的。有個念想,也誠然是不錯的。”

“你既然知道,就不該傷害無辜稚子。你可知道這孩子不單單是皇子,他還是你的……”

“對了,是皇子。”慕青接過了風陰的話茬,愣是讓風陰將後頭的話吞回去,“貴妃心善,本座甚是喜歡。否則何以會給皇帝七星丹,解她的紅花寒毒?身為女子,大抵都想要留下摯愛之人的骨肉。”

說到這話的時候,風陰愣了半晌,隻看見慕青眼底的光,瞬時黯淡了一下。但這種表情稍縱即逝,隨即換上了尋日裡的冰冷陰戾。

“你到底什麼意思?”風陰將視線落在了軟榻上。

“很簡單,這孩子本座暫且留下,等著找到屍首或者他們回來,本座會讓一切各歸各位。但是現在,你最好彆輕舉妄動,否則本座就讓江山易主,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慕青冷厲的盯著風陰,“彆想從本座手裡拿走任何東西,本座現下無暇顧及其他,不然你以為自己如何能活到現在?”

若不是成全,何來的雙宿雙棲?

但這江山……隻能是軒轅一族的!

“這東輯事殺氣深重,你以為這就是對孩子好?挾天子以令諸侯還是另有圖謀,你心中清楚。隻不過彆怪我沒提醒你,千歲爺的一度仁慈,不知是福是禍,這孩子留不留在東輯事,也並非千歲爺一人說了算。”風陰拂袖冷哼。

“哼,你們隻管來搶。本座手裡的東西,誰搶到就是誰的。”慕青傲然佇立,眸色嗜殺如血。

風陰赫然飛身,不顧一切的撲向軟榻。

慕青眸色一沉,長袖輕拂,頓時平地起風,席卷風陰而去。

說時遲那時快,風陰驟然淩空旋轉,躲開了慕青的掌風。終於落在了軟榻之前,眉目大喜,伸手便要去抱孩子。

誰知眼前一晃,慕青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自己身邊,肩膀陡然一沉,風陰霎時被擊飛出去,狠狠落地。

再抬頭,慕青已經抱著小梧桐安然坐在軟榻上,眉目如舊,眼底不起一絲波瀾。

嘴角溢出鮮血,若不是慕青手下留情,此刻風陰必死無疑。慕青那一掌,豈是尋常人可以承受,便是離歌在場,也未必能麵對麵接下慕青的掌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