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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闈庶殺 藍家三少 4448 字 2個月前

怕是極難拔除。”

聞言,墨軒依舊點頭,“我知道。”

“可是生來就有,還是有什麼變故?這毒十分詭異,不似尋常的毒素。”葉貞凝眉,方才她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墨軒的體內有種極為詭異的流動之氣,好似在不斷侵蝕他的五臟六腑,又有一種彆樣的錯覺,好似這毒……什麼毒能在身體裡待上那麼久。

久得好似多年……至少五年以上。

這便是葉貞的判斷。

墨軒看著她,卻是笑意清淺,仿佛絲毫不曾將這毒放在心上,“你可願聽我說一個故事?”

葉貞微怔,“可是有關你的病因?”

他不作答,隻是看著她,眸色清冷若月,帶著少許怨懟,“從前有個小子活在高門宅第,其母%e4%ba%b2乃是家中小妾,但其父甚是寵愛。那小子看在眼裡,也被父%e4%ba%b2疼在心裡。自小,他嬌生慣養,將世間的一切都想得極為美好。”

“父母之愛,影響著孩子的成長。那年他才六歲,小小年紀卻出落得麵冠如玉,旁人都說他是有福之人。父慈母愛,何其溫馨美好。他以為這樣的日子,可以永遠的持續下去,心思單純得教人害怕。”

“可是父%e4%ba%b2的女人不單單隻有母%e4%ba%b2一個,漸漸的,他發現自己的母%e4%ba%b2有些異樣。直到有一日,他終於看見母%e4%ba%b2與家裡的仆役有染。他躲在帷幔後頭,看著他們在床榻間,做著齷齪至極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

“一個六歲的孩子,竟然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和勇氣,他衝上去,用自己的佩劍砍傷了那個仆役,但還是被仆役逃%e8%84%b1。那一地的鮮血,他至死都不會忘記。那是他第一次雙手染血,起因卻是自己的母%e4%ba%b2對父%e4%ba%b2不忠不貞。”

說到這裡,葉貞的心猛然一揪,“事情怕是沒那麼容易結束吧?”

墨軒低眉苦笑兩聲,“那是自然的。”

“是被孩子的父%e4%ba%b2知道了,所以連累了母%e4%ba%b2?”葉貞的心,微微疼著,想起了自己的母%e4%ba%b2。鼻間酸澀,眼眶陡然紅了一下。

聞言,墨軒搖了搖頭,“不是。”

仰頭長長吐出一口氣,墨軒勾勒出迷人的輕笑,眼底卻有一種刻骨的疼痛正在無儘蔓延,“父%e4%ba%b2知道自己的女人不貞,卻因溺愛孩子,不願讓孩子留下陰影。卻也是因為這樣的婦人之仁,造就了此生都無法彌補的錯誤。”

“一個母%e4%ba%b2,夥同仆役,對自己的孩子下了毒,並出言恐嚇,借此控製自己的孩子,免得讓孩子說出實話招致殺身之禍。作為母%e4%ba%b2,她算是徹底的失敗了。孩子中了毒,誠然也不敢輕易將此事說出去。可是過不了多久,惡毒的母%e4%ba%b2漸漸的精神萎靡,終於死在了奢華的宮殿內。”

“孩子的父%e4%ba%b2為此悲痛欲絕,將房內所有的隨役,包括那名仆役悉數殺死隨葬。可是也因為如此,這毒便牢牢在他體內落地生根,再無解藥。這毒本是從外族引入,中原無藥可解。是故母%e4%ba%b2死後,那孩子隻能靠著自己,苟延殘喘,不敢告訴任何人。”

“彼時的家族內部,紛爭疊起,一個個都想坐父%e4%ba%b2的位置,一個個都想讓身邊的人死。那孩子不得已隻能開始自己籌謀生路,自己活自己的路。但也是因為這樣,他此生不悅女子靠近半步,恨極了那些偽善的麵孔。所有的愛恨他從未放在心上,因為他的母%e4%ba%b2用實際行動告訴他,便是血肉至%e4%ba%b2,也會變成毒藥,誠然不可相信半分。”

“直到父%e4%ba%b2去世前,他才知道,原來母%e4%ba%b2的死是父%e4%ba%b2一手促成。父%e4%ba%b2察覺了母%e4%ba%b2的出牆,又唯恐讓孩子受到傷害,便用最隱忍的方式讓母%e4%ba%b2吃下慢性毒藥而死。之所以陪葬房內的奴婢,隻是為了殺死那名仆役。”

“這一份算計,讓那孩子徹底傷了心,也徹底放棄了對人性的信任。不是他不肯相信人心,而是再也不敢相信。因為他要活著,好好活下去。可是活下去有多難,隻有自己知道。而那一身的毒,便再也無法去除。”

“隨著年歲的增長,毒素侵蝕五臟六腑,漸漸的他覺得自己的身子大不如前。於是乎開始慢慢學會珍惜身邊的人和事,隻是……很多人,沒了就是沒了,很多事,過去就是過去。到底……他還是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能得到。”

長長吐出一口氣,墨軒用一種極為平靜的口%e5%90%bb說完這一切,終於長長舒了一口氣,麵色平靜而無半點波瀾。

葉貞不說話,隻是垂下眉睫,眼底的光清清淺淺的,教人看不分明。

320.離宮的真相

墨軒不做聲,隻是任憑葉貞抓了藥,至始至終一直笑意清淺。黑岩穀;她扭頭時,亦隻看見他眼底微弱的光,泛起點點琉璃色。

也不問葉貞開的什麼藥,他隻管吃著,無論多苦他依舊輕笑,仿若那本就是無關要緊的事情。他隻管做自己,毫無波瀾的容色像極了記憶中的某個人。

葉貞看一眼截然不同的麵孔,除了墨軒的病,再也不與他說旁的東西。

許是某些東西太過沉重,反複的提起隻會讓自己愈發難受。

而墨軒,自從那日說了故事,便再也不曾提及其他,隻是如他所言,在村子裡住了下來。他慣是做他的香料生意,隻是兩三日,卻已經讓整個鎮子上的人,都認得他這個墨大官人。這樣的厲害,也是葉貞所料不及的。

夏侯舞的%e8%85%bf上好些了,葉貞已經開始籌備他們的婚禮。

簡簡單單,算是一種儀式,也算對夏侯舞在宮闈裡多次照拂的感謝吧。

“師傅,這紅嫁衣真好看啊!”月兒由衷的感慨,那一身的紅色如火,確實叫人愛不釋手。大抵女子,都喜歡這樣炙熱的顏色,尤其是嫁給心愛的男子,都是極愛披這一身的火熱。

葉貞點了點頭,“師傅也給你備下了,便在你房間的櫃子裡,過些年歲,你也該長大了。若是逢著喜歡的男子,便可用得著。彼時,師傅一定風風光光的把你嫁出去。”

“師傅。”月兒的臉紅了一下,快速跑出去。

指尖掠過紅色的嫁衣,上頭的鴛鴦交頸栩栩如生。

夏侯舞一瘸一拐的走進來,“很漂亮。”

葉貞扭頭看她,不禁笑了笑,“是,不過比你原先的還是差了些。”

“猶記得上一次我的嫁衣還是你給修補的,那該死的元春,分明是她損壞了嫁衣還要賴你。誠然也是你夠機警,這雙手靈巧得宛若織女。”夏侯舞坐了下來,看著桌案上的紅色嫁衣,眼睛裡滿是暖暖的溫度。

“若你喜歡,我也可以為你繡合歡於上。”葉貞抵著腰際,緩緩坐下來。

“還是不必了,你這身子越發沉了,以後彆做這些針線活,傷眼睛費精神。”夏侯舞撫了撫桌案上的紅色嫁衣,滿臉的歡喜與欣慰。

到底,她還是等到了。

葉貞點頭,“你有什麼話,便直說吧!”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你竟什麼都知道?”夏侯舞微怔,低頭又一想,“也對,你這心思,尋常人怕是難以企及的。”

“你故意支開洛英,一人前來,莫不是有話與我說,難道還是真的來找我敘舊嗎?”葉貞長長吐出一口氣,“以前的事情我不願再提,你也莫再說了。到底也是過去的,我隻想好好過現在的生活。”

夏侯舞話未開口,已經被葉貞一口回絕。撇撇嘴,夏侯舞轉頭道,“那我隻問你一個問題,可以嗎?”

“你想知道,我如何在宮裡金蟬%e8%84%b1殼,如何能走出宮闈,在大火裡逃出生天?”葉貞是誰,便是夏侯舞不說話,她也料到夏侯舞的用意如何。不管是誰,這個問題隻怕也是迫切想要知道的。

彼時的貞貴妃在一場大火裡逃出生天,如今在這裡安安靜靜的懷孕生子,難道不令人費解嗎?葉貞一人是斷斷沒有這樣的能力的,但……

夏侯舞點了點頭,“你總是將人看得透透的,莫怪我見著你,總也不敢與你說太多。你這廂聰明,反倒讓我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我隻是明白人的好奇心罷了!”葉貞起身,緩步走到窗口,臨窗而立,目光深淺不一的落在外頭的天際,整張麵色漸漸的沉冷下來,“我不是自己出宮的,說到底我也沒有這個能力。宮闈內戒備森嚴,我不是離歌,可以插翅而飛。”

聞言,夏侯舞心驚,“那你是如何做到的?彼時大火,連皇帝都驚了,守著承歡宮整整一夜,才算撲滅了大火。你不知道,當時承歡宮也燒死了不少人。”

葉貞垂眉,“我倒寧願死在那裡,左不過現下活了,卻又不去想這樣的問題。能活著,那便好好活著,活而不易。”

“那你可知道皇上後來下命,讓整個承歡宮的奴才與你陪葬嗎?你被尊為敦肅孝仁皇後,敬奉宗廟,入了大彥朝的祠堂。”夏侯舞深吸一口氣,說得格外仔細。

心頭微涼,葉貞羽睫微顫,“那又怎樣?我攔不住他,他也攔不住我。那個地方,我是再也不願回去,也不想再提起,就讓這一切都隨風去吧。貴妃葉貞已死,我不過是個尋常的大夫。”

點了點頭,夏侯舞抿緊%e5%94%87,“你還未告訴我,是誰送你出宮的。”

“在那宮裡,還有誰能隻手遮天?除去皇帝,能如此大膽的將承歡宮付之一炬,不顧承歡宮其餘宮人的生死呢?”葉貞眼底的光陡然便得極為複雜,下意識的攥緊了衣袖。

夏侯舞眨了眨眼睛,“風陰?不對。風陰不敢違背皇帝的意思,自然也沒有這麼大的權力。”想了想,忽然挑了眉,“是慕青?”

葉貞冷笑兩聲,“你覺得呢?”

“他不是死了嗎?”夏侯舞一開口,頓時覺得不,“若他沒死,那麼追殺我們的人……就不會是皇上,而是東輯事。”

微微頷首,葉貞眸色清淺,“你如今才明白嗎?皇上既然肯放了你們,就不會追殺你們。他素來是個仔細的,最多是一路跟著你們,看看是否有黨羽相伴。唯有慕青,不管你們是不是毫無威脅,在他的眼裡,容不得一點沙子。不管洛英如今是什麼身份,隻要他一日是洛雲中的兒子,慕青就一日不會放過他。想來你們出來這麼久,如今才遭逢劫難,不過是皇帝的人都撤走了,慕青才敢對你們下手。”

“倒也不是慕青怕皇帝,隻是兩虎相爭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