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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闈庶殺 藍家三少 4318 字 2個月前

在漁村。”

聞言,慕青的麵色急轉直下,“你說什麼?”

“是不是緩一緩?”白虎問。

深吸一口氣,慕青眸色素冷,“乾淨利落,彆叫人發現。”

“是!”白虎頷首。

白虎消失在夜幕裡,慕青的眉頭卻頃刻間凝起,指尖不斷搓揉著骨簪上頭的並蒂蓮花紋路,目光肅殺至極。

清晰的腳步聲踏入正殿,是盯著乾元殿的暗衛,“千歲爺,屬下有急事稟報。”

慕青沒有轉身,隻是盯著眼前被風吹得四處搖晃的人皮燈籠,“說。”

“皇上下了旨意,要賜離歌為護國公主,慕大人為駙馬爺。宮外督造公主府,許俞太妃跟隨出宮。”暗衛一五一十的回答。

嘴角微揚,慕青長長吐出一口氣,“看樣子,他已經做好的準備。是放手一搏還是殊死一戰,誰又知道結果呢?”

“千歲爺的意思是……”身後的暗衛愣了愣。

“按兵不動,靜觀其變。沒本座的命令,任何人不許動手。”慕青森冷開口。

暗衛行禮退去,偌大的正殿內又隻剩下他一個人。早前覺得這空曠的感覺如同地獄般,能讓自己時刻記得過往的恥辱。可是現在他忽然覺得有種作繭自縛的感覺,許是年歲大了,夜裡竟常常夢見年輕的時候。

那時候,他何等恣意瀟灑……

走吧,都走吧……走得乾乾淨淨的才好……他從不需要這些,什麼情愫,什麼感情,對他而言都是致命的。

他想要的隻是大權在握,隻是……葉惠征死了,洛雲中也死了,以後能鬥的隻有皇帝了吧?哼,皇帝……

黑色的袍子在夜裡綻放著幽暗的顏色,一如他眼底經年不化的霜冷。走在東輯事的回廊裡,慕青定了心神,而後走到石柱群裡,不知在想寫什麼。負手而立,一直站到了天亮。

東方撕開魚肚白,微弱的晨曦落下來,是一種清清淺淺的光。

薄霧輕紗,像極了女子迷離的眸色,帶著少許豆蔻芳華的朦朧。

慕青深吸一口氣,抬頭看了看天,他在等,等著自己最後的決定。已然安排到這個地步,若然棋差一招,也隻能歎命該如此。

暗衛快速的朝著石柱群而來,慕青的嘴角微微勾起,如同勝利者的歡愉,更似一種釋然。好像撿起了某種東西,又似放下了某樣東西,那種糾結中的淡然自若。

極度的矛盾,又是極度的平靜。

“參見千歲爺。”暗衛急急行禮。

“該上朝了。”慕青長長吐出一口氣。

暗衛卻急忙搖頭,“千歲爺恕罪,皇上下令,今日免朝。”

眸光頓了一下,慕青睨一眼暗衛,“何事?”

“皇上有旨,風陰大人出宮督造公主府,短期內都不會回宮。”暗衛如實上稟,“不僅如此,皇上還下旨,風大人有便宜行事之權。”

慕青冷笑兩聲,“皇權特許,先斬後奏?!”

“是!”暗衛頷首。

眸色一沉,慕青冷了聲音,“風陰什麼時候出宮的?”

“天未亮,宮門衛士便看見風大人出宮了。”

“確認無疑?”

308.都走了,宮裡越發的冷

站在宮門口,望著那消失的背影,策馬而去,不曾回頭看一眼宮闈繁華。

走得這般決絕,似乎這裡的一切,原就不值得留戀。

明黃色的龍袍之下,軒轅墨寂冷佇立,一雙微涼的眸子隱隱透著寒光。

“皇上?”離歌走到身後。

軒轅墨徐徐轉過身看她,清淺的笑了笑,眼底有微弱的流光浮出,“等到公主府造好,你便能與慕風華擺%e8%84%b1這裡的一切。當日你是為了月兒入宮,如今……也算有舍有得。”他的手輕輕撫上離歌臉頰上的“囚”字。

離歌輕笑,“這輩子怕都去不掉。”

“隻要慕風華不介意,又有什麼關係。不過一副皮囊而已,皮囊……而已。”他的聲音頓了頓,有種揪心的疼痛。

“皇上?”離歌凝了神,“皇上可有話要對離歌說?”

“沒有,隻是覺得有些舍不得罷了。”軒轅墨走下台階,“隻是有些懷念宮外頭的自由,可惜此生都不會有機會。”

離歌定了神去看軒轅墨走下台階的背影,有種難以言說的蕭瑟與落寞,這種與君威之外的沉冷,倒是與尋常有些不同。但軒轅墨誠然是軒轅墨,容顏未改,音色一致,豈容懷疑。

許是葉貞沒了,風陰又走了,所以軒轅墨才會變得如此沉寂。

隻是離歌不明白,何以軒轅墨會舍得放了風陰?彼時這般艱險,他尚且保下風陰的性命,與夏侯淵商議著金蟬%e8%84%b1殼,讓風陰與千難萬險中活了下來。如今大權在握,他卻舍得讓風陰走。

是風陰鐵了心,還是軒轅墨冷了心?

誰知道呢!

離歌心想這樣也好,至少他答應可以帶母%e4%ba%b2離宮。這座皇宮,一旦進來,就好似人間煉獄般,不死不休無法離開。外頭的天空多好,自由自在,再也不必爾虞我詐。簡簡單單,就算粗茶淡飯,隻要全家人在一起,便覺得苦也甘甜。

然……正如軒轅墨所說,他此生是絕對沒有機會的。

以後,隻能守著焚燒殆儘的承歡宮,或一個人靜靜的想一輩子,或重新選秀充盈後宮。橫豎都逃不過這兩者之間!

想著許是這一刻,軒轅墨是羨慕風陰的,誰都知道風陰不過是借著督造公主府的由頭,其實是皇帝放了他出宮。不知是另有密令,還是真的縱情江湖,也隻有皇帝和風陰自己知道。

風陰策馬而去,出了京城便再也無人見過他。

許是皇帝的聖旨,又或者是因為彆的某些原因,慕青準了慕風華與離歌之事。等著公主府建好,便會離宮待產。

而朝堂之上,早前依附著慕青,在慕青消失這段時間又開始搖擺不定的,一個個都沒能逃過東輯事暗衛的刀下。午夜時分,經常會有滅門之禍。

殺神們來無影去無蹤,一時間京城人心惶惶。

但因為不留痕跡,也是無跡可尋。所有人都疑心東輯事,卻拿不出實在的證據,也隻能各自保命。何況這種案子,就算是京畿府,也不敢插手。生怕一個不慎,就惹來滅門之禍。

軒轅墨不吭聲,對於他而言,這些跳梁小醜般的朝臣倚老賣老,曾經在朝堂上沒少給他使絆子,如今也隻是做作樣子。說是要嚴懲凶手,實則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慕青替自己清除障礙,而自己又不必趟這渾水。

來日就算出了事,也有慕青挑著,軒轅墨落得一身乾淨,又何樂而不為呢?

不過如此一來,反倒好像慕青轉了性子,做了皇帝所有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隱隱之中,似乎有些異常。

遠離了京城的喧囂,離開那個所謂的政治權利中心,夏侯舞與洛英倒也落得自在。左不過沒瞧著夏侯淵與葉年追上來,還是不免空落落。這一對師徒,保不齊又去哪裡逍遙自在,全然不曾想過,不久之前,慕青發了瘋似得要殺了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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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英依舊與夏侯舞保持著距離,便是出了京城也是。

走到哪裡都是一人一間房,互不相犯。

夏侯舞死死跟著洛英,他去哪,她便去哪。

到底自己的命是夏侯舞用丹書鐵劵換回來的,洛英也不計較她跟著,隻是不言不語全然好似換了一個人。家逢巨變,誰都無法承受。何況還是誅滅九族,父%e4%ba%b2和長姐都死得這樣淒慘。

而他,連最後送一送都不可能。

皇帝下旨,洛雲中返鄉安葬,洛英想著回老家去也好,到底是落葉歸根。給父%e4%ba%b2守喪,也是做兒子的本分。如此想著,便沿著渭河邊走。沿著渭河皆是一些散落的漁村,及至儘頭,才是洛雲中的家鄉。

早年,洛雲中便是一名漁夫的後代,因為從軍後屢立戰功,才會慢慢走上這條光耀而血腥的路。

如今……

坐在渭河邊的石塊上,洛英凝神望著波濤洶湧的渭河,也不知在想什麼,隻是一味的不說話。

陡然一顆石子落下,濺起水花濕了洛英的裙擺。他斂了神,自然明白能做這樣事情的,無疑便是夏侯舞。

果然不然,夏侯舞一下子從他背後竄出來,“想什麼呢,這麼入神?看,我從林子裡摘了好多野果子。嘗嘗看,可新鮮了。”說著,她顧自在水裡洗了一個果子遞給洛英。

洛英看了她一眼,也不接過,隻是垂下眉睫。

撇撇嘴,夏侯舞隻好作罷,卻是轉移了話題,“這裡倒是不錯,有山有水,你說如果在這裡久居下來,是不是很好?聽說你們老家也是這般境況,有什麼好玩的嗎?”

“山水不都一個模樣嗎?談不上好玩不好玩的。”洛英起身便繼續走。

夏侯舞拎了行囊跟在後頭,如此一來反倒像極了洛英的奴婢,他這廂大少爺的性子不管不顧不聞不問,她卻是死心塌地的緊跟不舍。

其實夏侯舞也知道,洛英並不願她跟著,若不是有著救命之恩在,他定然會趕她走。

不過那又怎樣,她都拋下一切了,還怕捂不燙這塊頑石?

“前麵好像是個鎮子,天色漸暗,若然沒有客棧,我們便尋個人家投宿吧!”夏侯舞追上去。

洛英垂眉,點了點頭。

抬頭,是高高的牌坊,上頭寫著鳳凰鎮。

“這小小的鎮子,名字倒取得霸氣十足。”夏侯舞托著腮幫子自言自語,低頭卻看見洛英已經走了進去。

309.千裡追殺

隻聽得身旁有個纖細的身子躺了下來,還越抹越黑道,“我一個人睡著害怕,來跟你做個伴,左不過你也睡不著的,也好方便陪你說說話。”

洛英不說話,隻是鬆了手上的被子,自己隻占了個被角。

身後的夏侯舞偷偷笑著,這樣的好意豈可辜負。鑽進被窩裡,背靠背躺著,這樣的畫麵說不上曖昧,卻有一種暖透人心的溫馨。

“哎,我一直沒問你,當日在朝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