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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闈庶殺 藍家三少 4267 字 2個月前

,四四方方的天。”

299.若你願意,我可以帶你走

寂靜的寢殿內,葉貞一個人坐著,褪去華麗的外衣,沒有過人的負重感,確實是一件極為舒暢的事情。黑岩穀;黑暗中沒有一盞明燈,她不許宮人點燈,隻想一個人好好的想一想。可是想了這麼久都不曾想明白,為何自己會覺得空落落的,好似一種很絕望的感覺。

其實被騙被出賣,都不疼,疼的是……娘死了,她沒能過得了心裡的坎。

許是心思太細,反倒放不開了。

窗外,站著一個人影,銀白色的麵具在雪地裡綻放著月色清華,“很抱歉,你是最後一個知道這些事情的。但是很多事情,確實也有無可奈何。你若知道得太多,於這場計劃,於大彥皇朝而言,絕非好事。”

“我知道。”葉貞回答,眸色清淺,“你們有你們的天下大計,有你們所謂的八年隱忍,可是我也有我所珍惜的東西。你們設計我,我不怪任何人,我隻怪自己時運不濟,竟然成了你們的誘餌。”

“如果說我真的有恨,我隻恨我自己,瞎了眼,蒙了心。這麼久以來,竟然看不透你們其中的一個人。也活該我被你們騙的團團轉,這般的愚蠢不堪,沒被你們殺了,也算我的福分。”

“他不會殺你,葉年也不會。”門外的是風陰,她扭頭時,看見窗外的影子下意識的又握緊了他的劍柄。

心下一沉,葉貞垂了眉目,“我幾番生死,隻換來你們的一副棋局。不知是幸或不幸?不過都已不重要,過去的就過去,以後的日子還要繼續。左不過……我厭倦了宮闈裡的生活,一貫的爾虞我詐,絕非我想要的。”

外頭沉默了良久,風陰頓了頓,音色略帶顫唞,“隻要你願意,我可以帶你走。”

“哼,走?”葉貞冷笑兩聲,“走去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能帶我去哪?何況,他肯嗎?你彆忘了,如今他生死在握,豈會還是昔年模樣?站在權力的最高峰,人心都會被扭曲。”

“我可以。”他說得很鎮定,卻帶著一種莫名的傷。

葉貞苦笑兩聲,“如何還能走得了?我倒是很想看看外頭的山山水水,倒念著那一路的征途,彼時可謂生死相交,如今……卻如同隔了千山萬水。風陰,我想知道,當初我救的人,到底是誰?是你還是他?”

風陰垂了臉,“我知道,瞞不過你。”

“是你?”葉貞鼻子一酸,“這才是墨軒,算計著所有人,也算計著你算計著我。你可知當日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早已感動。幼年時的承諾是一種發自內心的信任,他抓住了我的軟肋,所以……原來這世上所有的承諾,都不可信。”

“對不起,很多事我亦無能為力。彼時身逢追殺,我自以為到了絕境,卻從未想過還有絕境逢生的一天。”風陰頓了頓,顯然還有話卡在喉間,無法說出。很多秘密現下還不到解開的時候,他隻能管好自己的嘴巴,免得招致殺身之禍。

葉貞起了身,在黑暗的寢殿內緩步走著,“你們每個人都跟我說對不起,每個人都告訴我,如此這般是因為有不得已的苦衷。我煩了,也倦了,你走吧!”

“葉貞?”風陰微怔。

“走吧!我想靜一靜。”葉貞垂了眉睫,有種有氣無力的錯覺。

風陰頷首,“你莫胡思亂想,不管以前如何,這裡的人沒有一個是有心害你的。左不過彼時境況凶險,雖然無心傷你,但終歸也是傷了你。皇上近日繁忙,無暇顧及與你,這也是給你一個冷靜的機會。”

“我隨著皇上多年,他的心思如何,雖不說了解,卻還是能明白少許。他重視你,否則戎族攻城,他不會為你棄械。到底這宮裡,他所能給你的,任何人都給不了,包括我。”

一聲輕歎,風陰頹首離開。

葉貞望著窗戶上的黑影慢慢退去,心頭微涼。

風陰所言不虛,這宮裡軒轅墨能給她的,任何人都給不了。可是,他真的還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嗎?她已不必再為他掙紮泥沼,如今的局麵他已大權在握,還有什麼需要她給的?這一番的利用與被利用,都已經徹底結束。

是要等到與洛丹青一般的下場,還是和俞太妃一樣,永遠守著冷宮?等著皇帝臨幸,等著滿頭華發……

說來也可笑,彆的女人可以生子,彼時便能母憑子貴。

她呢?此生不可成孕。

難道他一個帝王,會為了她絕嗣?試問天下皇朝,哪個皇帝沒有子嗣?如今不過是相濡以沫覺得患難難得,等到時局穩定,他還會待她如此嗎?後宮佳麗三千,哪個不能為他產子?而她……就要從天黑等到天亮,與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而後一個人孤零零的活下去。

就像娘一樣,守著北苑,自生自滅。

娘當時還有他們兄妹,而她以後呢?

哥哥……

墨軒……

葉貞坐在黑暗裡,想著自己還剩下什麼,還有什麼。想了很久才發現,什麼都沒有。鬥完了後宮,如今……所有的價值都廢了。

葉年遲早要出宮的,不可能久居宮中。他自有他的天機,自有他的師傅,夏侯府沒了夏侯舞,以後怕是要落在葉年的身上。

離歌跟著慕風華,也算是嫁了出去。等到東輯事改製,誰知道慕風華那妖孽般的性子會做出什麼事來。大抵也念著皇帝,不願礙了眼,保不齊就帶著離歌走了。

至於那夏侯舞與洛英,隻怕出了牢門便會遠走天涯,誰都知道皇帝的性子,若然還敢在眼皮底下晃,誠然是不要命的。

300.誰躲在黑暗裡

離歌走在外頭的宮道上,白雪的光亮讓她的心裡隱隱有些微恙。(本書百度搜索黒嚴穀;總覺得今晚的葉貞有些怪異,卻又說不出道不明。

一道黑影從天際劃過,離歌驟然攥緊拳頭,敏銳的眸子霎時掃過四下。腳下加速,無暇多想。這是怎麼了?宮中好似有些詭異,方才那道黑影快得驚人,但她肯定自己不會看錯。這麼多年的功夫,誠然不是白練的。

一路上小跑,及至拐角處,離歌忽然縱身飛躍,一掌襲向拐角處的黑影。

待近處,急忙收了手,卻是慕風華一臉的若無其事,讓離歌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低低的輕咳兩聲,飛揚的眼線作勢微挑,眼看著離歌輕飄飄的落在自己跟前,冷哼了兩聲,“打量著你這是要謀殺%e4%ba%b2夫啊?”

離歌鬆了一口氣,“怎的是你?”

“都入了夜還不見你從承歡宮回來,自然要過來看看,誰成想險些挨了你一掌,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慕風華唧唧歪歪的斜眼冷睨。

環顧四周,離歌斂了容色,有些漫不經心,“哦哦,那……那回去吧!”

“你乾什麼?”慕風華眉色一沉,一把扯過離歌在自己身邊,聲音陡然冰冷如霜,“你是不是看見什麼不該看的東西?”音落,整個人隱隱散著一股子邪冷之氣。

離歌凝眉,“不知道是什麼,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走。”慕風華環顧四下,牽起離歌的手便往東輯事而去。心裡隱隱有種不安,這種不安與他自身功力日漸減弱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如今的他,自知無法抗拒任何的外來力量,而他所能做的隻有竭儘全力四個字。

“你做什麼?”離歌微怔,隻是瞧著慕風華有種格外的緊張。^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頓住腳步,慕風華深吸一口氣,回過頭定定的看著離歌,眼底的光冷得教人發怵。下一刻,他忽然捧起她的臉,在她眉心輕輕一%e5%90%bb,“聽著,不管發生什麼事,先保全自身。明白嗎?”

“你什麼意思?”離歌凝眉。

“沒什麼。”慕風華勉強輕笑,“記住便罷,什麼都彆問。其餘的,有我。”

離歌定定的看了他良久,“你是不是知道什麼?還是……”

“還是什麼?”慕風華眉色一緊,眸色無溫。

低眉看著他握緊自己的手,手心竟有些濡濕,不由得心下一驚,“有人說,也許慕青並沒有死,是不是?”

慕風華冷笑兩聲,“你也信?”

“原先我不信,可是看到你,我卻信了。”離歌長長吐出一口氣,“你是他的義子,慕青如何心性,你最為清楚。能讓你害怕的,唯有慕青。所以我絕對有理由相信,他回來了。是不是?”

“彼時是風陰與你%e4%ba%b2自動的手,後果如何,你還不清楚嗎?慕青死了,再也不會回來,你莫胡思亂想。都說孕中的女子多思多慮,想來你也不例外。”慕風華輕描淡寫,飛揚的眼線掠過一絲暗色。

離歌鬆開手,緩步朝前走,“彆跟我耍你的小心思,你道我好欺負好騙?跟著貞兒這麼久,若是連這麼點眼力見都沒有,我也算白活一回。你什麼時候想清楚要跟我說實話,再來找我。否則我隻好守著這小東西,一個人過了。”

“站住!”慕風華的聲音靡麗而拖長,一聲輕歎,不緊不慢的走過來。

雪地裡,離歌站住不動。

誰知慕風華陡然將她打橫抱起,“作死的東西,便是一刻也不得安生。如今也敢威脅我,且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打量著葉貞教出來的,都是沒心沒肺沒良心的。早知如此,還不如當日直接殺了葉貞,哼……誠然教壞大的,帶壞小的。”

離歌的胳膊環上他的脖頸,輕柔的靠在他懷裡,卻是眸色微涼,“莫要擔心,不管他是死是活,我們都會在一起。一家人,一條命。”

慕風華頓住腳步,眼底光倒映著月色的清冷,“你錯了,若然有事,我比保你們母子周全。便是死,也當我死在前頭。”

“說什麼死不死的,真當晦氣。”離歌啐了一口。

見狀,慕風華輕笑兩聲,“還不是你招的?”

輕歎一聲,離歌點了頭,“回去吧!”

雪地裡,慕風華一身青衣,麵色微冷。懷中的離歌有些倦怠,許是有了身子的人,總要有幾分倦容。身後一排清晰的足印,深淺不一。

宮裡的夜,很冷,很長。

有時候今日不知明日事,有時候還未等到天亮,便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