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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闈庶殺 藍家三少 4297 字 2個月前

臉,“你說什麼?”

“有你和慕青在,朕如何能有皇嗣?朕豈非不要命了?”容色邪魅,眉梢微挑,便是魅惑萬千之色。明黃色的龍袍在雪地裡格外耀眼,他清冷絕傲的氣度,有著與生俱來的不怒自威,“沒有朕的允許,後宮妃嬪就算成千上萬,都不會有一個孩子,無論是誰,都不例外。”

“早在你登基開始,你就已經開始謀劃?”洛雲中幾乎不敢置信。

軒轅墨清淺一笑,如梅綻放,“對彆人狠,對自己更要狠。國公爺尚且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朕如何能不明白這個道理?皇位不穩,大權旁落。朕自身尚且難保,還談什麼綿延子嗣?豈非自尋死路?”

倒吸一口涼氣,洛雲中點了點頭,“好!好!好一個對彆人狠,對自己更狠。”

輕輕的低咳幾聲,軒轅墨眉睫微垂,“現下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洛雲中手中的劍咣當一聲落地,整個人跪在雪地裡,癱軟了鬥誌,“臣……無話可說。”

長長吐出一口氣,軒轅墨手微微抬起,頓時從四麵八方湧入黑壓壓的身影,皆是冷宮鬼衛,“拿下。”

洛雲中笑了兩聲,帶著絕望的容色,“皇上既然有鬼衛在側,為何還要與我說這麼多?直接殺了我,不是更好,更直截了當嗎?”

“你若不跪地稱臣,外頭的軍士如何能心灰意冷?若朕直接殺了你,或多或少會激起外頭的鬥誌。如此,朕豈非又要折損兵力?不戰而屈人之兵,自然是最好的。”軒轅墨眸色幽暗冷冽,宛若來自九幽地獄,“傳令下去,盈國公洛雲中,降!”

站在高高的牆頭,洛雲中看見宮門內外丟盔棄甲的軍士,果然是大勢已去,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然自古功高震主者,哪個落得好下場?他如今是謀逆,必死無疑。若然沒有今日的謀逆,也早晚逃%e8%84%b1不了君要臣死的宿命。

這天下,還是軒轅家的。

離歌與慕風華立於馬上,風陰深諳朝堂之事,則引著寧家軍覆滅了所有洛雲中的黨羽。但凡洛雲中的%e4%ba%b2信,無一幸免,悉數做了風陰的劍下亡魂。

既然要做,就要做得徹底。

既然要殺,就要殺得乾乾淨淨。

軒轅墨是斷不會容忍放虎歸山,斬草必定除根。此刻心慈手軟,來日就會後患無窮。是而連國公府上下,悉數牽連,累及數千之眾,不論老弱婦孺全部處以斬刑。

外頭想起震耳欲聾的萬歲之音,葉貞站在冷宮門口,望著外頭與戰場無異的屠戮畫麵,心頭微涼。那種刺鼻的鹹腥味鋪天蓋地而來,讓人腹內翻滾,幾欲作嘔。滿目嫣紅,滿地的死屍,滾落在地的頭顱,處處驚心,刻刻寒心。

一切都落幕了,他贏了,可是……她呢?

葉貞抱緊了手中的琵琶,一步一頓走在觸目驚心的宮闈。身後葉年與俞太妃緊緊跟著,卻彼此相對無言。

這一場廝殺,謀劃了八年之久,籌備了多年的人力物力財力,終於全部發揮了應有的作用。隻是這風雨飄搖的江山,如何還能經得起再一次鮮血的洗禮。葉貞總算認識到宮闈的殘酷,若沒有軒轅墨的步步謀劃,也許今日躺在這裡的會是她,是這宮闈裡的所有人。

如今這座人間煉獄終於恢複了原有的死寂,卻再也回不去原來的模樣。

遠遠的,看抬頭看著那個峻冷的身影,明黃色的龍袍在風雪中翻飛。底下那歡呼的喧囂,是她一手促成。若然她執意不肯拉開玉筆,他會怎樣?這宮闈會怎樣?低眉間,她忽然冷笑,他既然肯給,自然早已算計在心。

他料定她舍不得萬裡河山,舍不得滿宮屠戮,利用她最後的眷戀和憐憫,他從來都是運籌帷幄的人,將一切都牢牢固定在自己的手心裡。包括她!也在他的算計之內。

293.覆巢之下無完卵

葉貞回了承歡宮,一言不發的坐在自己的寢殿內,等著最後的消息。

葉年與俞太妃麵麵相覷,隻能守在外頭,生怕葉貞有個好歹。

金殿那頭,成王敗寇,勝負分明。

沉重的鐵鎖拖在地上,與地麵摩攃發出清晰的聲響,那是繁華的消亡,死亡的冥音。發髻淩亂,一身血跡斑駁的囚衣。眼前的洛雲中再不複彼時的威風凜凜,剩下的隻是歲月殘留的滄桑與絕望。

手鐐腳銬,重鐐加身。

一朝兵敗如山倒,一朝重臣成逆賊。

這樣的落差,怕是尋常人都難以承受,何況是年過半百的洛雲中。遙想當時,何等風光無限,盈國公府滿門殊榮,嫡女為貴妃,獨子成世子,而他手握重兵。朝堂之上跺跺腳,便能讓整個大彥皇朝抖三抖。

現如今,喪家之犬,敗軍之勇,真是可悲可歎。

身後,跟著同樣重鐐加身的洛英。彼時的世子爺,何等風光,讓多少女人趨之若鶩。舉手投足間的意氣風發,迷了多少少女的心腸。便是這般囚衣加身,依舊不改俊朗容顏。左不過現如今的洛英,反倒多了幾分沉澱。

家破人亡,他能怨誰?

自己的父%e4%ba%b2舉兵謀反,他還能怎樣?被蒙在鼓裡,等著外頭響起了慘烈的廝殺聲,等著風陰%e4%ba%b2自帶人擒了他,他才知道自己的父%e4%ba%b2和姐姐,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謀反?謀朝篡位?

痛苦的閉上眸子,半生儘被浮名累,一朝卸下複怡然。

多少人為這榮耀掙紮半生,可是到底得到了什麼?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最後落一個九族皆滅的下場?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洛雲中終於跪在了金殿上。

軒轅墨麵色從容,看一眼佇立緩緩下跪的洛英,誠然是有些可惜的,左不過他素來的手段皆是不留餘地,所以……

長長吐出一口氣,軒轅墨清淺道,“洛英,你有何話說?”

洛英低眉苦笑,“皇上還是皇上,臣卻已經是階下囚,還有何話說。隻是這一場廝殺,到底孰對孰錯隻有史書工筆,留與後人評說。皇上贏了,但看這滿目的倉夷,臣卻覺得我們都輸了。”

“臣未想過要做什麼人上人,原也是個紈絝之人,想著浪蕩一生也就罷了。如今倒好,一下子什麼都沒了,心裡反倒輕鬆了不少。這江山,臣從未覬覦過半分,左不過現下說什麼都無用。皇上該殺就殺,該斬就斬,臣無半點異議。”

頓了頓,洛英道,“左不過世子妃夏侯舞卻是無辜的,也不怕皇上笑話,臣自從成%e4%ba%b2,卻還沒碰過她。”想起這兩日她的糾纏,不免有些忍俊不禁,那丫頭什麼都不懂就知道撲他,扯光了衣服也不知道要做什麼,就與他大眼瞪小眼乾等著天亮。

軒轅墨低低笑了兩聲,已然是階下囚,這浪蕩公子還是不改舊顏色,心頭想的卻不是自家的榮辱生死,反倒是女人。

國公府,也就洛英,還算個人吧!

“那你言下之意,是想求朕饒了她?”軒轅墨不動聲色。の思の兔の網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洛英點了點頭,“到底她是夏侯家的人,如今雖然嫁給我,然世有完璧歸趙之說。臣不曾動過她,自然可以遣其歸去,與我洛家無半分乾係。”

“那也要問問她肯不肯。夏侯家於朕有功,朕自然不會因國公府而牽連,隻是你這一廂情願,怕世子妃不肯。”軒轅墨抿一口茶,漫不經心的開口。

聞言,洛英微微一怔,誠然那丫頭是個死心眼的,斷然是不肯的。

心下猶豫了幾分,卻聽得軒轅墨輕歎一聲,“顧好你自己吧,夏侯府的事情朕自有主張。”語罷,衝著洛雲中道,“洛雲中,朕已讓風陰接受你所有的部下與軍隊,但凡棄械投降者免死,殊死抵抗者當即格殺。現下你的心腹與黨羽皆以剪除,將死之前,你可還有話說?”

洛雲中苦澀的扯動%e5%94%87角,“皇上日理萬機,深謀遠慮,乃臣之所不能及。臣無話可說,隻求速死。”

現下就算跪求皇帝為洛英求情也是不可能的,軒轅墨既然籌謀了這麼久,壓根就沒想過要放過國公府。按照軒轅墨的手法,國公府既然要滅,就得滅得乾淨,所謂乾淨便是不留活口,便是%e9%b8%a1犬不留。

放過洛英,豈非養虎為患?

軒轅墨拂袖,也不說什麼,隻聽得身邊的太監開始宣讀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盈國公洛雲中位列三公之首,尊享榮耀君前。不思知恩報國,不事卑恭擁君。企圖謀奪天下,實屬大逆不道,其罪難書,其行難恕。朕甚是心痛,然國法不可廢,即日起褫奪盈國公府一切恩典,洛氏一族九族以內皆以梟首之刑。欽此!”

洛雲中痛苦的閉上了眸子,而後痛楚的扭頭看一眼洛英年輕的麵龐,“爹害了你。”

洛英反倒笑了,“英兒早年還想著,有朝一日與爹共赴戰場殺敵,到底還是不可能了。如今也好,與爹共赴刑場,倒也不枉父子一場。”

眸中噙淚,洛雲中的表情格外複雜,似痛楚似眷戀,似懊悔似不舍。五味陳雜,隻是再不複早前的淩厲之光。

謀逆之名昭天下,盈國公府半世榮耀,終於徹底的結束。就如同魯國公府,繁華過後隻剩下世人的一聲輕歎。

天子是日月,臣子為星辰,若星辰要與日月爭輝,無疑是自取滅亡。須知伴君如伴虎,為臣者,若然將自己的權勢淩駕於皇權之上,便是離死期不遠。古往今來,如此例子比比皆是,隻是一個個臣子若然得了勢,便會得意忘形。

軒轅墨縱容洛雲中的得意忘形,久而久之便讓洛雲中放鬆了警惕。

彼時十歲的孩子,早晚是要長大的,隻是洛雲中一貫剛愎自用,便忘了軒轅墨日益沉澱的城府。這稍稍疏忽,便成了今日的九族皆滅。

棲鳳宮的梁柱下頭掛著素色的白綾,洛丹青已經懸上了脖頸。隻聽得腳下的凳子砰然踢翻,門外頭的太監與宮女立時沉下了眉睫。鴆酒、白綾、匕首三選其一,下場都是一樣的。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294.真的不救?

所有有關盈國公府的一切都被拂去,就好似灰塵,終於塵埃落地,不複當年榮寵。[**]

天牢內,夏侯舞用指尖戳了戳明晃晃的銅鎖,外頭明滅不定的燭光,晃得她眼皮直跳。隔壁牢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