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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闈庶殺 藍家三少 4250 字 2個月前

墨較之先帝,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隱忍,腹黑,甚至於心狠手辣。

洛雲中忽然想著,在自己不知情的狀況下,軒轅墨是不是做了什麼連慕青都難以預料的大事。而這種破蒼穹之力,將會成為千鈞一發的殺機,覆滅自己所有的榮耀,以及他苦心經營的盈國公府。

心下一頓,卻聽得外頭有人高喊著,“報!”瘋似的衝進乾元殿。

不祥的預感霎時劈頭蓋臉而來,冷劍一握,洛雲中大步流星走出禦書房。身後,軒轅墨眸色微涼,卻是衝著風陰道,“動手吧!”

風陰頷首,“是。可是皇上……”

軒轅墨擺了擺手,不置一詞。風陰深吸一口氣,忽然轉身從一側的窗戶口飛竄而出,隻聽得外頭傳來瘋狂的喊聲,“要犯跑了。”

289.變天了

外頭亂作一團,兵戈四起,軒轅墨依舊不動聲色的佇立窗口,負手在後容顏平靜淡然。[**] 嘴角那一抹輕笑,化了外頭皚皚白雪。到底,她還是做了選擇。隻是此刻她在做什麼?可是與他一般,側倚欄杆獨憑欄?

冷宮那頭,葉貞拉開了玉筆,那飛衝上半空的雷明珠,劃亮了整個陰霾不散的天空。雪還在嗖嗖落下,寒意清淺,卻能聽見飛馳而來的馬蹄聲,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瘋狂嘶喊。

軍營之中,離歌取出葉貞交付的錦囊,上頭是白紙一張,卻蓋著皇帝的朱砂璽印。慕風華稍稍一怔,“白紙一張,任意書寫。皇帝果然是心思縝密,有了這個,葉貞便如同有了護身符。來日便是犯了死罪,怕也能免死。”

深吸一口氣,離歌的心頭顫了顫,“到底,這江山於皇帝不過是苦苦掙紮的痛苦根源,而葉貞,才是重新活一回的借口。”

走進營帳,卻不知軒轅墨早已讓風陰聯合了軍中數位將軍,隻要見到皇帝的聖旨,即刻出兵圍宮。出師之名便是清君側,平叛亂,殺謀逆。

離歌隻是將手中的黃布聖旨緩緩攤開在眾人麵前,隻露出清晰的玉璽印記,“皇上有旨,盈國公謀朝篡位,實屬大逆不道,即刻出兵,圍剿叛逆,殺無赦!”

一語出,眾人皆驚,萬料不到洛雲中會舉兵造反。

早在從沙場回來,軍中便已經分為兩派,一邊是%e4%ba%b2君,一邊是依附國公府。如今洛雲中帶走的是自己的部隊,而原地待命的隨時處於洛雲中監控中的則是剩下的%e4%ba%b2君部隊。這裡拔營出兵,宮闈裡瞬時得了消息,故而洛雲中才會慌了神。

不僅如此,憑著這一卷黃巾,慕風華悄無聲息的啟動了慕青座下的錦衣衛大軍,以及鎮守皇城的禦林軍。霎時三軍出動,頃刻間包圍了皇城,巷戰連連,宮闈陷入漫天硝煙之中。

喧囂聲,馬蹄聲,震耳欲聾。

呐喊聲,廝殺聲,聲聲驚心。

那雷明珠一城連著一城的響徹,不消半個時辰,全天下都看見了雷明珠的傳接。處心積慮的八年,籌劃了八年,今日,到底派上了用場。那邊遠小鎮上蟄伏已久的精銳部隊頃刻間出動,讓所有與盈國公有關的人脈及散兵殘勇,霎時灰飛煙滅。

磨刀霍霍,多少人等這一天等得心力交瘁,多少人期盼著這一日,將自己的頭顱,將這一腔鮮血悉數撲散在黃塵漫天之中。

風雪漫天,離歌與慕風華策馬領兵,那漫天的喧囂讓整個大彥皇朝都陷入不可逆轉的廝殺聲裡。慕風華護著離歌,視線一刻不離她的肚子,誠然是個孩奴,生怕出點什麼事。卻因為自己的功力被封,隻能憑著招式勉力維護。但這般的手忙腳亂,倒讓他這傾城容色生出幾分突兀的焦灼,半帶扭曲與慍怒之色。

殺機四伏的冷宮裡,繼續傳來清晰的琵琶聲,愛恨離愁,儘在這四弦之間,任由指尖撥弄。葉貞便坐在樓門口,身後站著俞太妃與葉年,冷眼看著眼前的血染殘殺。她不是原諒,隻是不忍這江山落在洛雲中手裡,不願這天下百姓,再遭屠戮。

她從不知道他的計劃,因為自己也是計劃的一部分。就好像她忽然發現,其實一點都不了解那個眸色幽暗的男人。溫暖的懷抱,熟悉的氣息,如今已經漸行漸遠。心頭有些疼,如同她彈琴的指尖,被琴弦割破了皮,緩緩淌著血,染紅了琴弦。

可是她還是不知疲倦的彈奏著悲壯的聲色,如同自己的一生,悲哀榮辱,悉數源源淌出。

她以為自己這條路已然到了儘頭,如今才明白,哪裡有什麼儘頭。無休無止,不死不休。

如今她唯一知道的是,現在她還活著,隻要這口氣還是暖的,她就不能自欺欺人。到底這世上自欺欺人的人多了,她誠然不願做這其中之一。

深吸一口氣,外頭的雪還在飄動,她的心卻已經靜如止水。

她不知道雷明珠響起,天下驟動是什麼意思,可是她知道他的心思,絕對不是冷宮鬼衛這麼簡單。

猶記得那日她站在城上,他策馬立於城下,那焦灼的目光不曾騙過她的眼。便是從那一刻起,她發誓不會成為他的威脅。可是現在……這世界到底怎麼了?她覺得心疼,不是因為自己作為棋子的悲哀,而是從一開始,因為他的設局害了娘。連帶著哄了她的哥哥,將自己都出賣。

有什麼比心裡的傷更能讓人陣亡?

那片林子裡,如飛鷹般竄出黑壓壓的一片,那都是鬼衛,是軒轅墨苦心豢養了多年的鬼衛。比之暗衛更具殺傷力,甚至於拚命程度,達到令人發指的程度。鬼衛可以不惜死生,就算受了傷,隻要還有一口氣,都還要奮起殺敵。

他們的腦子裡隻有目標,隻有指令,沒有自己。

因為常年服食一種特製的藥物,他們對疼痛的敏[gǎn]度顯然是緩慢至極的,所以一般情況下,他們不會覺得疼痛,隻會越戰越勇。

大抵這也是一種變相的殘忍,讓一個個活生生的人,成了一具具殺人的行屍走肉。

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頃刻間,包圍著冷宮的大軍被鬼衛屠戮殆儘,那種慘烈的場麵幾乎可以用慘絕人寰來形容。放眼望去,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體,殘肢碎片積滿了冷宮外頭的宮道,鮮血如雪積厚,幾乎沒過了腳背。

俞太妃上前一步,登時一聲冷喝,“立刻保護皇上,所有逆賊格殺勿論。”

話音剛落,葉貞的手輕輕抖動了一下,心裡卻霎時澄明一片。真正的屠戮終於開始了,撲鼻而來的鹹腥味,讓她有種腹內翻滾的作嘔。滿目嫣紅,如似殘陽。

砰的一聲清音,葉年與俞太妃驟然盯著葉貞,心頭咯噔一聲。

卻見葉貞的羽睫微微垂下,而後徐徐低下頭去,嘴角微揚的瞬間,發出微涼的呢喃,“弦斷了……”

290.皇帝的鬼衛

弦斷可續,情斷何從?

葉貞看了看外頭的天,卻聽得葉年一聲微涼,“這天,變不了。(百度搜索黑岩穀;”

殊不知那頭的洛雲中已然慌了神,坐鎮金殿,卻聽得屬下來報,“啟稟國公爺,皇上竟然派人拿著聖旨領軍清君側,連帶著東輯事的錦衣衛大軍和禦林軍亦被調動,現如今三軍圍城,我軍連連敗退。”

“什麼?”洛雲中當下跌坐在高高的赤金龍椅上,他萬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局,自己手握重兵,豈能輕易被打敗。不就是三軍圍城嗎?那又怎樣!他還是國公爺,還是手握重兵的權臣,就憑軒轅墨那黃口小兒,也想與他鬥嗎?若不是這麼多年的容忍,軒轅墨豈能做大?

“國公爺?”底下一聲喚,將領們麵麵相覷,已然心生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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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公倒是忘了,死了個慕青,還有慕風華。這對狗東西,慣來生事。”更讓洛雲中沒想到的是,他自以為困住了葉貞,卻逃了離歌。而離歌手中的錦囊,才是真正要命的東西。彼時軒轅墨給了葉貞這個,便如同給了她皇權特許。便是先斬後奏,也無人敢說什麼。

玉璽印鑒落在那裡,莫敢不從。

正是離歌與慕風華,調動了三軍,直接反撲,形成了反包圍的形勢,反倒打亂了洛雲中的部署,亂了手腳。

“國公爺,趕緊下令吧,外頭怕是撐不了多久。”底下開始沸騰。

洛雲中冷哼一聲,“慌什麼?就算宮闈受不住,本公還可退守邊城。這大城小鎮,本公的兵力部署豈是旁人可以輕易撼動。”

這廂剛剛說完,外頭又有急報遞呈。

隻聽得那軍士顫唞的開口,“國公爺大事不,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義軍,從四麵八方湧出,如今攻陷了不少城鎮,眼看著齊刷刷湧向京城。國公爺部署在各方城池的軍力,都已被殺被擒,眼下……唯有宮闈了。”

音落,洛雲中瞬時麵如白紙,險些一頭栽倒在地,所幸被身邊的人攙扶住。

下頭鬨成一片,眼看著土崩瓦解,誰還能鎮得住?謀逆之罪,那是要誅九族的。誰家不是兒女成全,誰家不是上有高堂?彼時想著能跟著盈國公一享開國功勳的滋味,如今眼瞧著就要成為敗軍之勇,甚至於要成為九族皆滅的無頭鬼,誰還能不慌不忙的應對?

耳邊傳來陣陣冥音,洛雲中隻覺得這天,瞬時冷了個痛快。

下一刻,他忽然起身,持劍朝著外頭走去。

“國公爺?”身後的將領們慌成一團。

這樣的局勢,無疑是死局,走進來死胡同。困守宮闈有什麼用,外頭的勤王大軍遲早會攻陷宮門,到那時就是甕中之鱉,誰都跑不了。

要不等著亂刃分屍,要不等著九族皆滅。

總歸逃不開這兩者之間的。

深吸一口氣,洛雲中的麵色緩和了不少,灰暗的眸子隻迸發出微涼的血色,“去乾元殿。”

身後的將領們急速跟隨,生怕落了自己,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踩著厚厚的積雪,看著在雪上劃開的血水。宮道兩側,死屍無數。那都是活生生的麵孔,卻被鮮血模糊了容顏。一場宮變,死的是無辜之人。

就好比八年前,他也曾揮軍圍宮,讓鮮血浸染了整個軒轅皇朝。也因為那一次,他終於步上了人生最輝煌的時刻,成了三公之首的盈國公,誰敢再在他麵前放肆?

乾元殿的院子裡,軒轅墨麵色從容的站定,好似早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