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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闈庶殺 藍家三少 4235 字 2個月前

死。你自己選吧!”

這所謂的留下,慕風華心知肚明,這東輯事滿目都是太監,自然是要與他們為伍。但若要離歌死,他是斷斷不肯的,離歌如今有孕,他豈能讓慕青動她。

但……

“風兒願意隨侍義父左右,至死不離。”慕風華毫不猶豫,斬釘截鐵。

慕青輕歎一聲,“自古以來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孰料你還是走了這條路。”他一步一頓走到慕風華跟前,冰冷略帶粗糙的指尖拂過慕風華精致的麵龐,“隻可惜,白白生了這副皮麵,也要跟本座一般斷子絕孫。本座殺了太多人,來日必定不得好死,左不過你也好不到哪裡去,橫豎我們父子都是造孽的。到底,是要還的。”

“有何可惜,義父說過,不過一副臭皮囊。”慕風華冷笑兩聲,“義父隻道我是兒女情長,殊不知有其父必有其子,風兒這廂不過是傳承義父的多情罷了,委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聞言,慕青的麵色陡然一沉,霎時眸光如刃,“你想說什麼?”

“義父為何會入宮,風兒不知真相,但總該有人知道的。義父睿智,為何到了自己身上卻這般不明白?”慕風華說著不著邊際的話語,實則字字誅心,也唯有慕青能明白其中含義,“彼時有慕白此人,為魯國公府護院,誰知對自家主母日久生情,反倒落了個不得善終的下場。不知這事,對與不對?”

眸色陡然一沉,慕青霎時麵若白紙,“慕風華,本座的規矩你自然是知道的。若不是看在你尚有幾分用處,本座現下就殺了你。左不過你激本座也無用,本座說過現下不會殺你,自然不會動你。你這廂,本座還要留著對付小皇帝,豈能讓你輕易赴死。”

慕青不是傻子,豈會聽不出慕風華的激將法。

慕風華求死,慕青是斷不會成全他的。

深吸一口氣,慕風華斂了眉色,父子兩一致黑著臉,竟生出幾分相似來,“落在義父手裡,是殺是剮悉聽尊便,還望義父莫要連累無辜。”

“三年前你都不曾求過本座,如今卻口口聲聲的不要連累無辜,風兒……看樣子這一次你是鐵了心。”慕青低低的咳嗽著,嘴角有細微的黑血溢出。

眸光驟然冰冷,慕風華死死盯著慕青的容臉,僵化當場。

三年……哼……三年前……

見慕風華不說話,慕青緩步走向赤金蟒椅,略帶倦怠的繼續倚靠著,再次輕輕低咳著,不由教慕風華凝了眉目,陡然心生異樣。

長袖輕揚,慕青點了頭。

便瞧著一側的太監手持工具緩步上前,那虛偽的笑教人看得心慌,“大人莫要擔心,奴才做這一行數十年了,從未失過手。一刀下去保管傷口整齊,來日好生將養著,便無大礙。”

說著,便使喚了身旁的小太監上前,解開了慕風華的腰帶。

慕風華掙紮了一下,奈何被重重繩索綁縛在石柱上,丹田被慕青的真氣封住,此刻一點氣力都提不上來。腰上一鬆,%e8%85%bf肚子上便傳來風雪的寒意。

“很快就好,忍忍吧!”慕青漫不經心的開口,隻是瞥了慕風華一眼,隨即起了身,緩步朝著外頭走去。

“恭送千歲爺!”執行太監急忙行了禮。

頓住腳步,慕青側臉睨了慕風華一眼,“這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本座。本座早就說著,這門功夫近不得女色,否則就要與本座一樣。你偏心生不信,如今誠然自作自受。”

“我不後悔。”慕風華咬牙切齒。

冷笑兩聲,慕青容色邪肆,“彼時本座也說過這話,然時至今日,卻覺得可笑至極。年少輕狂老時哀,你到底會知道的。”睨一眼兩個執行太監,“做乾淨點。”

“是是是,千歲爺隻管放心,老奴一定下手準確,保管在最短的時間內養好大人的傷。”

冷哼幾聲,慕青拂袖,望著外頭紛紛揚揚的雪,不由的凝了眸子,成了極度幽暗的顏色。腦子裡卻是慕風華方才的話語:彼時有慕白此人,為魯國公府護院,卻對主母日久生情,最後不得善終……

不得善終?主母?哼……慕白?

慕白已死,什麼不得善終早已隨著她的死而徹底湮滅,宛若過往雲煙,不複存在。將白染成黑,花費了多久,他不記得,但是他記得不得善終四個字代表的是什麼。痛苦,背叛,還是……永世的不得超生?

一聲輕歎,慕青一步一頓走下台階,身後的太監急忙上前打傘,卻被他擺了擺手屏退。放眼望著空蕩蕩的東輯事,白雪皚皚,頃刻間所有的罪孽都覆蓋在銀裝素裹之下。真好……

嘴角的血徑直落下,黝黑的顏色染了腳下的白雪,顏色詭異而瑰麗。

慕青站在那裡,用指尖拂過%e5%94%87角,眉目生寒,眼底的光霎時如血通赤。

身後,一聲淒厲的嘶吼。

281.就憑你們,也想殺了本座?

曾經那枚被離歌%e4%ba%b2手掰斷的柳葉暗器,不偏不倚的挑斷太監的手筋,鮮血霎時噴湧而出。 一股強大的氣勁陡然湧入正殿,隻聽得刀刃咣當一聲落地之音,慕風華陡然覺得身上一鬆,繩索已被鋒利的指劍當場圻斷。

離歌的身影快如閃電,抬手便將兩個太監震飛,快速閃至慕風華跟前,二話不說便給他拎了褲子,“豈有此理,讓我下輩子守活寡,我廢了你們!”

話音剛落,慕青低低的咳嗽聲已經出現在門口,冷如刀刃的眸子死死盯著離歌傲然憤怒的臉,“來得很及時,隻可惜,來了便走不得。本座這東輯事雖然算不得什麼龍潭虎%e7%a9%b4,但也不是什麼好地方。素來隻進不出,要出去,隻能抬著出去。”

離歌深吸一口氣,沒想到慕青的動作竟然如鬼魅,她毫無察覺慕青返回,如今他便站在門口,誠然是很難闖出去。

“你不該來!”慕風華一怔,卻是握緊了她微涼的手。

“我若不來,你豈不是要步他後塵?”離歌冷了眉,“要生便一起,要死也一處。橫豎我們一家三口,都要在一起。”

慕青的眉目微挑,視線緩緩移下,落在了離歌的小腹處,不覺詭異至絕的笑了笑,“看樣子,要恭喜離公主,不但喜結良緣,還得了這麼個小東西。”

“哼,無論怎樣都好,總好過你斷子絕孫,無人送終。”離歌冷笑。

聞言,慕青點了點頭,“這倒是實情,左不過……你們是有了後,但未必有人送終。換句話說,會不會有人給你們收屍,還是個問題。”

離歌深吸一口氣,卻被慕風華一把拽到身後,“義父可以殺了我,但……”

“彆跟本座談條件,誰都沒有資格。”慕青冷了眉目,嘴角邪笑,“離歌,你可知眼下的風兒已然是個廢物,他這一身的功夫,苦練了十數年,眼瞧著便要因為你而散得精光。你大抵不會忘了自家的師傅是怎麼死的吧?為何本座能殺了他,也是因為這個。”

“這祈元功,必得童子之身,破了身就等於廢了道行。不過也有挽救之法,那就是淨身,斷了陰陽便所向無敵,事半功倍。你若不是從小喝了狼奶長大,去了自身的陰寒,哪裡能習得這門功夫。大抵也是老頭子看你是可塑之才,想著自己風花雪月也無人把門,這才納了你。倒也有幾分眼光,你這祈元功誠然練得不錯。”‖思‖兔‖網‖

“可惜自家的師傅也是個癡情種,老了老了也沒守住,白白生了個丫頭還是舉家歸西,果然是可惜的。”慕青慢條斯理的說著,“對了,忘了告訴你,師傅那一身的內功如今本座用著極好。”

“你!”離歌冷喝,眼底的陰狠,幾乎要將慕青撕裂。

驀地,她瞧著慕青有些不對勁,嘴角那一絲黑血似乎是……

“他中了毒。”慕風華冷眉。

離歌嘴角微揚,“很好!這閹夫之仇,算是報定了!”音落,已經推開了慕風華徑直飛身上前,一掌擊向慕青。

慕風華心驚,“小心!”

這丫頭果然是太大意,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哪裡容得她輕敵。慕青無論什麼時候,便是身負重傷,體內渾然真氣亦是不容小覷。

果不然,長袖輕拂,慕青不急不慢的迎上離歌。

掌風相對,頃刻間風起雲湧,刹那時震得殿內的人皮燈籠漫天翻飛,四處跌撞,場麵詭異而驚悚。淩厲的內勁交接,衣袂拍在身上發出嘩啦嘩啦的巨響。

腳下陡然一頓,霎時地板開裂,慕青眸色一沉,離歌頓時被震飛出去。

“離歌!”慕風華驚呼,立刻飛撲出去,在離歌落地之前環住她的腰肢,卻被慕青的掌力餘勁狠狠撞擊,雙雙甩在地上。所幸有慕風華的一擋,離歌才沒有傷及要害。若不是有孕在身,離歌定然會拚命。但是此刻……她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動了胎氣。

“自不量力。”慕青冷笑,卻是一口黑血噴湧而出,身子一晃登時扶了門框而立。體內的真氣開始亂竄,他整張臉呈現著乍青乍白的顏色。心下晃了神,慕青隻覺得眼前漆黑一片,耳朵裡嗡嗡作響。

陡然間一柄冷劍貫穿了他的左肩下方,冰冷的劍尖正源源不斷的淌出幽暗的黑血。

“千歲爺,得罪了。”身後,風陰冷然佇立,冷劍瞬時抽出,飛身行至離歌與慕風華跟前。冷劍橫立身前,眉目無溫的望著眼前渾身是血的慕青。

沉重的身軀緩緩滑落在地,鮮血不斷從指縫間湧出。

慕青的麵色瞬時慘白如雪,他撐著一口氣,終於站起身子,“你們……”嘴角,黑血不斷的湧出,原本被他用內勁封住的毒氣,此刻開始在體內肆虐,以至於他已無力阻止。眸光如血,那是不甘與憤怒,伴著少許的絕望。

“千歲爺睿智至絕,想必知道洛貴妃那杯酒誠然不是什麼好酒。我這廂可是偷偷查過,那倒不是什麼毒酒,左不過千歲爺早年著火入魔,素來有服用清心丹的習慣,此事人儘皆知。混合了雲盞花的酒,對人本無大害,但對於千歲爺的清心丹而言卻是相生相克,一旦融合便是致命毒藥。”風陰冷冷的開口,“就算沒有我們,千歲爺也該知道,時日無多。”

“哼,就憑你們,也想殺了本座?”慕青的血染紅了正殿門前的血,“癡心妄想!”

門外開始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