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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闈庶殺 藍家三少 4291 字 2個月前

眸色已然全變。

軒轅墨怒不可遏,“來人!”

“皇上!”洛雲中冷道,“戎族大軍來勢洶洶,危急萬分,還望皇上暫避丹陽城。”

“你沒看見風陰還在為國抗敵嗎?”軒轅墨恨意闌珊。

洛雲中麵不改色,“風大人為國捐軀,臣等一定會銘刻在心,以風大人為榜樣。下次殺敵,定然會戰無不勝。”

這一句“為國捐軀”,軒轅墨已經知道洛雲中要置風陰與死地的意思。什麼危急萬分,左不過是他想藉此斬斷自己的羽翼,殺了風陰,斷了他的後路。洛雲中,朕不會讓你得逞。

眼看著風陰已經跌落馬背,翻滾著在地上抵死抗爭。軒轅墨的手緩緩觸向自己的腰際,那裡有一隻玉筆,隻要拉開玉筆末端,就會有美麗而絢爛的焰火響徹天地之間。到那時……

誰知他剛取出玉筆,遠處的風陰驟然騰空而起,冷劍霎時離手,直逼軒轅墨而來。

風聲鶴唳,軒轅墨陡然瞪大眸子,卻見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自己的耳畔劃過。“咚”的一聲響,將一支暗箭當空圻斷落地。

軒轅墨心驚,見著風陰的冷劍筆直沒入土中。

遠處,風陰被人一掌打落在地,鮮血自口中噴湧而出。馬聲嘶鳴,飛揚而起的馬蹄眼看就要落在風陰的身上。

“風陰!”軒轅墨一聲高喊,誰知他還沒能來得及拉開玉筆,便有冷箭以三百六十度風中急速旋轉之勢撲過去。

頃刻間,馬上的敵軍紛紛落地,連帶著馬匹都被冷箭射死在地。

風陰一咬牙,趁著空檔用儘全身氣力縱身躍起,終於落在軒轅墨身側。軒轅墨伸手,“上來!”

一把拽了風陰上馬,軒轅墨冷睨洛雲中一眼,登時策馬追隨大軍而去。

身後,洛雲中眉目生冷,冷喝一聲,“廢物!”

眼看著戎族大軍將至,洛雲中隨即領著心腹隨扈,飛奔丹陽城。

241.胳膊廢了

拔營入丹陽城,城門緊閉,任何人不得擅出,否則以細作之名逮捕治罪。[**]

大軍駐紮城內,頃刻間讓整個丹陽城的百姓人人自危。丹陽城最高州牧騰出府院,作為暫時的行宮,軒轅墨便帶著負了重傷的風陰入住州牧府。

風陰傷得很重,脊背那一刀險些就要了他的命,若不是砍偏了,他誠然沒有命回來。隻恨洛雲中借刀殺人,竟要風陰戰死沙場。彼時風陰與軒轅墨商定,讓風陰上戰場便是為了立軍功,借此得軍心,是而分軍權。

哪知……洛雲中那個老狐狸,儼然就是毒蛇。

“皇上,臣辦事不利。”風陰倒伏在床,奄奄一息。

軒轅墨立於床前,長長吐出一口氣,“是朕害了你。”

風陰搖了搖頭,“皇上不該動那東西。”

“你都看見了。”軒轅墨如釋重負,“若然暴露也好,總好過你枉死。沒有你,方才朕也死了。”

“為何有人要殺皇上,卻又要救我?”風陰隻覺得渾身上下撕裂般的疼痛,刀傷入骨,險些性命難保。

軒轅墨眸色沉冷,“應當不是一批人。那箭委實是要殺朕的,但救你的定然另有其人。”

“皇上是說,有人躲在後頭,而且寸步不離的跟著?”風陰險些坐起身子,奈何傷重難起,隻是攥緊了被單,渾身上下被冷汗浸濕。

聞言,軒轅墨不說話,隻是走到窗前,定定的望著遠處。

驀地,風陰微怔,“皇上你的手……”

睨一眼一直垂落的胳膊,軒轅墨不做聲,隻是走出去。及至門口,他才頓住腳步,也不回頭,“彆讓她知道。”

風陰心驚,心下咯噔一聲,陡然沉入深淵。

深吸一口氣,風陰低低道,“出來吧。”

屋簷上頭躥下一個人來,卻是沉默不語的離歌。快步走進門來,離歌站在風陰的床前,麵色難看到極點,“是洛雲中準備殺你?”

風陰低笑一聲,“知道還問?”

“那老東西,我絕對饒不了他。”離歌嗤冷,“若寧姐姐知道,不定要瘋成什麼樣子。”

聽得這話,風陰沉默了一陣,“她不會知道。”

“洛雲中!”離歌咬牙切齒,“你現在怎樣?”

風陰搖著頭,“死不了。”

“你最好死不了,否則……”離歌頓了頓,轉而怒道,“沒有否則!”

那風陰險些笑岔了氣,“狼窠裡撿回來的丫頭,誠然是個野性子,沒有半點正形。你這模樣,將來誰敢娶你。”

離歌嘴角抽[dòng],“養好你的傷,要你管那麼多作甚。”語罷,她坐在床沿,“方才你說皇上的手怎麼了?”

聞言,風陰的笑聲戛然而止,沉默了一下。

“皇上不準你告訴葉貞,可沒說不讓我問。”離歌道,“難道你要我拿身份壓你?”說著,她冷了麵色,“你知道我的性子,到時候彆怪我惹出事來。”

素來離歌惹是生非的本事,那是無人能及的,她敢說,就敢做。

風陰輕歎一聲,“皇上的胳膊好似有問題,毒素逼出體外,但是傷口處卻殘留了下來。除非找了解藥回來,否則……皇上的胳膊就廢了。”

羽睫驟然揚起,離歌噌的一聲站起來,“你說什麼?廢了!”當下便改了臉色,“該死的慕風華,看我不宰了他。”

“你莫胡來。”風陰忍著身上的疼痛,壓低了聲音,“慕風華如今身在何處尚且不知,你拿什麼宰了他?何況就算你找到了慕風華,你身上還有傷,如何與他抗衡?拿你的命去換?無論是身手還是計謀,你如今都比不得他。”

“那能怎樣?難道看著自己哥哥變成殘廢?”離歌拂袖而去。

“哎,你……”風陰剛要阻止,奈何身子一動便疼得渾身打顫,鮮血瞬時染紅了繃帶。該死的洛雲中!左不過他這傷……恨得咬牙切齒,卻是無計可施。

離歌從窗口竄入時,頓時驚在當場。

軒轅墨背對著她,卻是驟然轉身,“滾出去!”見是離歌,當下愣了愣,便緩了口%e5%90%bb,“怎麼是你?”

“你這副樣子,打量著能瞞貞兒多久?”離歌走上前,睨一眼軒轅墨此刻的狼狽。

上身不著寸縷,胳膊處的傷口已經開始潰爛。他便咬著牙,用銳利的匕首將腐肉一層層的刮下來,否則這腐肉將會繼續蔓延,到時候整條胳膊都必須卸掉。刮的時候,刺骨的疼,軒轅墨全身上下冷汗淋漓。

“死不了就一直瞞著。”他倒吸一口冷氣,“不是教你不許離開她半步嗎?”

“現下還想著女人!”離歌沒好聲好氣的奪過他手裡的匕首,“我來吧!”

軒轅墨猶豫了一下,卻見離歌遞上一塊毛巾,“咬在嘴裡會好些。彆到時候忍不住叫出聲來,教人聽了,還以為我對你做了什麼。”◎思◎兔◎網◎

聞言,軒轅墨略帶無奈的看著她,這張嘴素來口無遮攔。

一聲輕歎,軒轅墨道,“來吧!”

隻是閉上眸子,任憑離歌將一層層腐肉割下來,膿水和血水一道流淌,狀況十分不樂觀。這樣子若是教葉貞見了,不定心疼成什麼樣子。軒轅墨便坐在凳子上,聽著血水落入臉盆裡的叮咚聲,紋絲不動。

到了最後,連帶著離歌都有些手顫,刮完了腐肉,眼見著便能看到森森白骨。額頭冷汗淋漓,離歌總算鬆了口氣,將桌案上的金瘡藥敷在軒轅墨的傷口處,用繃帶重新包紮完畢,“彼時關公刮骨療毒,你這廂也算是條好漢,連我都看著心顫。”

“朕不想沒了胳膊,便是再疼,也得忍著。”他麵色煞白如紙,見不著一點血色。

242.就不能不算計我嗎?

“好。

[最快-更-新-到-[]”軒轅墨清淺的回答,%e5%94%87色慘白一片,“左不過,你好生保護她。如今洛雲中已經開始對朕下手,許是不久之後便會形勢逆轉。此中會發生何事,誰也無法預料。你當護好她,便算是為朕清理了後顧之憂。”

離歌低眉,“便是你不說,我也會護著她。我想著,月兒也是這麼想的。”說著,她轉身收拾了地上的殘汙,“來世不作帝王家,糾糾纏纏死不休。”

她那話帶著幾分賭氣,而後快速的朝著外頭走去,“葉貞如今被打發在廚房,到底她的手藝是極好的,洛雲中明麵上還是不敢與你撕破臉。”

軒轅墨點了點頭,“好。”

他目送離歌頭也不回的出去,這丫頭素來嘴硬心軟,卻是個敢作敢當之人。與葉貞雖說一貫的倔強,行為方式卻是大相徑庭。一個用腦,一個直接上手。

整條胳膊如烈火焚燒般的疼痛,痛入骨髓,已然無法抬起。案頭放著一本史記,軒轅墨望著外頭微微暗沉的天色,卻能想象與戎族兩軍駐守城池對峙的情景。腦子裡牽掛著戰況,不覺長長吐出一口氣,容色愈發難看。

夜裡下了雨,及至晚膳十分,已然寒意逼人。

“皇上該用膳了。”一聲低迷的音色。

軒轅墨愣了愣,轉身卻看見葉貞紅了眼眶,端著飯菜站在門口。心下一顫,沒想到離歌那丫頭的嘴巴果然是……快得驚人!

嘴角微微抽[dòng],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該用如何的表情來迎接她。是笑還是……笑得比哭難看一些吧!自己這臉色煞白如紙,便是傻子也能看出異樣。

葉貞低著頭走進來,放下晚膳,而後關了窗戶。

他看著她的背影稍稍顫了一下,而後卻是深呼吸的轉身,直勾勾的走到他跟前,眼中漾開低淺的氤氳。

“朕沒事。”軒轅墨定定的看了她良久,開始翻動桌案上的書頁。

“你便用那隻手試試。”她麵無表情,眼底泛著清淺的波瀾。

眉目輕垂,宛若刀斧雕刻的眉目暈開一絲笑意,他攔了手,“貞兒,你過來。”

她噙著淚走到他跟前,卻被他一把擁入懷中,“朕便是一隻手,也夠擁你在懷。朕是皇帝,事事不必%e4%ba%b2為,一隻手也夠用。”

羽睫微揚,她在他懷裡抬頭看他,卻隻看見他峻冷的麵頰上,有冰雪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