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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闈庶殺 藍家三少 4305 字 2個月前

的。

床榻上,風陰逼出了毒素,整個人好轉不少。他略顯倦怠的坐在床沿盯著葉貞,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見狀,葉貞勉力起身,卻是一步一頓走到他跟前,黑暗中她背對外頭的微光,除了那雙夜中閃爍的眸子,其餘的一概看不清楚。

四目相對,他徐徐起身,終於垂了眉目。

葉貞深吸一口氣,忽然將手伸出去,筆直伸向他的麵具。誰知被一側的黑衣人一把扣住手腕,“不可以。”

離歌快步上前,低狠冷喝,“放手!”

氣氛瞬時僵持,風陰淡若清風的笑從麵具下傳來,若夜風拂過人心,撩動了內心深處的那份蠢蠢欲動。他撣落黑衣人的手,目光微涼的落在葉貞身上,“你真的想知道。”

葉貞忽然低眉笑著,“現下不必知道了。”

他卻自己卸下了銀色的麵具,刀斧雕刻般的五官毫無保留的呈現在她麵前。微白的%e5%94%87角還溢著血,淌著黝黑的顏色。朦朧中,她淚眼迷離的笑著,“我知道是你,左不過一直不甘心,偏要看一看,卻總是不敢。”

“朕如你所願。”銀色的麵具咣當一聲落地,軒轅墨便站在那裡,一如初見時的墨發白裳,衣袂翩然。

離歌瞪大了眸子,而後盯著一側的黑衣人。卻見他俯身拾起地上的銀色麵具,眉目間暈開一絲微涼。有人卸了麵具,就會有人撿起重新戴回去。他細細的撫去麵具上的塵埃,眉睫微垂,再不教人看清眸中顏色。

葉貞低眉輕笑,“自那日從國公府回來,我便知道是你。你既有你的苦衷,我自不必相問。你當時機成熟願告訴我便告訴我,不願告訴我,我也無需知曉。左不過心底總會覺得空落落的,沒能看到真容,還是覺得心有不甘。這算不算矛盾?”

下一刻,他忽然攬她入懷,“這樣也好。”

離歌歪著腦袋背過身去,搔了搔頭,想著是不是該出去。這般溫馨的畫麵,委實不宜外人在場。想了想,離歌一把拽了黑衣男子往外走,“走吧走吧,誠然是大紅燈籠高高掛,受不得這膩歪。”

及至外頭僻靜處,離歌才算鬆了口氣,“風陰,你這麵具下的日子何時結束?”

他扭頭看她,“天下太平之日,風陰消失之時。”

離歌微怔,良久沒有回過神來。

營帳內,葉貞捏了毛巾,輕輕擦拭著他%e5%94%87上的汙血。他替了她淬了毒的暗器,如今整張臉煞白如紙。黑暗中她依舊能將他看得仔細,源於他的音容笑貌早已刻入腦子裡,便是閉著眼睛也能分得清楚五官輪廓的位置。

“你到底還是來了。”他低低的開口。

葉貞的手頓了頓,“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軒轅墨輕笑,“你可在怪朕?”

“怪你作甚?怪你以命相付?還是怪你設個套讓我不惜生死的追隨?”她輕歎一聲,“不過你此行太過冒險,皇權抽離宮闈反而混跡戰場,無疑以卵擊石。”

他的手拂過她的眉心,“有你何懼。”

羽睫微微垂下,她扭頭望著他,“我該慶幸得了良人相守,還是該懺悔毀了一朝明君?”

聞言,軒轅墨起身佇立窗口,依舊是一貫的負手而立。

她站在背後看他冰涼的背影,墨發白裳,風過簾動,掀起他散落的鬢發隨風舞動。看不清他的容臉,卻能感覺到來自帝王心中的淒寒。

她忽然覺得,越靠近他的世界,那種危機感就會越發緊迫。她無法想象,十歲登基的他是如何熬過這漫長的八年,是委曲求全,還是暗自蟄伏,這其中的酸甜苦辣旁人不懂,她亦無法感同身受。

“朕的江山還在這裡。”良久,他才低冷的吐出一句話。側過身子看她,外頭的月光正好落在他的臉上,將他冷峻的容色襯得極不真實。

“我也在這裡。”葉貞莞爾。

嘴角微揚,軒轅墨攔了手,一如往昔般的開口,“貞兒,過來。”

她將手置於他的掌心,卻感覺到格外的冰涼,甚至於有些細微的輕顫。不覺擰了眉,擔憂的看著他微白的麵色,“你怎樣?”

“無礙。”他卻不在意,隻是顧自攬她入懷,“明日便是交戰之期,你莫亂走,戰場不比宮闈。朕必須%e4%ba%b2自上陣,鼓舞軍心,彼時……”

“我等你回來。”不待他說完,她已接過話茬。

他隻是點了點頭,“嗯。”又轉了話鋒,“讓離歌寸步不離的守著你,慕風華動了殺心,誠然不會放過你。”

葉貞挑眉,“這禍是你闖的。”

聞言,他蹙眉低頭,“根卻是你種的。”

一時間,她啞然失語。素來不知道當朝帝君也懂得狡辯,%e5%94%87槍%e8%88%8c戰絲毫不輸市井之徒。葉貞有些沒奈何的盯著他,誠然應了那句古話:女人是禍水,男人是禍根。

左不過到了他這裡,卻被反了過來。

委實讓人苦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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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著她良久,想著也不能出來太久,她剛要開口,他卻比她快一步鬆了手,“走吧,彆叫人發現了。軍營重地,女子不得擅入,必得時刻謹記。”

葉貞點了點頭,雖說自己本意也是要離開,奈何從他嘴裡說出來,卻覺得心頭空落落的難受。及至門口,她轉身,依舊見他素衣白裳,負手而立。

斂了眉,葉貞快步出門。

身後,軒轅墨眉色緊蹙,身子微顫,胳膊輕輕垂落,有血沿著指尖快速墜落。

240.風大人為國捐軀

戰鼓擂起,喧囂入雲。兵臨城下,兩軍對峙。烽煙起,塵囂儘,將軍白馬立軍前。揮劍定,江山搖,一聲長嘯豪情壯。

策馬立於軍前,軒轅墨一身盔甲於陽光中熠熠生輝。風陰在側,洛雲中在旁,便是三足鼎立之勢,冷睨遠處的戎族大軍。

戰書下,單騎將處。

戎族自詡馬上天下,鐵騎尤為精銳,大有銳不可當之勢。噠噠的馬蹄聲,伴隨著兩名戎族大將手持長槍衝上前。

風陰挑眉,與副將元烈一道策馬迎敵。

風煙滾滾的沙場,便聽得清晰的兵刃相接之音,而後是銀白色的麵具在陽光下刺人耳目。隻聽得一聲淒厲的慘叫,敵軍將領被風陰一劍斬殺陣前。風陰劍尖微挑,便已經將頭顱挑在劍端,手法乾淨利落,淩厲懾人。

元烈亦不甘示弱,一刀砍下敵軍的腦袋,揪著頭顱發髻,朗聲大笑。

戎族君主奉為“狼主”,現下君主乃有不敗之勇稱呼的耶律楚,生得一身冷戾之風,嗜殺成性。濃眉闊目驟然高挑,一聲令下,萬馬奔騰。

軒轅墨策馬而立,一手勒著馬韁,一手豎直垂著。銳利如鷹隼的眸子快速掠過廝殺不休的戰場,風陰激戰沙場,鮮血幾乎染紅了他的衣衫,連帶著麵具上的血色都呈現著詭異的光澤。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世間最殘酷的殺場,人命在這裡早已被人無視。要想活命,隻能不斷的廝殺,殺死身邊所有的敵人。不管你願不願意,踏入這裡,就隻能用手中的武器捍衛自己的所有。若江山,若家園,若……性命!

宮闈殺人,不過是一句話,這裡卻是各憑本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將領的一句話,許是能覆滅一支軍隊,又或者覆滅自己的所有。

容不得一絲一毫的錯漏。

眉目輕垂,軒轅墨麵不改色,看著血染黃沙的慘烈一幕。

洛雲中在不遠處策馬而立,卻是盯著軒轅墨的麵色沉思良久。複而望著硝煙彌漫的沙場,略有所思。

耶律楚的大軍皆是訓練有素的鐵騎,素來以驍勇善戰為名,大彥的鐵騎根本無法與之抗衡。久而久之便落下陣來,略顯疲怠之勢。軍心挫敗,誠然不利交戰。

心下微怔,軒轅墨冷了眉眼,握緊了馬韁。

戎族大軍越戰越勇,大彥朝的軍隊卻開始連連敗退,然……軒轅墨凝了眉,眸色嗤冷無溫。原來是這樣……

“皇上,此戰不宜,還是撤退吧!”洛雲中忽然上前道。

軒轅墨冷睨他一眼,嘴角卻是微涼的弧度,“國公爺這便要認輸嗎?”

“皇上,不可白白犧牲有生力量。這戎族大軍銳不可當,還會暫避風頭為好。待重整旗鼓再來便是。”洛雲中道,也不待軒轅墨回聲,衝著身旁的軍士冷喝,“立刻鳴金收兵!”

“慢著。”軒轅墨盯著遠處廝殺的風陰,眸色冷到極致,“現下還不是收兵的時候。”

“皇上,這不是破釜沉舟之戰,兩軍若不能勢均力敵,隻能避其鋒芒謀定而後動。”洛雲中麵色鐵青,“何況現下戎族鐵騎凶戾,我軍長途跋涉,尚未休整完畢,實在不宜再戰。應退居丹陽城固守,再謀下策。”

軒轅墨深吸一口氣,彆有深意的盯著洛雲中的麵色良久,脖頸間青筋暴起。望著廝殺不休的戰場,軒轅墨眸色肅殺至絕。

見軒轅墨依舊不鬆口,洛雲中眸色微轉,“皇上難道要置三軍於危難之地?”忽然冷哼一聲,“正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皇上得罪了!臣不能不為三軍顧慮,不能白白損兵折將。”

話音剛落,陡然一聲高喝,“鳴金收兵!退入丹陽城。”

軒轅墨怒然,“你敢!”

鳴金收兵的號角已經吹響,大彥朝的軍隊開始急速撤離,風陰生恨,一劍將身旁的戎族將領砍殺在地。彼時他單騎迎敵,已然動了耶律楚的殺心,如今耶律楚的將領們悉數圍攏在風陰周圍。

身後的大彥朝軍隊已經快速撤離,風陰卻因為被糾纏不休,而落在了後頭。

軒轅墨麵色驟變,心頭暗叫不好!

該死!風陰有危險!

這絕對不是個好兆頭,戎族的將領已然視風陰為死敵,非要置其於死地不可。招招致命,在大彥軍隊撤離之後將風陰強行留下。風陰若再不自救,隻怕戎族的大軍一擁而上,他就會變成孤軍作戰,彼時……九死一生。

“風陰,撤!”軒轅墨高聲厲喝。

風陰一劍斬殺一名大將,脊背處卻重重挨了另一人的刀子,登時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素白的衣裳。瞬間,握劍的手止不住的顫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