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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闈庶殺 藍家三少 4310 字 2個月前

首,扭頭看了風陰一眼,便朝著承歡宮而去。及至走遠,消失在不遠處的宮道口,軒轅墨麵色稍霽,看著風陰快步上前,便冷了嗓音道,“吩咐下去,以後承歡宮的飲食不得見一絲一毫的寒涼之物。”

“是。”風陰點了頭,轉而又道,“可是皇上……”

軒轅墨拂袖而去,“朕的事情自己會處理。”

風陰不說話,愣愣的盯著葉貞消失的方向良久,這才跟上軒轅墨的腳步。

棲鳳宮宮門緊閉,一聲皇上駕到便讓洛丹青喜上眉梢。卻故意在臉上抹了粉,看著懨懨憔悴的模樣,青絲垂腰,發髻未梳,一副久病床榻剛起身的姿態。

軒轅墨也不進寢殿,隻是坐在正殿處,冷了眉眼。刀斧雕刻的容顏,此刻泛著淩厲的光,大有不怒自威的天子儀態。

洛丹青拖著沉重的腳步走上前行禮,“臣妾無狀,參見皇上。病中不易見駕,怕是衝突了皇上,還望皇上恕罪。”

說著,指尖掠過微白的麵頰,果然是一副柔弱病中的楚楚之態。

輕歎一聲,軒轅墨攙起她,“既然病著就無需大禮,坐吧!”

洛丹青眉目輕垂,恭敬纖柔,“謝皇上。”

“朕公務纏身也無暇來看你,如今得了空,便尋思著過來看看你。想那老國公功於社稷,如今病著也該前去探望,你身為女兒,當以孝為先。”軒轅墨說這話的時候,麵上沒有半分情愫,一臉的肅正。

見著皇帝擺了架子,心知父%e4%ba%b2是裝病欺君,如今戎族入侵,國家正值危難,想來皇帝是動了氣的。國公府倒沒什麼,隻是自己身處後宮,是皇帝的妃子,皇帝的女人,若然不為皇帝分憂,實實有負她這貴妃之名。

心頭忖著,若是此刻說動父%e4%ba%b2出兵,許是皇帝會待自己另眼相看,說不定還能跟以前這般榮寵自己。那這貴妃,也該換個更高的位份做做了。

這般想著,洛丹青便道,“皇上體恤臣子,臣妾不勝欣喜。想來父%e4%ba%b2年老,有些病痛也是難免的。若得君恩蒙寵,定然可以快點康複。”

弦外之音,何其明顯。

軒轅墨眸色微垂,“貴妃整理好容色,明日隨駕去國公府便是。”

語罷,軒轅墨不作片刻的停留,起身便往外走。

“皇上!”洛丹青忽然上前,自軒轅墨身後抱住他,“皇上留下來可好?皇上已經許久不來臣妾宮中,這棲鳳宮冷得讓人發抖。臣妾想著皇上,可是日日見不到皇上。皇上……”

這樣綿柔的聲音,足以教人百煉鋼化繞指柔。

軒轅墨眼底的光寸寸冰冷,低眉看著洛丹青纏繞在自己腰間的手,陡然麵露慍色,狠狠甩開她的手。側身睨著身後因為猝不及防而摔倒在地的洛丹青,軒轅墨眸光銳利如鷹隼,仿若能穿刺人的靈魂深處。

215.誰的刻骨銘心

承歡宮內燈火通明,葉貞坐在梳妝鏡前。

[最快-更-新-到-[]前線不斷有搪報傳來,軒轅墨怕是要夜宿禦書房,不得安枕的。

以前為人宮婢,鮮少有這般靜下心的時候。離歌開始為她梳洗,放下她挽起的青絲,如墨長發一夕垂落。

抬眼看著鏡子裡陌生而熟悉的麵孔,依稀想起當日軒轅墨還是墨軒之時為自己綰青絲的情景。彼時隻是看了一眼,便淪陷至今。原來有些人是毒,沾不得,一旦沾上了,便隻能等著蝕骨毒發。以前她為了複仇而入宮,如今卻是為了與他守江山。

說是守江山,其實也算是一種抬舉了自己。

左不過一介妃嬪,談何家國大事。她沒有身家,沒有權勢,如今不過是後宮一介嬪位。她有他的愛,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你在想什麼?”離歌輕問。

葉貞忽然低頭一笑,“若是月兒還在,該多好。以往不好過的,如今都好過了。”

“月兒沒福氣。”離歌說這話的時候,眼眶紅了紅,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複而將葉貞頭上的步搖悉數放回簪盒裡,“上輩子都為彆人活,以後……為自己活一回吧!”

精致的梨花木梳妝台,擺放著幾個錦盒。

葉貞打開其中一個簪盒,內裡放著母%e4%ba%b2的遺物,那枚東珠點翠刻並蒂蓮花的銀簪,燭光下依舊寒光爍爍,“尤憶當年景,驚醒夢中人。我現在隻想拿回母%e4%ba%b2的白玉骨簪,讓娘%e4%ba%b2可以入土為安。”

“那就滅了盈國公府。”離歌冷道。

“談何容易。”葉貞眉色微沉。

離歌冷了眸,“若你開口,我現下便可以去國公府,殺了洛雲中父子。”

低低的笑了笑,葉貞扭頭看著離歌,燭光下,離歌的麵頰泛著肅色,誠然不是假話。卻換來一個凝眉,“你笑什麼?還是你覺得我做不到?”

“誠然你的武功極好,若是這般容易就能奪回兵權,那慕青豈會等到今日?”葉貞起身,長發輕垂,“隻要洛雲中暴斃,軍中大動,他的黨羽門生都會應聲而起。到那時有多少蠢蠢欲動的力量都會揭竿而起,彼時皇上手中無權,極易被改朝換代。離歌,朝廷不比江湖,並非殺人就能解決一切。皇上現下要做的是奪軍心!隻要軍心在手,便是虎符不在,也能發號施令。這便是所謂的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離歌笑了笑,“都說你有一顆七竅玲瓏心,你不做男兒,委實是可惜了。”

葉貞莞爾,“女子亦可不讓須眉,何必欣羨他人建功立業。”

語罷,葉貞又是輕歎一聲,“明日皇上就會與貴妃前往國公府,離歌,你跟著去吧。總歸路上小心些便是了。”

聞言,離歌蹙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隻是覺得心裡不安。”葉貞抬頭望著明月,“有些人到底是按捺不住的,便是我們不找麻煩,也會有人自尋麻煩。皇上容不得閃失,貴妃……也不能出事。”扭頭衝著離歌道,“你不動聲色的跟著,彆教棲鳳宮的人看見你。他們大多認得你,這張麵孔到底太熟悉了。”

“好。”離歌頷首,“夜深了,早些睡吧,皇上大抵是不會過來了。”

葉貞望著宮門口,點了點頭。

明日……誰知道明日會是什麼結果,一個個心腸隔著肚皮,一張張人臉藏在陰謀詭計之下。一著不慎,就會死無葬身之地。任憑九五之尊又如何,隻要一日無法皇權在握,這赤金龍椅就無法坐得安穩。

夜深人靜的時候,葉貞覺得房內有些動靜,起身撩開帷幔,卻看見軒轅墨正坐在床沿寬衣。裡外沒有一個奴才,見著葉貞起身,卻隻是隨口道,“還是吵著你了。原想著屏退奴才會安靜一些,誰知你還是起來了。”

“我本就睡得淺。”說這話的時候,葉貞已經起來替他寬衣。

聽得這話,軒轅墨的眉色微斂。他忘了,她本就睡得淺,一貫的小心翼翼,讓她夜裡睡得極度不安穩。往往他稍稍移動,她就會驚醒。故而有時候她枕著他的胳膊,他便徹夜不敢翻身。隻是她不會知曉,隔日他的胳膊會酸疼得抬不起來。

這些,他自然不會讓葉貞知道。

有些人的情意,總是埋在心底,隱忍得不教對方察覺。有的愛,安安靜靜的,很好。

懷裡擁著她,她柔軟順滑的青絲落在他的肌膚之上,癢癢的,卻有種久違的心安。他將她的臉側到自己懷裡,順手攬過被褥小心的替她捏好被角。⊙思⊙兔⊙網⊙

葉貞貼著他,“夜深了,其實皇上不必過來。”

他寵溺的在她眉心落下輕%e5%90%bb,“睡吧,朕在這裡。”

深宮清冷,有個人可以依偎,誠然是件好事。深宮裡的女人,都將一生韶華付諸在等待與期盼中。他的母妃不也是因為長久的等待,最後……他不想讓她成為母妃第二,他傷不起,她也傷不起。

不是不信任,隻是心有餘悸。

許是上了心,許是動了心,許是刻骨銘心。

橫豎這輩子不放開彼此的手就對了。

風陰站在外頭,靜靜的守著,低眉卻想著,這樣也好。

耳邊有風吹過,猶憶當年,他狼狽不堪渾身是血的躺在山野之地,心中絕望的想著,許是叫狼吃了,也是件好事。雖說死得不雅,但也算一生的顛簸落了地。誰知遇上她,便是想死也沒有死成。

她踩著細碎的柴枝走到他身邊,俯身蹲下,那一笑如春風掠過,讓一個將死之人的心忽然萌發了存活下去的勇氣。她從背簍裡拿出一株藥草放在嘴裡嚼爛了,而後塞進了他的嘴裡,“吃吧,吃了就不會疼。”

他看著她,忽然就哭了。

正是這一哭,如今想著卻是何等幼稚。

可是現下,他便是想哭也沒有機會了。鼻間酸澀,紅了眼眶,疼了心,風陰起身沿著長長的回廊慢慢走著。八年風雨將人磨成鬼,如今……再也沒有機會。

216.貴妃探父1不識好歹

皇帝%e4%ba%b2臨盈國公府,何等榮耀。(百度搜索黑岩穀;多少雙眼睛看著,但是各自心腸。誰人不知盈國公為何會稱病不朝,頂著戎族為禍也不肯出兵。先有洛丹青立後不成,後有洛英納妾不利反而禁足,再者如今慕青借著此次事件,將整個京畿府改頭換麵,他卻奈何不得。

誠然皇帝已經與慕青聯手,若不是慕青手中的兵力不足以與自己匹敵,皇帝豈會登門。左不過是萬般無奈,才會借著貴妃探父之名來請老國公出兵。

洛雲中臥病在榻,見著皇帝作勢要起,風陰上前,便聽得軒轅墨低低道,“老國公病著,不必多禮。”

語罷,洛丹青便上前,攙了自家父%e4%ba%b2,眉目焦灼而微涼,“爹爹病得厲害,還是好生養著吧。皇上念及爹爹的身子,%e4%ba%b2臨國公府。”

聞言,洛雲中低低的咳嗽了幾聲,略帶沙啞的嗓音低沉而略帶冰冷,“臣多謝皇上體恤,奈何臣已年邁,原想著能為朝廷多儘分力,如今怕是不能了。如此,隻盼著皇上收回兵權,另著他人出征,免得耽擱了戰機。”

這雙手哆哆嗦嗦的從枕頭底下摸索出虎豹兵符,雙手奉上。

風陰一怔,扭頭卻見軒轅墨的眸色寸寸冰冷。心頭便知,洛雲中此舉乃是以退為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