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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闈庶殺 藍家三少 4252 字 2個月前

火鳳,更像極了撲火的飛蛾,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複。

終於,她扭頭看著台階下頭的儀仗隊伍,不是皇帝娶%e4%ba%b2,不得吹打也不許鳴炮。

“大人?”雀兒上前,手中托著那塊繡著龍鳳呈祥的紅色蓋頭。

嘴角微揚,葉貞斂了眉色,看著慕風華一身大紅喜服,獨自拾階而上。他將玉笛湊到%e5%94%87邊,輕輕吹奏著溫婉柔和的樂聲。舉世無雙的容顏,絕世無雙的白玉骨笛,幽然輕揚的笛聲,聲聲扣動心弦。

長而卷曲的羽睫微微揚起,低眉看著拾階而上的慕風華,葉貞的臉上沒有半分顏色。紅色的嫁衣,映著殘陽如血的顏色,將她眸中的清冷表露無餘。她便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卻足以驚心。

這樣安靜的女子,連呼吸都是安靜無比,好似外界稍稍動搖,便會將她的寧靜打破得一絲不剩。如此容色,教人不忍,也教人……刻骨。

深吸一口氣,慕風華終於走到她的麵前,緩緩放下他的白玉骨笛,嘴角微揚。她看見他飛揚的眼線,像極了傳說中的雙目蛺蝶,有著詭譎至絕的顏色。

慕風華執起她的手,卻沒能看見她藏於袖中的腕上紅線。

他說,“以後這條命便是我的。”

葉貞眉目輕揚,眸中清冷無溫,“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203.辭君,朕等你回來

葉貞坐在鸞轎內,聽著車軲轆不斷的滾動,離宮前該向皇帝辭行,到底她這門婚事乃是皇帝恩賜。她忽然想知道,當軒轅墨看見自己一身嫁衣如火,會作何感想?他說過,江山美人,他會選前者。

可是墨軒,你的心會疼嗎?

便是沒有走出宮門,我的心已經開始沸騰,已經開始生疼。

鸞轎停在乾元殿前,喜娘嬤嬤攙著葉貞下了鸞轎,她依舊蓋著蓋頭,隻是低頭看著底下一寸可見的光線。紅色的金絲繡鴛鴦繡鞋泛著金光閃爍,上綴一顆珠鐺,甚是奢華。輕輕吐出一口氣,掌心一暖,卻是慕風華執起她的手,款步朝著內裡走去。

熟悉的地界,聽著自己奔騰的血液在翻滾不息。

葉貞深吸一口氣,下意識的想要縮回手,卻耐不過慕風華的緊握。

風陰不在,二人由小太監引薦,進了禦書房。

跨過門檻的瞬間,葉貞隻覺得一股冷意迎麵撲來。便是蓋著蓋頭,她也能感受到屬於軒轅墨的寒冷之氣。她下意識的抬頭,隔著朦朧的紅紗,隱約可見遠處無法分辨容顏的男子,負手而立,一如往昔的立於窗前。

慕風華至始至終沒有鬆開她的手,他慣來是恣意妄為的,便是君前也不改顏色。隻是稍稍躬身,慕風華道,“微臣謝皇上恩賜嬌妻美眷。”

軒轅墨徐徐轉過身來,那一刻,葉貞能感受到來自軒轅墨灼熱的目光,那種光幾乎要將她焚燒成灰。

他定定的看著一身嫁衣的女子,卻是垂了眉睫輕笑,“卿先下去,朕與葉貞有話要說,不會耽擱你們的良辰吉時。”

“皇上有話不妨直言。”慕風華挑眉,飛揚的眼線,與紅色的喜服,足以刺痛軒轅墨的眼睛,狠狠剜著他的心。

嘴角微揚,軒轅墨扭頭看他,“便是一刻也不可嗎?如今這整個人都是你的,朕不過交付幾句罷了!”說這話的時候,軒轅墨的臉上依舊含著笑,隻是一雙銳利無溫的眸子,越發的幽暗無光。像極了夜裡的鷹隼,銳利得能將自己戳得千瘡百孔。

慕風華冷笑,“既然皇上已經將葉貞許與微臣,那微臣自然要如影隨形,寸步不離,才算感謝皇上的隆恩。”

葉貞掙開慕風華的手,而後恭敬的跪在了軒轅墨跟前,“卑職聆聽皇上的教誨,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此刻前來辭行,多謝皇上賜婚之典。”言罷,重重磕了個頭。

見狀,慕風華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她是故意的,到底她的心裡,還是渴望能說上一句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喊著萬歲萬歲萬萬歲,然後說一聲珍重。

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男兒尚且要這萬裡江山,可是女子終歸是女子,小女子的心思隻是想要一個人好好疼自己,好好愛自己,而後守著自己的一花一世界,一人一天下。

可惜,她愛的是君,是天下之主,注定了她無法做到一人一天下。

聽著慕風華拂袖而去的腳步聲,葉貞微微抬起頭,隔著朦朧的紅紗,她看見世間最華貴的男子竟然俯身蹲下。他的手緩緩抬起,試圖掀開她的蓋頭。

葉貞疼了心,卻在那一刻握住了他的手,“皇上,這蓋頭如今隻有卑職的夫君才能掀開。還望皇上……恕罪!”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察覺他的手稍稍一抖,而後指尖縮了縮。

下一刻,他定定的望著她蓋頭下略顯出來的五官輪廓,清冷的開口,“你恨朕嗎?”

“彼時世子爺問皇上討要了卑職兩次,卑職都是一樣的答案。許是皇上未曾放在心裡,許是卑職這條命於皇上而言,抵不過江山的一角。但卑職卻是認了真,認了真的人誠然是該死的。”葉貞說得極為平靜,可是心多疼,自己知道,無需他明白,“如今皇上要卑職嫁,那卑職就嫁。願用微賤之軀,換皇上的江山安寧,換自己的錦繡榮華,但願卑職……卑職一定可以。”

他的手撫上她的臉,隔著紗,她能感覺到來自他掌心的溫度。那樣執著的女子,那樣從容淡定的女子,一如菊色清雅,一如蕙質蘭心。以後……

葉貞垂下眉睫,隔著紗,他沒能看見她眼底的淚,卻看見她滿身的紅,如火如荼的燃燒著,將這寂冷了十多年的宮闈,徹底燒的滾燙。

“朕會等你回來。”他說這話的時候,葉貞抖了抖,卻是千言萬語哽咽在喉,再也無法說出。她跪在那裡,他跟著跪在她跟前,輕輕柔柔的攔了她入懷。她的手止不住的顫唞,終於攀上他的背,狠狠的抱緊了彼此。

回來?如何還能回來?是他一手推開的她!

“曾經,我以為可以抓住墨軒的手,可是墨軒成了君,我便成了奴,再無可能。曾經,我以為可以以死明誌,拒絕了世子的天家富貴,可以留在皇上的身邊,卻原來最後推開我的人竟是你。我不要什麼江山,我隻是個小女子,我要的很簡單,隻是這世間,再也無人能給得起我想要的。”她聲音纖細,卻字字刻骨,錐心徹骨。

他深吸一口氣,“你可以怪朕,朕利用了你。”

葉貞覺得眼眶潮冷,伸手便想去摸淚,卻轉念一想,隔著蓋頭誰又能知道呢?何必多此一舉,就算哭得天崩地裂也不會有人知道的。因為隔著蓋頭,就如同隔世一般。誰會想著,紅嫁衣的新嫁娘,是笑著流淚呢?

“這個宮闈,最堅固的堡壘便是相互利用形成的關係,很慶幸你我還不到舍棄彼此的地步,至少對彼此而言,都還有殘存的利用價值。”她鬆了手,而後推開他重重磕頭,“時辰不早了,卑職……叩謝皇恩,辭彆皇上!”

抬頭那一刻,他忽然捧起她的臉,隔著紅紗狠狠%e5%90%bb上去。

滾燙的淚霎時奔湧而出,紅紗裡頭,她長而卷起的羽睫陡然揚起,渾身猶如萬箭穿心般的劇痛。重重合上眉目,他到底還是鬆開她,一步一退的回到窗前,一如進來時的模樣。負手而立,麵目峻冷如常。

她還在期許什麼?如今嫁衣在身,她還期待著他會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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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貞,君無戲言,難道你忘了麵前的男人是君,不是墨軒。不是那個危難中救了你,給了你一線希冀的墨軒!那顆心,滾燙為他,冰冷為他,生為他,死也為他。隻是以後……前生如何,今世怎樣,轉身之後,悉數忘掉。

走出書房的瞬間,她忽然覺得心裡的天,塌了。

這種將身心剝離的疼痛,又有多少人能懂?

204.婚禮生變,鸞轎被劫

太監上前行禮,“皇上,葉尚宮與慕大人業已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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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墨深吸一口氣,隻低淺道,“她會回來的。”

這寂寂宮闈,也該熱鬨一下了。

冷了太久,連自己都分不清春夏秋冬,冷了太深,連自己都懷疑這顆心是否還活著。一張張諂媚討好的麵孔,有幾分真實?有幾人願意以命相付?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世界裡,是否還有人無怨無悔的愛著你,用自己的命,用自己的骨血,用自己的百歲韶華甘願成為你腳下的森森白骨?

鸞轎抬出宮門的瞬間,葉貞的心空得無可救藥。原來她多麼渴望離宮,原本她多渴望外頭自由自在的空氣,如今卻明白,一顆心早已給了這個殺伐無儘的宮闈,早已無法離開他的世界。

人總是在最後,才會明白什麼是最重要的。

人生最大的憾事,莫過於緣儘情未了。

葉貞低眉,指尖隔著紅紗撫上自己的%e5%94%87,那裡還殘留著屬於他的氣息和溫度。隻是以後都會消失無蹤,都會成為過往。她知道他懂她,可是他是君,不管他愛或不愛,他此生所有的事情都隻能用隱忍解決。他的心,沉冷如冰,眸如深淵,遙不可及。

外頭響起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從宮門外一直越過街市,一直蔓延至慕府。

鸞轎不斷的晃悠,讓她覺得作嘔。

腦子裡暈暈的,好似極度困倦,又似乏到了無可複加的程度。葉貞揉了揉自己的太陽%e7%a9%b4,稍稍撩起蓋頭的一角,竟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世界都開始天崩地裂。眼前陡然一片漆黑,瞬時失去知覺。

皇宮裡出來的鸞轎,慕府大婚,自然要惹來平頭百姓們的翹首張望,一個個都想知曉到底是哪家的小姐,能嫁給東輯事首座的義子。這個慣來殺人不眨眼的慕風華,能娶到怎樣的女子才算是好的。

慕風華扭頭看著簾子緊閉的鸞轎,眉目低垂,無怒無喜。策馬而歸,以後便不再是孤身一人。他回想著自己這麼多年,到底曆經了什麼。好似除了殺戮還是殺戮,除了鮮血還是鮮血。

握緊手中的白玉骨笛,一聲輕歎卻不知驚了誰的魂魄不寧。

及至街市口,慕風華陡然眉目凝起,眸色霎時變得銳利無比。耳邊傳來瑟瑟冷風之音,伴隨著銳利的暗器如雨而至。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