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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闈庶殺 藍家三少 4274 字 2個月前

嗓音發出微弱的聲響,“因為卑職有恨,誓要國公府滿門上下永世不得超生。”

慕青的手鬆了一下,“你說什麼?”

幾近癱軟在地,葉貞大口的喘著氣,喉間處的滾燙讓她整個拚命的咳嗽,以至於整張臉乍紅乍白,看著甚是痛苦。她捂著通紅的脖頸,勉力撐起身子,依舊保持最恭謹的姿勢跪在慕青跟前,“卑職與國公府有深仇大恨,所以就算拚上性命,卑職都不會退縮。”

“千歲爺可以不信,也可以不聽,但卑職委實沒有欺瞞千歲爺的意思。卑職此生,隻做這一件事,也隻為這一件事而活。千歲爺若是殺了卑職,卑職無話可說,但卑職就算死,也不會放過國公府上下,更不會放過葉家一人。”

“你當本座會信你?”慕青冷眼看著奄奄一息的離歌,這番說辭,難道不是葉貞想救離歌的托詞嗎?

葉貞羽睫微揚,嘴角有些血跡,“卑職願用行動證明。”

“好!”慕青冷然,“本座素來隻看結果,不管你用什麼手段,隻要能做到你今日所言,本座就給你想要的一切。”

“葉貞什麼都不要,唯有一樣,若然國公府覆滅,還望千歲爺給卑職一個機會。”葉貞的眸光忽然變得極為可怕,如同雪狼穀的狼,帶著嗜血和覆滅的狠戾。

慕青昂頭,傲然佇立,“什麼?”

深吸一口氣,葉貞跪在那裡,容色平靜得不起一絲波瀾,卻用一種寒徹骨髓的聲音開了口,“請千歲爺賜卑職生殺之權,卑職要%e4%ba%b2眼看著國公府覆滅,%e4%ba%b2手送他們上路。”

若這雙手不能沾上國公府的血,她如何告慰娘%e4%ba%b2的在天之靈?如何讓慘死的月兒安息?她這雙手注定要,是要染血的。

聞言,慕青忽然低眉死死盯著她從容鎮定的麵孔。這樣的容色,這樣的口%e5%90%bb,這樣的眼睛,腦子裡卻泛起另一個女子的身影。心,忽然就顫了一下,拳頭驟然握緊。長袖輕拂,慕青陡然轉身,“本座成全你!”

葉貞重重的合上眸子,不緊不慢的撫去%e5%94%87角的溢血,徐徐起身走向台階下頭奄奄一息的離歌。

172.逼離歌動手

慕風華站在上頭,定定的看著她一步一頓下台階的身影,心裡好一陣寒涼。抓*機書屋 從前那個便是孤傲冰冷亦存著希望的女子,原來真的消失不見了。如今的葉貞,不喜不怒,無悲無嗔,好似冰做的女子,尋不著半點溫度。

不由的,握緊了手中的白玉笛子,慕風華眸色黯淡,轉身離開。

她再也不是那個謹小慎微的女子,如今的葉貞除了恨便是殺戮,再不願讓任何走進她的心裡。卻不知,她這麼做,隻是不想讓更多自己在乎,而且在乎自己的人受到牽連。她要的是放手一搏,並非群起攻之。

所以,她將心門關閉,把所有的人都拒之門外。

要死就自己一人去死,要活……怕是活不的。

俯身蹲在離歌身前,葉貞勉力攙起她,目光微涼,容色微涼,“恭喜你,活了下來。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難逃。不過你放心,想來寧妃是願意放你在我身邊的。”

“我不會幫你,我也不會留下來。”離歌冷笑著。

葉貞低眉看了身邊的人一眼,“雀兒,你們都退下。”

雀兒頷首,領著一乾奴婢退下去,空蕩蕩的東輯事殿前隻剩下兩個秉性截然不同的女子。一個內斂隱忍,一個驕傲絕世。

“你覺得自己還有多少本事,還能殺多少人?你還想為月兒報仇嗎?還是你如今隻想一個人灰溜溜的離開皇宮,去做你的江湖浪子?”葉貞不慍不火的說著,眼底透著冰冷的溫度。

“就算死,也好過留在這吃人的皇宮。我會帶月兒走,離開這個鬼地方。”離歌怒喝著。

下一刻,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離歌的臉上。

離歌愣了愣,卻又迎來一記耳光。葉貞站在她麵前,容色沉冷,卻是狠狠給了她兩個耳光,眸色淩厲如刃,“醒了沒有?”

“葉貞!”離歌怒色,奈何身負重傷根本無法動彈。

“如果還不夠,我不介意多給你幾個耳光醒醒你蠢鈍至極的腦子。”葉貞冷冽開口。

離歌恨然,“我不會放過你!”

“好,這才是我所認識的離歌。你想殺了我嗎?是因為我才連累月兒丟了胳膊,枉死荷池。你真正該殺的人,是我!”葉貞忽然從袖中取出一柄匕首塞進了離歌的手裡,“來呀,殺了我!離歌,如果你想為月兒報仇,你就殺了我!我就站在這裡,有種你就殺了我!”

“彆以為我不敢殺了你!葉貞,我不會感激你救了我!月兒胳膊,月兒的命,我都要討回來!”離歌叫喊著。

葉貞憤怒的嘶喊著,一把揪起她染血的衣襟,死死扣著她疼痛難忍的肩胛,“離歌你就是個孬種,你不是自詡會保護月兒嗎?你的承諾呢?你的信誓旦旦都被狗吃了嗎?月兒死了,為何你還不去死?你對得起你的義父義母嗎?你如今卻在這裡尋死,你就是個廢物,就是個垃圾,真正該死的人是你!”

“離歌,若你真有本事,就該站起來殺了我,殺了葉蓉殺了整個皇宮的人!我們都是劊子手,我們都是害死月兒的凶手,包括你自己!是你帶了月兒,是你讓她走入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宮牆之中,是你把她推在我身邊。離歌,你為何不問問自己,到底這個世上,誰才是始作俑者?”

“現在你還有臉在這裡喊什麼報仇?還要帶月而離開!你帶得走嗎?憑你是誰,就你這點功夫,能殺多少人?一萬兩萬還是成千上萬?離歌,我現在就可以明明確確的告訴你,月兒的仇我會報,不消你幫忙,你就滾回你的江湖,做你的逍遙浪子。我會守著月兒,我會是她的胳膊是她的手,而你就是最失敗的逃避者,沒腦子的蠢貨!”

話音剛落,離歌的匕首已經刺入了葉貞的肩膀之下,稍有偏差,就是心臟。

冰冷的刺痛讓葉貞的羽睫微微垂下,她低眉看著沒入身體的匕首,嘴角卻是一抹冷厲的笑,“這才是我所認識的離歌,才配得上月兒,喊你一聲姐姐。”

“為什麼要逼我!”離歌怒吼著,雙眸通紅,握著匕首的手忽然鬆了。

葉貞冷笑兩聲,“不讓你染血,你如何能收心?不讓你刺我一刀,如何能消你的心頭大恨?若是月兒見著,你說她會怎樣?許是會哭著喊著傷心欲絕吧!”

語罷,葉貞腳下一軟跌坐在地,她握住刀柄,忽然狠戾的拔出來,頓時鮮血噴湧,卻驚得離歌失了神,“你瘋了!”

望著自己滿手的鮮血,冰冷的匕首綻放著嫣紅的鋒芒,葉貞慘白無光的麵頰笑得夜裡的曼陀羅,詭譎而陰戾,“離歌,殺人不一定要%e4%ba%b2手染血。橫豎都是死,你覺得是一刀兩斷痛快,還是千刀萬剮來得解恨?”

離歌眸中顏色寸寸黯淡,“你是我所見過,最倔強的人。跟牛一樣犟,卻有著狼的血性,卻是跟我最像。左不過你的做事方式,卻是我所無法做到的隱忍。葉貞,我服了你,隻要能替月兒報仇,我什麼都願意。”

葉貞笑了笑,顫唞的%e5%94%87角,半晌才扯出一個字,“好!”

用自己的血,換離歌一命,也算值得。葉貞自然是知道,離歌生性倔強,一般的辦法根本留不住她。唯有比她強大的心智,唯有讓她心服口服,才能讓離歌留下來為自己所用。她不是沒有想過要放離歌走,可是離歌若是走了,萬一自己出了事誰來保護月兒的身子?

相對身邊形形色色的奴才,她倒寧願相信離歌,因為離歌的驕傲與自己很相似,就算被千刀萬剮,在她的字典裡也不會有背叛二字。雖然離歌不好控製,但是留下離歌,也算是給自己留下一條後路。‖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哪日自己死了,終歸還有人,可以給月兒一個安身之地。

鮮血不斷的湧出,葉貞看著離歌的影子在自己的視線裡漸漸模糊,終於暈死過去。那柄匕首落地時的聲音,清晰乾脆,卻狠狠砸在了離歌的心頭,以至於多年後也無法忘懷。那一刻葉貞倒伏時鮮血淋漓的模樣,永久的徘徊在她心頭,揮之不去。

那一刀,她拚了力,許是心裡也有幾分柔軟,所以並未傷及葉貞的要害。雖然足夠深,但不是真的要葉貞死。葉貞被抬下去救治,止了血,足足昏迷了一天一夜。

離歌則被處以黥刑,與校場眾目睽睽之下杖責一百脊杖,即便被打得鮮血淋漓暈死過去,也不曾喊過一個疼字。

173.若不愛就恨,離歌受刑

外頭下著淅淅瀝瀝的雨,軒轅墨站在乾元殿的回廊底下,雙眸深遠的注視著外頭迷茫的一片。

風雨飄搖的江山,風雨飄搖的女子,風雨飄搖的一生。他為她設定了一生的局,她心甘情願的跳進來,如今她死了心,他知道。可是有些事情,她卻並不知道。

就好比他不知道為何會站在這裡,時不時的望著禦芳齋的方向。

“皇上!”風陰從雨中走來,一旁的太監快速的收了傘。

“如何?”軒轅墨斂了眉色。

風陰頓了頓,“離歌綁縛在校場日曬雨淋,如今還剩一口氣撐著。皇上,是不是……”

軒轅墨睨了風陰一眼,“你覺得刑法過重?”

聞言,風陰搖了頭,“不是,到底她也不是尋常身份。何況若是離歌死了,葉貞那頭許是會鬨開。聽得當日葉貞向千歲爺留下離歌的性命,反而受了傷,想來離歌對她而言是頗為重要的。”

“她不過是念著月兒罷了!”軒轅墨說著話,眼神卻暗了一下。宮裡死的人多,不過是個婢女,誰會放在心上。若不是葉貞當了真,像月兒這種小宮女,死了上百個也不會有人問一句。

宮中性命宛若草芥,早已習以為常。

如今離歌受了黥刑,受了脊杖,被綁縛在校場三日示眾。許是一種因果,也是她不計後果該承擔的責任。軒轅墨有心放她,但是盈國公府未必肯,葉蓉也不肯。宮婢行刺本該處死,若不是東輯事放出話來,要留離歌一命,離歌哪裡還有命在。

所以軒轅墨若是執意縱了離歌,無異於讓盈國公府將他與東輯事放在了一處,自己的處境勢必會危險。

“你是不是覺得朕這個皇帝,委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