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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闈庶殺 藍家三少 4254 字 2個月前

大量的黑煙騰起,讓整個東輯事處於氤氳繚繞的氛圍之中,這般場麵,竟雷同地獄。十八層地獄,有上刀山下火海,如今這樣,大抵就算下火海吧!

影子平視底下的一切,看著那些翻滾的火球最後慢慢的倒伏在地,終於徹底的燒成黑炭,連麵目都分不清楚。如此也好,自打慕青走後,東輯事後園的花圃可是許久沒有打理,如今正缺花肥。

以人為花肥,這養出來的花,格外的豔麗,便是尋常的玫瑰,盛開時比禦花園的大了數倍,香氣更是濃鬱。

他們這位千歲爺,平素除了殺人,便最寶貝他後園的花圃。時不時的拿人做花肥,寶貝他的花兒,若是有人敢碰他的花圃,誠然是要了他的命。

太監快速跑來,撲通跪在慕青跟前,“千歲爺,少主人來了。”

慕青眉目微沉,聲音冰冷至絕,“讓他進來。”

不多時,慕風華不緊不慢的出現在下頭,素白的手輕輕捂了口鼻,極為嫌惡的拎起自己的衣擺,生怕染了腳底下的灰末。那雙青底皂靴,可是容不得半分沾染。這般小心翼翼的上了青石階,走到慕青跟前,慕風華才算鬆了口氣。

將手中的白玉笛子交予影子,慕風華躬身行禮,“參見義父。”

聞言,慕青冷哼一聲,“你做的好事!”

151.若有二次,本座廢了你

慕風華既不解釋,也不辯解,隻是直起身子看一眼底下的畫麵。那些個太監正在收拾焦炭死屍,木輪車上滿載而歸,悉數送入園子做了花肥。

輕笑一聲,慕風華這才開了口,“義父是指尹妃?”

尹妃如今身處冷宮,瘋癲無狀,後宮再無可用之人。如今貴妃一人獨大,誠然是了不得的事情。

“若不是尹妃不中用,貴妃豈能一人獨大,甚至險些立後。”慕青是斷斷不容許洛丹青登上後位的。前朝後宮,若然都讓盈國公府占儘先機,到時候聯手對付他,豈非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就算義父肯,皇上也是不肯的。立後之事,為時過早。”慕風華不緊不慢的開口,“何況,義父都說了,尹妃誠然是個不中用的東西,既然不中用便不必再留。如今後宮充盈,想要找個可用的,那還不簡單嗎?”

慕青冷眸,“繼續說。”

慕風華頷首,“魯國公府兩個女兒,如今都是貴人之身。左不過因為嫌隙,如今是各自為政,甚至鬥得你死我活。嫡長女葉蓉依附洛家,誠然是不可靠的,那幼女葉杏現下聖寵優渥,想必可以一試。”

“葉惠征!”慕青的眸子赫然瞪得豆大,葉惠征三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驀地,他一掌擊碎了掌心的蟒爪,五指握拳咯咯作響。雙眸恨意闌珊,這種冷光足以吃人喝血。

“義父不覺得用葉惠征的女兒對付他們魯國公府,十分有趣麼?”慕風華嘴角微揚,眸色邪冷,卻不叫人看清他真實的心思。

慕青冷笑兩聲,“果然是極好的!讓自己的苦心孤詣與畢生榮華都葬送在自己的女兒手裡,委實是件很痛快之事。他不是最重聲譽地位嗎?如今本座就讓他睜眼看看,本座是如何一步步讓魯國公府永世不得翻身。”

“義父英明。”慕風華頷首行禮。

驀地,慕青的臉色急轉直下,“葉貞是怎麼回事?”

心頭一頓,麵色卻沒有絲毫更改。慕風華起了身,笑意清淺,“義父是問葉待詔之事?左不過是個奴婢,何時讓義父也上了心。”

“葉貞並非泛泛之輩,你為何三番兩次的縱她性命?”要知道,東輯事之人,素來容不得心慈手軟。不管是不是威脅,隻要不能為己所用,就必須果斷除去。養虎為患,誠然不是他們這種人該做的仁慈之事。

慕風華自然知道,這些事情是瞞不過慕青的,便道,“葉貞如今是我的人,左不過還要試試她的本事,若然確實可用,倒也不妨一試。義父不是說後宮無人嗎?葉貞倒算一個!”

國公府一麵,慕青便知葉貞與尋常女子不同。

須知宮闈女子,哪個見了他不是戰戰兢兢得說不出一句話來。而葉貞站在他跟前,麵不改色,談吐清晰,誠然是個心理素質極好的女子。說她是女子,其實早已勝過不少男兒。便是滿殿的文武,不及她的尚且大有人在。

這般的冷靜,確實是個可造之材。

左不過她常侍君王身邊,若然不能為他所用,必定成為自己的禍害。故而……慕風華此舉太過冒險,慕青的世界,容不得一絲一毫的不確定因素。

慕青沉默不語,雙目灼灼冷戾。

見狀,慕風華便知他已然起了殺意,眸色微轉便道,“聽得皇上下旨,讓葉貞奉旨為義父做接風宴,若是義父不喜,大可處置便是。”

接風宴……慕青偏不相信,葉貞看上去最多十六七歲,這樣的年紀能有怎樣的天大本事,可以做好一席接風宴?要知道,為他做接風宴的大有人在,如今一個個都成了閻王殿的常客。這小女子也敢應承,偏生得賤皮賤肉,不怕死生一頭撞進來。

睨一眼慕風華,慕青自然明白,他是想留葉貞一命,雖不知慕風華到底存的什麼心思,但他說的確實是有幾分道理的。葉貞心智過人,能在慕風華手中次次逃%e8%84%b1,定然是有過人之處。既然如此,那他隻管等著明日的接風宴,若是不妥誠然不會心慈手軟。

慕青是斷不能允許葉貞成為皇帝乃至盈國公的有生力量,與其讓他們壯大屠戮自身,還不如當機立斷,將禍害扼殺在最初。

“好!”慕青冷眸,“但願你不會讓本座失望。”

頓了頓,慕青忽然用一種極為詭異的目光盯著慕風華,“風兒,你是不是看上了葉貞?”

那丫頭姿色不凡,慕風華正值華年,連帶著洛英都上了心,難保慕風華不會……

慕風華取回影子手中的白玉笛子,“風兒不敢。”

“你最好不敢!”慕青冷哼,目光直勾勾落在他手中的白玉笛子處,“否則你知道後果!”

稍稍吸一口氣,慕風華垂下眉睫,“風兒知道。”

“哼,若然有第二次,本座就廢了你!”慕青拂袖而去,身後的慕風華握緊了手中的白玉笛子。

夜風呼嘯,在東輯事的夜裡,時常能聽見這樣猶如鬼哭的聲響,許是這裡死了太多人,以至於冤魂不散。偏生得慕青根本不懼鬼怪,宛若他的心如冷鐵,不,他沒有心。是的,狠心尚且有心,慕青狠而無心,無論任何人都不過是工具。

就連他這個義子,也不過是個殺人利器。

放眼底下空空蕩蕩的石柱,表演都結束了,石柱上還微微泛著熱氣,那火誠然是猛烈無比。

慕風華一步一台階的走下來,冰涼而華麗的護甲輕輕拂過手中的白玉笛子,玉潤如美人肌,觸手若美人骨,誠然是極好的東西。

葉貞……

如今生死都握在慕青手上,他也無能為力。但願,她確有其能,否則慕青說到做到,定然會殺了葉貞。

不管是不是四品待詔,慕青都絕不會手軟。

而皇帝,為了自己的江山社稷,是斷不會因為一介奴婢逆了慕青的意思。無謂為了奴才得罪重臣,這是何等的不明智。軒轅墨,沒那麼愚蠢。~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輕歎一聲,今日有人笑,明日有人哭,其實都跟他無關,他又何必庸人自擾呢?左不過這%e8%83%b8腔裡空空蕩蕩的,到底是何緣故?

罷了罷了,還是靜待明日便是。

禦芳齋前,葉貞握緊了手中的聖旨,低眉不語。

離歌站在身後,輕語道,“月兒睡了,你也早點休息,明日……”她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

152.那根紅線,還在嗎?

攤開聖旨,上頭寫得清清楚楚,讓她務必用心準備千歲爺的接風宴,任何人不得阻其行事,否則視為謀逆,按罪論處。(百度搜索黑岩穀;

軒轅墨知道她這個四品待詔未必能調動太多的力量,故而給她聖旨,讓她得以借著君威行事,這般少受些阻礙。如此便是洛丹青身為貴妃,也奈何不得她。聖旨在手,她可以在宮中任意行走,做任何事。

“你先走吧,讓我靜一靜。”葉貞道。

離歌頷首,複回頭看一眼房內的月兒,“好!”縱身輕躍,消失在夜幕中。

合上聖旨,她一步一頓的走到台階下,就著台階坐著。聖旨看了無數遍,那蒼虯有勁的字體宛若他的眉目,有著教人迷戀的魅力。指尖細細的放過明黃色的絹布,上頭的龍紋清晰無比,與他身上的一模一樣。

五爪為龍,四爪為蟒,他是真龍天子,是這世上最尊貴的男子。他們之間相隔何止千裡,有著永世無法跨越的橫溝。

長長吐出一口氣,小心翼翼的合上聖旨,葉貞垂下眉眼,明日算是一決生死吧!就像高手過招那樣,這一紙聖旨便是生死狀,容不得她退後半步。

寂靜的院子裡,她聽見細微的腳步聲,抬頭卻見白色的身影出現在自己視線裡。銀色的麵具綻放著迫人的寒光,一雙冰涼的眸子此刻不偏不倚的落在她的眼角眉梢。

葉貞徐徐起身,竟也忘了行禮,隻是清淺的苦笑了一下,“是來送我一程麼?過了明日就沒機會了。”

“你怕嗎?”他盯著她看了良久,才開了口。聲音微涼,卻有種教人無法捉摸的飄渺。

“有什麼要緊的?怕與不怕都要去,皇上的聖旨在這裡,還能躲嗎?”葉貞握緊了手中的明黃色絹布,羽睫輕垂,不讓他看見一絲精芒。

風陰忽然過來牽了她的手,快步朝著外頭走去,及至那株曼陀羅之前,他才站定腳步,“你說過這是隔世花,既然此生無法周全,便當來世。來世我……”

葉貞盯著他,低眉看著他緊握自己的手,徐徐的縮了回來,“來世太遙遠,葉貞等不到來世。”

那一刻,他的眸光寸寸冰冷,“其實你可以跟洛英走。”

“走了又如何?橫豎都已經出現在千歲爺跟前,還能躲得了多久?東輯事的勢力有多大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皇上的勢力誠然是及不過他。”她定定的看著他的眼睛,側顏低眉,%e5%94%87角笑意清淺,“就當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