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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闈庶殺 藍家三少 4267 字 2個月前

於淪落今日?大人該知道,奴婢想要的至今還未能得到,所以……無論死生,奴婢都不會離宮。世子爺再好又能怎樣?不是葉貞的,葉貞心裡最清楚。”

不是她的,她最清楚,然而……什麼才是她的?她卻再也無法清楚。

風陰點了點頭,周身散發著微涼的蕭瑟,“若你後悔了,可以告訴我。”他說得很輕很輕,輕若鴻毛。

葉貞一怔,定定的看著他,良久沒有出聲。

他徐徐轉身,一步一頓走下台階,身後,葉貞冷冷開口,“不會有那一日。”

風陰頓住,顯然身子一震,卻沒有回頭,繼續往前走去。

是的,何曾有過後悔的機會。就算後悔了,又有何用?死去的回不來,該死的還活著,她豈能甘心!

深吸一口氣,門外頭忽然傳來一陣整齊有序的馬蹄聲,伴隨著四下驟然凝起的蕭瑟冷戾氛圍。她瞧著所有人都抬頭望正門方向眺望,那種姿勢那種眼底漸漸浮現的驚恐之色,逐漸升騰成為一種難以阻擋的驚怖氣氛。

所有人都停止了喧囂的動作,歌舞姬們連帶著樂手也跟著沉寂下來。那一刻,葉貞覺得時間都停止不前,自己的心忽然跳到了嗓子眼。

門外的馬蹄聲消失不見,緊跟著高聲響起尖銳的喊叫,“千歲爺到!”

頃刻間,門口撲通撲通跪了一地的奴才,包括那些個文武百官,竟也有種兩股戰戰的驚恐顏色。

葉貞扳直身子,快速的朝正堂奔去,誰知剛到了一半卻被風陰一把扣住了手腕。他的眸色焦灼,語氣尤為著急,“你要想清楚,這一去便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

用力撣落風陰的手,葉貞麵色凝重,“我絕不後悔!”

她沒能看見他眼中湧現的晶瑩,卻讓他看見了自己的決絕。這一去,再也回不了頭。

門口,大批身著藏藍色服飾的太監蜂擁而入,快速分裂兩排,緊跟著又是一批腰係飛魚刀的錦衣衛將所有人都阻擋在外。這些人速度極快,一張張冷麵沒有半分感情,慘白之色宛若枯木死屍。

頃刻間,太監連同錦衣衛齊刷刷跪地,洪亮的聲響在盈國公府頂上徘徊不去,“恭迎千歲爺!”

葉貞愕然凝眸,一抹黑影漸漸走入光亮,刺眼的紅色蓮花在燈火中綻放,顯得格外驚悚刺目。

148.千歲爺的手段

那是一張白淨的容臉,說是白淨,實則慘白如紙沒有半分血色。淺墨色的%e5%94%87讓人觸目驚心,好似隨時都會吸食人血,一雙陰戾的眸子時刻都能迸射出對死亡的追求。漆黑如墨的袍子正前方,繡著精致無比的金絲蟒紋,背部與衣擺處,皆以盛開的血色紅蓮為印記。這樣鮮明的顏色對比,讓他整個呈現出陰冷無比的感覺。

便是遠遠站著,葉貞也能感覺到那種冰寒徹骨的驚懼。

仿若他便是來自地府的無常,隨時都能將人帶入無間煉獄,永世不得超生。

所有人的跪在那裡,高喊著恭迎九千歲!葉貞也跪在那裡,俯首恭敬,不敢表露一絲一毫的不敬之色。她當然清楚,越是位高權重,疑心越重,便容不得沙子,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正廳內緩步而出軒轅墨與洛雲中,徑直站在正廳門口,看著九千歲慕青不緊不慢的走上前,躬身朝著軒轅墨行了禮,“微臣歸來,皇上萬歲萬萬歲。”

軒轅墨笑了笑,“卿來得正是時候。今日世子娶%e4%ba%b2,這國公府熱鬨非凡。”

“是嗎?”慕青抬頭,冰冷蒼白的麵頰綻放著驚心的冷笑,“那微臣便要向盈國公討杯水酒!”

洛雲中皮笑肉不笑,兩人都是有身份之人,自然不能當眾掐架,冰冰涼涼的吐出兩個字,“歡迎!”

事實上,每個人都清楚,一個閹人自稱為臣,還封了千歲之名,誠然是於理不合,多少人看在眼裡恨在心裡,卻也是敢怒不敢言。慕青的權勢與國公府不相上下,但是其手段與狠毒,誠然勝過洛雲中百倍千倍。

閹人,本就異於常人。

因為身體上的缺陷造成心裡扭曲,故而更希望從其他的地方取得彌補。小太監們酷愛褻玩宮娥,常常將人弄個半死,而慕青……

聽聞慕青好殺人,好吃人,好聽見反抗者響徹蒼穹的泣血哀嚎……

這儼然是一種病態的表現,卻無人敢說半個不字。

所有人都起了身,沒有一人敢上前一步。原先還熱鬨喧囂的盈國公府,此刻變得冷寂如冰窖。

軒轅墨道,“開席罷!”

如此才算緩和了氣氛,文武百官默不作聲的入了席,以軒轅墨為尊,慕青與盈國公分坐兩側。葉貞遠遠站著,自然是明白的,洛雲中麵色難看至極,大抵是因為慕青左不過是個太監,如今不但做了千歲爺,還與自己這個三公之首平起平坐,心頭定是不忿。

但他也是明白,慕青手段毒辣,與自己一般掌握著兵權,在沒有十足把握扳倒東輯事之前,他不會公然硬碰硬。

洛英雖說是新郎官,是今夜的男主角,但是此刻卻沒有半分言語,誠然這裡也容不得他說話。他隻是默不作聲的坐在那裡,占據著世子之尊,與貴妃一道比鄰而坐。後宮不得乾政,所以無論這裡發生什麼事情,洛丹青都隻能保持沉默。

許是連文武百官也措手不及,慕青的突然轉回,讓很多人都驚嚇不已。

隻聽得慕青的手輕輕拂過酒杯口,%e5%94%87角揚起一絲邪笑,“皇上生辰,微臣未能回來,如今自罰一杯。不過……不知皇上對那日的賀禮,可還滿意?”

軒轅墨笑著,眼底的精芒儘斂,“卿的東西,自然是極好的。”

慕青頷首,“那就好!”而後冷眸環視四周,用一種邪冷徹骨的聲音慢慢悠悠道,“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那王德慶自詡清廉,敢公然與民造反,本千歲豈能容他。”

百官隨即高聲附和,“千歲英明。”

王德慶當年彈劾慕青,被皇帝貶謫戍邊逃過一劫。如今慕青巡邊,便拿了王德慶的腦袋做賀禮,敬奉皇帝的生辰。王德慶為人中正耿直,素有清廉之名,直指慕青等人宦官誤國,理當被淩遲以謝天下。

誰知他沒能看見慕青身死,反而連累一家老小。

慕青不緊不慢的繼續開口,“皇上,王德慶不敬君上,下辱微臣,微臣代天巡牧,便賜了王德慶淩遲之刑。那王德慶甚是頑固,剮肉足足三日,才算生生疼死。微臣先斬後奏,還望皇上恕罪!”

軒轅墨麵上依舊沒有波瀾,隻是清淺的點頭,“卿代天巡牧,先斬後奏乃是皇權特許,何罪之有!朕這江山還要依靠千歲爺與盈國公扶持,爾等乃朕的左膀右臂,缺一不可。”

聞言,慕青與洛雲中異口同聲,“臣等誓死效忠皇上。”

長長吐出一口氣,軒轅墨頷首,“有勞二位愛卿。”

百官隨即高喊著,“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卻一個個心知肚明,方才慕青的一番話,就是說給皇帝聽的。也是在警告在座的文武,誰敢與東輯事作對,就是千刀萬剮的下場。

王德慶就是最好的例子!

中正如何?清廉又怎樣?好官注定沒有好下場。←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慕青當著王德慶的麵,將其子剁成肉泥,妻女任人淩辱。其父母皆被亂刀砍死,無一幸免。王德慶大罵閹賊禍國,奈何卻救不得家人。妻女被人淩辱,最後雙雙觸柱而死,屍身被肢解懸掛在城門口示眾。

而王德慶本人被綁縛在菜市口的石柱上,身側一口熱鍋一隻惡犬。慕青命人每日都用上好的剔骨尖刀慢慢剮下王德慶的肉片,而後丟在熱鍋內慢慢烹煮,最後喂於惡犬飽餐。百姓被強製到場觀看,誰敢不從當即格殺。

王德慶白日受刑,夜裡便被灌入上好的傷藥,得以續命。

如此反複了整整三日,才算斷了氣。

渾身上下,早已沒有一塊好肉,隻見血骨嶙峋,驚悚之狀讓人刻骨難忘。

那些百姓,到了最後或成日嘔吐,或食不下咽,或直接嚇瘋嚇傻的也不在少數。當時的場麵,可謂慘不忍睹。

此事人儘皆知,隨未曾看見當時的慘狀,但是百官心裡清楚,以慕青的手段與殘忍的心性,這些不過是他的萬分之一。

“今日是世子大喜之日,明個兒朕便在宮中設宴,為卿接風洗塵。”軒轅墨漫不經心的品著酒,他不似洛英,可以喝醉,無論何時他都必須保持最高的警惕和清醒。因為他是皇帝,一個隨時處於危險之境的皇帝。

慕青眸光陰冷,“皇上您是知道的,臣這張嘴可不是尋常人能伺候得了的,上一回的尚宮委實不濟事,微臣隻得胡亂打發了出去。如今嘛……”

軒轅墨笑了兩聲,眸色微恙,“那朕便讓卿重新遴選尚宮,天下之大,總歸能有讓卿滿意之人。”麵色一緊,軒轅墨的聲音驟然低沉至絕,“葉貞,上來!”

話音剛落,葉貞的羽睫赫然揚起。

149.我讓人送你走

疾步上前,葉貞不敢猶豫,隨即跪在禦前,恭敬伏身,“奴婢葉貞,參見皇上,願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本書免費閱讀*百度搜索*””此刻,她隻能謹而慎之,讓危險降到最低處。

軒轅墨道,“平身。”卻扭頭衝著慕青道,“這原是朕的四品待詔,細心仔細,倒也得力。由她操持卿的接風宴,朕甚是放心。”

慕青眼角微揚,目光肅殺而淩厲。

便是那一眼,葉貞的心驟然停頓了片刻。身子稍稍繃直,麵頰上卻沒有半分驚懼之色,依舊是平淡如常的鎮定。葉貞走過去,朝著慕青恭敬行禮,“奴婢參見千歲爺。”

那一刻,洛英瞪大眸子,死死握著手中的酒杯。

誰人不知,慕青殺人慣來順著喜惡,不分場合,不分身份地位。不由的,所有人都為葉貞捏了一把汗。一個四品待詔,操持千歲爺的接風宴,原本倒是沒什麼,偏偏生的這樣的秀麗,委實是罪過。

其中緣由,在場的每個人都是心知肚明。

慕青的目光極冷,極寒,幾乎要貫穿人心。四下寂靜無音,宛若時間都在此刻靜止。葉貞站在那裡,平靜得泛不起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