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頁(1 / 1)

宮闈庶殺 藍家三少 4307 字 2個月前

冷是熱,是否還似白日裡的溫和。隻是看著他傲然佇立之姿,便憶起上一次冷劍橫頸的冷然。

不由的退了一步,葉貞羽睫輕扇,“你找我到底意欲何為?”

67.合歡樹下的男子

月光冷冽,寒光灼灼。(爪譏書屋

銀色的麵具散發著來自九幽地獄的寒冷肅殺,風陰傲然佇立,握著劍柄的手不覺加重了力道。葉貞深吸一口氣,目光死死鎖定在他的一舉一動之上,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眼前的男子太冷,太過陰邪不定,甚至於她根本無法想象,下一步他會做什麼,她又能做什麼。

便是在這樣詭異而驚悚的氛圍裡,她看著他走到自己跟前,月光悉數被他遮在身後。幽暗頎長是身影頹然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直讓她倒吸一口冷氣,不敢輕易動彈,生怕他的劍忽然又橫在自己的脖頸處。

風陰不做聲,眼底的光幽暗清淺,比之月色清寒。

但見他陡然拾起葉貞的手,力道之大,不由的讓她發出嘶的倒吸冷氣之音。

陰鷙的眸子微微斂起,傳來他冰寒徹骨的冷冽之音,“忍著!”卻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倒了些白色粉末在她受傷的指關節處,舉止沒有半分溫柔。

雖說都是同樣的關慰,白日裡的風陰極儘溫柔,夜間的風陰卻霸道而冷漠,仿佛他隻做他自己的,不管她是否願意承受。

許是被他的舉動震住,葉貞不覺%e8%84%b1口而出,“謝謝!”

隻換來他越發冷冽的眸光,“不必!”

葉貞愣了愣,半晌沒能回過神。卻是那冰涼的聲音,讓她陡然一個激靈,才想起眼前的男子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斷不可輕信,亦不能輕易靠近。

思及此處,待其上好藥,葉貞便退開幾步,躬身行禮,“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風陰慣來侍奉皇帝左右,想必也知道葉杏那個錦盒之事。既然錦盒是他送來的,其中保不齊也有皇帝的意思。現下事態未明,葉貞不敢輕易下結論,自然也不敢輕易提及那個錦盒。

抬頭看一眼頂上的合歡,風陰側過身子盯著她的臉,月光下,她看不見麵具下的表情,卻能看見那雙冰冷如刃的雙眸,一刀刀剜著自己的皮肉,好似要將她生吞活剝。

不由的,袖中的手交叉握住,指尖極度不安的拂過腕上的紅絲線,仿佛隻有想著記憶中的那張臉,才能找到稍許心安的理由。

“世上有人自詡聰明,卻不知往往自作聰明。”他仿若說著佛偈,有種不可言喻的虛空與飄渺,“作繭自縛對你沒好處。”

“奴婢不知大人的意思,還望明示。”葉貞眸色微斂。

風陰走到她的跟前,一如前一次那般,修長而素白的手掠過她的眉眼,冰涼的感覺如同來自地獄的冰冷鬼手,正在緩緩破開她的皮肉,欲一嘗她血肉的滋味。不由的顫了顫,她不敢動彈,隻是攥緊了衣袖,隨時準備著最後的抵抗。

誰知他隻睨一眼她繃緊的胳膊,攥緊的拳頭,卻仍舊自做自的,將她鬢間的散發撥弄至耳後。便是這樣的舉動,讓葉貞整顆心都高高懸起,如同置於水深火熱中不知該如何舉措。

“我不管你在後宮如何,切記勿與皇上抖機靈,我不想自己的劍染上你的血。明白嗎?”他說得很輕很柔,語氣極度平緩。但聽在葉貞的耳朵裡卻格外刺耳,羽睫止不住輕輕煽動,不知該如何應付。

深吸一口氣,葉貞眸色微轉,“怕是大人抬舉奴婢,奴婢委實沒有這樣的本事,還望大人明察。”

驀地,肩頭陡然生疼,如利爪撓心。

肩胛處如同被鐵鎖勾勒,葉貞驟然瞪大眼眸,脊背處傳來骨頭與硬|物碰撞的聲響。劇烈的疼痛讓她整個人都處於晃神的狀態,再回神,卻看見銀色的麵具在自己的視線裡寸寸冰涼。

他的手如同鷹爪般扣住她的左右雙肩,將她抵在合歡樹乾上,因為巨大的撞擊力度,讓樹乾稍稍移動,竟落下稍許合歡花來。

月色之中,她看見白粉交加的花朵在他的視線裡掠過,綻放著妖異而詭譎的顏色。

嬌眉凝成霜,貝齒緊咬下%e5%94%87,不肯發出一絲一毫的呻[yín]。

渾身骨頭宛若被撞散,疼痛刻骨,額頭冷汗涔涔而下,瞬時浸濕了衣衫。葉貞全身的力量來自雙肩的掣肘,否則她絕對相信,自己定會倒伏在地。

他用實際行動表示對她的懲罰?

“大人若是、若是不信,奴婢也沒有辦法。”她無力的靠在樹乾上,任憑他粗魯的懲罰。

那一刻,風陰盯著她慘白的容顏看了很久,連帶著周旁的溫度急劇驟冷,心血皆可凝結成冰。眼底的光散了一下,風陰毫無預兆的鬆開她,猶如方才毫無預兆的發難。

葉貞腳下一軟,登時跌跪在地,周身疼痛,渾身微顫。

風陰站在原地良久,背對著她,原本邪冷的肅殺之氣漸漸轉為一種無法捉摸的幽冷。淡淡的,竟讓人又有幾分入迷的茫然。

撐著幾近散架的身子,葉貞晃晃悠悠的起身,脊背處疼痛難忍。她隻能捂著自己的肩頭,勉力行禮,“奴婢……告退!”

誰知剛邁開步子,卻被他一把扣住手腕,作勢一拽竟與他撞個滿懷。還不待葉貞回過神,他已將她打橫抱起,大步走開。

“大人我……”

“彆說話!”他強製性的命令口%e5%90%bb,帶著無可置喙的冰冷。

葉貞的心顫了顫,竟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愣的抬頭看著他許久。銀色的麵具在月光下綻放著詭異的銀白,混合著沿途水麵蕩起的波光嶙峋,恰似鋒利的刀刃,泛著迫人寒光。

他走得很穩,呼吸也很穩,卻不曾低頭看她一眼。

宮道幽冷黑暗,昏黃的宮燈被風吹得四處搖晃,他抱著她從禦花園一路走回華清宮。說也奇怪,各宮門口尋日也能見到守衛,今兒個竟然一個人影都沒有。

更有甚至,四周寂靜得出奇,連帶著鳥鳴蟲語都消失無蹤。

這樣詭異的氣氛,讓葉貞不覺倒吸一口冷氣,不由的攥緊了他的衣角,視線不斷的環顧。除了風陰的腳步聲,整個世界徒剩下彼此的心跳。

“奴婢可以自己走!”葉貞隻覺得愈靠近他,越身心俱冷。

驀地,風陰頓住腳步,終於低眉看她,目光爍爍如寒光迸裂,“彆讓我說第二次!”

不管不顧,冰冷無情,及至華清宮門前,葉貞才有勇氣從他的懷中跳下來。忍著身子的疼痛,葉貞隨即行禮,“多謝大人!”

他定定的看著她,半晌才扯出一個字,“好!”

68.永不相問

“皇上不喜白玉,以後莫要自作聰明。

”他背過身子,單手摁住劍柄,聲音清幽而冰涼,卻不似方才的冷冽。

“皇上?”葉貞心頭一顫,不覺抿緊了%e5%94%87。有那麼一刻,她想知曉,那個錦盒是不是皇上的意思?如果是,為何皇上不殺了她,還允準她活命?是另有所謀還是彆有居心?不由捏緊手心,脊背微涼。

風陰直起身子,微抬下顎,銀色的麵具爍爍其華。風過衣角,墨發白裳,一身陰冷無與倫比,宛若夜間赫然綻放的詭譎彼岸花,有著迫人心神的冷魅邪肆。

沒有轉身,風陰緩步走在宮燈搖晃的宮道裡,仿若方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他依舊是他,一個人獨自走在,任憑風過衣角,也撩不動內心的波瀾。

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網③提③供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葉貞定定的望著風陰離去的背影,有著片刻的失神。

她不明白,何以他亦正亦邪而又揪著自己不放?何以他神出鬼沒,日夜之間判若兩人?何以他話有玄機,卻又不肯說明白?

風陰……到底意欲為何?

他好似知曉一切,卻又不肯打破她原有的計劃,分明有意為之,又裝作若無其事。葉貞忽然不明白,理不出頭緒,這般的若即若離,到底要從她的身上,得到什麼?

轉身,葉貞頭也不回的進了華清宮。

外頭的宮燈明滅不定,如同杳渺無蹤的前程,未卜的唯宿命爾爾。

推開房門,裡頭的燭火依舊跳躍著,卻不見月兒的身影。葉貞微微一怔,這麼晚了月兒去了何處?是出恭?一摸被褥,冰涼的感覺讓葉貞的眉頭驟然挑起,銳利如鷹隼的眸子霎時迸射迫人寒光!

月兒她?難道跟蹤自己?

否則何以不見人影?床榻上根本沒有安寢的痕跡,想來打她出門,月兒緊跟著也走了。如此巧合,不得不讓葉貞的心高高揪起。

想不到一心相付,終歸還是……

不對!不對!似乎哪裡不對勁!

據聞風陰武功極高,尋常人根本無法靠近,何況月兒。若是月兒當真跟蹤自己,自己渾然不覺倒也情有可原,何以風陰也無動於衷?是刻意為之?還是月兒與風陰、乃至皇上當真有什麼關係?

然這般想著又是漏洞百出,若真是有人刻意安排,何至於月兒入宮便挨了打,險些送命?那確實不似裝的,誠然是真的。

那麼……

葉貞忽然覺得,月兒此人並非想象的簡單。

但……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但憑月兒夜不歸宿便認定她有恙,著實也缺乏證據。

冷冷的坐定,葉貞不知該如何做想,如今隻想著等月兒歸來再做打算。

這樣想著,便伏在案上睡著,及至天快亮的時候,葉貞才聽見房內有細碎的腳步聲。一抬頭,卻見肩頭披著一件薄薄的外衣,迎上月兒略帶愧疚的雙眸。

“月兒?”葉貞微怔,隨即起身。

月兒的眼神縮了縮,似乎不敢正眼直視葉貞,陪笑著收拾了床褥,“時辰尚早,姐姐還是在床榻上歇一歇。”頓了頓又道,“想必姐姐也累了,月兒給你做碗粥,墊墊肚子也算……”

“月兒!”葉貞眸色微轉,卻是扣住月兒正在翻被的手,“彆忙了,我不累。”

“姐姐,其實我……”月兒咬緊下%e5%94%87,幾次張了張嘴,卻是欲言又止不知該從何說起,“我今夜其實是、是……”

葉貞定定的看著她微紅的麵頰良久,眼底的光顯然有些異樣。握住月兒微涼的手,輕輕置於自己的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