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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我真的忍心這樣做,那張被我打到一側的臉久久都沒有正過來,我無力的癱倒在床上,沉寂的氣氛幾乎有些詭異得讓人發冷,他越是不說話,我越是難受,我跳下床,匆忙穿上鞋便從他身後跑出了病房,他似乎喊了一聲“戀戀”,但我並沒有聽清,眨眼間,我已然鑽進了電梯,我飛奔出住院大樓,一直跑到了門口,招手便攔了一輛出租,直奔薛宅,我趕到的時候,果然花圈還擺滿了門外,覃姨正在送客,見我從車上下來,有幾分驚訝,“少夫人不是在醫院麼,身子這樣弱,穿這麼單薄,你要是再不好,夫人就真的扛不住了。”

我告訴覃姨將車費給司機,我穿著病號服身無分文,她點了點頭,我顧不得什麼直接跑進了大廳,偌大的客廳被裝扮成了靈堂,黑白兩色看得我心口都窒息了,我紅著眼睛,望著貢果正中擺放的薛臣燁的遺像,上麵的他還笑著,溫潤如玉般淺淡,眉目間格外清俊,前麵的香爐裡插滿了快要燃儘的香頭,足有幾百根,薛臣燁的母%e4%ba%b2就站在一側,被兩個男人扶著,我走過去,喊了一聲媽,她無力的點了點頭,“你在醫院修養就好了,不要這樣折騰自己,臣燁那樣在乎這個孩子,沒了……到底薛家做了什麼孽,朝著我來就好,何必報應在我兒子身上,他去了,本以為留下這條脈,也沒了。”

她說著便哭了,似乎也是哭得太久,她的嗓子都啞了,哭聲有些發悶,那一字一句落在我心上,讓我羞愧難當,我跪在地上,望著薛臣燁,我說不出口那句對不起,卻在心裡不知說了幾萬聲,吊唁的人仍舊絡繹不絕,有椿城的市民,有他的同事領導,還有曾經的老師同學,甚至有他救下的受害人家屬,凡是進來的,無不紅著眼眶,在那一刻,我的心也痛到了最深,我不知我到底錯過了怎樣的他,所有人都念及他的好,他就是那樣一個好人,可我半天妻子的義務都沒有儘到,如果不是他,我現在又過得什麼日子,我都不敢去想,他救了何止我一個,包括有些記恨他的白璟南,以及整個白家的聲譽,還有我肚子裡本該沒有名分的孩子,都成了薛家的一筆債,我來不及償還分毫,他便舍我而去,是否這就是最大的報應。

☆、第四十八章 戀戀,跟我走

薛臣燁大抵是真的去了。

我在房間不吃不喝一連等了兩天,身子都虛得發飄,他依然沒有回來,換做往常,我這樣自暴自棄,他連半日都見不得便要過來狠狠的灌我吃喝,他哪裡舍得看我這麼憔悴,可現在,無論我怎麼折騰自己,他都不會回來了。

我坐在地上,靜靜的攏著雙膝,仰起頭望著落地窗外,湛藍好看的天空泛著淺淡的光,我眼裡似乎被戳了一下,疼得有些發酸,接著便掉下來大朵大朵的淚花,我咬著嘴%e5%94%87,分明想克製,可眼前仍舊浮現的是薛臣燁那張有幾分輕佻卻格外深情的臉,我忍不住徹底嚎啕大哭,那一刻,我真希望,能用我可以換的全部,換他平安回來,站在我麵前,對我說,“徐戀戀,欠我的新婚之夜我還沒收回來,你妄想就這麼人走茶涼麼,做夢。”

臣燁,你回來好不好,這世上,還會有對我這樣不曾索取便好得讓我窩心的男人麼,終究是失去了才追悔莫及,我欠你的,我怎麼還。

我迷迷糊糊一直睡了過去,在夢中,似乎被什麼人抱起來,放在了床上,身體輕輕覆上的絲絨被子,很軟很棉,一隻手無限溫柔得拂過我的臉頰,將淚痕一應拭去,我張開嘴想喊一聲臣燁,喉嚨間卻發不出一點聲音,我夢到了一大片汪洋,似乎要將我吞沒一般的一望無際,波濤洶湧朝著我壓過來,我掙紮著,卻沒人救我,那仿佛是軍隊裡的號角聲和船艙的嗚鳴震耳欲聾,接著狂風大作,我置身在無人的小島上,看不到一絲人影,我嚇得大喊了一聲“臣燁救命!”

然後就醒了過來,我竟然被驚得坐起身,背上濕嗒嗒的,睡裙粘在了肌膚上,黏得發癢。

我借著微弱的燈光,忽然看到了一側坐著的男人,他矜貴不凡,穿著黑色褲子和暗紅色襯衣,他的臉麵無表情,卻足以讓人瘋狂。

我嚇了一跳,以為是在做夢,我狠狠掐了自己胳膊一下,疼得我齜牙咧嘴的顫唞著身子,他似乎輕笑了一聲,“是把我看成了薛臣燁,還是想不到,我竟然這樣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你的臥室裡?”

果然是他,我歎口氣,“的確不合適,這是薛宅麼。”

“自然,我倒是想把你帶回徐宅,可我見你這樣狼狽,滿臉淚痕,像隻被遺棄的花貓一樣,我哪裡忍心再挪動你,被桂嬸看到了,還以為你怎麼了。”

他淡淡的解開扣子,“淩晨兩點了,接著睡吧。”

他將上衣和褲子都%e8%84%b1掉,隨手扯過來薛臣燁新買卻還沒來得及穿上的睡袍,掀開我的被子,抬%e8%85%bf便上來了,我被迫往一側挪了挪,他竟然一言不發的躺下,手狠狠拉了拉我的胳膊,“快睡。”

“你怎麼在我房間?”

他好笑得揚揚眉,“不然呢。”

“這麼多房間,你哪個不能住?還有,你在薛宅乾什麼?徐宅,白宅,你的公司和賓館,哪裡不能住,就算住在這裡,也不是非要和我。”

我使勁推他,他卻紋絲不動,這一點我有些自大了,我的力氣哪裡能敵過他,分明是自取其辱。

他看著我,如同看戲一般,待我鬨得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他就勢坐收漁利,手狠狠一抽,我便被他帶倒了下去,整個身體以極其難堪的姿勢趴在他身上,他悶哼了一聲,我分明感覺到他某處似乎在劇烈膨脹,好在,他還不至於這麼饑不擇食,並沒有在我給薛臣燁服喪期間對我不軌,他隻是摟著我,在我反應過來後,任由我爬起來,狠狠的打了他一下。

“這是我和他的房間。”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他從沒碰過你,你在潛意識裡,並不承認你們的夫妻關係,戀戀,他死了,我也不願,我是他的舅舅,雖然因為我和你的事,我們關係變得很冷,但血緣%e4%ba%b2情是無法割舍改變的,我一樣痛心,他才二十二歲,這是英年早逝了,但逝者已矣,活著的人就不能自暴自棄,我在門外守了許久沒有進來,看到你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我想他也不願。”

我哭著低下頭,兩縷長發被淚痕黏在臉上,我顧不得伸手去擇,心都被揪得一顫一顫得疼。

“他再也回不來了,是不是。”

他不語,我抬頭望著他,“白璟南,你是我小叔叔,你對我說過,隻要我要的,你想儘一切辦法也會給我,但現在呢,我想要臣燁回來,你有辦法麼。”

白璟南仍舊沉默,他的臉色很平靜,和眼底卻有些怒意,我定定的抱著膝蓋,坐在柔軟的床上,一側因他躺著陷下去很大一塊,我非要極力克製住自己的身子平衡,才能不向他那一側倒下去。

“徐戀戀,你不要一而再的讓我反感你,我不是聖人,在你喊我小叔叔的同時,也該知道,我曾是你孩子的父%e4%ba%b2,你在我麵前細數你對另一個男人的依賴,你覺得我會怎麼想。”①思①兔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他淡淡的語氣有幾分怒意的漣漪,我身子倏然一抖,他許久不這麼對我說話了,雖然並非那樣怒吼我,卻帶著逼人的氣勢和冷淡,我抿著嘴%e5%94%87,靜靜的窩在那裡,良久,他才緩了點臉色,“他確實不在了,任你如何他也回不來了。徐戀戀,拿出來你當初對我的固執和任性,我這次允許你纏著我。”

在我昏昏沉沉的要睡過去那一刻,他的聲音忽然又在耳畔響了起來,“明日去你父母的碑前,告一聲彆,我帶你離開椿城,去你想去的地方,你想去哪裡。”

我倏然又睜開眼,“我不離開,若是他又回來了,看不到我,怎麼辦,我不願接連背叛他,我是臣燁的妻子,一直都是——”

我話音未落,他卻忽然壓下來,沉重魁梧的身子讓我根本躲不開,他狠狠的%e5%90%bb著我,他抽煙了,他很少抽煙,我卻聞到了他口腔中淡淡的煙草味道,我被迫承受著他的瘋狂和掠奪,帶著幾分懲罰我的氣勢,白璟南在我眼裡,始終都是沉穩儒雅的男子,他像是一塊陌上的璞玉,從來溫潤似水,忽然變成這樣,我隻覺害怕,我的眼淚在眸中閃爍著,他近在咫尺的臉,幾乎能看到那細小的容貌和胡茬,他三十四歲了,俊逸的麵孔卻當真沒有半分瑕疵,昔日我隻要遠遠的看著他,便覺得癡了,如今,我怎麼覺得有些冷意,我停止了掙紮,卻那麼定定的躺著,他見我不動了,反而失了懲罰我的興致,他鬆開我的身子,抬眸看著我的臉,眼底的火氣更深。

“哭什麼,徐戀戀,你曾經那樣主動,現在又來跟我這副樣子,我向來能將任何人掌握在股掌間,如今發現,對你,我愈發的看不透了,莫非薛臣燁,當真改變了你這麼多,讓你連愛誰,都不清楚了。”

“小叔叔,我是愛你,可我做不到,對我那麼好的丈夫殉職了,我還來和你在我們的房間裡纏綿,我又幾時清楚,你就是真的愛我,你和小嬸嬸感情不好,我雖不清楚全部,卻也看得出來一二,小叔叔,若你拿我當消遣,我卻做不到。”

他的臉色變得更難堪,許久,竟然笑了笑,“看來,你真是伶牙俐齒,怪不得桂嬸跟我說,你可吃不了虧,就算吃虧,也勢必是你讓彆人,而非彆人讓你,你連對我,都能說出這樣的話,對旁人,豈非更口下無情。”

我彆過頭,任憑眼淚無聲的滾落在枕巾上,氤氳出一大片溼潤,“是我口下無情,還是小叔叔太自以為是,我明說,你我從深圳之後,就回歸到叔侄罷了,你非要逾越雷池,還得薛臣燁和他母%e4%ba%b2都知道了,我才二十歲,便要背負不守婦道的話,小叔叔,你若是對我真心,這便是你給我的?我與臣燁,不過是露水情緣,這才兩個月而已,他就離我而去了,我真恨自己,當初為什麼不肯,害得我欠了他的,這一輩都不安生,他到底還是對我狠,他也怪我。”

白璟南淡淡的用手指拂過我的眼睛,他的動作輕柔得不像真的,就如同一把小刷子,在我心坎上來回刷著,每一下都惹得我癢癢的暖暖的,我越是想避開,他卻越是不容我閃躲,最後索性捧著我的臉,“徐戀戀,不允許你如此踐踏我的心意。”

我閉著眼睛,他的眼眸是我的蠱惑,我若是看著,我便忍不住讓自己身心又一次沉淪,而在如今,我卻再不能那樣了,我固執得要嫁給白家聯姻,最終耽誤了臣燁,他得不到我的心也沒得到我的人,這樣年輕就撒手人寰,我這樣一個禍水,我哪裡還能心安理得的享受白璟南對我的心意。

“小叔叔,明日,我們就去看我父母%e4%ba%b2,看過了,你和小嬸嬸離開吧,到新加坡,到你們的地方,我的確不願留在椿城了,我想去一個你永遠不會涉足的城市,這樣,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