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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期待那個挺拔的身姿忽然出現,跟我說,“戀戀,我帶你走。”

可我又不想那樣,因為我不能走。

我懊惱的垂著頭,頭發在化妝師的手裡靈巧的變換著,天快大亮的時候,我看見了鏡子裡的自己,我從來不喜歡化妝,白璟南說喜歡我純真的樣子,那才是這個年紀該有的,所以我就總是素麵朝天,即使看見街上那些打扮俏麗的女孩,回來找白璟南訴苦,他也總是微微一笑,用手指輕輕戳戳我的額頭,“她們哪裡有你美。”因為這一句話我便能喜滋滋好多天。

果然變了,物是人非。

桂嬸從廚房裡端出來紅棗鏈子粥和花生棗卷,跟我說這是寓意好子連連早生貴女的意思,我有些訕然的笑了笑,捧起來遞到%e5%94%87邊,桂嬸看著鏡子裡的我,笑得合不攏嘴。

“終於嫁人了,真好,你父母在天之靈一定欣慰。”

是麼,我苦笑著飲著粥,會欣慰麼,他們倘若知道唯一的獨女是因為詛咒而做了徐白兩家聯姻的犧牲品,不知會不會氣得活過來。

化妝師看了一眼放婚紗的盒子,“這裡有個信封啊。”

我穿著婚紗不方便過去拿,桂嬸接過來,打開,“喲,是璟南的。”

“給我!”

我幾乎瘋了一般搶過來,果然是他,那粗狂雋永的字跡,除了他再沒有第二個人能寫的這樣好,上麵隻有簡短幾句話,一如他那般內斂的性格。

——戀戀:

抱歉,我來不及出席婚禮,很不甘自己是你的叔叔,可每個人都有遺憾,這樣也好,彼此看不到,你才能安心嫁,我才能安心走。

祈盼:戀戀如晤。

戀戀如晤。

我閉著眼,忽然忍不住哭,化妝師的聲音在我耳畔尖銳的想起來,“妝花了,新娘不能掉淚!”

她手忙腳亂的給我補妝,我的眼淚卻吧嗒吧嗒的不停的掉,桂嬸想要看那封信,我死死護在懷裡,如果說從沒感受過守不住的痛,就不會知道世間有一種情愫,無關愛恨,隻是眨眼便各歸各位,誰也邁不出去那一步,我不知道白璟南寫下這封信的時候,心情是怎樣,他是否紅了眼眶,又是否一張一張的撕了,最後才落筆成文。

門外的新郎喜車已經到了,白家的確給足了我顏麵,並沒有因我父母雙亡白家落魄而草草走個過場,這樣盛大的車隊,我隻覺得自己看傻了眼。

薛臣燁從頭車上下來,一身白色的西服格外英俊挺拔,他走過來,笑著站在我麵前,“這樣美麗的新娘,似乎哭過了?”

他笑得鄙夷,我忍不住打了他肩膀一下,“哭過了,嫌我喪氣,就不肯娶了?”

“那怎麼能啊,我警隊的朋友都到了,我跟他們說,我娶了椿城第一美女,你說我麵子給得足不足?”

他說得誇張,連桂嬸都笑出來,我卻沒有笑,下意識的在街上搜尋那個熟悉的身影,終究一無所獲。

薛臣燁將我打橫抱起來,往婚車那裡走,他的步子很慢很緩,輕輕的在我耳畔說,“小舅的國外公司有事,似乎今天早晨的飛機,他後半夜來了,信你看到了?”

我點了一下頭,他“嗯”了一聲。

“你說世間是不是再沒有像我這麼窩囊委屈的新郎了?自己的老婆惦記著彆的男人,在我懷裡都不樂意看我一眼。”

他語氣浮誇,我抬頭去瞧,他正噙著一絲果然委屈的笑,“瞎說什麼。”

“我可是刑偵的好手,還有瞞得了我的眼神。”

他將我抱進婚車裡,一路駛向了飯店,仍舊是我跟白璟南參加晚宴到過的那家,似乎全樓都被包了下來,窗戶上皆貼滿了大紅喜字,我不知道白家為何這麼大的手筆,我看著薛臣燁有些不解,他隨和的聳了聳肩,“有人買單,我無所謂,熱鬨還體麵,我沒有能力給你盛大一些的婚禮,有人能啊。”

我蹙眉不語,他摟著我的腰,“小舅。”

我吸了口氣,早該知道,他那次不是說,儘他所能給我一切,縱然給不了我和他的婚禮,卻能給我難忘的彆人和我的婚禮。

我跟著迎%e4%ba%b2的隊伍走進去,在後麵休息,隻等到了吉時便開始儀式,聽說這是中西合璧的,年輕人喜歡西式,白家祖上封建,卻非要再辦個中式的,我進了休息間一眼望見桌上的大紅喜袍,想來我皮膚被白璟南養的那麼白皙,自然穿上也很好看。

薛臣燁的大姑得到了喜訊也從海外帶著一家人來了,他出去到大門口迎接,我和另外幾個不認識卻也是白家子孫的人坐在休息間裡,他們互相聊得熱鬨,我插不上話,便自己坐著,忽然窗外一抹人影一閃而過,步伐極其快,我擦眼的功夫就不見了,我心裡咯噔一下,是他麼。

我打開窗戶玻璃,探身出去,極大的聲音喊著,“小叔叔!是你麼,小叔叔!”

跟我一起待著的姊妹走過來,拍著我的後背,“是叔叔來了?”

我搖頭,“看不清楚。”

我幾乎要哭,她們許是嚇住了,新娘落淚可是壞事,趕緊拿紙巾給我擦眼淚,“我們去瞧瞧,臣燁哥也快回來了,你不要動,等他就好。”

她們互相拉著手跑了出去,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尖銳腳步聲漸漸遠去了,我無力的蹲在牆角,心裡那麼憎怪白璟南,我出嫁了,就不肯來送我一程麼。

“白璟南!我出嫁了,你送我一程不行麼!”

我喊出來,整個人都虛%e8%84%b1了一般,軟軟的癱在牆根,在恍惚中,我似乎聽到了他的聲音。

“做了新娘,還這麼幼稚。”

我僵住身子,餘光瞥到門外進來一個人,那般熟悉的身姿,熟悉的步伐,空氣中讓我貪戀癡迷的氣息,他走到近前,俯身將我抱起來,我抬眸去看,眼淚就湧了出來。

“哭什麼。”

“不是說早晨的飛機。”

“到了機場,忍不住又來了,公司有了漏洞,我晚回去一日,大抵要損失許多,可我若是不來,這一輩子都不安生。”

他將我放下來,手摸著我的臉,眼睛看著我的婚紗,“徐戀戀,才知道你穿白這樣好看,在我身邊十四年,我到底錯過了多少。”

我撲進他懷裡,死死抓著他的西服,他拍著我的背,這樣抱了一會兒,他小聲在我耳畔,“鬆開吧,臣燁說得對,要為你著想。”

我不動,他講我推開,動作雖輕,我還是慌得要命,我驚恐得看著他,他嘴角仍舊噙著淺笑,手指輕輕摩挲著我的眼角,將最後那滴晶瑩小心拭去。

“女人做新娘,是一生最美的時刻,我沒有告訴你不要哭,你就不知道。”

他帶著些責備的埋怨,可我聽得出來,他沒有生氣。

“今天我要代替你父%e4%ba%b2的位置,將你送到臣燁手裡,徐戀戀,給我爭氣些,我看著你出嫁,你不要哭,我其實也很怕,我會忍不住——”

他說罷低下頭,眉頭蹙得很緊很緊,“忍不住帶你走。”

他歎息一聲,頗多無奈那一聲喟歎裡。

“你父%e4%ba%b2托我照顧你,那時你聰明伶俐,我很喜歡,自然沒有拒絕,一直想著到你出嫁,好好保護你,人士太多險惡,我怕你受委屈,將你牢牢護在身後,阻礙了你許多自由,這也是我的錯,如果你不是這麼依賴我,大抵也不至於到今日,我們都痛苦,以後這些話,再也不能說了。”

他抬眸看著我,我從沒見到他那般深情的目光,不想竟是絕筆了。

“你問我幾時動心,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多年前,也許是這一年半載,你不知分寸的粘著我,慢慢的就變了味道,我有些對不住你父母,不但沒有將你照顧好,還褻瀆了你清白。”

我看著他搖頭,“不,我願意,你對我這麼好,我父母也看得到。”

他沒有再說話,我們相視無言,直到走廊上再度傳來腳步聲,一群人湧進來,看見他都笑著走近,“叔叔到了,還以為你真的不來參加婚禮,戀戀是你養女,我猜你也舍不得。”°思°兔°網°

幾個姊妹都是白璟南哥哥的遺女,和他似乎也有些生疏,說了這話就再不玩笑了,我瞥了一眼門口,薛臣燁抱著雙臂靠著門框站著,眼底似乎一切分明,他的%e5%94%87角還藏著點笑意,然後拍了拍手,“小舅能來,那太好了,我和戀戀也不至於遺憾,這可是人生大事,要是小舅不在,日後我們難免牽腸掛肚。”

☆、第二十五章 白璟南喝多了【3】

薛臣燁站在門口,意味深長的盯著白璟南,我低著頭有些窘迫,往後挪了一步。

“我來,是為了送戀戀,我照顧她這麼多年,她要出嫁,就算再忙,我也該騰出時間來。”

白璟南仍舊看著我,眼神不似剛才那般火熱深情,而是一種長輩對晚輩的溫和。

薛臣燁拍著手走過來,站在我旁邊,摟住我的腰,“那是,椿城沒有不知道小舅藏著一個女孩,寵愛有加,戀戀能這麼討人喜歡,都是小舅平時護得好的緣故。”

“藏著?”

白璟南最注重細節,他對這個詞似乎很不滿,“臣燁,不要亂用詞句,你作為刑警,也該知道,一個字用錯了,意思就變了。”

“意思不意思,小舅最意思。”

我扭頭去看他,用力踩了他腳一下,他哼了一聲,然後湊到我耳邊,“姊妹都在身後看著,你要是太維護他,閒話就多了。”

我氣得瞪他,“都說了,不是你想的那樣,明明你的話容易讓人誤解,你要是不願娶我,也彆打我的臉,早不拒絕?”

他嘿嘿笑著,仍舊那般玩世不恭,“願意娶,白討個老婆,還帶著那麼多嫁妝,傻子不娶。”

白璟南將我和薛臣燁的小動作儘收眼底,他蹙了蹙眉,“早點準備,及時到了。”

薛臣燁嗯了一聲,捏了捏我的臉,“我禮堂等你。”

他說完走過去,湊在白璟南身前,用隻有我們三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了句,“小舅,可千萬把戀戀送過去,不要半路帶走了,白家人都在看著呢。”

白璟南的臉色沉了一下,變得極其難堪,他側頭望著薛臣燁,兩個人身高差不多,都是高瘦挺拔,看上去倒是勢均力敵。

“臣燁,我作為白家長輩,自認為做的還可以,你如果有不痛快的,儘管私下跟我明講,不要牽扯無辜。”

“小舅說的無辜,是戀戀麼。”

白璟南隻是盯著他的臉,卻沒有說話。

薛臣燁笑了一聲,有些輕佻,“她是我老婆,我當然不舍得怎麼樣,小舅問心無愧就好,不結婚,隨你,結了婚,我不喜歡戴什麼我不願意戴的。”

薛臣燁說罷轉身朝著門口走了出去,幾個姊妹是伴娘,都要跟著我,她們不知道怎麼回事,卻也瞧出來有些不尋常,可也未必能想歪,隻是覺得,大抵白璟南和薛臣燁有些不爽快的過節,才這麼生硬,她們走過來,挑起我婚紗落地的擺尾,“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