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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我聽見有人推門進來,但輪廓不是桂嬸,可這棟屋子裡,除了她就是白璟南了,我在似夢似醒中被騰空抱起,然後翻了個身,平躺在床上,溫暖的感覺包裹了我,額上落下一個柔軟的%e5%90%bb,讓我很想沉醉其中,帶著繭子的厚實的手掌覆在我眼睛上,輕輕揉了揉,然後滑倒我臉上,脖頸間,最後離開。

我很想抓住那隻手,因為那廝磨的感覺讓我覺得莫名踏實,我聽見一下腳步聲,一道人影晃過,我的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高大的身軀站在床頭,似乎也在凝視我,白璟南,是他。

他轉身離去時目光落在枕頭旁邊我的日記本上,翻開的那一頁正是昨天晚上寫的,他拿起來看,我朦朧中看到他在沉思,好看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複雜情緒,其實很短,隻有一句話,可他卻看了很長時間,然後放下,我立刻閉上眼,接著屋裡再次安靜下來。

2008年6月16日:

——璟秋長歌,南佳草木。

白璟南,他的名字真詩意,他明天就要回來了,我很想陪著他在槐樹下的秋千上,度過這一生,就像多年前那樣,他老了,我推著他。

☆、第三章 他是我的終身之托

次日天明,我頂著一雙紅腫的眼睛下了樓。

白璟南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茶幾上放著半杯牛奶,他聽見腳步聲沒有抬頭,但是卻在跟我說話,“吃了早點,去墓地。”

我沒有理他,我走過去,坐在他旁邊,桂嬸從廚房裡端著餐盤出來,看了我一眼,“戀戀,你昨天夜裡沒睡好?”

“讓一隻野狗氣著了。”

我賭氣這樣說,白璟南仍舊紋絲不動,好像我說的跟他無關一樣,桂嬸歎口氣,“快到郊區了,肯定有山貓野狗出沒,晚上把門窗關好了,看你眼睛,都腫成什麼樣了。”

桂嬸把早餐放在我麵前,白璟南在她轉身的時候吩咐了一聲,“拿個冰袋和%e9%b8%a1蛋。”

桂嬸從廚房把他要的東西拿出來,他這才放下報紙,拿在手裡,未經我允許便霸道的扳過我的身子,左手固定住我臉,右手用冰袋貼在我眼睛上,我嚇得身子一抖,他低沉好聽的聲音立刻響起來,“忍著,這是你任性的結果。”

他的冰袋貼在哪隻眼睛上,另外一隻我就會睜開看他,他長得真的很好看,我覺得他很像男星宋承憲,我忽然忍不住噴笑了一聲,他看著我,仍舊麵無表情,“笑什麼。”

“我高考出成績那天,你問我想要什麼,我說想要宋承憲的海報,你問為什麼,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了。”

他專心致誌的給我敷冰袋,隨意“嗯”了一聲,我抿著嘴%e5%94%87,忍了許久,臉還是紅了。

“因為他像你,你不肯給我照片,也不能經常陪我,我想看著他,就像看著你一樣。”

他的手頓了一下,眼睛注視著我,他的目光使我原本就不平寂的的心再次劇烈跳動起來,我不知道為什麼,隻有白璟南,能讓我失去我一貫的冰冷和柔和,我其實不喜歡這樣被一個人支配喜怒哀樂的滋味兒。

他看了我很久,然後略帶驚慌的將視線彆開,他把冰袋遞給我,站起身往樓上走,腳步深沉平穩,“自己敷。”

上午九點半,他的司機開車來接他,黑色的邁巴赫,低調奢華,我記得他去年最後一次來,好像是白色的保時捷卡宴,我喜歡那輛車,他穿著黑西服從裡麵走出來那一幕,真的如同王子一般,我至今刻骨銘心。

司機為我和他把車門打開,他坐進去,我挨著他坐在後麵,車從郊外的小路一直開上了市裡的高速,家到墓地是由南向北兩個小時的路程,我昏昏欲睡,中間醒來時,我的頭靠在他寬闊的肩膀上,他的胳膊肘撐著車門把手,手托著太陽%e7%a9%b4假寐,我和他的臉都近在咫尺,我看了他很久,他一直沒有睜開眼,卻仿佛有感知一般,聲音清冷得傳過來,“你在看什麼。”

我嚇了一跳,迅速端正坐好,“什麼也沒看。”

車外的風景沿著我們向前而一路倒退,車速越來越慢,他直起身子睜開眼,用這隻手揉了揉他撐著車門的胳膊肘,“見到你父母%e4%ba%b2,最好也這樣嘴硬,不要哭鼻子。”

司機停下,回頭看了他一眼,“白總,到了。”

我跟著他推門下去,墓地在椿城最邊境的地方,越過那片紫荊花林就是川平市了,我看著那片開得極其旺盛的花海愣神,他不知什麼時候手上多了兩束白菊花,遞給我一束,然後徑直往墓碑的方向走。

去年的清明節,他陪我來的這裡,離開之後一直到現在,期間我都沒有見過他一麵,他那次走的匆忙,說海外的公司出了點問題,之後就音信全無,我給他打電話,從來都是助理和秘書接,他也沒有給我回過,我從小跟他更%e4%ba%b2近,他身上有一種女人都喜歡的格調,他是個能讓人過目不忘的男人。

我們把花擺在我父母合葬的碑前,上麵的照片也是他們兩個人的合照,碑文寫的是“同生共死情至深,獨女徐戀戀、手足白璟南立。”

我側臉看他,他的神情凝重,白璟南在商場的口碑好壞參半,除了說他殺伐果斷冷靜睿智,還有很多說他冷血奸詐極其難搞,但是我眼裡的白璟南,隻是個喜歡沉默卻對我格外縱容的男人,當然了,縱容也隻是很多年以前。

“我會照顧好戀戀,不負大哥當初對我的囑托。”

他簡短的一句話,讓我心涼了半截,照顧好我,他說的,大概隻是叔侄之間的照顧吧。

我不知為何,眉目間儘是難掩的失落,我低頭不語,他扭頭看著我,“你想說什麼。”

我抿著嘴%e5%94%87,“沒。”

他沒有動,仍舊看著我,我知道我不說也扛不過去,他這是要跟我冷戰的前兆,我歪頭迎上他的目光,他果然在眯眼看我,我想了許久,然後正色了一下望著墓碑,“爸,媽,我已經二十歲了,我以後也會照顧白璟南。”

他許是愣住了,總之良久都沒有說話,我不敢看他,這話私下說,他當玩笑,我也不鄭重,可是在我父母的碑前,我還是第一次,等我下定決心要看看他的表情時,他卻先我一步從我身後離開,步子邁得極大,我追著他的腳步,一邊跑一邊喊,“白璟南,你等我!”

在我喊出這句話之後,他似乎跟我置氣,走得越來越快,西服褲子都隨著他的動作移到腳踝處,露出裡麵的白色襪子,我氣喘籲籲的追過去,他竟吩咐司機開車,我隻差一步就摸上車門,可惜也隻能眼睜睜看著車毫不留戀的開走,他對我的叫喊置若罔聞,我能看到他都沒有探出車門看我一眼。

我下意識的去打量這片墓地,四周荒涼得幾乎沒有人煙,公路也距離很遠,走過去要半個小時,何況我身無分文,我在心裡將白璟南的祖宗十八代都咒罵了一通,然後席地而坐,靠著白色的塑料柵欄門,恍惚中又睡了過去,不知道多久,我在一陣輕微的顛簸中醒過來,我睜開眼,竟然在車裡,旁邊坐著一個男人,黑色西服薄%e5%94%87緊抿,正出神看著我,他發現我醒了,匆忙將目光移向前方,我揉了揉眼睛,“白璟南?你不是走了麼?”

他有些咬牙切齒,“我說了,叫我叔叔。”

我沒理他,才發現我的頭枕在他%e8%85%bf上,汽車恰好在此時又顛簸了幾下,比剛才還要猛烈,我的頭向他滾過去,正撞在一個硬|物上,他“嗯”了一聲,很悶,我抬起頭看他,他一貫冰冷的臉竟帶著一絲窘迫。

他推開我,扶著我坐好,然後喘氣,平息了一下,“徐戀戀你不要挑戰我。”

我打了一個哈欠,“你把我留在墓地,就是想教訓我讓我記住不要喊你名字,對麼,白璟南?”

他整個人都不好了,沉悶的坐在我旁邊,不肯看我一眼,但是他沒有沉默,“怎麼可以在你父母麵前,說那樣的話,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扭頭看他,“我們不是%e4%ba%b2叔侄,任誰聽到了我那樣說,都會多想,是麼?”

他同樣看我,“知道為什麼還那麼說?”

“你一直告訴我,不要說謊,我隻是實話實說。”

我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我直視他,在我的勇敢下,他卻有些退讓,他把頭彆過去,我抓著他肩膀扳過來,他有些慍色,“徐戀戀你——”

我衝過去%e4%ba%b2了他%e5%94%87角一下,他整個身子都僵住了,我笑了笑,“白璟南,明白了麼?”

☆、第四章 你怎麼在我房間裡洗澡?

我們回到老宅已經下午四點了,桂嬸正在洗菜,從廚房探出頭,“回來了,洗手準備吃飯吧。”

我們其實吃飯很晚,但是因為白璟南在,所以把時間提前了,他的習慣超過五點不再進食,為了保持身型吧,他的怪癖很多,比如隻用白色的方帕擦手,隻穿黑色和白色的皮鞋,出門必須係領帶,睡覺要開一盞橘黃色的小燈,早晨起來務必和一杯不加糖的黑咖啡,這些我都記在心上。

我們上了樓,他推門進了天台,好像去接一個電話,我望了一眼他的房間門口,忽然不知哪兒來的一股勇氣,我潛入進浴室打開花灑,把水流調到最小試水溫,從外麵也聽不大清楚,我飛快的%e8%84%b1衣服,儘管手還是抖的,我隻是想證明給他,我已經二十歲了,我有自己的思想,我希望我說什麼做什麼能被他接受和認同。

十分鐘之後他才打完電話,我聽見臥室的門響了一下,然後窸窸窣窣的聲音在外麵此起彼伏的,接著他拿著毛巾推門進來,襯衣已經被解開了好幾顆紐扣,露出精壯好看的鎖骨和%e8%83%b8肌,我正朝著門口站著,我的身上隻剩下了%e8%83%b8衣和內~褲,頭發被花灑的水濺得*的,他看著我愣住了,我雖然是罪魁禍首,可我同樣也慌張,白璟南反應很快的背過身去,攥著的拳頭垂在身體兩側,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徐戀戀,你怎麼在我房間裡洗澡?”

他的聲音帶著怒意,我忍住害臊的窘意,“你不也在我房間洗過麼?”

他被我氣結,轉身要罵我,目光卻又一次觸及我幾乎沒穿的身體,他“嘶——”了一聲,然後再次轉過去,憤怒的摔門而出。

我第一次見到白璟南發火,記憶裡他不管遇到什麼都能化險為夷,我聽父%e4%ba%b2說過,他在新加坡留學的時候就風靡了全校,他的沉穩和氣魄不屬於同齡人有的,何況他還長得俊朗,我能想到那些女生如何癡迷他,正如我,我對他早已不是對待叔叔的感情了,我從十六歲就不再喊他叔叔,他每次都糾正我,我都裝作沒聽見,也因為這個,他對我開始疏遠。

我洗完了之後走出浴室,他已經不在房間裡,床上平攤著他要換洗的乾淨衣服,我推開臥室的門,書房門緊閉著,裡麵有輕微的一聲咳嗽,我笑了一下,走到門口,敲了敲,“白璟南?”

裡麵沉默,然後喘熄,最後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