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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看著方朝陽,心裡暗暗罵他是孬種。

“你在心裡隨便罵我,彆說出來就行。”方朝陽看我的眼神似乎也變了變,像是在看什麼有趣的東西一般,“顧傾,你不用懷疑我說的話,這件事對你來說似乎太過簡單了,所以你幫也得幫,不幫也得幫。”

這已經算是威脅了。

我伸出雙手,直接道:“那你也綁了我吧,你去拿我和你妹妹交換,你看顧沉換不換。”我隻是想要告訴方朝陽,我對顧沉而來並沒有他說得那麼重要。

方朝陽眯了眯眸子,咧開嘴笑了,“這可真是一個好主意。”

我愣了。

許落開似乎無法在忍受了,跳到我前麵護著我,惡狠狠的對方朝陽說道:“方朝陽你是不是男人,你自己的妹妹你自己不去救跑來找阿傾做什麼?你就是一個小人,王八蛋!”

方朝陽嘲諷的笑笑,“許落開,你一直當縮頭烏龜就算了,自己跳出來是想送死嗎?”

許落開和方朝陽的關係很惡劣,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我第一次遇到許落開她身上的傷就是方朝陽的手下打的,至於許落開說有了喜歡的男孩子那晚所受的傷也和方朝陽有些逃不掉的關係。用許落開的話說,他們兩個就是天生難容的,或許注定這個世上有他方朝陽,就不可能有她許落開。

“方朝陽,我可以讓顧沉把你妹妹送回來,但是我要你答應我三個條件,不管是什麼。”我暗暗揣測方朝陽會不會答應,探究的看著他。

沉默許久,方朝陽終是點頭,“好,我答應你了。不管是什麼條件,不管有多過分,隻要你說,我就幫你做到。”

那時候的我一直不知道方朝陽為什麼會那樣痛快的答應我,明明他可以直接綁了我去和顧沉交換,那樣也省了他還要答應我那莫名其妙的三個條件。

很久以後我才知道,我和方朝陽一樣,心底都有著一個不可能的人。不管怎麼努力,不管怎麼靠近,都不能有結果的感情。

他就守著那樣的感情,二十年。

☆、朝陽【四】

方朝陽一定要我當著他的麵打電話給顧沉,我讓許落開先走,她死活賴在這裡不走,揚言要保護我免得被方朝陽欺負。

我給顧沉打電話,他那邊很安靜,呼吸聲很重,反倒讓我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有事?”顧沉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我略微皺了下眉,猶豫說道:“顧沉,你是不是綁架了方朝陽的妹妹啊?”

電話那邊驀然傳來東西被摔碎的聲音。

半響,顧沉問道:“方朝陽找你麻煩了?”

我才發覺顧沉有些不對勁,自動無視他的問題,直接問道:“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我剛問完就發現方朝陽意味深長的眼神落到了我身上。

“嗯,感冒了,不嚴重。”顧沉似乎笑了一下,又說道:“也可能很嚴重,姐,你說會不會死人啊?”

“你胡說什麼呢!”我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嗬斥道。

顧沉生病了。原來顧沉還會生病?在我的印象中生病這兩個字離顧沉很遠,我也根本無法想象顧沉生病的樣子。

“總之,你趕快放了方朝陽的妹妹。”我覺得我的話沒什麼威懾力,於是又補充道:“綁架可是犯罪行為,小心警察關你一輩子。”

我說完,身後的許落開笑了,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白癡一樣。

我捂住她的嘴,惡狠狠的用眼神警告她安分點,握著手機的手卻不自覺的緊了緊。

手機那邊的顧沉也笑了,“姐,你想讓我放了方明月也行,你過來陪我一天。”

我卻傻了吧唧的問:“方明月是誰啊?”

許落開忍不住了,一把拍了我一巴掌,罵道:“你是不是傻?方明月就是方朝陽的妹妹,你連那個混蛋妹妹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去和你弟弟談條件你這不是白癡是啥!”

我翻了個白眼,哼了哼。

“明天一早我去接你。”顧沉的聲音中都被沾染上了笑意,還沒等我說完就直接掛斷了,像是怕我會反悔一般。

我隻好把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咽回去,其實我隻想說,顧沉你還在生病,生病的人要少動。

“許落開,明天幫我請假。”我用命令的語氣對許落開說著,同時收回了手機。

“靠!”許落開怨恨的看著我,“果然是大小姐,你以為a大是你家開的啊?你想請假就請假。”

我不理她,隻對方朝陽說:“這下你放心了?”為了讓顧沉放了方朝陽的妹妹,我犧牲可太大了。

“隻要我妹妹平安回來,我答應過你的一定會辦到。”方朝陽眼神複雜的打量了我半響,我似乎在他眼中看到了憐憫而又悲切的感情,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用那種眼神看我,又或許這隻是我的錯覺吧。

他們都說方朝陽狡猾腹黑又陰險,可方朝陽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個瀟灑的俠客一般,那般的自由自在,我在他眼底看到了許多看不懂的神情,那抹落寞刺痛了我的眼。

方朝陽,大概在他的心底深處,也存在著一個不可能的人吧。

☆、旋木【一】

顧沉來接我的時候無疑又引起了一場騷動,他和顧流溢不一樣,顧流溢是成熟的,對和顧傾她們同齡的女生來說早已過了白馬王子的年紀。但顧沉正是大好年華,英俊帥氣,是每個女孩子心目中最適合的王子人選,有彆的係的女生甚至為了能看顧沉一眼早早的就在大門口守著。

因此當我被許落開不情不願拖著姍姍來遲的時候,那裡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

許落開她們都沒有見過顧沉,隻是在照片上看見過,因此對我這個從未謀麵的弟弟很是好奇。

顧沉的名氣一點也不遜色於顧流溢,甚至比顧流溢的名聲還要大。

許落開拉著我殺進人群中,還不忘拉上蘇顏,寧靜今天有校慶的排練所以沒有來。

被眾人包圍的顧沉妖孽的站在中間,戴著黑色的墨鏡,驕傲的揚著頭。我第一次見到這樣光芒四射的顧沉,身上有著說不出的自信,顧沉可能天生就是要被人仰望的,所以他無論在哪裡,做什麼事,都無法讓人忽視。

我突然想起四年前我第一次進顧家時第一眼看見的也是顧沉,即便當時有著身家過億的顧淮民,也有著成熟穩重的顧流溢,但我第一眼卻真真正正的放在了顧沉身上。當時隻覺得這個男生太耀眼了,我不似討厭顧流溢那樣討厭他,那也說不上是有好感的,與其說是討厭,倒不如說是排斥。

因為排斥,所以從不想靠近。

“姐,你太慢了。”顧沉衝我揮了揮手,他的聲音還是有些低沉,鼻音依舊很重,我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有些不高興。

許落開拉了拉我的衣袖,在我身後小聲的對我說,“你弟弟長得真好看。”這是顧沉留給許落開的第一印象,從那以後不管是誰說哪個男孩子漂亮,隻要被許落開聽見,她就會衝上前去和對方說,“你有沒有見過顧傾的弟弟?那才是世上最漂亮的男孩子!”

但在我心裡,顧沉不是最漂亮的男孩,因為我心裡覺得最漂亮的男生隻有黎揚。

蘇顏說顧沉是個城府極深的人,她說顧沉給她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心裡很不舒服,很難受,很想哭。

我不知道蘇顏這話是什麼意思,也想不明白,我沒有問,蘇顏也沒有再提起。

“姐,我們走吧。”顧沉非常紳士的為我打開車門,做邀請的姿勢。

我絕對是在眾人羨慕的眼神中上得車,即便我和顧沉是姐弟,眾女生們還是都忍不住在腦海中yy一下。

我似乎在後視鏡裡麵看到了正安靜站在一棵老槐樹下的方朝陽,他深邃而又複雜的眼神似乎正看著這邊,我揉了揉眼再看,那裡卻空無一人。

我想,我大概是看花眼了。

“要去哪裡?”我問著身旁的顧沉。

顧沉摘下墨鏡,好看的眸子中映滿星星點點的光輝,他說,“遊樂園。”↑思↑兔↑在↑線↑閱↑讀↑

“啊?”我莫名其妙的看著顧沉。

顧沉伸出手來弄亂我的頭發,笑眯眯的說,“你十八歲的願望。”

我愣住。

原來他還記得。

☆、旋木【二】

十八歲,高三那年的冬天,下著小雪的夜晚,我曾被一群女孩子圍在地上打,我不記得當時有幾個人了,五個還是六個。

我隻記得那時候我一共被她們打了一百零三拳,臉上還有身上都是大片大片的淤青,我狼狽的趴在雪地裡,沒有還手,隻是咬著%e5%94%87一聲不吭的任她們打。

為首的女孩子是我們班的班長,是一個長得漂亮家世顯赫的女孩子,她說她早就看不慣我了,她說我太盛氣淩人,她說她喜歡的男孩子喜歡我,所以她一定要給我好看。

她們打累了,停下了手,喘著氣在一旁冷眼看著我。

我突然上前去一把將那個女孩子撲到在雪地裡,狠狠的咬在了她的手上,旁邊的女孩子都被我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上前想要拉開我,我卻死死的咬著那個女孩,直到滿嘴的鮮血,直到那個女孩被活活的疼暈過去。

我顧傾囂張慣了,從來都隻有我欺負彆人的份,彆人想要欺負我,那我就隻好百倍奉還回去。

我想那時候的我一定凶狠極了,幾個女孩子嚇得落荒而逃,我冷眼看著,甚至還笑了一下。

就在這幾個女孩子都跑掉後,顧沉突然出現在我麵前,我狼狽的趴在雪地上,他用那種傲慢的眼神居高臨下的睥睨著我。我清楚的記得那晚的顧沉穿著好看的黑色皮衣,脖頸上圍著灰色的圍脖,很奇怪,我竟然會記得這樣清楚。

“你的眼神我很喜歡。”那時候顧沉還在變聲期,聲音很是奇怪,但在我聽來卻格外溫柔。

“你一直在旁邊看,如果我剛才被她們打死了,你還會過來嗎?”我仰頭看著顧沉,嘴角揚起一個倔強的弧度。

顧沉蹲下`身子與我平視,他說:“你猜。”

我沒說話,隻覺得渾身上下都那樣疼,疼到快要暈死過去了。

顧沉突然笑了一下,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瓶子來在我眼前晃晃,我仔細看了看,臉色突然變得慘白。

那是不久前在成人禮上我寫下的願望。許落開說這樣做可以願望成真,我還特意把它埋在了學校那棵最大的柳樹下。

怎麼會到了顧沉的手裡。

我抬起手想要搶過,卻平白撲了個空,重重的吸了口氣,眼中不受控製的濕了——實在是太疼了。

“原來你十八歲的願望竟然是想要去遊樂場坐一次旋轉木馬。”顧沉好笑的看著我,眼底是我看不懂的深邃。

我突然感到很難堪,我不知道顧沉想要做什麼,隻是死死的盯著他手中的小瓶子,那是我唯一的願望,最想做的事。

因為我從來沒有去過遊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