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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甘藍 無所求 4343 字 2個月前

白芷拿了個抱枕過來,斜躺在甘藍膝上,問道:

「現在這些拍電視的,都本著見不得人好的宗旨在挑劇本麽?」她翻了個身,雙臂圈在甘藍腰上,悶悶地說,「成天在辦公室裡都受夠了明爭暗鬥了,晚上回家看電視還得看角色死磕。」

甘藍靜靜地看著她時而尖酸刻薄,時而又撒嬌小性兒的模樣,抬手用指腹輕撫她的臉頰,片晌後,有些落寞地開口說:

「似乎對有些人來說,能夠與人勾心鬥角是權力和地位的體現吧。因而,作為無權無勢的平頭老百姓作家們,就總在作品裡幻想著玩弄權術,或是與佳人相守,以圓一朝春︱夢。像歌德、但丁、普魯斯特,都有一段追求未果的姻緣,寫過一些粉飾後的美好。我不太喜歡弗洛伊德,但很同意他說的:幸而藝術可以將人的libido轉化為創作衝動,否則……」

白芷偏過頭看著她,不明白她的突然停頓:

「否則,任其積蓄的話,就會以攻擊性的形式爆發,是吧?」

甘藍沒有接話,隻是順勢將白芷抱起。

「要乾什麽?」

「照顧一下我的libido……」

「不是可以轉化成創作衝動麽?」

被輕放在床上,手指攀附上甘藍線條姣好的背,白芷在她耳邊戲謔道。

「人-體-藝-術。」

甘藍俯身%e5%90%bb上她唯一的作品,同時解除著兩人身上的桎梏。

一路雕琢而下,如遊魚潛水,在晶瑩剔透的淡粉之間采集朵朵櫻花。

「你還是…跟孩子似的,會…害怕吧。」

白芷又豈會沒覺察到甘藍今天的低落,猜測先前的事情大概對甘藍有所打擊,因而才給了她今日這種可愛的依賴心理。

「我不會再孩子氣了,」甘藍的呼吸亦有些黏著,「我隻想護著你。」

因為甘藍的某個動作,白芷斂了鼻息,注意力被連根拔起,移栽到了另一種渴盼上,聲色逐漸慵懶迷離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36 章

當金師傅告訴甘藍說,季然無論如何也不願供出背後的指使人時,甘藍自然是一點也不驚訝。她默默聽著,想起莊良那天驕橫而凶狠的嘴臉,緊緊攥住了拳頭。

她已經和李全博約定好:此事就隻他們二人知道,因為告訴她身邊任何一個人,都隻能平添一份恐慌罷了。她非常不喜歡這種不知何時該招架、又不能主動出擊的狀態,奈何李全博又讓她不要以卵擊石,她因而更是焦躁不安。

「我再也不想收徒弟了,心都傷透了。」金師傅沮喪地說著,而後又懊惱道:「都是我教徒無方,不夠關心季然,才害得他這樣想不通!」

甘藍見他這麽說,心裡也升起一層愧疚,她接過師娘自一旁遞來的水杯和降壓藥,端到金師傅麵前,說:

「師父,事情既然已經過去,就彆再鑽牛角尖了,不是還有我、猴三兒和『燒白』陪著您麽。」

金師傅接了藥過來,半晌後也隻是捏在手裡,依舊在唉聲歎氣。

師娘悄悄扯了甘藍的袖子,引她到另一個房間裡,以手掩住嘴,偷偷說道:

「他最近都很難出門,飯吃得少,水也喝得少,你有空的話帶他出去透透氣兒。」

甘藍點頭答應了,不忍地看著金師傅頭上多出的幾叢白發,從骨子裡厭惡起自己的無能與被動。

一個周六早晨,趁白芷在浴室的空檔,甘藍偷偷拿起白芷的手機,在通訊錄的Z字頭聯係人裡翻找並記下了那個電話號碼。

正當她在自己的手機上存儲時,一個她幾乎已經忘在腦後的人物卻打來了電話,突然響起的鈴聲把心虛的她嚇了個實在。

看來對方也知道時隔已久,因而在電話接通時,有意地自我介紹為「一起去新加坡的趙新語」。

「本來說過完年就來找你們玩兒的,結果我爸媽前段時間鬨離婚,就給耽誤了。」

明明是件沉重的事情,但從趙新語大大咧咧的語氣來看,她似乎絲毫不放在心上,反倒說是耽誤了她玩兒,弄得甘藍也不確定是否應該對她表示安慰。

「你帶上你女朋友,我們一起見個麵吧。」

甘藍正吞吞吐吐之際,趙新語忽然來了這麽一句。

「……你看出來了?」

本以為趙新語是個沒心沒肺的人,甘藍沒料想她會有如此一針見血的觀察力。

趙新語十分自傲地哼了一聲:「我這方麵的雷達挺準的,那天你們倆那化學反應,我一下就確定了。」

「你父母的事……你真的還好麽?」

似乎對甘藍的關心感到不解,趙新語輕描淡寫地說:

「我很好啊,他們都是那麽大的人了,不過是處理一個該不該待在一起的問題,我有什麽好難受的?」

這姑娘倒還真看得開,甘藍正佩服她心寬的時候,就被趙新語在電話裡稀裡糊塗地安排了見麵時間地點。

白芷擦著頭發從浴室出來時,甘藍為難地把這事告訴了她,沒想到白芷卻很爽快地答應了。

「通常,越是表麵上裝得不在乎的人,難過就埋得越深,她也許其實是覺得孤單了。再有,既然你的朋友提出要見我,那我也願意去會會她。」

周六的街麵上,人頭攢動,擁堵得讓人感到窒息,若是站在高樓上往下俯視的話,許多真假密集恐懼症患者恐怕都要臉色蒼白地扶住%e8%83%b8口了。

成都市中心的商業街「春熙路」,街名取自《道德經》中那句:「眾人熙熙,如享太牢,如登春台」。「熙熙」確實不假,這裡的人潮之密集,時常是摩肩接踵的態勢。作為一個商業區,這裡有讓人望而卻步、室內裝修富麗堂皇的名牌直銷店,有不甚受寵的國產品牌,也有由老板站在店門外的塑料凳上吆喝的、品牌名和一些大牌子「純屬巧合」的個體商店。

通常情況下,當你行走在春熙路上時,街邊會突然竄出一個諜戰工作者麵相的人,他的神情真摯誠懇,似乎真在為一樁偉大事業而奮鬥。然後,就當你因為這熾熱的眼神而下意識護緊錢包的時候,這位諜戰人員才終於報出了他的暗號:

「朋友,來吧,阿迪、耐克、彪馬都有!」

甘藍皺眉,伸手抓住白芷的胳膊,將她從那賣假貨的身邊拉遠,又朝四周環視了一圈,嘟囔道:

「這孩子,人呢?」

一陣小跑的動靜,趙新語從中山銅像後方鑽出,氣息不勻地說:「久等了,二位!」

白芷和她問了好,她滿臉笑意地在白芷和甘藍兩人間打量著,由衷地說:

「你們倆還真配。」

甘藍的耳根子立時燙了起來,詞窮地站在原地,反倒是白芷大方而從容地道了謝。

趙新語的眼皮夾了一下甘藍窘迫的樣子,得逞地笑笑,抬手從小挎包裡拿出一摞現金禮品卡,叮囑白芷和甘藍今天誰都不許花錢,並且必須幫她把這些卡趕在過期之前用完。

「你怎麽有這麽些?」

甘藍幫她接住兩張差點滑落的卡,詫異地問道。

「都是彆人送我爸的,」趙新語說著,瞅了一眼甘藍手上那張,「就先用你拿那張吧!」

一家回轉壽司店裡,甘藍給每人取了茶包衝茶。趙新語拿了幾碟壽司放在大家麵前,向白芷投去一個調皮的眼色,狡黠地取笑道:

「你的管教還真有一套啊。」

白芷似是不解其意,半問半答地說:

「管教麽?我可不記得我『管教』過她。」

「那…你們以後有什麽打算麽?」趙新語喝了一口玄米茶,突然意識到自己未免有乾涉隱私的嫌疑,又補充說:「我沒有刺探的意思。」

白芷說不妨,側過頭用手肘碰了碰甘藍,轉述道:「問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這一問正觸到甘藍的心事,她有些不自然地牽扯了幾下嘴角。

正想著該如何糊弄過去時,手機響了起來。

電話裡,袁隨顯得十分慌張:

「師姐!你怎麽才接啊,師父腎結石住院了!」

辭彆了趙新語,甘藍和白芷便往醫院趕去。她們到時,金師傅正躺在病床上,頭上冷汗直冒。「燒白」和袁隨正在床邊伺候著,白芷問候了幾句,便陪著金師傅的老伴兒去醫生辦公室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袁隨塞了枕頭在金師傅背後,對甘藍說:

「師姐,你是沒看見,師父剛剛那疼得呀,都快哭了!」

金師傅一聽,氣得哼哼了一聲,隻是暫時沒力氣給袁隨一下子。

看著金師傅難受的樣子,甘藍眼睛都酸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像是在教訓孩子的話:

「都說了讓您彆吃那麽胖了!」

她這一下子,讓隔壁床的病人也忍俊不住了,用咳嗽聲掩蓋著自己的失態。金師傅羞得無地自容,有氣無力地斥責道:

「你們兩個死娃娃,簡直是…久病床前無孝子!」

甘藍絲毫不體恤,繼續逼問道:

「你這兩天都沒怎麽上廁所,怎麽也不告訴我一聲!」

「我一個老頭家家的,上不上廁所還給你一個女娃彙報?!」

白芷走到甘藍身邊打了她一下,輕聲安撫金師傅道:

「金伯伯,醫生給您做過檢查之後,會決定是通過體外碎石還是手術取石,不用擔心,這是很常見的疾病。隻是等您病好之後,一定要改善生活習慣,保證飲水、均衡膳食、勤加鍛煉,好麽?」

這時師娘也過來聯手教育他道:

「看吧,越活越回去!輪到小輩們來擔心你!」

金師傅在圍攻之下,見有白芷在,又不好發作,隻能氣悶地點點頭。

晚上,大家看著金師傅吃了飯,又陪著說了許多寬慰他的話,才逐漸散去。白芷和甘藍送師娘回家給金師傅收拾些換洗衣物並洗漱用具,走到單元樓下,甘藍摸出鑰匙搶先快步跑上去開門,半道上卻又返回,麵色驚惶地對師娘和白芷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彆出聲,有賊!」

兩人一聽都大驚失色,被甘藍立刻拉著下了樓,剛一到樓下,甘藍便馬上打110報了警。

說明情況後,甘藍想了想,又撥了另一個人的電話:

「羅隊長,我是甘藍……我家裡進賊了,現在門虛掩著,不曉得賊還在不在裡麵…嗯…我們人在樓下等著……」

她報了地址,在對方的一串叮囑之後連說了幾個「好」,掛斷電話後,甘藍忽然起了個心,想要確定什麽。

「你不準上去!」見甘藍往單元門移步,白芷眼疾手快地死死拽住了她,「不然我饒不了你!」

甘藍愣愣地看著眼睛都氣紅了的白芷,反握了她的手,一起等著警察到來。

作者有話要說:

☆、彷徨

白芷十分嚴肅地怒瞋了甘藍一眼,才又疑惑地問:

「羅隊長是……?」

「哦,」甘藍的眼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