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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甘藍 無所求 4373 字 2個月前

灰,壓著嗓音說:

「要麵子嘛,以前在學校那麽多女娃子喜歡他,又娶了甘藍她媽那樣的校花,結果落到這個地步。」

李全博倒不以為意,再度側轉頭去打量甘藍忙碌的身影。這孩子心眼實在、做事踏實,是他一直以來%e4%ba%b2眼見證的,不收過來做兒媳婦兒,還真有些不甘心。

「哎!說真的,你嫌不嫌棄我兒子是個二茬子貨?」

眼見馬被蹩住了%e8%85%bf,金師傅正專注思考著棋局,被問得茫然,眼珠子一輪轉,明白了意思。

「宏義咋就離婚了呢?」

「唉!你不曉得現在的女娃子有多精!一開始就把啥婚前財產、婚內財產公證得清清楚楚,結婚以後又攛掇宏義來要我的房子,平時出門要開好車、要穿名牌衣服挎名牌包……說著都是氣!離了好!」

李宏義其實算是甘藍小時候的玩伴,逢年過節的時候兩人常常能見麵。甘藍還清楚記得,有一次過年的時候,他倆在大人們的同學會上收了一大摞紅包,那時候已經知道愛麵子,便不好意思在人前打開數。於是李宏義偷偷拉了甘藍躲進衛生間裡欣賞戰利品,先就拿出了頂厚的一個紅包要撕開,心裡都感念給這個紅包的大方王阿姨。

誰知道,紅包一打開才知道上了當,紙封厚是厚,可倒出來一數:隻有十八塊八毛八!怪道覺得紙張大小有點不對勁,結果全是一塊、一毛和一分的,也虧得她還能找到一分的紙幣。李宏義當時就不乾了,出來拉著李全博抱怨,還拿著紅包給他看。

李全博一個勁兒地「噓」他,恐嚇說再鬨其他紅包全部上繳。這時甘藍過來拉了拉李宏義,說這樣也正好,小錢可以買零食,免得小賣部老板說找不起,李宏義一聽,居然就%e5%b1%81顛兒%e5%b1%81顛兒地跟著她跑了。

當時李全博就覺得,這才是傳說中的青梅竹馬啊!那時甘藍的母%e4%ba%b2還在,他基本上算是提出了娃娃%e4%ba%b2的要求,可裴雨笑說還太小,加之這什麽年代了還包辦?李全博因而也就一直耿耿於懷。

「那行,等她傷好利索了,安排他們見個麵。宏義那邊也得緩一陣子,你彆催著他。」

李全博聽了,高興地和金師傅擊掌,好像成了一件大事,又低頭看了看表,時間不早,便打電話叫司機來接自己回去了。

「師父,跟你商量個事。」送走李全博,甘藍過來抓著金師傅的胳膊,神情挺嚴肅, 「彆告訴白芷這次這事兒是胡麗安排的。」

金師傅將視線從報紙移開,取下老花鏡,有些意外,說:

「可白芷又不笨,自己也能猜得到幾分的。」

甘藍伸出手指撓著紗布邊緣發癢的地方,一隻眼眯著:

「反正,她要是問,就否認;不問,就彆告訴她。」

金師傅沉默地回看她一眼,讚賞道:

「行啊,長大了,曉得為彆人著想了。」

白芷本身沒有多少人脈,她又不敢告訴外公外婆,生怕他們提心吊膽、再急出個病什麽的。舅舅那邊,她也不想讓他隔著一個大洋乾著急。國內的初中同學們,十幾年來疏於聯係,現在一見麵就找人家幫忙,她實在是無法開口。

突然意識到自己有多勢單力薄,想為甘藍做許多事,可第一件就卡在了無能為力這個原因上。

她想起大伯和姑姑都在飯店收益裡抽成,現在出了事,他們理當管管,可電話打過去,對方搪塞的理由都讓她更寒了心。大伯說他一個公務員,一沒有警局的熟人,二來更不會認識那些下九流的角色;還寬慰說:開館子難免遇上這些事,既然都立案了,就相信刑警隊的辦案能力。姑姑的解決方式則更具逃避色彩,兩句話沒說完,就建議把館子打出去,還叮囑千萬彆告訴買家這件事。

白芷掛了電話,隻能在通訊錄裡按下莊良的名字了。

「這個嘛,我可以問問我二叔,他就是公安局的,隻不過不分管你飯館所在的那個區。不過,跨區打個招呼幫幫忙沒什麽大不了。」

莊良的聲音敞亮而自信,白芷來求他辦事,他可謂是意得誌滿,從腳底升起了一種被仰望和依靠的驕傲。為了強調他的重要,他又加了一句:

「你這事確實需要動用關係,否則等著走正常程序的話,哪裡還有結案的那一天?再者,這些小混混們抓了又放、放了又抓,沒個消停,你要像我一樣多交朋友、多找路子,才能如魚得水。」

他順著說下去,乾脆就決定了晚上領白芷回家吃飯,白芷握緊手機遲疑了半晌,隻能答應了。

莊良的父母住在成都的桐梓林片區,也就是所謂的富人區。開車往這個方向行駛時,街道愈加乾淨,建築風格也過渡為仿西式的特色,增加了拱門圓柱尖頂之類的元素。許多樓盤都取了洋名,比如「歐羅巴」、「斯威特侯姆(sweet home)」,又或是「弗雷格裡西(Fragrance)」,並且都以「府」、「酃、「宅」一類的字眼來結尾。

再往街沿上觀察,居民們牽的寵物也稍有變化,多為貴賓、比熊、牡羊犬等品種,毛發吹得鬆鬆的,根根張揚著「純種」的氣質。

就連餐廳的名字都能看出老板下了苦功夫,例如「官府菜」、「塞納咖啡」、「希臘紅燴」等,一圈下來,名堂沒看出什麽,地理知識倒是複習了不少。

其實莊良身上有這種「某二代」的作風,白芷先前不是沒有看出過。早在上學時,他就對任何獎學金的機會都不屑一顧,勸他去做做義工積累小時數,他就嗤笑一聲:

「攢那些記錄做什麽,我又不是交不起,畢業一回國,這些錢都能找回來。」

莊良的家是在室內極少見的獨院獨棟彆墅,提到「彆墅」這個詞,莊良還挺不愛用,據他說是因為:不想和當下那些小人乍富者混為一談。

一進院子的柵欄門,白芷就不解地看見滿園鋪著的地磚,為什麽好容易有了一片綠地,卻又要用水泥花崗岩蓋得嚴嚴實實呢?再一看,植物都被修剪得規規矩矩,是雇用過園藝師的痕跡。

莊良父母的穿著倒是很居家,人也客氣地迎到了門口,因為他們總覺著,白芷這個「準兒媳婦」好像就是%e4%ba%b2近不起來,見過多少次也還像是客。

「我專門在新開的意大利餐廳訂了菜,想著你們在國外都吃西餐。」

白芷隻能道謝,領了莊良母%e4%ba%b2的好意,殊不知她在美國這麽多年,天天吃的都是舅媽做的中式家常菜。況且美國的餐廳,她也真不覺得哪家有拿得出手的招牌菜。

餐廳裡果然有侍者等著,待他們入了座,便揭開銀蓋,%e4%b9%b3酪末的香味隨之濃鬱地喧騰在空中。

意餐和香檳,白芷不知道莊良是否打了什麽主意,有些不詳的預感。

不出所料,在一番對食物的評價之後,莊良的父%e4%ba%b2先開了口:

「這下你們兩個都算穩定了吧,也認識相處了很長時間,我覺得差不多可以了。」

「嗯。」莊良的母%e4%ba%b2附和道,「如果你們有要孩子的打算,特彆是女方,要趁早!」

這「女方」一詞,她咬字尤其清楚。

白芷口裡的%e9%b8%a1脯肉頓時變得索然無味,她對這樣的談話毫無準備,忽而明白了莊良今日綁架她來之意。

不想當麵駁了長輩的話,白芷隻能拐彎抹角地編些借口,縱然措辭已經儘量和軟,可還是注意到了對麵兩位刹那間失望的神情。

「一定是莊良不懂事,禮數沒有做到位!」

莊子航有些惱羞成怒,怎麽自己引以為豪的獨子,偏偏找了個這麽難拿下的對象,落到今天需要他%e4%ba%b2自向對方極力推銷的地步!

「禮數這就來了。」莊良不知哪裡摸出個紫紅色小盒,扣在手掌下、慢慢推到白芷麵前。

白芷覺得她是否是太無情了,這個放在許多女人麵前能起到軟化心房作用的小盒子,現下卻隻讓她心裡充滿了窘迫、難堪、抗拒,和三分被人逼迫的憤怒。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8 章⊕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作者有話要說:  得了一種%e5%90%bb戲不單發會死症:

不幸的是,白芷麵上雜陳五味的情緒交替,隻被莊良錯會成過於感動之後的瞠目結%e8%88%8c罷了。他深知女人是承受能力極低的動物,喜怒哀樂這四個變量,任是在哪一個上稍微增加數值,都能使她們無法招架。

他拉起白芷的手,看見她向內蜷縮的指頭,心裡很是不滿。可他絕不容許她拒絕,即使他今天的行為有逼迫的意味——關於他和白芷的事情,誰也不能加以阻擋,甚至包括白芷本人。

戒指尺寸稍稍有些大,好像老天爺也認為不合適似的。

在回家的路上時,白芷坐在副駕駛位子上,知道有些話不得不說了,便出聲讓莊良靠邊停車。

「莊良,我知道這樣說話會傷到你,但是…你太性急了,你知道,我還沒有這樣的打算。」

「那你的打算是什麽?」莊良心裡憋的一股氣,成為了此刻的啞然失笑,有些陰冷,「古代都是女人纏著男人要名分,現在到我這裡,倒成了我向你求名分了?」

「那是因為……那是因為我們還沒到談名分的程度。」

「彆開玩笑了!」莊良一拳砸在方向盤上,喇叭驚叫起來,「我在你身上耗費了那麽長時間,人也帶出去了,話也傳出去了,你的心是不是木頭做的?一直以來,你從不會對我說你愛…」他突然頹喪下來,「彆說愛字了,連句『喜歡』都沒有!」

白芷做不到矢口否認,但一時半刻也無可辯駁。這樣的沉默刺傷了莊良的自尊心,從心理學的角度看,這時他的防禦機製已經全開,為了避免顏麵受挫,他必須去臆想、去編造與他個人原因無關的理由。

「你又看上誰了吧?」

白芷在心虛之下,依然反應敏捷地打斷了他:「這根本不是一回事,問題是出在我們兩人中間的。」

「你沒否認,你就是有人了吧?」莊良倒在座位裡歎了口氣,「是不是上學時學地質學的那個竹竿子?」他憤懣地輕咒一聲:「我哪裡還比不上他嗎!」

他這樣的精神狀態,白芷不想再談,推開了車門。

手上是男人粗糙莽撞的抓握,可白芷這個女人,總是難在人前顯出半點慌亂,她命令般說道:

「放開。」待手上力道鬆了,又說:「等你冷靜了,願意心平氣和地談話了,再聯係我。」

莊良看著她手上的戒指,鬆鬆垮垮的,是自己剛才為她而戴。他鬆開手,任她下車了。

下車後,白芷叫下一輛出租車,往濱江路舅舅昔日住址而去。在車上,她把戒指除下,收在了提包裡。

房子的粉刷和清潔工作已經完成,隻是氣味還有些刺鼻,因而白芷一有空就過來打開窗子給房間通通風。

在床邊一站,正好俯視河岸上的夜景風光。臨近節日,總有市民會在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