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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醫 李飄紅樓 4122 字 2個月前

了你也不能改嫁!”

阿依眨巴了兩下眼睛。思索著,有些糾結地皺了皺眉:

“四十年以後的墨大人會是什麼樣子呢?一定不會再像現在這樣子英俊。變成老頭子的墨大人一定會很沒意思。”

墨硯的刷地黑了,隻覺得一腔熱血直衝腦門,他都快被她氣出腦出血了,咬著牙惱火地嚷嚷道:

“你以為你有多好,我這樣鳳毛麟角的人物肯娶你你應該對我感恩戴德!”

阿依停止了吃油炸白薯片的動作,坐在軟榻上仰著頭直勾勾地看了一會兒他氣哼哼的臉,頓了頓,偏過頭去,嘴角一咧:

“哈!”

她這是什麼反應?!

一腔怒火把五臟六腑都快燒焦了,他黑著臉怒道:“你這個死丫頭!小老鼠!”

阿依無奈,墨大人是小孩子嗎,說不過人就給人家起綽號。

“三爺這是怎麼了?這麼大的聲音外麵都聽見了。”就在這時,一聲細膩軟語自門外響起,門簾子被人打起來,公孫柔身穿一件刺目的大紅色喜服婀娜而入,她在兩個人的身上掃了一眼,微笑著道,“三爺快息息怒,解頤妹妹還年輕,縱使有什麼惹三爺生氣的地方她也必不是故意的,三爺多擔待解頤妹妹一下消消氣,三爺這麼大的聲音會把解頤妹妹唬著的。”

阿依眨巴著眼睛看著她,頓了頓,拿起手裡油紙包包著的油炸白薯片,一麵哢擦哢擦地嗑著,一麵繼續眨巴著大眼睛看著她:這些人好沒禮貌,一個一個把她的房間當成東大街隨便進出,這是想逼她婚後搬出去的意思嗎?

公孫柔自然是想讓阿依立刻馬上滾蛋,滾得越遠越好,然而臉麵上卻不能露出來,含著溫柔的笑意%e4%ba%b2切地望著阿依,笑得像一坨太陽花,讓阿依險些有種錯覺,以為公孫三姑娘好像突然心儀於她了。

“你來做什麼?”墨硯皺了皺眉,一張俊美的臉霎時沉冷下來,薄涼地問。

阿依驚訝於他的變臉之快堪比毫無規律可言的大暴雨,明明剛才還像一隻拚命跳腳氣得呱呱叫的大青蛙,這會兒又恢複了幽深沉冷豔絕塵寰的高嶺之花形象。

公孫柔在他的表情變幻之際,一顆心冰冷冰冷,美麗的臉有一瞬的蒼白,頓了頓,勉強露出一絲微笑:

“妾一直在藕湘院等著三爺過來,已經是這個時辰了,三爺也該……回去歇息了……”說到這裡,她把臉緋紅了,扭扭捏捏地道,“明日一早妾還要與三爺一同去給父%e4%ba%b2母%e4%ba%b2敬茶。”

“我們家沒有敬茶請安、晨昏定省這樣的規矩,既然你執意嫁進來,今後的事你一切隨意,隻是有一樣,彆來打擾我的事情。”墨硯語氣沉冷地道。

“不敬茶?這怎麼行,三爺……”公孫柔一愣,連忙說,然而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墨硯打斷了。

“時辰不早了,你回藕湘院去吧。沒有我的吩咐,彆再到這墨雲居來。”

此話一出,公孫柔美麗的臉比剛剛越發慘白,貝齒咬住嘴%e5%94%87,淚水含在眼圈打轉,泫然欲泣,楚楚可憐。

“還不走?想讓我明天一早把你退回公孫家重學三從四德嗎?”她的眼淚卻激不起墨硯的半點憐憫之心。他冷冷地說。

公孫柔纖瘦的身子微顫。咬了咬嘴%e5%94%87,無聲地屈了屈膝,含著淚轉身離開了。

阿依嚼著白薯片一直望著她離開了。抬頭望向仍舊一臉薄涼仿佛罩上了一層寒霜似的墨硯,這樣的表情是她過去很常見的,比如他們在蘇州初次相遇時他就是這樣冷酷的表情,隻是那對她已經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摩挲了一下溼潤的長發。她一麵哢擦哢擦地吃著白薯片,一麵漫不經心地道:

“墨大人。你還真是一個過分的男人,公孫姑娘她到底喜歡你哪裡啊,若是墨大人蓄意騙走了我的心,最後卻把我棄之如敝履地丟掉。我一定會在墨大人的茶杯裡加點東西,讓墨大人去三生石邊好好地反省一下,爭取下輩子做個善良的人。”

“不要把你謀殺%e4%ba%b2夫的計劃說得理直氣壯又冠冕堂皇。好像你是為了我好。”墨硯沒好氣地一把奪過她手裡的油紙包,準備全部吃掉。“你是覺得公孫柔可憐嗎?”

“那倒沒有,我隻是覺得她以前瞎了眼也就算了,現在連心也瞎了,白那麼聰明又漂亮。”

墨硯哧地笑了,%e5%94%87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你以為她是真心鐘情我?彆傻了,像那樣家族裡出來的世家千金從小就在為自己的前程謀劃,她們哪會有真心。公孫家的女人首選皇室,她運氣不好,生得太晚,宮裡頭的妃子、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全被她姐姐占滿了,四皇子她瞧不上,五皇子又隻對男人感興趣,她是退而求其次才選擇了我。若是沒有公孫敏嫁入賢王府,你以為她還會像現在這樣纏著我?她把她的錦繡前程押在我身上,也要看我願不願意,若我今天隻是出身護國侯府不是刑部侍郎,她都不會像現在這樣對我百般隱忍。若我不是出身護國侯府也不是刑部侍郎,她壓根就不會看我一眼。”

“我倒覺得也許她是喜歡墨大人的臉,隻要墨大人的臉還在她就會一直喜歡你。說實話,若是墨大人不說話靜靜地站在那裡,就是我也會有一瞬的迷茫。”她悄悄伸出手,想要拿回自己的白薯片。

“你是故意想惹火我是不是!”墨硯移開手不讓她得逞,黑著臉咬了牙火大地問。

阿依扁扁嘴道:“墨大人你還真是小氣,就因為你懷疑公孫姑娘對你的心不純粹,就去欺騙她的感情,這簡直就像是彆人生氣踢你一腳你就去抄了對方全家。”

“敢踢我的人的確是這個下場。”墨硯輕描淡寫地回答。

阿依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墨硯立在她麵前,居高臨下地望著她,朱紅的嘴%e5%94%87勾起,漾開一抹絕豔華麗卻挾著濃烈的森然與黑冷的笑容,一雙墨眸恍若深不見底的千年黑潭,他嗓音低沉,幽深地說:

“我,是一個冷酷殘忍十惡不赦的惡棍,你可不要看錯了。”

阿依直勾勾地看了他一會兒,撇過頭去,似覺得很好笑地說:

“墨大人,你明明就像個強盜頭子,難道你還以為你在彆人心中一直都是正義善良的嗎?身為一個人,最要緊的就是要有自知之明,像我就從來不會以為自己國色傾城,連這種夢我都沒做過.

說到強盜頭子,墨大人,我覺得你就算不是出身護國侯府不是刑部侍郎,去做強盜頭子也一定前程似錦生意興隆,到時候再把大齊國前十名的美女打包搶回去,那個樣子其實和你現在也沒什麼兩樣,都很逍遙自在。”

☆、第十八章 大婚(一)

“你的意思是說我做官和做強盜頭子一樣都像個強盜嗎?”墨硯似笑非笑地望著她,一雙墨黑的眼眸危險地眯起,“小老鼠膽子不小,你就那麼想永久入住刑部大牢?”

阿依也不說話,仍舊偷偷地伸出手去要拿回自己的白薯片,墨硯卻直接沒收掉,對她道:

“時辰不早了,快睡覺,明天就是婚禮,你安安靜靜的,若是你敢跑掉,我就做個籠子把你關起來!”他說完,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阿依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他的意思是說如果她逃婚,他就會把她關進大牢裡嗎?這算不算是濫用職權?墨大人果然有做強盜的潛質!㊣思㊣兔㊣在㊣線㊣閱㊣讀㊣

從軟榻上站起來,阿依用小牙刷蘸青鹽白玉膏擦了牙,這才忽忽悠悠地走到床邊,一頭紮進柔軟的被子裡。

她的心裡空蕩蕩的,因為明天要成%e4%ba%b2了。對一個人來說,成%e4%ba%b2應該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吧,一段嶄新人生的開始,一次自我跨越,從一個人生活變成兩個人生活也有可能要和許多人生活……總之這是一件十分嚴肅的大事。可是她卻沒什麼感覺,不安、慌張、喜悅、期待,任何波動的情緒都沒有,她隻是覺得心木木的仿佛從不曾存在過,又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仿佛漂浮在空中無法落地似的。

彆的女孩子新婚前夜都在做什麼呢,偷偷地思慕未來的夫君?墨大人剛走,她壓根就不用思慕;對未來婚姻生活的期待?她也沒什麼期待,她和墨大人相識許多年,婚前婚後想象不出來會有什麼改變,墨大人一定會照舊脾氣很壞。而她則在他脾氣很壞時一如既往地不去理他;也許還有人會與姐妹說說體己話,她沒有姐妹;對父母撒嬌或者聆聽父母的敦敦教誨?對這種事她從來就沒有期待過。

想了一圈,她發現自己並沒有什麼期待的,但是心裡卻仍舊空空的好像缺了點什麼。

手伸進床裡,從褥子下麵摸出那一枚作為秦家家主信物的羊脂玉佩,一瞬不瞬地盯著,良久。指尖細細地摩挲著上麵線條優美的紋理。她忽然對著玉佩輕輕說了句:

“先生,我明天要成%e4%ba%b2了。”

說完之後,她的心似乎得到了一絲平靜與安寧。

這時候她猛然意識到了一點。在她沒有認識先生之前,她一直在為生存奔波苦惱,為了生存她壓抑了全部情感,每天都為了活著努力糊口。然而當她認識了先生。自此一世無憂,眼界也變得開闊。她不再為了活著而活著,她的生命裡多了許多東西,相對的,一直被壓抑住的情感也漸漸破土複活——

因為過去她將人對情感的全部需求或多或少地都放到了先生身上。先生在她的生命中扮演了許多角色,家人、密友、同伴、師長、她崇拜的人以及……隻先生一個人便代替了她需要的所有角色,所以在與先生的朝夕相處中她並不會覺得寂寞。

然而那隻是不會寂寞。也就是說,她竟然學會了寂寞。

認識先生以前每天餓肚子時她是從來不會寂寞的。可是先生不在了,她竟然開始覺得寂寞了,她竟然覺得孤單……

她呆了一呆,緊接著忽然很惱火似的用被子蒙住了頭——人果然是會墮落的!

……

崇元四十三年六月初六,大吉,宜出行,宜嫁娶。

阿依坐在海棠齋梳妝時一直打哈欠,昨晚居然從未有過地失眠了。她是個注重身體健康的人,深知睡眠的重要,所以隻要躺下她就可以馬上入睡,然而昨晚她躺在床上一宿,數了若乾隻小羊,結果卻是睜著眼睛到天亮。

“這眼底發黑都是腫的,紅箋,快拿蘆薈汁來消消腫!”景容一疊聲地吩咐,紅箋答應了一聲,忙跑去拿。

“你昨晚到底做什麼了,怎麼把臉熬得這樣慘淡,不是告訴過你成%e4%ba%b2前夜要好好休息嘛。”秦無憂皺著眉,用力給她揉搓有點浮腫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