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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醫 李飄紅樓 4120 字 2個月前

的勢力開始逐漸被削弱,經曆過幾次篡位,新帝不再是老皇帝指定的皇帝,當時的家主對新帝極為不滿,在被逼迫交出寶圖時,否認了秦家那半份寶圖的存在。在那之後宮中代代相傳的半份寶圖消失,之後皇族之間又發生了大規模的亂鬥,就是那場最著名的‘八王之亂’,那一代的家主無法再忍受皇室的打壓,又對當時的朝廷很不滿,憤然辭官,離開帝都開了百仁堂。

八王之亂曆經了十年才最終平息,雖塵埃落定,皇族卻開始衰敗。百仁堂因為背後有夏嵐國的寶藏做後盾,從八王之亂時就開始散財救濟百姓。那個時候的百仁堂不僅是醫館也是一個龐大的組織,無論是飽受戰亂之苦的人還是經曆了天災疾病的百姓都會被救濟。當時的百仁堂幾乎在大齊國的每個城鎮都有專門用於救濟窮苦之人的地方,幾乎每個城鎮都有願意加入百仁堂並在閒暇時前來幫忙的善心人,百仁堂‘首善堂’的名號其實從那時候就已經積累起來了。

可因為名聲太響亮,之後又忽然開始傳說秦家人是高祖血脈,於是即使沒有在朝堂上做官,也被打壓得體無完膚,沒有辦法,救濟隻能從明麵上轉移到暗處裡。當時的家主十分氣憤,抑鬱而終,也有另一種說法其實是被暗殺。新家主因為父%e4%ba%b2的死對皇室極為憎恨,開始豢養私軍,卻因為幾乎被察覺,那一次秦家差點被皇室連根拔起,雖然最終化險為夷。但私軍自然不敢再養,自那以後皇室與秦家的嫌隙更深。

後來聽說宮裡的那半份寶圖找到了,秦家被皇上脅迫隻得重回帝都,卻始終不敢交出剩下的半份寶圖。已經否認過的事情重新承認下來,一旦寶圖交出去,秦家必會被滅族,這是一個原因。不過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自從宮裡的半份寶圖被找到後。先代家主就立下遺命,讓秦氏後人找出宮裡的那份寶圖,以大齊國龍脈振興秦家。我本人對這件事沒什麼興趣。雖然祖父臨終前確實交代過我……人太貪心是沒有好下場的。當然了,我現在的下場也不怎麼樣。”

秦泊南自嘲一笑,頓了頓,繼續道:

“秦家那麼多先代。我最佩服的就是第一代家主,雖然是個女人。那一份高祖皇帝留給他們孩子的寶藏,她隻給孩子留下一半,剩下的一半她全部散在了民間,當時的‘昌平盛世’她功不可沒。還有一個就是建立了百仁堂的先代。雖然最後抑鬱而終,不過還是很讓人佩服。”

“的確讓人佩服。”阿依點著頭說。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我好像扯遠了。”秦泊南停了停。望向她,幽聲道。“當今皇上是篡位登基的,在宮變的那一天先帝氣急敗壞,一把火燒了宮裡那半份寶圖,死也不肯讓皇上得到。其實之前皇上就已經偷到了寶圖,他本想等拿到寶藏以後再逼宮,沒想到先皇對他早有疑心,欲先下手為強,皇上隻得被迫動手逼宮。原圖被燒了,但是他複製了一份,那一份被紋在他新出生的女兒的背上……”

阿依呼吸一窒,心裡咯噔一聲,呆呆地望著他。

“沒錯,就是在你的背上。當年你的生母對我說,她當時用了我教給她的隱形藥水把寶圖紋在你的背上時,我也很震驚,雖然也許她是迫不得已……總之,皇上現在正在到處找你,他是你的%e4%ba%b2生父%e4%ba%b2沒錯,可若是被他知道了你背上有寶圖的存在,我不知道他會對你怎麼樣,但是總覺得還是不要被他發現為妙。”畢竟是個能將女兒當成工具的人,不擇手段、血腥殘忍,這就是景凜登基以後學會的,識人不清輔佐他登位的他也很愚蠢呐!

阿依依舊呆呆的,她今天知道了太多驚人的內幕,一時之間難以消化,除了驚愕與僵硬她再也做不出來彆的反應。

秦泊南眸光略微複雜地望著她,頓了頓,伸出手在她的頭上憐惜地撫摸了下。

……

寧靜的夜晚,月光如注,寒氣襲人。

幽蘭院內燈火通明,卻分外寂靜。

秦泊南背對著坐在床前的鼓凳上,鼓凳旁的香幾上放了兩隻瓦罐以及許多乾淨的布巾。床上垂著幔帳,幔帳後麵時不時傳來窸窣聲。秦泊南一臉不自在,努力命令自己平心靜氣,頭有些疼,似乎又開始有點發燒,因為過於在意帳子裡的動靜,連腫大的手腕關節上的疼痛都忽略掉了。

少頃,阿依似猶豫了一下,緊緊地裹著被子從帳子裡探出頭來,滿臉尷尬,怯生生地道:

“先生,好了。”

秦泊南心跳微頓,窘迫了片刻,定下心神,低聲說:“我把帳子掛起來了。”

阿依嗯了一聲,知他行動不便,裹著被子將離他較遠一頭的帳子係起來,裹著被子坐在床上看著他。秦泊南越發尷尬,眼神從她身上移開,輕咳了兩聲,低下眼簾道:

“雖然這樣做有些越軌,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若是等你成%e4%ba%b2之後讓墨硯來做,我不是不相信墨硯……好吧,雖然我承認墨硯對你是真心的,但在這件事上我信不過他,因為他也在找寶圖。就算他可以放棄了那個心思,他與墨研感情極好,他今天的一切思想感情都是墨研從小灌輸給他的。這麼說起來,墨研也算是你的皇兄,他對野心的執著已經到了可怕的地步。這件事事關重大,擁有這個秘密和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一不小心就會惹來殺身之禍,也隻有我能守得住這個秘密。你就忍耐一下,反正你也是我接生的,閉上眼睛忍一忍過幾天忘掉就好了。”

“先生,其中的利害關係和先生的心意我明白的,你可以不用說這麼多話。”阿依用一雙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說。

一句話讓秦泊南的麵色越發尷尬,再次輕咳了兩聲,低聲吩咐:

“趴下吧。”

阿依應了一聲,裹著被子趴下來,老老實實地俯臥在床上。

秦泊南在床邊坐了一會兒,這才伸出手去掀開被子,她把胳膊伸進袖子裡將鵝黃色的小襖反穿,前襟在後背,小襖的背後在身前被壓在身子底下,底下穿著水綠色的棉褲,曲線玲瓏、線條優美的脊背與纖細滑膩、嬌美動人的後頸映入眼簾,讓他的心跳滑動了一拍,微微窒息,下意識從那一大片雪白上轉移開目光。

處於重病中身體虛弱,卻要麵對這樣的東西,簡直就是在挑戰他的壽命,他頭痛眼睛痛關節痛,定了定神,這才努力忍耐著心跳對於眼前旖旎景象的反應,一直把被子拉到她的後腰,蓋住褲腰,又拿起一塊布巾將她的後頸蓋住,饒是如此,餘下的一大片雪白仍舊讓他頭暈眼花。

柔嫩光%e8%a3%b8的脊背上肚兜的大紅色繩結恍若雪地裡綻放的一株梅花,嬌豔欲滴,刺目誘人。他努力平靜了呼吸,伸手解開她肚兜的繩結,在她的脊背上掃了一眼,緊接著拿起布巾投入其中一隻瓦罐的藥液裡,沾濕微擰過後,開始在她的脊背上擦拭,待藥液塗滿脊背後,又用浸透了藥液的布巾敷在阿依的脊背上。

秦泊南在清水裡淨了手,用布巾擦拭乾淨。阿依靜靜地俯趴在床上,睜著一雙大眼睛,兀自呆呆地出神。

“在想什麼?”他溫聲笑問。

阿依呆了一會兒,怔怔地搖搖頭。秦泊南望著她,過了一會兒,卻聽她歪著腦袋俯趴在床上輕聲說:

“……生我的兩個人竟然是讓先生變成這樣的元凶。”

秦泊南微怔,她似隻是輕聲呢喃出來,之後又恢複了呆怔的神態,他垂下眼簾,沉%e5%90%9f了片刻,對她笑說:

“你想太多了,一切皆是身份地位使然,像現在的事情早晚都會發生的,秦與景這兩個姓氏在開國之初就是不能夠共存的,能拖到現在才解決已經是一個奇跡了。”

阿依沉默了半晌,忽然不屑地冷笑一聲:“既然是不可以被開啟的寶藏,當初就不應該埋下,一個出身顯赫又征戰四方的人竟然不懂得‘貪婪無止境’這個道理。不到亂世就不許開啟?他埋葬的分明就是想引起亂世的東西,如果埋龍脈的目的不是為了想亡國就是他本身是個蠢材……”

秦泊南一把捂住她的嘴,額角掛起一粒大大的汗珠,無奈地輕道:

“小祖宗,就算你是金枝玉葉的公主,也不要亂說話,尤其是回到帝都之後,禍從口出,你要切記!”

“公主?我才不稀罕,這樣的血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恥辱!”阿依望著他的手,陸續%e8%84%b1痂的手疤疤癩癩,上麵的關節腫得老高,不成人形,慘不忍睹,看著就很痛,而他卻從來沒有說過痛。一腔怒火翻湧,她一字一頓地冷笑,一雙碩大的杏眸裡掠過一抹陰森。^o^思^o^兔^o^文^o^檔^o^共^o^享^o^與^o^線^o^上^o^閱^o^讀^o^

秦泊南這回總算知道她偶爾流露出的一絲讓他以為是錯覺的邪性究竟是從哪裡來的了,血統啊……

☆、490

秦泊南無奈地歎了口氣,望著她說:

“我的確想讓你忘記自己的身世,反正你已經定%e4%ba%b2了,嫁入護國候府後半生將不虞匱乏,你又是個聰明的女孩子,應該不需要娘家幫你撐腰,對於一個十五歲的姑娘來說也算是過了需要父母疼愛的年紀。作為公主的身份與皇上父女相認,現在這個時間有點……為了你的安穩著想我覺得還是不要相認好,你又不缺什麼,與其卷入宮中的勾心鬥角,還不如好好地生活,但是父母終究還是父母,就算不能相認你也不要把對方當成是仇人……”

阿依沉默了半晌,忽然哧地笑了:

“以前三殿下對我說,皇室中人,父母和子女很容易會變成反目成仇不死不休,這就是血統所帶來的宿命,我當時還覺得他的話莫名其妙,沒想到他說對了。”

“解頤!”秦泊南告誡意味極強地沉聲喚了句。

阿依轉動眼珠望向他的臉,莞爾一笑:“先生你放心,我會好好活著的。”

秦泊南注視了她良久,無奈地歎了口氣,大手輕輕地在她的後腦勺摩挲了兩下,真誠地道:

“解頤,你要自由開心地活著。”

“隻要是我在做我想做的事,我就會自由開心,先生你不用擔心。”眸光裡掠過一抹陰翳,她低聲說。

秦泊南一時不知該說什麼,頓了頓,伸手將敷在她脊背上的布巾取下來,黛青色的圖畫已經在雪白光滑的脊背上顯現出來,用布巾又蘸取藥液在還沒有完全顯形的地方輕敷了一會兒,不久。一幅完整的半份寶圖便呈現在眼前。

他先用清水將殘餘在皮膚上的藥液清洗掉,之後坐在床前凝神仔細地望了一會兒她脊背上的寶圖,接著拉起被子將她的身子蓋住,從一旁的香幾上拿起紙筆,用竹板墊著雪浪紙,刷刷幾筆很快便將她背上的寶圖畫出來,一麵畫一麵漫不經心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