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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醫 李飄紅樓 4088 字 2個月前

叫喊。阿依見狀也被嚇得魂飛魄散,急忙上前要景澄放開明玉,%e8%84%b1去明玉的衣服以銀針刺%e7%a9%b4止血。

寶釧煎好了藥端進來,阿依沒有叫醒明玉,而是趁她昏著把一碗湯藥給她喂進去,以免她醒來情緒過於激動失血更快。

一碗藥服下之後,阿依開始薰艾,隔了一個半時辰後又給明玉灌了一碗與先前相同的湯藥。第二次湯藥喝下去之後,血已經全部止住了。阿依重新給明玉把了脈,在心裡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對一直呆坐在床邊全身已經僵硬成石頭的景澄輕聲道:

“已經沒事了,一個半時辰後再服一次藥,之後我再改個方子連服三劑,應該就沒有大礙了。不過她的身子不太適合坐胎,要想順利生產一定要萬般小心才行,安胎藥要持續跟著,未來八個月都不能斷,雖然也要適當活動,但是大部分時間最好還是以靜養為主。另外孩子沒有生下來之前不能再行房了,今天這樣的情況再有第二次都很危險。”

景澄麵色一窘,半垂著頭默了片刻,低聲辯解了句:“我之前不知道她有孕……”說了半句又覺得跟一個小姑娘說這些事有些不妥,沒再說下去,看了昏睡的明玉一眼,輕聲問,“她什麼時候能醒來?”

“差點小產又情緒那麼激動,還是好好休息一下更好。”

景澄點了點頭,靜默了半晌,又輕聲確認了句:

“她真的已經沒有大礙了?”

“隻要安心靜養。”

“這件事一定要保密。”

“是。”阿依低聲回答。

“已經幾個月了?”

“大概兩個月了。”

“能診出是男是女麼?”

“現在還不行,再說對於判斷男女我經驗不足,無法保證準確。”

“無妨。”景澄頓了頓,輕輕一笑,幽幽地說,“男女都好。”

阿依看了他一眼,他似很高興的樣子,大概和喜歡的人有了孩子都會很高興吧,可是他喜歡的人偏偏不是他的妻,不僅不是他的妻,還是一個青樓妓子,還是他父%e4%ba%b2的女人,他父%e4%ba%b2還是皇帝而他是一個皇子,並且他這個皇子馬上就要大婚了,正妻是權傾朝野的公孫府嫡女,並且還會有六七個家世顯赫的妾室。

這樣的一對父母在這樣的環境下所孕育出的孩子,生下來真的好嗎?

☆、第四百二七章 局中局

“你覺得我不該要這個孩子?”景澄望著她緊繃的小臉,輕聲問。

“要不要是父母來決定的,我隻是一個外人。”阿依微怔,想了想,低聲回答說。

景澄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似因為沒有獲得同夥的認可心情有些陰沉,頓了頓,低聲說:

“這件事也不能讓公孫敏知道。”

“……是。”

阿依對這件事還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景澄和明玉兩情相悅卻不能成婚,公孫敏作為景澄的未婚妻就算她逼迫自己收回了對這個男人的眷戀,婚事還是不能取消,於是到最後女人不能對男人怎麼樣,隻能對另外一個女人耍狠出氣,說不定還會禍及子女,就像戲裡唱的那樣。

況且景澄和明玉的關係若是暴露了也隻會引來殺身之禍吧,從哪個角度來看,景澄和明玉的關係都是一粒死結,除非……

除非景澄做了皇帝,就不會有人再反對他和明玉了,溫和敦厚的三皇子會因為一個女人去積極努力地爭取做皇帝嗎?

阿依的心裡很是好奇。

景澄在明玉的床前守了一夜,阿依則在隔壁歇了半宿,因為宵禁了她要回去很麻煩,並且她擔心若明玉醒來情緒過於激動又會生出什麼亂子。

明玉破曉時就醒來了,情緒比起先前平複了許多,景澄與她談了許久,等阿依醒來時明玉的神情雖然仍舊蒼白疲憊。看起來有些慘淡,但好像她也已經下定決心要把孩子生下來了,她被景澄說服了。並且一張美麗瘦削的小臉已經泛上了母性的光輝,她拉著阿依的手問了好多孕期禁忌,阿依用心講解,她也認真去記。

景澄坐在床邊含笑望著她,即使明玉再是個美人兒,可在經過先兆流產情緒又瀕臨崩潰之後也很難再說她是個美人兒。雖然明玉那眉宇間恍若病西施的哀傷的確我見猶憐,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可這樣的美人兒作為一個皇子身邊應該有很多吧,然而景澄望著明玉時那眼眸中掩飾不住的柔情讓阿依每一次用眼尾掃見都會起一身%e9%b8%a1皮疙瘩。

那是深入骨髓的癡情。即使阿依不能明白和理解卻也能深深地感覺到。

能完完全全地沉浸在情絲構建的泥潭中不想自拔,真是勇者呐……

留下三劑方子作為補充,又寫下安胎藥方,並把絕對不能做的禁忌寫下來之後。阿依才離開明玉的屋子。

景澄說會送她去百仁堂,阿依站在明玉的臥房外,大約等了一刻鐘,景澄終於和明玉道了彆,含著笑意步履輕快地走出來。阿依不緊不慢地跟著他,兩人順著後門離開秀春樓,登車向東大街去。

坐在馬車裡,景澄的神情又猶豫起來,從溫柔鄉裡出來。他大概終於想起了現實問題。

明玉雖然是青樓妓子,可不是有錢就能贖出來的,除了“宮裡那位”自己想贖。其他人敢碰一下都是找死,即使碰的這位有可能是未來的“宮裡那位”。

“在明玉順利生下孩子之前還是要由你多照顧了,因為這件事絕對不能走漏風聲,更何況你與明玉又很要好。”

“是。”

“我會儘快想法子把明玉從秀春樓挪出來,待安頓好了,會讓丁高過去告訴你。”

“是。”

景澄凝眉思索了片刻。抬頭看了阿依一眼,笑問:

“聽說你前些日子病了。已經大好了?”

“是。”

“父皇對你還真是不死心呐。”景澄輕輕地歎了口氣,頓了頓,含笑望著她,低聲開口,“不過最初連我看見你時也覺得吃了一驚,並且你越長大我越覺得驚訝,小小的一個你竟然與我已經去世的姑母如此肖似。”

阿依總覺得景澄的話語裡有在要挾自己的成分,她說不出來,但的確有這樣的感覺,她默不作聲。

景澄說著,不屑地輕聲蔑笑了句,帶了些許無奈:

“我們景家在女人方麵還真是讓人無言,竟然都喜歡做滅倫的勾當!”

阿依一直在心裡默念“我沒聽見我沒聽見我什麼都沒有聽見”。

景澄似憂慮地又歎了一聲,終於不再說話。

阿依在心裡長長地鬆了口氣。

景澄將阿依送到百仁堂門口,天色尚早,街道上還沒有什麼人,百仁堂也隻是剛剛開門,阿依從馬車上跳下來,徑直進入百仁堂。景澄坐在車裡,一直望著她進去了,這才放下車簾,沉聲吩咐了句:

“去一品齋。”

丁高應了一聲,馬車徑直向一品齋去。

一品齋不供應早膳,一般接近正午時才營業,此時的一品齋內並沒有客人。

景澄從後門進入,來到一品齋三樓一間位置隱秘的包廂,坐在華貴奢麗的金絲楠木圓桌前。$$思$$兔$$網$$

夥計端來一壺香茶,丁高上前動手斟了一杯,包廂內熏香嫋嫋,景澄靜靜地坐在桌前,眼望著窗外晨光透過華麗的窗紙照射進來,在地板上形成窗扇的影子。

也不知過了多久,細微的叩門聲響起,夥計在外麵輕聲通報道:

“三公子,墨二公子已經到了。”

景澄看了丁高一眼,丁高會意,幾步走到門口打開包廂的門,身穿墨綠色繡著大朵大朵粉紅色蓮花廣袖對襟華袍的墨研從外麵慢悠悠地走進來,烏黑順滑的三千青絲隨意服帖地披散在身後,手握一把紫竹骨美人折扇,色淡卻柔潤的嘴%e5%94%87含著笑意,景澄已經站起身,墨研緩步走到他麵前,拱手,懶洋洋一笑:

“見過三殿下。”

“這些虛禮就免了,這麼早叫你來也是因為我有要事。”景澄說著,看了丁高一眼,丁高會意,轉身出去帶上門在外麵看守著,這裡景澄已經請墨研坐下來。

墨研不緊不慢地坐在桌前的椅子上,隻是一把普通的椅子,他卻依舊能沒骨頭似的歪著,並且還歪得優雅尊貴,風情萬種。

“什麼事這麼急,一大早就把我叫到這裡來?”墨研笑盈盈地問。

景澄坐在他對麵,一時不好啟齒,沉默了半晌,才訕訕地開口道:

“本來這件事即使是你我也說不出來,可事到如今我實在是沒有法子,想找你討個主意。”

“你但說無妨,以咱們兩個打小一塊逃課的交情有什麼你是不能說的,儘管說,隻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會幫忙。”墨研十分講義氣地道。

有了他這樣的保證,景澄一直忐忑的心稍稍安定,又聽他提起小時候,不禁心中一暖,會心一笑,頓了一頓,才將心底裡的煩惱一股腦兒地全部吐露給他。

墨研靜靜地聽著,一邊聽一邊漫不經心地吃著景澄提前替他準備好的玫瑰酥餅,焚燒在香爐裡的熏香在燃燒殆儘後濃鬱漸漸散去,墨研從袖子裡抽出一方花樣鮮豔的帕子,一麵細細地擦拭著手指,一麵笑眯眯道:

“原來是這樣……這又不是什麼大事,怎麼會把你愁成這樣,不過是一個女人,你放心,這件事儘管交給我,三天之內我定會讓明玉這個女人從秀春樓消失。暫時就先安置在山陽我的莊子上吧,離帝都不近也不遠,算是應那句‘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車程不遠有小山鴞時常過去看看也安全。

等孩子生下來以後,看到時候的情況你再來決定是讓她和孩子繼續留在山陽,還是接回帝都,亦或是安置到更遠的地方。”

景澄大喜:“阿研你真的願意幫我這個忙?”

“你找我來不就是為了讓我幫你的麼?”墨研笑眯眯反問。

“阿研,若是你能幫我這一次,算我欠你一份人情,日後隻要是我能做到的,有什麼需要你儘管開口,我絕對不會拒絕!”景澄狂喜,眼角眉梢漫上一抹燦爛的光輝,笑著說。

“我可記住你的這句話了。”墨研笑%e5%90%9f%e5%90%9f道。

景澄滿眼感激,點了點頭。

墨研笑笑,頓了一頓,慢吞吞地站起身,懶洋洋地道:

“不就隻有這件事嗎,你就等著聽我消息吧,我現在就給你辦去!”說罷一麵往外走,一麵衝著他頭也不回地擺擺手,人已經出了門揚長離去。

景澄立在包廂中央,望著他的背影,心裡充滿感激,不愧是從小一起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