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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醫 李飄紅樓 4147 字 2個月前

“嗯。”阿依從嗓子眼裡擠出一聲。

“我還以為你不會願意做。”

“我不做成%e4%ba%b2那天我穿什麼?”阿依覺得他問得怪異,啞然反問。

“你、到現在都沒有想反悔嗎?”墨硯低聲問。

“除非墨大人悔婚,不然我乾嗎要反悔?”

“如果我悔婚,你就會馬上痛痛快快地答應?”墨硯總覺得不死心,雖然他並不是不明白她話裡的意思,但是卻還是覺得心裡有些扭曲,繼續沉聲追問。

“墨大人,你為什麼非要在吃飯的時候談論這種事情,你都不怕消化不良嗎?”

“如果我現在悔婚,也會把你送到很遠的、讓宮裡找不到你的地方自在地生活,你是不是會立刻答應,高高興興地和我解除婚約?”

阿依蹙眉輕笑:“墨大人,你的意思就好像是在說,你想聽我說就算你解除婚約,我也一定會抱住你的大%e8%85%bf求你不要拋棄我。”

墨硯望著她,不語,他認真的表情與她啼笑皆非的神情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阿依%e5%94%87角微僵,半垂下眼簾,頓了頓,輕聲道:

“墨大人,我從來不會去強求彆人,也不會去糾纏彆人。因為小時候經常抱著人家的%e8%85%bf求人家不要把我賣掉,可最後都被踢開了,所以我是一個絕對不會追上去糾纏的人。如果有人鬆開我的手自己離開了,我是不會跑上前抓住他的,我隻會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的背影,一直到他從我的眼睛裡消失,再到從我的腦袋裡消失。

不管對象是誰都是一樣,我不會追上去,因為害怕被再次甩開,我寧可獨自一個人慢慢消化恐懼,也不願意去嘗試再度傷心的滋味。隻有我能傷害我自己,沒有人可以傷害我,因為我承受不起彆人的傷害,所以抱大%e8%85%bf苦苦哀求什麼的,這對我來說難度太高了,我做不到。”

墨硯覺得自己終於知道了一直想不通又覺得彆扭的某些事態的發展原因了,他也終於確認了她不是一個傻頭傻腦,任人切割,盲目崇拜,沒有主見,隻能隨波逐流的姑娘,她竟然是一個因為自己怯懦就能%e4%ba%b2手斬斷自己的心的狠心的人兒。

因為怕受傷所以隻要看著就好絕不上前,因為怕受傷所以被放棄就被放棄吧,因為怕受傷所以被放棄之後就在旁邊看著背影吧,直到看著看著那背影從自己的眼睛裡消失,直到看著看著那背影從自己的腦袋裡消失,然後她就可以清理掉一切渣滓重新複活了。

墨硯這會兒突然覺得真正可憐的人是秦泊南,更加可憐的人是自己,而最最“心狠手辣”的竟然是眼前這個呆頭呆腦傻裡傻氣看起來純淨天真實際上卻是大智若愚狡詐陰險扮豬吃老虎的老鼠。

“雖然你時常沒有表情,但也隻是看起來傻頭傻腦的,沒想到竟然是個冷情冷心的人。”他語氣幽深地說。

“墨大人,這話說得好過分,我可從來沒有傷害任何人,傷害我的人倒是有不少。”

“你……”墨硯欲言又止,皺了皺眉,“覺得我會傷害你嗎?”

阿依眉角一抽,彆過頭去冷哼道:

“墨大人你每天都在傷害我,從語言到行為,從稱呼到人格羞辱,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墨大人你竟然還好意思問出來。”

“你不要太得意忘形了!”墨硯臉刷地黑了,低吼一句。

“墨大人,像你這樣的壞脾氣也就我能受得了你,若是其他女子和你成%e4%ba%b2不出一年就會天天回娘家,你竟然還對我挑三揀四的,還是多吃蔬菜好好改改脾氣吧。”

墨硯黑著臉瞪著她的小臉,停頓了片刻,終於在心裡長長地歎了口氣,不去跟她一般見識。

罷了,他與她,還是慢慢來吧,他早就知道這丫頭不是那麼容易就被攻陷內心的不是麼。

☆、第四百二六章 胎漏下血

公孫霖和秦無憂一直呆到黃昏時才離開,寇書嫻%e4%ba%b2自將女兒女婿送到大門口,看著他們都上車走了還站在門口戀戀不舍的,隨後秦逸和公孫婉也告辭離開了。

墨硯則賴在阿依的小院裡一直呆到吃完了阿依做的晚飯,這才因為有公務在身離開了。

阿依看著小丫頭收拾了院子裡的碗筷,抬頭望了望晚霞密布的天空,轉身剛要回屋,卻見油黑大門那一頭的小幺兒忽然匆匆忙忙地跑過來,笑嘻嘻地道:

“解頤姑娘,外邊來了位爺,說是請姑娘出急診,這是帖子,還囑咐說讓姑娘快一點!”

阿依看他高興的樣子就知道那人必是打賞了,而且出手相當闊綽,綠芽接了名帖遞給阿依,阿依接過那封大紅色的燙金名帖,展開,心跳微微一頓,竟然是丁高。

丁高來請她出診必不是為了自己,多半與三皇子有關,竟然突然這樣正式又是急診,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身為皇族中人若是生病應該去找禦醫不是麼……

麵色凝肅起來,略一思索,她收了帖子回屋去換了一身男裝,戴上冪蘺,背起藥箱就往外走。綠芽已經打發走了小幺兒,迎上來問:

“姑娘,奴婢也換男裝嗎?”

“你在家裡守著,今兒這地方你怕是去不得,你跟去反而不好,我一個人去就成。”阿依一麵說一麵匆匆忙忙地往外走。留下滿臉訝然忐忑不安的綠芽。

阿依徑直出了蘭院,向油黑大門走去,來到門前。推開大門出去,那輛三皇子時常乘坐的馬車果然停在門口,身材高大的丁高頭戴冪蘺,正筆挺地站在馬車前。

阿依幾步走過去,也沒有說話,徑直上了馬車,這樣乾淨利落倒是讓丁高很意外。卻不敢耽擱,旋即揚鞭催馬。向前行駛去。

阿依在心裡已經大概猜測到目的地了,果然,在馬車行駛了小半個時辰之後,進入花街。此時的花街已經開始營業,鮮豔的大紅燈籠初掛,姑娘們也已經梳妝打扮完畢,酥%e8%83%b8半%e8%a3%b8,香肩半露,手裡拿著噴香的帕子在二樓的涼台上柔語媚笑地攬客。

馬車很快來到秀春樓的後巷,在後門停下,阿依的心裡已經確認了答案,隻是疑惑一個多月沒見了。明玉得了什麼病竟然需要出急診,難道那個變/態皇帝又來了?

一想起那個變/態她的胃裡就有些不舒服,眉尖微蹙。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多想無益,她也不等丁高,下了車便背著藥箱進入秀春樓,輕車熟路地找尋到明玉的臥室,燕娘正站在門廊下走來走去,一臉凝色。雙目焦慮,仿佛一隻熱鍋上的螞蟻。

隔著門板。能隱隱地聽到從明玉的臥室內傳來勉強壓抑卻還是忍耐不住的一兩聲痛苦的低叫聲,阿依眉尖微蹙,上前一步,肅聲問燕媽媽:

“怎麼回事?”

“明玉突然見了紅,腹痛不止。”燕媽媽拉著她的手小聲回答,“三公子正在裡頭,不知所措的。”

見紅了?

阿依微怔,推門進去,循著聲音直向室內走去,過了一道珠簾來到大床前,卻見明玉臉色慘白披頭散發地躺在大床上,隻穿了褻衣,滿頭是汗,緊咬嘴%e5%94%87,勉力忍耐疼痛,卻還是忍不住偶爾溢出嘴%e5%94%87的一兩聲呻[yín],在她身下一灘鮮紅的血已經染紅了床單。=思=兔=網=

景澄坐在床邊,衣冠不整,滿臉焦色地握住明玉的手,眉頭緊鎖,嘴%e5%94%87發顫,用哆哆嗦嗦的聲音一個勁兒地安慰明玉,語無倫次,慌張焦慮的樣子仿佛是恨不得那痛發生在自己身上。

阿依在看見那一灘血時心裡咯噔一聲,放下藥箱上前把景澄輕推到一邊去,分開兩人交握的手搭上明玉的脈搏。脈弦滑數,血色鮮紅,腰痛如折,心悸不寧,她皺皺眉,立刻起身走到桌前,在紙上刷刷地寫下藥方:

生芪十二錢,當歸、白芍、九地、紅參、煆龍牡、阿膠、苧麻根、白術各六錢,炒焦黃岑三錢,寄生、炒焦川斷、炒焦杜仲、菟絲子、鹽補骨脂各六錢,炒焦艾葉、炙甘草各二錢,三七粉半錢,打碎胡桃四枚,煎取濃汁。

寫完之後匆匆交給明玉的侍婢寶釧,忙忙地說:“去立刻煎了藥來!快!”

寶釧用力點頭,拿了藥方急匆匆地去了。

“解頤姑娘,明玉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景澄因為明玉突然見紅,嚇得魂飛魄散,焦慮不安的心在看見阿依時仿佛找到了主心骨,連忙問。

“損傷衝任,相火妄動,致使胎漏下血。”阿依從藥箱裡取出針囊坐在床前道,“三公子,我要為她%e8%84%b1衣,三公子先回避一下。”

“胎?什麼胎?”明玉美麗的臉上又是汗又是淚,色刷白,聞言如五雷轟頂,悲喜交集,她帶著哭腔一把握住阿依的手,驚喜與絕望交織,複雜又恐懼地追問。

景澄在聽到阿依的話之後,比明玉表現得還要震驚,仿佛被陰雲中一道閃電劈中,整個人呆若木%e9%b8%a1。

“你有喜了,再不施針就要沒了,明玉大姐你彆動,要趕快止血才行。”阿依說著,就要去%e8%84%b1明玉血淋淋的褻褲,明玉卻相當決絕地一把抓住阿依的手。

“解頤,不用了,就這樣吧,讓他流掉,這個孩子不能留!”她淚如雨下卻異常堅定地說。

因為過度冷酷而顯得異常悲傷的話語讓呆滯的景澄猛然清醒,傾身上前雙手握住明玉的手,慌忙道:

“明玉你在說什麼,這是我們的孩子,你怎麼可以說不能留下!”

“殿下,殿下不要說這種話!這個孩子不能留下!”明玉用力搖頭,傷心欲絕地哭道,“都是明玉不好,明玉每一次都服用避子湯的,怎麼會有孩子?這個孩子絕對不能留下,這個孩子會給殿下帶去麻煩的!殿下,千萬不要留下這個孩子,明玉絕對不能讓殿下為難,明玉絕對不能讓這個孩子損害殿下的名聲!”

“明玉,你為什麼要這麼說,這是我們的孩子,這是我的孩子,他不是麻煩,我也不會覺得麻煩,名聲什麼的更不重要!這是我和你的骨血,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覺得為難,如果我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那我還做什麼殿下,如果我連自己的骨肉都不能要……明玉,不要哭了,一切都是我不好,可是我們的孩子,你一定要替我好好地保住了!”

明玉卻還是一個勁兒地搖頭,錐心泣血地哭泣著說這個孩子不能留,景澄被她哭得難受,心如刀絞,差點也跟著哭出來。

阿依早在景澄拉住明玉手時就被景澄擠得立到一邊去了,她十分想說既然一個想要一個不想要,不如先止血保胎然後再來商量要不要的事。

然而還不等她開口,明玉已經因為悲傷過度戛然昏厥過去,景澄嚇得魂飛魄散,抱著她孱弱的身子拚命地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