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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醫 李飄紅樓 4114 字 2個月前

所以我想提前說清楚。雖然時間緊迫,但我也是考慮過很多的。我的意思是,墨大人一般不會讓我太生氣,一般來說墨大人的壞脾氣我也已經習慣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我也不會在意,不過墨大人,以後的日子很長,不要強迫我做我真的不願意去做的事。”

“比如呢?”墨硯眸光微沉,冷聲問。

“比如什麼我還沒想到,隻是先和墨大人說一聲,這也是為了今後能好好地相處,不然日後內院亂成一團,頭疼的可是墨大人你。”

墨硯望了她一會兒,十分費解地道:

“奇怪,在建章宮裡明明是我救下了你,你應該無條件順從我才對,為什麼你能提那麼多條件,我卻還要無條件地遵從?”

“我並沒有提條件,我隻是想要與墨大人和平共處,墨大人你又不能去對皇上說這樁婚事你不要了,抗旨是大罪,而且皇上已經對墨大人有許多不滿,他說你是擅長玩弄權術的小子,能被皇上這樣講的臣子,聽起來不太妙。”

“你、這是吃定我了吧?”

“所以說,事情會變成這樣墨大人你也是有預料的吧,既然預料到了,你為什麼還要答應?”阿依淡淡反問。

竟然問他為什麼,墨硯背靠在門板上,垂著眼眸沉默了半晌,忽然直視著她的眼,淡聲問:

“你現在心裡是不是在想我強出頭是在多管閒事,當時的那種場麵你心裡其實希望站出來的人不是我,而是另一個吧。”

阿依微怔,蹙了蹙眉,回答:

“當時那種情況我並沒有希望誰為我站出來,我雖然不想和皇宮扯上關係,但我也不希望有人為我站出來對抗皇上,墨大人突然站出來我很驚訝也很感激……”

“隻是這樣?驚訝?感激?”

“墨大人,你還想要什麼?”阿依望著他,靜靜地問。

“我……”墨硯眉頭一皺,想要%e8%84%b1口而出的話卻在皺眉的工夫咽了回去,強大的自尊心不允許他再說出半句丟臉的話,他今日丟臉的話已經說了太多了,頓了頓,他低聲問,“與我成婚,討厭嗎?”

“不討厭。”阿依沒有猶豫,輕聲回答。

墨硯垂眸沉默了片刻,緩緩點頭,既然不討厭,等到了手之後他們未來有的是時間不必急於一時,他平聲說:

“我今天先回去了,你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大概不能來了,等我把該處理的都處理完了,我們再來談談婚禮的事。”

“在談我和墨大人的婚禮之前,墨大人你還是先好好處理公孫三姑娘的事吧,公孫三姑娘很喜歡墨大人,若是把陷入深情無法自拔的女子逼急了,後果是很可怕的。”

墨硯凝了她一會兒:“你對彆人的事情看得這麼清楚,為什麼輪到自己的事情卻生硬得像條魚乾?”

“像魚乾的是墨大人吧。”阿依淡淡反駁。

☆、第二百六四章 %e5%90%bb

墨硯望著阿依,想說點什麼,卻終是沒有說出口。

阿依眸光平靜如水,一張素淡的小臉不見半絲漣漪,正是這樣的表情,她用這樣的表情注視著他,明明是瘦小纖弱的,卻讓他忽然有一種他變成了老鼠而她變成了貓的錯覺,被玩弄於鼓掌之中的錯愕感、挫敗感與慍怒感極複雜地油然而生,他搞不懂她,也弄不懂自己,隻是覺得不甘心又亂七八糟。

彆過頭去,他冷著一張臉推開房門,跨過門檻,站在門廊下。

傾盆大雨下個不停,從屋簷上流下來在地麵上彙聚成一條條小溪。

雨水的氣息迎麵撲來,墨硯在門廊下靜了片刻,忽然將手伸過來,生硬地道:

“傘!”

阿依將一把喜鵲登枝的油紙傘遞過去塞進他手裡,問:“上次那把紫色的傘你到底什麼時候還給我?”

“反正你就要過門了,等你過了門之後自己來拿吧。”墨硯背對著她,漫不經心地回答。

阿依啞然無語。

“喂!”墨硯突然喚了一聲。

阿依微怔,不解地望向他。

哪知墨硯卻突然回過身來,骨節分明的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勾住阿依的纖腰,猛然將她拉近,緊接著修長的身體前傾,一股幽淡迷離的薔薇香排山倒海地撲過來,讓阿依呼吸一窒,腦內一片空白,下一秒。他柔軟鮮豔的嘴%e5%94%87已經落在了她細膩的臉頰上!

阿依的心臟狠狠一顫,在%e8%83%b8腔內發出一聲響亮的嗡鳴。心臟裡劇烈的血衝力讓她一陣暈眩,渾身霎時滾燙起來。被潲進來的風夾雨一激,下意識打了個冷戰。激烈的窒息與狂亂的心跳讓她差一點昏厥過去,她愕然地瞪大眼睛,震驚,慌亂。

墨硯卻在印下嘴%e5%94%87之後,很快便直起腰身,手仍舊勾著她的腰。另一隻手卻張開修長纖細的手指,一把抵在她的嘴%e5%94%87上。阻止了她的條件反射,極孩子氣地命令道:

“不許吐!”

阿依微怔,望著他故作漫不經心的臉上不停變幻的眼神、不自在的%e5%94%87角以及通紅的耳珠,呆了一呆。緊接著噗地笑出聲來。

“不許笑!”墨硯的麵色越發窘迫,黑著臉命令。

阿依卻在自己笑出來的一刻突然錯愕起來,白皙纖細的手指在嘴%e5%94%87上輕輕擦過,她眸光微黯,頓了頓,收斂起笑容,望向他時有些尷尬,眼神閃了幾閃。

墨硯自己做完了亦有點尷尬,看了她一眼。眼裡的光芒變了一變,緊接著轉過身,故作漫不經心地說了句:

“我走了。”

說罷。撐開傘,下了台階幾步衝破雨簾,匆忙卻姿態優雅地遠去,很快便消失在灰蒙蒙的雨幕裡。

阿依依舊呆呆地立在門廊下,眸光迷蒙地望著遠方,一陣風吹了過來。身上有些發涼……

外書房。

秦泊南已經換了家常衣服,一襲青衫。素雅如蘭。

他靜靜地坐在燈下,聆聽著窗外的雨聲,手肘立在桌上,扣住的雙手托住下巴,目不轉睛地凝著跳躍的火苗,一雙素來溫煦的眸子此時卻猶如深不見底的古井,黑幽幽的一片,森冷薄涼,沒有一絲色彩,隻有映在瞳仁上的那兩道昏黃的火光。

忽而,阿勳從外麵進來,一身室外的雨氣,走到青玉長案前,弓著身,輕聲說:

“東家,墨侍郎已經走了。”

秦泊南沉默了良久,才緩緩地從跳躍的燭燈上收起目光,回過神,輕問:

“他們……怎麼樣?”

“先前似乎拌了幾句嘴,墨侍郎的聲音很大,解頤姑娘的聲音倒是沒有聽見,後來解頤姑娘送墨侍郎從房裡出來,送了墨侍郎一把傘,墨侍郎……”阿勳實在不好意思說墨侍郎%e4%ba%b2了解頤姑娘一口,避重就輕地道,“總之墨侍郎走的時候兩個人好像又好了。”

秦泊南看他的臉色就知道墨硯走的時候必發生了什麼他不願意聽的事,也沒有追問,點點頭,頓了頓,淡聲吩咐道:④思④兔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

“選四個人來從今以後暗中保護她,不必讓她知道,不過四個人一定要可靠,以後這四個人的主子就是她了,無論發生什麼,哪怕是她與濟世伯府的立場發生衝突,這四個人也要追隨著她,永不能背叛,要有這樣覺悟的四個人。”

阿勳微怔,見他說的認真,先是應了一聲,頓了頓,又小心翼翼地道:

“解頤姑娘那邊,想必墨侍郎也會派人吧……”

“無妨,他心裡也清楚,多幾個人,她的安全也會多一重保障,事關她的安全,他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秦泊南淡聲道。

阿勳看了秦泊南一眼,即使到了現在,他也不明白自己主子的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皺了皺眉,有些擔憂地輕聲道:

“東家,經過解頤姑娘的這件事,皇上對於東家的不滿和誤會隻怕會更深。”

秦泊南沉默了良久,色淡的嘴%e5%94%87輕淺地勾起,冷冷一笑:

“誤會?隻不過是一堆冠冕堂皇的借口罷了。”袍袖下的拳頭握緊,他偏過頭望向敞開的窗外,瓢潑的大雨連綿一片,仿佛一道永遠也刺不穿的透明帷幕,淒涼蕭瑟,冰冷寂寥。

頓了頓,他忽然從椅子上站起來,離開外書房,冒著雨出去了。

……

夜雨霏霏,飄飄灑灑,如絹,如霧,如煙,落入掌心裡,剔透沁涼,潮濕微潤,如夢,如癡,如醉。

細密的雨絲在天地間織起一張灰蒙蒙的幔帳,戚戚然然,仿佛銀河倒瀉。

阿依背靠著朱紅漆柱坐在門廊的欄板上。靜靜地望著黑漆漆的天地間隻有在搖曳著的燈籠周圍才能現出原形的剔透的雨簾,一頭烏黑的長發已經放了下來,微潮地披散在身上。被冷風吹起,撩撥了幾縷落在她的臉上,癢癢的,她隨手撥了一下,感覺到身上微涼,卻不願意挪動地方。

正在這時,一件大紅色的哆羅呢鬥篷從背後降下來。落在她身上,把她嚇了一跳。坐直身體回過頭,一襲青衫的秦泊南毫無預兆地映入眼簾,他是從抄手遊廊那邊過來的,響亮的雨聲掩去了他的腳步聲。雨水的潮濕氣蓋住了他身上的味道,以至於她沒有察覺他突然到來。因為心裡顫得厲害,她一時怔住了,腦袋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坐在屋外怎麼也不多穿件衣裳,若是著了風寒可怎麼辦。”秦泊南蹙眉,溫聲責怪道。

先生還真是一個溫柔的人呢,從來不會像墨大人那樣突然吼叫起來,再不然就是用冷冷的眼神諷刺人。隻因為自己生氣就毫不顧忌地用尖銳的語氣冷硬的詞語去刺傷對方。

不過太過溫柔了……從來沒有想到,溫柔竟然也可以是一種很堅硬的東西。

她垂下眼簾,淡然地坐正身體。不語。

秦泊南望著她猶如黑瀑布似的長發披瀉在身上,越發襯得一張瘦窄的瓜子臉蒼白如玉,心裡一陣不舒服,似有許多酸澀與無奈湧了上來,連%e8%88%8c尖都能品味到一絲苦意。他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她,然而猶豫了一陣之後。他還是硬著頭皮走到她身旁,同樣在門廊的欄板上坐下來。

阿依沒想到他會坐下來。心裡一陣不自在,半垂著頭,將手裡的鬥篷捏得更緊。

秦泊南看了她一眼,見她隻是抱著鬥篷卻不披上,皺皺眉,拿過來給她嚴嚴實實地蓋上,卻在想要給她係鬥篷前麵的係帶時停住了。阿依順勢自己抓起繩帶係好,又將自己包緊,微涼的身體果然溫暖了起來。

秦泊南有許多話想說,然而當坐在她身邊時,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半垂著頭,沉默了半晌,背後是滂沱的大雨作為帷幕,天空中濃墨重抹,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