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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醫 李飄紅樓 4082 字 2個月前

通紅,才訥訥地對墨夫人說:

“……他、他不讓我說。”頓了頓。又小心翼翼地問,“墨夫人。那個……是墨夫人的嗎?”

墨夫人剛被她的前一句話加上她窘迫的小模樣逗得直笑,聞聽後一句知道她誤會了,忙搖了頭說:

“我可不認得,你留著戴著玩吧,小姑娘家不用打扮得像個水晶燈籠也彆太素淨了。”

阿依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寇書嫻卻以為那對簪釵是自己府裡做出來的,製作發簪是首飾房的事,她知道秦泊南必會在這上麵打招呼所以之前也沒插手,捧著匣子卻發現發簪有發釵有獨獨少了釵冠,皺皺眉,忙吩咐柳葉去首飾房問。

首飾房的釵冠早被取走了,管事人急忙派人去問來取釵冠的蘭院小廝竹青,竹青忙去回了秦泊南。

秦泊南愣了一愣,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頓了頓,命竹青去葉媽媽那裡單取了釵冠送去東房裡。

……

吉時到,阿依換了一身素淡的淺青色衣衫登上青玉石台,老老實實地跪坐在席子上。

雖然台子不高,可是下麵一群觀眾直勾勾地盯著她,自己又是跪坐在台子上的,暈暈乎乎中總有種上了斷頭台的死刑犯的感覺,想到這裡她又趕緊搖頭,慌忙把這不吉利的念頭趕走。

規矩和流程作為前輩的秦無憂已經在她耳朵邊反反複複地告誡了好幾天,阿依垂著眼簾,也不敢四處亂看,這樣一來她更覺得自己像是要被砍頭。

墨夫人作為讚者盥了手,上前來為阿依梳頭,緊接著林太夫人作為正賓用簪子替她挽了發,讚者正笄。之後阿依回到東房換了一身襦裙,回來,這一次應該跪拜父母,但阿依沒有父母,秦泊南也沒打算上台遵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傳統,於是阿依跪拜了林太夫人和墨夫人,兩人欣然受了。

二加時寇書嫻捧上發釵,林太夫人%e5%90%9f誦著祝詞去了發簪,換了發釵,讚者正笄。

之後阿依回去換了銀紅色的深衣,回來又被去了發釵,再上釵冠,讚者再正釵冠,接著又回去換了一身正紅色的闊袖百褶長裙。這儀式過程俗稱“三加三拜”,意味著從天真爛漫的小姑娘長大成為純真明麗的少女再到現在變成雍容優雅的成年女子,秦無憂是這麼解釋的。

阿依卻覺得自己從沒天真爛漫過,也不夠純真明麗,現在更不是雍容優雅,可是一想到大家特地為她舉行及笄禮,她應該心存感激的。於是老老實實地耐著性子等著置醴,而後祭酒,接著聆聽林太夫人的訓誡。又拜謝答禮。

直到五公主作為司儀宣布儀式結束,她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抬起頭,漆黑的眼珠一掃,卻一眼看見了目不轉睛瞧著她的墨硯,於是跟著墨大人遙遙地大眼瞪小眼,誰知墨硯在她看過來時先是一愣,繼而彆扭地扭過頭去。於是阿依就看到了筵席後麵立在角落裡的秦泊南。心中一喜,粲然一笑。秦泊南望著她,頓了一頓,%e5%94%87角勾起,綻開一抹溫煦的笑容。

墨硯的臉刷地黑了。

坐在他身旁的墨研一邊吃著美味的花生糖酥。一邊用看可憐人的眼神望著他。

會場的西北角,隱秘的角落裡,月姨娘一襲粉白色錦衣,頭戴赤金垂珠八寶釵,抱%e8%83%b8望著遠處一派熱鬨,冷冷一笑:

“這及笄禮辦得還真熱鬨,就連咱們府裡的大姑娘辦及笄禮時也沒像今天這樣張揚,伯爺還真偏心呢。!”

立在她身旁著一套水紅色蝶戀花紗衫配淨麵馬麵裙的四姨娘聞言,不屑地嗤笑一聲。望著立在台上眉眼含笑的寇書嫻,陰陽怪氣地道:

“咱們太太如此大度,這及笄禮自然要辦得熱鬨。身為太太為了討好一個丫頭竟然心甘情願地充當有司端盤子遞帕子,如此寬宏大方會做事有氣度,所以她才做了太太,而你隻是個姨娘。”

月姨娘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四姨娘卻昂著下巴諷刺一笑。

就在這時,一直在蘭院書房外伺候的小廝竹青匆匆走過來。路過兩人麵前愣了愣,急忙問好。

四姨娘見他走得匆忙。柳眉一揚,問:

“做什麼去?有什麼事走得這樣急?”

竹青也不敢隱瞞,垂首回道:“宮裡的楊總管來了,要見伯爺,阿勳總管讓奴才來回伯爺。”

四姨娘臉色一變,琵琶袖下雪白的指尖下意識顫唞起來,驚疑不定地問:

“司禮監掌印大太監楊讓?”

“是。”

四姨娘的麵色沉冷下來,頓了頓,淡淡地道:

“你去吧。”

竹青應了一聲,垂著頭快步去了。

月姨娘望著四姨娘的臉一陣青一陣白,覺得疑惑,四姨娘卻淡淡地說了一聲她身子不舒坦,轉身回素芳院去了。

……

秦泊南聽竹青說楊讓竟然來了,心裡咯噔一聲,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不動聲色地招待眾賓客前往春冉樓開宴,已經請了集秀班的人來唱戲,女客在正樓,男客在偏樓。

先前眾人一直訝然隻是一個小丫頭及笄濟世伯府竟然如此隆重,到後來看到正賓、讚者和司儀的分量,有如此排場也不覺得奇怪了。

阿依坐在林太夫人和墨夫人身旁陪她們看戲說話。

秦泊南安頓好一切,又命人交代了寇書嫻一聲,這才離了春冉樓向外書房走去。

宴請男賓的偏樓上,鐘燦忽然出現在角落裡,墨硯掃了他一眼,借故起身下了樓,鐘燦立刻上前回報:

“主子,楊總管來了,正在外書房等著見濟世伯。”

墨硯眸光微沉,淡淡地點了點頭,轉身重新回到樓上,墨研正一麵笑%e5%90%9f%e5%90%9f地聽楚元和林康插科打諢,一麵一口接一口地吃甜膩膩的芙蓉糕。墨硯坐下來,瞅準沒人注意,低聲對墨研道:

“楊讓來了。”

墨研一愣,緊接著繼續吃芙蓉糕,笑嘻嘻道:

“小山鴞果然被老頭子盯上了,好差的運氣,不,應該是好運氣,來了帝都這麼久才被逮到!”

“二哥。”墨硯沉聲喚了句。

墨研嗬嗬一笑,一麵哥倆兒好地拍著他的背,一麵說:

“放心放心,二哥會好好疼愛小山鴞的!”

墨硯額角的青筋狠狠地跳了跳,一把甩開他的手。

墨研笑得更歡。

ps:昨天家裡突然有點事,隻更了一章,今天全部補上,稍後還有一章

☆、第三百三二章 內相,借錢

司禮監掌印大太監楊讓在大齊國可謂是權傾朝野,曾有奉承拍馬者稱其為“九千歲”,意為在萬歲爺之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思~兔~在~線~閱~讀~

楊讓對於這樣的稱呼沒表示太喜歡,也沒表示不喜歡。

這是一個沉默寡言,陰鬱內斂的人,這樣的人其實並不適合做服侍皇帝八麵玲瓏的太監總管,偏偏皇上極為信任他,而楊讓這個人也的確位高權重,甚至可以是隻手遮天。

就連當朝最具權勢的公孫丞相亦被他重重地踩在腳下,公孫允與楊讓現如今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公孫允恨得牙根癢癢恐怕連做夢都想除掉楊讓,偏偏無論公孫允怎樣謀劃,楊讓就是不接招,以不變應萬變,每次勝的都是楊讓。

權傾朝野的太監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太監明明權傾朝野卻低調冷靜,半點也不張揚。

楊讓是個十分有城府的人。

楊讓最初並不是一個太監,他是當今皇上%e4%b9%b3母的兒子,以前是皇上的貼身侍讀,兩人共同習文共同習武,十分要好。十五歲那年,先皇派還是皇子的皇上進軍營中曆練,楊讓跟隨,之後越夏國突然入侵,皇上便被任命為將軍上了戰場,楊讓隨同,結果因為年少缺乏作戰經驗,雙雙被俘虜。

越夏國人將兩人關入水牢,水牢內寒涼刺骨,水深齊腰,楊讓仗著自己身體強壯將皇上舉起來。以免皇上在冷水中浸泡過久傷了身體。那一次還是護國候的父%e4%ba%b2臨時被調派前往邕城,大破越夏*隊,救出了當今皇上和楊讓。然而當兩個人被救出來時,已經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楊讓也因為下半身在水裡浸泡過久而永遠地失去了生育能力。

本來有可能建功立業封妻蔭子的少年,卻在十七歲那一年永遠地變成了一個太監。

沒人知道楊讓有沒有覺得不甘心,也沒有人知道楊讓心裡到底有沒有後悔過他當年救了皇上的那一次,總之他還是像以前一樣沉默寡言。

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性情也像皇上一樣逐漸變得陰鬱古怪。表麵上他並不像曆史上那些有權有勢的大太監一樣病態且貪婪,然而他骨子裡同樣是貪婪的。他專權、*且手段殘忍。

楊讓是一個看上去和以往的大太監極不一樣,卻比以往的任何一個大太監都還要有權勢的內宮宦官。

秦泊南進入書房時,楊讓正坐在上首右側的主位上,老神在在地喝著上好的禦供龍井。秦泊南不太願意應付楊讓這個人。然而楊讓每次來顯然都是有皇命在身。

客占主位這是楊讓素來的做派,見禮時他也隻是淡淡一點頭,笑道:

“今兒這濟世伯府裡可是有什麼喜事,我看門口好幾輛大車,熱鬨得緊。”

“賤內請了集秀班,正在內院裡聽戲。”秦泊南含笑,模糊不清地回答了句,坐在主位左側的椅子上,與楊讓中間隻隔了一張高幾。

楊讓笑笑。也沒說其他,放下茶杯又與秦泊南客套了兩句,方說:

“皇上因著今年天氣熱。想在宮裡修建一座清涼台納涼消暑,可是往國庫一查,因為前些日子軍費緊張,實在沒有可動用的銀子,可是那清涼台一日不建,皇上這心裡頭就覺得不舒坦。連批折子時也覺得熱得沒了心思。

濟世伯你財大氣粗,這府裡頭應該有些閒錢。有現成的銀兩先活動活動,先讓工部把清涼台給建了,過後國庫裡隻要有閒散的銀子必會給濟世伯送還來。濟世伯放心,越夏國的賠償款馬上就要到了,歸還也不過就是這一兩個月。”

秦泊南表麵上微笑著,心裡卻在重重地冷笑。

一兩個月歸還?

他已經不想回想五年前皇上重修彩鳳宮時派楊讓來向他借的那三百萬兩銀子到現在還沒還,這已經是第幾次了,皇上把他濟世伯府當成了私有錢莊,隨時隨地過來借錢,卻從來沒有歸還過。

他知道,皇上這是在試探他的底細,偏他明明知道,卻壓根拒絕不了,借了會引起懷疑,不借?得罪了皇上惹皇上不快活那更是找死!

濟世伯府已經被皇上逼到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