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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醫 李飄紅樓 4052 字 2個月前

讓他覺得無儘甘甜和美妙雀躍的仿佛就快要升上天空的滋味。

她對他笑了!

她對他笑了!

他甚至一度以為這樣的事永遠都不會發生!

然而她笑了,對著他燦爛地笑了,不是被他強迫的,也不是因為什麼緣故強顏歡笑,而是發自內心地、澄澈無垢地、沒有任何企圖與目的地、完完全全、璀璨奪目地笑了。

這笑容明明是溫煦平和的,卻仿佛是一場破壞力極強的颶風,把內心深處囤積堆疊到現在的許多東西一股腦兒地推倒破壞掉,颶風席卷過後,是嶄新的內心世界。

那一刻,雖然很誇張,之後墨硯每每回想起來也會嫌棄地覺得這樣的感覺很惡心,但是真的,在那一刻,仿佛有什麼東西在他的心臟深處悄然綻放。

“墨大人?”阿依見墨硯傻呆呆地發愣,像腦袋突然壞掉了,狐疑地喚了兩聲,將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墨硯猛然回過神來,愣愣地望了望她,緊接著猛然避開她的目光,轟地一聲,清晰可聞地轟地一聲,他雪白的俊臉竟然在一瞬間紅透了!

“……”阿依的眼神很好,雖然夜晚的燈市上即使燈火通明光線依舊昏暗,她卻能隱隱感覺到他似乎在一刹那變得有些異樣,於是驚愕地望著他。

這樣的眼神在墨硯看來十分不自在,他猛然轉身,撇下她,大步去了。

“墨大人,你去哪裡?”阿依急忙跟在他後麵,脖子上還掛著一串女兒果,她匆匆忙忙地要追上去,然而人群太密集,在人海中掙紮著擁擠著前行簡直比逆向鳧水還要艱難,她無奈,一麵在人群裡擁擠,一麵在後頭急急忙忙地大聲喊道,“墨大人,你等等我!墨大人!”

墨硯沁著頭急匆匆地走了一大段路,直到耳根子後麵的微燙漸漸散去才想起阿依的存在,連忙回頭,卻見阿依正在他身後兩三丈遠的人堆裡掙紮著東張西望地往前走,然而她的個頭太矮小,人群又密集,眼看著她就要被密不透風的人潮淹沒,他愕然,趕忙一路擠著往回走。

然而就在這時,嘭鏘嘭鏘的鑼鼓聲自不遠處傳來,原來是舞龍舞獅的隊伍已經巡遍了山陽縣正在往回遊行。擁擠的人潮歡呼著雀躍著很快便分成了兩排,在中間留出一條路給舞龍舞獅隊經過。於是在墨硯還來不及擠過去拉住阿依時,舞龍舞獅隊已經大張旗鼓地過來,長長的隊伍將人群隔開,扮作花神的美麗女子坐在裝飾華麗的轎子上含笑向兩旁的人群拋灑鮮花,場麵十分熱鬨壯觀。

直到兩刻鐘後,長長的巡遊隊伍終於離去,再看向對麵的人群,小小的阿依早已沒了蹤影。

墨硯的臉刷地白了!

……

阿依在舞龍舞獅隊突然出現時被興奮過頭的人群推擠來推擠去,因為她個頭比較矮小,存在感也較低,所以被順順利利地推擠到旁邊的小商鋪門前。好不容易才站穩腳跟,她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望著人潮擁擠得很厲害,前後搖晃像漲潮時的巨浪,總覺得很危險很可怕的樣子。墨大人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想了想,她還是決定先回客棧去等待墨大人回來,這麼多人她個子又矮,萬一擠著擠著被踩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想到這裡,她轉過身,貼著街道旁商鋪的門廊躲避著人群往回走,好不容易才走出山陽縣的主要街道,她拐進了一條安靜的小路裡,從這條小路穿過去便是她暫住的蓬萊客棧。

小路裡的人不多,偶爾有行人匆匆路過,或是要去主街道參加廟會,亦或是提前離開準備回去的。在她前麵慢悠悠地走著兩個男人,看背影異常高大,穿著上好的天蠶絲錦袍,從那周身散發出來的極為強烈的霸氣以及獨屬於年長者的沉著的深邃裡可以斷定,他們都是中年人,而且好像一個主子一個仆人的樣子,因為其中一個人對另一個人連在細枝末節上都十分恭敬。

阿依覺得還是不要走太快為好,以免衝撞了貴人,於是慢慢地跟在後麵。

然而就在這時,主子模樣的中年人忽然啊地一聲慘叫,緊接著渾身劇烈地顫唞起來,竟猛然向地麵倒去!

☆、第三百零六章 突發羊癇瘋的貴人

衣著華貴的中年男人忽然開始全身抽搐起來,身旁的仆人見狀頓時大叫了一聲“七爺”,慌忙伸手扶住他。

一瞬間,許許多多的黑衣人不知從何處突然竄出來,集體圍在中年男人的身邊,每一個人的身上都佩著劍,每一個人都凶神惡煞,周身散發著讓人心驚膽寒的鐵血肅殺,把從小路上經過的路人們驚了一大跳,本就因為有人突然犯病感到害怕,現在這樣的陣勢更是讓路過的人駭然驚恐,全都驚懼地轉身,一溜煙跑走了。

小路上隻剩下阿依和前麵那一群看起來十分凶悍可怕的人。

阿依下意識倒退了半步,心裡直打鼓。很明顯,前方犯病的男人是一個位高權重的貴族,從隨從足有二十來個人就能看出來了,也許是從帝都來參加山陽縣女兒節的。

這樣的陣勢讓阿依害怕,阿依說到底不過是一個庶民,甚至連庶民也不算,隻是一個奴籍的丫頭,儘管已經在帝都生活了許久,每日接觸的權貴也很多,然而對於陌生的貴族,小小百姓的她心裡還是會產生本能的懼怕。

“你們還愣著乾什麼,還不快去找大夫!快去!”中年仆從扶著發病的中年男人,滿頭是汗,大聲叫道。他的嗓音很尖細,就仿佛是生鏽了的鐵磨在粗糙的石頭上所產生的近乎失真的聲效。

一個佩劍的人應了,轉身一陣風似的向阿依的方向跑過來。在經過滿眼恐慌的阿依身旁時,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並不是因為對她不滿或是怎麼樣,這樣的人。冰冷和肅殺已經印刻進骨子裡,隻怕就是看繈褓中純潔無害的嬰孩,他也是這樣的眼神。他匆匆地瞥了阿依一眼,卻因為事態緊急沒有工夫盤問,於是飛也似的走了。

阿依有一刹那注意到他的步態,這個人竟然是用腳尖虛空踏風的,也許是因為在大街上不好太張揚因而有所保留。儘管是這樣,他奔跑時的樣子還是很可怕。幾乎是腳不沾地的,仿佛乘著風飛走的一樣。阿依見過墨大人踏風,知道這人必是會輕功的,而且是非常厲害的輕功。

隻是一個隨扈竟然會這樣高超的輕功。前麵發病的那個人究竟是個什麼人呐!

阿依的心裡越發害怕。

被中年仆從喚作“七爺”的中年男人已經抱住腦袋開始慘烈地喊叫起來,四肢劇烈抽搐,口吐涎沫。若不是他的仆從死死地按著他,他一定會跳起來拚命地奔跑。因為被強行壓製住,他口中的怪叫聲越加淒厲,淒厲得就好像是深山老林裡野鬼的哭號聲,並拚命地以頭搶地。他的仆從連忙用自己的胳膊去阻攔,讓他磕在自己的胳膊上以免磕壞頭顱。

這樣“驚悚”的病況把偶爾拐進這條小路的行人嚇得渾身一顫,驚呼半聲。轉身撒丫子就跑。

阿依知道,那個人是羊癇瘋犯了。

雖然心裡知道,但是那樣的陣勢她當真不敢上前。帶著二十幾個侍衛的貴人啊,她又不是什麼名醫,若是冒然出手萬一惹出什麼禍事,她自己不要緊,可若是連累百仁堂和先生,那可是她一輩子都無法彌補的大罪過。

咬了咬嘴%e5%94%87。她終於下定決心,裝作自己隻是一個路過的什麼也不懂的小姑娘。轉身,就要離去。

然而身後的嚎叫聲更大,輕微的羊癇瘋發作不應該會持續這麼久,輕微的羊癇瘋也不會有生命危險,然而若是重度的羊癇瘋發作,那是會引發生命危險的。

那個中年人,很顯然是重度發作。㊣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阿依袖子下的拳頭捏緊,小臉蒼白,她是一個大夫,身為大夫,即使再害怕她也不能放著病人不管自己離開,這是身為一個大夫最基本的醫德。上天賦予了她治病醫人的才能,她就必須要利用起這份才能好好地去幫助其他人,浪費辜負和退縮是會遭天譴的。

她心裡這樣想著,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氣,眸光終於堅定起來,轉身,向那個穿著華貴卻因為發病而變得異常狼狽的中年男人走去。

此時她不知道的是,這一次經過艱難的心靈交戰而終於下定決心的醫救,竟然將她的人生改變了許多許多……

她走近人群,二十個隨扈集體持劍轉過身來,凶神惡煞地瞪著她。

阿依嚇得倒退了半步,好在她的臉上還罩了一層輕紗作為遮擋,讓她覺得安全感強了一些,不然她一定會當場尖叫著逃走。她的小身板微顫,小心翼翼地詢問:

“這位爺犯了羊癇瘋,我是大夫,你們需要大夫嗎?”

隨扈們一愣,有些不相信地上下打量了阿依一番,均皺了皺眉。一個丫頭,就算她當真學過醫術那也隻是一個醫婆,竟然敢自稱是“大夫”,好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這樣的輕蔑眼神已經好長時間沒有經曆過了,雖然剛剛作為大夫行醫時,這樣的嘲笑蔑視是家常便飯。阿依吞了吞口水,一顆亂跳的心卻在他們這樣的懷疑中冷靜了下來。

她隻是過來問一下,因為身為大夫不能放著病人不管,可如果他們信不過她或是不需要她,那她也沒辦法。說起來,大夫雖然學習醫術擁有治病救人的能力,但說到底還是由病人或病人家屬來選擇的,治與不治是對方的自由,即使身為大夫也無法去強求。

有幾個隨扈將目光投向包圍圈內的中年仆從,阿依知道主子倒下能夠下決定的自然是主子的貼身隨從,她望向那個男人,大概四十來歲的年紀,方形臉,五官棱角堅毅,身材高大英武,森森的眼眸裡充斥著一團濃濃的孤煞陰凜之氣,讓人隻要望上去一眼便會不由自主地兩股戰戰,渾身發軟,那是上位者特有的威嚴冷冽之氣。

阿依的小%e8%85%bf開始發軟,見那個人冷冰冰地望著自己,即使他蹲在地上,即使他正摟著處在發病中抽搐得十分厲害的主子,卻仍像是正在頂天立地地站立著一樣,讓人有一種被高高在上俯視了的錯覺。

阿依吞了吞口水,見那人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也不說話,眼神左右飄忽著小心翼翼地說:

“若是、若是不需要大夫的話,我、我這就離開……”她說著,已經做好了離去的準備,哪知腳後跟剛剛轉動。

“等等!”對方喚住了她,聲音發尖,並且很冷,他的聲線介於男女中間,讓阿依覺得很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類似的聲線。

阿依戰戰兢兢地回過身,緊張兮兮地望著他。

“你會治嗎?”這是個姑娘,才十歲出頭吧,這麼小的一個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