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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醫 李飄紅樓 4113 字 2個月前

我來嘗嘗!”

阿依看了他一眼,倒也沒拒絕,用長長的木勺舀起一點魚湯遞到他嘴邊。墨硯俯下`身去,輕輕地吹了吹,就著她手裡的大木勺喝了一口。

“好喝嗎?”阿依眨眨眼睛,問。

“還好。”墨硯皺了皺眉,抿抿嘴說,“有些腥氣,你沒放黃酒嗎?還有,太淡了。”

“這裡哪有黃酒,我隻放了一點燒酒,還是從藥房裡順出來的。這裡也沒有鹽,不過先生本來就口味清淡,不放鹽應該沒什麼的。”阿依說著,從旁邊扯來一條抹布隔著,將熱燙的小陶鍋放在早已準備好的鬆木托盤上。

墨硯卻極其敏銳地捕捉到了最後一句,霎時臉黑如炭:

“這不是人家送給你的魚嗎,你要拿去給誰吃?”

阿依端著托盤正與他麵對麵地站著,聞言歪了歪頭,一臉理所當然地回答:

“當然是給先生,我是來給先生燉魚湯的。先生之前受傷了,護國候雖然送過兩隻%e9%b8%a1,但一隻先生讓我拿去燉了給軍醫們吃,另一隻煮了湯他也隻分了一小碗。後來護國候又從城裡藥鋪搜到兩根人參著人送了來,先生也沒要。先生到現在都還沒拆線呢,好不容易有人送了我兩條魚,我自然要給先生好好補補身子。墨大人,我要出去了,你也快點離開吧,不是說君子遠離庖廚麼。”

說罷,繞開他,端著鬆木大托盤走了。

偌大的廚房裡隻剩下墨硯孤零零的一個人,墨硯卻覺得肺子都要氣炸了、這股火氣隻在一瞬間就聚集了起來,卻像是一團洶洶的地獄黑火,將他用力地毫不留情地燃燒。

心口裡仿佛許多雙爪子正在抓撓似的,漆黑的令人心驚的風暴正在那雙如墨琉璃一般的眸子裡醞釀流轉,他陰沉下臉,重重地抿了抿鮮豔的朱%e5%94%87……

阿依端著鬆木大托盤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找到秦泊南居住的房間,其實就在她居住的房間隔壁。

打起簾子進入室內,秦泊南正坐在窗邊看書。

一旦進了城,城裡有許多書肆,這程府裡亦有不少藏書,在城外駐紮時他無書可看也不得空,這一下他總算是能夠一飽眼福了。

“先生,我煮了魚湯,先生趁熱喝了吧。”阿依將托盤放在秦泊南麵前的桌上,彎著眉眼說。

“哪裡來的魚?”秦泊南問。

“之前那場仗時左前%e8%83%b8差點被越夏國人用箭頭刺穿的小瑞哥,他出去運水時抓到了兩條魚,就給我送來了,說讓我煮湯喝。”

“既然是給你的你就喝,怎麼端來給我了?”

“我又沒有受傷,先生你還沒拆線呢。先生,趁熱喝吧。”

秦泊南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桌上熱氣騰騰的魚湯,色淡卻線條優美的%e5%94%87淺淺勾起,莞爾一笑:

“不如一人一半吧。”

“噯?”

“去拿碗來。”秦泊南吩咐。

阿依應了,去櫃裡翻出他們自帶的兩個黃楊木雕山水木刻小碗。出門在外就算不能帶太多行李,但至少碗筷要用自己的,因為擔心路上顛簸碗會碎掉,所以阿依乾脆帶了黃楊木的,秦泊南也沒反對。

秦泊南先接過木碗,自己動手將湯舀進小碗裡,先舀了一碗放到阿依麵前。

阿依坐在他身旁,一股濃醇美味的鮮香飄著飄著便鑽進她的鼻子裡,捧起小木碗熱熱地喝了一口,整個身體都舒暢了起來,變得暖洋洋的。

“解頤。”湯碗放在手邊,秦泊南卻沒有動,而是看了她一眼,半垂下頭,喚了句。

“是。”阿依應了一聲。

秦泊南無意識地屈了屈手指,似有些難以啟齒,猶豫了半晌,才抬起頭看著她,凝眉,輕聲問:

“你、和墨硯睡過了?”

☆、第二百二四章 消息,秦泊南VS墨硯

“你、和墨硯睡過了?”

晴天霹靂的一句!

阿依手一抖,差點將一碗湯全倒在自己的小袍子上,饒是有桌子沒讓湯碗倒扣過來,卻還是在落下碗時不小心地抖了一抖手,讓滾熱的湯汁濺了幾滴在手背上,緊接著也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竟然嗆得直咳嗽。

她這樣的反應在秦泊南看來卻是做賊心虛,眉頭凝得更深。

阿依好不容易才平息住了劇烈的咳嗽,小臉漲紅,目瞪口呆地問:

“先、先生,你怎麼突然問這個,怎、怎麼可能,這麼離譜……”

她的語氣有些底氣不足,秦泊南再一次皺了皺眉,麵色凝重而嚴肅,沉聲道:

“我剛剛去廚房找你,沒想到卻在門外聽到了你們的對話,我是沒想偷聽的,當時也馬上走開了……我並不是想責備你,但是……”他始終半低著頭沒有去看她的臉,仿佛在壓抑著什麼似的,有些憤怒,還有許多阿依看不太懂的情緒,總之她感覺他好像很氣憤,卻又在壓抑著這股氣憤,就好像是地震之前在地底下暗波洶湧的那一股令人心尖發顫的力量,森黑又讓人膽寒。

“墨硯、不肯負責嗎?”他冰冷著聲線問,讓阿依覺得若是她的回答是肯定的,下一秒墨大人的生命就要很危險了。

“先生,先生,你誤會了,墨大人是在開玩笑的。”阿依手忙腳亂地解釋。拚命地搖著頭道,“墨大人說的是上一次在帝都時,就是那次傷寒爆發的時候。我在城門口昏倒了,剛巧墨大人路過就把我帶回家去了。因為發高燒,所以就在墨大人的房間裡住了一宿,不過第二天我就回去了。”

秦泊南微怔,仔細觀察她的臉,想確定她是否在說謊。她眼神澄澈,口齒清晰。沒有結巴,倒是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然而他仍舊不放心,蹙著眉問:

“真的什麼事都沒有?墨硯什麼都沒有對你做?”

“沒有沒有,真的沒有!”阿依趕緊把頭搖成撥浪鼓,“墨大人能對我做什麼。他一天到晚不是說我像老鼠就罵我是笨蛋,他怎麼可能會對我做什麼!”

秦泊南的眼眸眯了一眯,沉%e5%90%9f了半晌,依舊有些懷疑,頓了頓,認真地道:

“若他當真對你做了什麼你千萬不用怕,儘管告訴我,我是不會讓你白白受欺負的。”

阿依滿頭黑線:“我哪有可能會受欺負,而且墨大人雖然脾氣又壞問題多多。可墨大人還算是個很正派的人,他是不會趁人之危對姑娘家做出過分的事情的。”她很篤定地說。

“你那個‘還算’是什麼意思?”懶洋洋又悠閒的清悅嗓音自門口處響起,把二人嚇了一跳。同時循聲望去,卻見墨硯斜靠在門框上,正似笑非笑地望著二人。

“墨大人!”阿依驚詫地一聲低呼。③思③兔③網③

秦泊南看著一臉漫不經心的墨硯,眸光一沉,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旋即又恢複了雲淡風輕的模樣。

然而他那抹一閃即逝的陰沉卻被墨硯敏銳地捕捉到了。薔薇花瓣般的嘴%e5%94%87微微揚起,勾起一抹輕視的弧度。

秦泊南並不想在墨硯麵前繼續剛剛的話題。既不想讓阿依覺得尷尬,也不想讓墨硯在這個話題裡橫足插一腳,既然阿依說什麼事都沒有,那他就相信。

什麼事都沒有更好。

“墨大人,沒想到這次運送軍糧的押運官竟然是你,堂堂刑部侍郎竟然被借調到兵部,你也真辛苦啊。”秦泊南的%e5%94%87角仍舊如往常一樣勾起一抹溫煦的弧度,似很和氣地笑說,雖是在問候,但平如止水的麵龐上卻散發著很容易讓對方察覺並自知並識趣地退走的疏離。

這一絲淺淡的疏離被坐在他身旁的阿依敏銳地捕捉到了,同時她亦敏[gǎn]地覺察到秦泊南跟墨硯說話的語氣有些不對勁,不像是平常春風淡淡不生涼的語氣,反而冷颼颼的,像冬天徐徐刮過的小北風,亦還帶著另外一種讓人匪夷所思的感覺。那種感覺阿依形容不出來,但在不經意間咂咂嘴時,卻總能品嘗到一絲有些像醋的苦酸滋味。

場麵似乎有些怪。

為了緩和莫名地變得尷尬的氣氛,阿依急忙問:“墨大人,你來這裡有什麼事?”

“沒事。”墨硯雲淡風輕地吐出特讓人想吐血的兩個字。

“沒事?”阿依滿頭黑線。

卻聽墨硯又說:“也沒什麼要緊的大事,不過是聽說濟世伯受了傷,特地過來慰問一下。另外還有些有關貴府逸少爺的趣聞想必濟世伯很想知道,所以我就特地過來了。”

他始終用一種漫不經心的態度麵對著秦泊南,說到這裡時,上挑的眼尾掠過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對於這種自己似乎處於下風的局麵,秦泊南的心裡不太自在。他已經很久很久沒對一個人在心裡產生過這麼大的抵觸和敵意了,不,或許說從他出生開始,他就一貫是淡薄平和,無欲無求的,哪怕在彆人看來應該發雷霆萬鈞之怒的事情,在他看來也不過如此,隨即一笑置之、然而今天他是真的真的覺得很窩火,從%e8%83%b8骨之間的縫隙裡猛然鑽出的熊熊火%e8%88%8c幾乎要將他的整個人燙化了。

秦泊南繃緊了麵色,直直地看著站在門口的墨硯。雖然在外人看來,他仍舊是一副泰山崩於前而不行於色慣常溫煦的作風,然而墨硯卻看到了自他眼裡一閃即逝的暗波,勾起的%e5%94%87角笑意更深,仿佛帶了些爽快的意味。

氣氛比剛剛越發怪異。

阿依看了看坐在椅子上一瞬不瞬地盯著墨硯的秦泊南,又看了看懶洋洋地依靠在門口,同樣目不轉睛似笑非笑一直在望著秦泊南的墨硯。雖然覺得他們這樣一眨不眨地對視很是怪異,卻又沒膽去一記手刀劈開兩人相連的視線。頓了頓,鼓足勇氣,故意清了清喉嚨引起二人的注意,然後一本正經地詢問:

“墨大人,你剛剛說逸少爺怎麼了?”

墨硯見問,含笑看了秦泊南一眼,淡淡地道:

“青蓮教的亂黨當初從平州蔓延到株洲,再到乾州、黃州,厲害得不得了,把大皇子鬨得焦頭爛額,剛平了這邊那邊起來,剛平了那邊這邊又死灰複燃。就在大皇子萬般頭痛的時候,在乾州平息叛亂的田勇將軍手下忽然出了一個軍師,在大皇子麵前提出一則妙計。大皇子將信將疑,任命他為前鋒將軍,沒想到那個人竟然隻用了三個月時間便平定了四州的青蓮教叛亂,現在在大齊國應該算是名聲大噪了吧。

大皇子很歡喜,便提攜那個軍師在自己身邊,之後在班師回帝都的路上,竟然在阜陽縣又遇到了去外祖家探%e4%ba%b2結果在回程的途中被山賊擄去的公孫家五姑娘。嘖嘖,真是好運氣,一個英雄救美,便讓公孫五姑娘對他以身相許。

回到帝都之後,大皇子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