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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醫 李飄紅樓 4060 字 2個月前

暖的懷抱抱住,與此同時。刀刃深深地切割進皮肉裡的聲音刺耳地響起,她聽到了在她耳畔發出的一聲極痛又極壓抑的悶哼聲!

她渾身一抖,眼波如秋風中的樹葉一般瑟瑟地顫唞。

那一刻她已經完全無法呼吸了,心臟就像是突然跳了崖又突然被拉上來再跳下去再拉上來,如此反反複複地升降,幾欲崩壞。

秦泊南已經重重地將她撲倒在地,因為身體受傷他沒控製好力道,以至於阿依被迫成了肉墊。

“沒摔著吧?”他一驚,慌忙問。

阿依渾身摔得生疼,眸光顫唞地望著他。

然而還沒有聽到她的回答,下一刻,先前失手的大漢又一刀立馬補了上來。秦泊南身子一轉,被迫舉劍還擊,然而一個坐在地上又肩胛受傷,另一個站著且力道強大,兩人之間相差懸殊,越夏國大漢用長長的彎刀用力挑開他手裡的軟劍,秦泊南隻覺得虎口一震,肩背更是一陣鑽心疼痛,軟劍%e8%84%b1手。

那大漢的眼裡劃過一抹輕蔑,仿佛在看死人一樣,略帶得意地又一次舉起彎刀!

呼!

一把雪白的粉末卻在他舉刀還沒落下時準確無誤地撲進眼睛裡,刹那間,恐怖的辛辣刺激在脆弱的眼睛裡開始擴散,仿佛被火燒一樣!

秦泊南聞到了一股石灰的味道。

阿依撿起秦泊南%e8%84%b1手的軟劍竟然一躍而起,小老虎似的衝過去,雙手握劍,對準眼睛被石灰迷住一時很難睜開的越夏國大漢那一隻拿刀的手,繃著一張小臉相當狠戾地一劍下去,手指竟然被削掉,長長的彎刀啪地落地,隨之而來的是先前因為石灰迷眼痛苦地大叫的那大漢更為痛苦的嚎叫聲!

這一下輪到秦泊南震驚地瞪圓了眼睛。

阿依很憤怒,她從來沒有這麼憤怒過,就算以前有人再怎樣打她罵她欺負她,她也可以當他們是瘋子不去理,但是現在%e8%83%b8腔裡的這股憤怒卻像是不斷膨脹的火山熔岩一樣越積越厚,越來越多,如果不爆發出來她一定會把自己憋瘋。

沒有給大漢反擊的機會,削掉手指後,她手腕一轉,鋒利的劍尖竟然刺進對方的肋下三寸位置。旋即覺得軟劍不襯手很難用,乾脆飛起一腳將被迷了眼又重了傷的大漢勇猛地踹倒,緊接著從地上抓起那大漢的彎刀,衝過去像捅蜂窩似的在那人身上橫插斜刺,完全是想把那個人紮成篩子!

秦泊南已經顧不得傷痛了,坐在地上,瞠目結%e8%88%8c地望著她。

她的每一刀都不是要害,但就算不是要害,這麼紮起來也夠要命的。

外麵的混亂似已經平息了,士兵們陸續趕來協助阿勳將還在外麵圍攻的人儘數殺死,才踏進來卻看見了這樣驚人的一幕:一個威猛彪悍的越夏國兵正閉著眼睛躺在地上大聲哀嚎,而他們沉默寡言,纖細柔弱像個姑娘似的依大夫竟然提了一把大刀瘋了似的在那人身上捅蜂窩,一邊捅還一邊衝著那人大聲道:

“你喊什麼?我又沒殺你!你放心,我是大夫隻會救人不會殺人,但我會在你身上捅一百個窟窿,再把你身上的每一根骨頭都敲斷,你放心,回頭我會再幫你縫上接上,我手藝很好,絕對不會讓你死掉,你好好感謝我吧!”

……風夾雨嗖嗖地刮過來,眾人滿眼恐慌地咽了咽唾沫,一瞬間,隻覺得一股寒意從頭到腳冷到了骨髓裡。

☆、第二百一六章 暖言,迷暈

越夏國的偷襲在墨虎的預料之中,因為在大齊國的隊伍裡居然混有越夏國的奸細,當墨虎得知這個消息時乾脆將計就計,把假的布防圖交給越夏國,之後又進行了周密的部署。

雖然中間出了點小岔子,但基本上還是按照原先計劃的進行,先將前來偷襲的越夏國先頭部隊一網打儘,又讓隱秘在山穀內窺探局勢的中間部隊以為先鋒部隊偷襲成功,大喜過望,正打算一鼓作氣時,被早有準備的墨家軍前後包抄,甕中捉鱉,於紅鬼穀展開了一場激烈的廝殺。

就在他們這邊廝殺的如火如荼之時,從最開始就與大部隊分兩批行進的一支五萬人的隱秘部隊出手了,趁著越夏國部隊大部分都在前方廝殺惠州城守軍空虛之際,以雷霆之勢迅速發起攻城。

帖木和眼看自己中了埋伏,前頭後頭山頭全是大齊國精兵,恨得牙根直癢癢,拚了一條老命才帶領殘餘部隊殺回去,又在惠州城門口遇到了攻城的五萬大軍。場麵登時亂作一團,好不容易才與城內的越夏國兵彙合,然而已經成了強弩之末,墨虎豈能給他再次進入惠州城閉門死守的機會,大聲命令十幾萬大軍務必要奪回惠州城。

一時間戰鼓雷雷,廝殺不斷,傾盆大雨衝著粘稠的血水在地上形成一道又一道紅河,凜冽的刀劍鋒利地收割著一條又一條生命。慘叫聲、喊殺聲、金屬碰撞聲。鎧甲叮當聲,雨聲,風聲。天上雷電滾滾的霹靂聲,數不儘的人死去,數不儘的人仍在猩紅著眼如瘋魔了一樣砍殺,刺骨的冰冷與令人膽寒的腥氣籠罩在方圓百裡之內。

屍骨累累,血流漂杵。

一國昌盛萬骨枯。

一場混戰之後,接近破曉時分,越夏國部隊眼看著損失慘重。再打下去自己也就是垂死掙紮,帖木和無奈咬著牙命令剩下的大軍撤離惠州城。隱在了惠州城西邊的棲鬼林,這一點墨虎早有預料。

棲鬼林地勢複雜,極不好走,林中參天大樹不計其數。很容易迷路。越夏國穿過棲鬼林攻破了惠州,顯然他們要比大齊國的兵更熟悉地形,且現在大雨還在下,視線不清,墨虎知道帖木和生性狡猾,即使被迫敗退也未必沒有後招,擔心他在棲鬼林內設下埋伏,於是沒有再追,而是收了惠州城。打算等糧草充足之後再做打算。

阿依並不知道這一晚上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事,她隻知道一群“大馬猴子”弄壞了她的帳篷,讓她被吹進來的雨水淋得渾身濕漉漉的很難受。他們還把她采的草藥弄壞了,她的被子和先生的床鋪全都弄臟了,他們隻帶了這麼幾條被,弄臟的被子到最後清洗的人還是她。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最後那一隻大猴子竟然把先生刺傷了!

新仇添舊恨,她不停地往那隻大猴子身上戳窟窿。仿佛很有筷感的樣子。

秦泊南無語,上前滿眼無奈地攔住她。連他都覺得她這麼突然瘋起來有點可怕,他連聲要她冷靜一下。

騷亂也引來了三皇子,麵皮狠狠地一抽,見秦泊南拉住阿依,趕緊令人將那個被捅了幾十刀竟然還活著的活口給抬下去,能往主帳來刺殺的軍階應該都不低,這個活口留得好。

阿依卻還是不解氣,被秦泊南拉著,眼見“大馬猴子”要被抬走,上去重重地踹了一腳,指著他叫道:

“大猴子,算你運氣好,你最好祈禱這輩子都彆再讓我看見你,否則我見你一次麻翻你一次,麻翻你一次我捅你一次!”

躺在擔架上雖然血肉模糊但卻神誌清醒的“大猴子”雖然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但被那尖厲的語氣一刺,竟瑟瑟發抖起來。

她上去踹人,秦泊南沒拉住她,反倒抻到了胳膊,扯動傷口,下意識倒吸了一口涼氣,皺了皺眉。

“先生!”阿依小臉失色,急忙扶住他,滿眼的驚慌失措。

秦泊南溫和地衝她笑笑。

景澄已經開始命人清理現場,騰出尚且完好的帳篷給傷員住,阿依和秦泊南則暫時挪到了一個副將的帳篷裡,那副將跟隨將軍去攻城,一時半會不會回來。

阿依扶著秦泊南進入帳子,秦泊南本不用她扶,她偏要扶著,秦泊南無奈也隻得隨她。

阿依扶著秦泊南在床上坐了,將隨身背的小藥箱放在桌上,打開,從裡麵取出藥水、藥粉和繃帶,重新走回來,一臉無邪地對秦泊南說:◎思◎兔◎網◎

“先生,把衣服%e8%84%b1了,我幫你包紮傷口。”

秦泊南看她開藥箱就知道她必會提這個,然饒是他有準備,當她站在他麵前這樣直截了當地對他說時,他心裡還是一個滑跳,接著又覺得不大自在,手下意識握住前襟,他避開她的目光笑道:

“不必了,待會兒讓紫蘇來幫我處理就好。”

他坐在床上,她站在床邊,阿依自上向下看到他突然回避了她的眼神,眨眨眼睛,忽然說:

“先生,你不要不好意思,我幫你包紮。紫蘇大哥這會兒正在處理傷兵,沒空的,再說先生是為了我才受傷的,我幫先生處理才是正理。”

她的直白讓他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回答什麼,耳根子開始燙,心裡的彆扭感更強,憋了半晌,依舊不看她,斟酌詞句,輕聲開口道:

“我自己的傷我知道,並沒有那麼嚴重,等紫蘇忙完了再處理也不要緊。你不必將今天這件事放在心上,你是個姑娘家,就算今天不是我,任何一個男子在那種情況下都會救你的……”

“……”阿依呆看了他半天,突然直勾勾地冒出話來,認真地道,“先生,你不要逗我,你出了那麼多血,我又不是外行,是不是嚴重我會看不出來?再有,為了彆人舍命這種事怎麼可能誰都能做到,就算先生要敷衍我,也不要把這個世界講得太美好,雖然我年紀比你小很多,但我又不是笨蛋,怎麼可能會相信那麼離譜的事情。”

秦泊南被她說得心中略窘,一時竟想不出反駁的說辭,卻聽阿依語氣幽幽地繼續說道:

“先生剛剛救我時我是很高興,但是比起這個,我更想看先生好好的……”

秦泊南渾身一震,一股說不出的略酸略甜又略微苦澀的滋味重重地衝擊著他的心臟,仿佛沉重的洪鐘被突然敲響,顫唞出連他本身都難以承受的嗡鳴,連指尖亦被震得發麻,思緒混亂讓他什麼都思考不清,隻是覺得呼吸和心跳竟亂了節奏。

“先生,以後千萬不要再為了我去做危險的事,為了我這樣一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野丫頭是不值得的。”她的聲音很輕,很淡,但是卻很認真。

秦泊南的心裡不太舒服,為她的自貶,皺了皺眉,抬起頭剛要說話,迎麵,一縷雪白的煙霧從她手中的一支短管內被吹了出來,迎麵撲散,竟被毫無防備的他儘數吸入!

在陷入一片黑暗之前,他無語地咬了咬牙,自己竟然著了這丫頭的道!

阿依把手中短管收起來,望著被她迷暈半俯臥在床上的秦泊南,無奈地鼓鼓嘴:

“隻是治個傷而已,先生今天好囉嗦!”

她坐在床邊,望著他的脊背隔著衣服已經完全被鮮血染透了,這麼大的出血量可見傷口的嚴重程度。

她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