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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醫 李飄紅樓 4124 字 2個月前

湧,捏起拳頭就要向阿依清秀的小臉上招呼去!

醫帳內的眾人大駭,就在這時,一聲憤怒的厲喝忽然自帳門處響起:

“胡大住手!”

胡大覺得這聲音很耳熟,下意識心臟一凜,愣愣地抬起頭,一名身穿銀色軟甲抱著頭盔膚色黝黑身姿挺拔的年輕男子正站在門口怒瞪著他,跟在他身後的是一個同樣身穿軟甲的娃娃臉小個子。

“邱營指揮,韓副營指揮。”胡大驚慌失措地叫了聲。

營帳裡許多神智尚且清醒的低階士兵亦都行禮的行禮,問好的問好,待兩個身穿鎧甲的人走近進入阿依的視野時,被胡大拎在手裡的阿依這才看清,原來邱鶴和韓辰竟然一個是營指揮,一個是副營指揮,五個都為一個營,這兩人軍階都不算小,手底下至少有五百人呢。

“還不放下依大夫!”邱鶴見自己都走近了,胡大卻隻是愣愣的還是不肯放下阿依,怒焰熊熊。

胡大嚇得一個激靈,慌忙鬆手,緊接著邱鶴一記鐵拳狠狠地揍過去:

“竟敢對軍醫無禮,你活得不耐煩了!”

胡大頓時在地上翻了個跟頭,臉頰青紫,眼看著阿依%e8%84%b1離自己的掌控竟然半點遲疑都沒有,重新跪坐在小乙身旁,麻利地用一包麻醉藥捂住小乙的口鼻,想起都頭的傷,心急如焚起來,不甘心又焦急地辯解:

“邱營指揮,分明是都頭的傷更重一些……”

邱鶴一記冷眼掃過去:“混賬東西!這裡是醫帳!醫帳裡由軍醫說了算!依大夫她想怎麼治自然心裡有數,還用得著你來插嘴!這裡傷員成千上萬,若是你也要先治他也要先治,那還了得!你再給我廢話,軍法處置!”

胡大渾身一顫,不敢再說。

邱鶴卻瞟了一眼神色凝重已經開始準備拔刀的阿依,剛剛明明那麼凶險差一點就被揍了,她好淡定!

ps:後兩更十二點上傳

☆、第二百零八章 醫傷

阿依用一包麻藥將臉色慘白表情痛苦的小乙迷翻了過去,小甲跪在一旁眼看著小乙雙眼倏地睜大,還沒來得及掙紮便頭一歪生死不知了,唬得魂飛魄散,恐慌地瞪圓了眼睛,結結巴巴地道:

“依、依大夫,小乙他怎麼了?”

阿依還沒有回答,自她身旁走過從櫃子裡拿了繃帶的石冉青一邊轉身往回走,一邊看也沒看她,隻是在路過她身旁時輕蔑地哼了一聲,趾高氣昂地道:

“小子,麻藥有限,你可彆糟蹋了。”

言外之意那麼珍貴的麻藥,阿依不應該用在一個小卒子身上,石冉青這是在指責。

“是。”阿依亦沒有看他,淡淡地應答一聲,卻依舊我行我素。

恍如一拳打在棉花上,石冉青被氣得吹胡子瞪眼,狠狠地瞅了她一眼。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陽奉陰違,他卻不知該用什麼說辭去教訓她,這小臉這態度絕對是一臉恭順的表情,然而她手上的動作卻與她表現出來的順從完全相反,無論他說什麼,阿依都會回答“是”、“好”,再然後自己該乾什麼還是乾什麼,連石冉青瞪著她她也不在意。石冉青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有心想揍她一頓,可是打狗還得看主人,秦泊南至少現在的他惹不起。

於是隻能滿腔鬱悶地回到自己的小角落憋著一股悶氣,打掉牙和血吞。

阿依卻壓根不在意他心裡怎麼想。若是現在跟她說石冉青的怒氣是因她而起,她一定會一臉無辜莫名其妙滿頭霧水。

“依大夫、小乙、小乙他為什麼不睜眼睛了?”小甲大腦一片空白,戰戰兢兢地問。

“不是說了麼。被麻醉藥麻翻了!”韓辰見他還在問,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回答。

小甲一見副營指揮竟然跟自己這樣一個無名的小卒子說話了,頓時又驚又喜,本就擔心小乙的傷勢頭腦一片混亂,現在%e8%83%b8口處又受到榮耀感的劇烈衝擊,實在很難承受這種激烈。激動得直翻眼皮。

韓辰卻不再理他,他是在外頭聽說一號醫帳裡有個很厲害會縫針的小大夫才特地跑來的。那個‘小’字他一猜就猜到是阿依。對於阿依在士兵們之間的好口碑他並不意外,上一次纖細瘦弱的阿依不僅沒有畏懼錢光宗的權勢,反而狠狠地整治了他,大快人心。讓他對她的好感更深一層,總想多%e4%ba%b2近%e4%ba%b2近,卻總是沒空,今天終於得空了又聽說了她神奇的縫針技巧,就慫恿了邱鶴兩人一起跑過來看。

韓辰狗蹲在阿依身旁,雙手放在膝蓋上,滿眼好奇地望著她將刀子浸了烈酒,又在火燭上烤。

“阿依小兄弟,若是有我能幫忙的儘管說。我幫你打下手。”他拍拍%e8%83%b8膛,熱情地毛遂自薦。

阿依卻隻是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先用乾淨的布巾將刀口周圍的血跡擦乾淨。又擦了一遍烈酒。之後用小刀按照肌膚的生長方向將彎刀周圍的肌肉皮膚一點點割開,因為刀刺入身體裡牢牢地卡在肌肉中,若是強行拔刀,勢必會造成二次創傷造成更嚴重的出血。而先用刀按照拔刀出來時的運動軌跡將周圍的肌肉割開,儘可能擴大與肌肉之間的縫隙,讓肌肉與刀刃卡得不至於那麼緊。才能減輕拔刀時所造成的二次傷害。

阿依重新握住彎刀的刀柄,彎刀不同於長刀。彎刀的刀刃是弧形的,若強行拔刀說不定會要了小乙的命。

她緊繃著一張小臉,快速地在腦內演示著無數種可能性,不斷地調整拔刀的方向,醞釀著拔刀的力度。

也許是因為她表現得太過於嚴肅,周圍的人也隨著她周身散發出來的凝重氣息而變得緊張起來。韓辰、邱鶴、小甲甚至是先前找茬,因為邱鶴的到來卻不敢再多言的胡大等人亦目不轉睛地望著阿依握住刀柄的手,等了一陣見她仍舊沒有拔刀,皆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眼裡漾過一抹緊張。

就在這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的阿依忽然眸光一凝,握住刀柄的手猛地將一把彎刀從小乙的身體裡抽出來!

饒是被迷暈過去,小乙的身體依舊痛苦地抽搐了下!

噗!

紫紅色的血如爆裂的火山一般肆虐地噴射出來,濺了阿依一臉一身。

刺目的血點子密布在阿依那張緊繃著的雪白小臉上,明明是極秀美的一張臉,卻因為冷若冰川的表情顯得十分駭人。

阿依卻顧不得擦臉,扔下彎刀,左手一疊繃帶用力按在腹部傷口的動脈上,不要命似的往外流的鮮血很快便染紅了手裡厚厚的布巾。意料之中阿依並不慌張,右手一翻,四根細針銀光微閃,手腕一旋,毫針便快狠準地分彆刺在了傷口周圍能夠止血的%e7%a9%b4道上。

過了一會兒,血流的速度終於漸漸緩慢下來,阿依將手裡的布巾拿開,在此處重新下了一枚毫針,用於壓製動脈的血流速度。緊接著用烈酒將傷口擦拭乾淨,這個步驟看起來聽起來做起來都很容易,然而想要忍耐住那股子已經超出了可承受範圍的劇痛卻是極不容易的。昏迷中的小乙被烈酒一殺,身體本能地劇烈縮緊,血又一次湧了出來。

小乙差一點被蟄醒,阿依卻再次用了點藥讓他重新昏睡過去,惹得石冉青狠狠地瞅了她一眼。①思①兔①網①

阿依壓根沒發現他在瞪眼,快速挑去小乙傷口裡的沙子、木屑等細小的異物,清理完畢之後,再次用酒抹了一遍,緊接著從衣領上取下一根已經穿了棉線的細針,在眾人驚愕的目光裡,將小乙的傷口自最裡麵的皮層開始,一層一層有條不紊地縫合。因為小乙的傷口很深,裡層為了防止感染她不敢用棉線,用的是蠶絲,直到縫到外皮層時她才用了棉線。

她縫合的手法極快,就像女子在做女工刺繡一般從容自在,仿佛她現在不是在縫合皮膚,而是在縫衣服,飛針走線,坦然自若,沉著鎮定,不慌不忙。韓辰一會兒望望她的臉,一會兒望望她手裡的針線,眨眨眼,隻覺得相當崇拜。

以前他從來沒這種感覺,但看了阿依他才深深地體會到,這世界上最可怕的人原來是大夫,可以泰然淡定滿眼冷漠地將烈酒抹在彆人的傷口上,用針線將彆人的傷口一點一點地縫合上,中途沒有半點猶豫半點手軟,當真是又黑又狠辣。

約莫一刻鐘後,阿依的鼻尖上已經沁出了汗珠,終於縫完了最後一針,斷了線頭,又在疤疤癩癩的蜈蚣線處抹了一層酒防止感染潰爛。

若是平常一般會塗由她特製的藥膏,但因為這裡是軍營,藥材有限,她退而求其次選用了酒。

最後才將金創藥敷在傷口上,用繃帶纏好。

若是平常,之後也會開預防感染高熱的湯藥,但因為這裡是軍營,連熱水都沒有,所以這個步驟也就免了。

“抬走吧,若是今晚發熱,用涼水擦身降溫,注意不要碰到傷口,好好養著,彆讓傷口裂開,十日後過來找我拆線。”阿依用帕子擦了擦手,淡淡地說著,想要從地上站起來,然而卻因為縫針中跪坐的時間太久,導致%e8%85%bf酸腳麻,剛要站起來卻因為小%e8%85%bf一軟,差點又摔坐回地上。

幸好一左一右韓辰和小甲同時伸手扶了她一把,阿依皺了皺眉,使勁跺了跺腳。韓辰明白她肯定是腳麻了,剛剛那一場行雲流水一般的縫針讓他這會兒了還在心潮澎湃,相當熱心地彎下腰去:

“阿依兄弟,你%e8%85%bf麻了吧,來,我幫你捏捏。”說著就要去抓她的小%e8%85%bf。

阿依滿頭黑線,慌忙躲開,努力揚了揚%e5%94%87角表和善,禮貌地拒絕道:

“不用了,我活動一下就好了。”

“依大夫,多謝你救了小乙一條命,你的大恩大德我們沒齒難忘,日後若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依大夫你儘管開口,千萬不要客氣。”小甲握著拳頭,激動又感激地說。

阿依卻沒有看他,而是爭分奪秒一邊活動著%e8%85%bf腳一邊走到高都頭躺著的床邊,查看著傷勢,淡聲道:

“沒法子也就罷了,若是你有法子,儘量多給他喝些熱水。”

畢竟她說話臉沒衝著他,小甲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她是在跟自己說話,見她雖然麵上冷冷的言語中卻對他們這樣的小卒子如此關懷,堂堂七尺男兒竟感動得紅了眼眶,笑著答應了一聲,跟著擔架出去了。

躺在床上的高都頭因為頂頭長官邱鶴的到來,連疼都不敢再喊,在阿依給小乙縫針之時竟然生生地疼暈了過去,倒省去了麻藥。胡大等人在見識過她的縫合技術後張口結%e8%88%8c,再也不敢存著怠慢之心,四個人全都雙眼灼灼地看著她,好像她的臉上忽然長出了盛世蓮花似的。

阿依對無關緊要的人的心理活動通常都不太在意,將手裡的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