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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醫 李飄紅樓 4403 字 2個月前

蹙的眉心和定定的眼神,心裡有些發毛。

“我幫你取個名字吧。”

“噯?”阿依一愣。

“解頤,謂開顏歡笑,不是微笑,不是假笑,是歡笑。”他輕輕托起她一縷柔順的青絲,帶著真摯與對她未來的期許,柔和地望著她的眼,輕聲說,“望你有一天能夠發自內心地解頤歡笑,解頤。”

一直很麻木的心臟被溫柔的話語重重敲擊,竟發出一陣響亮的回聲……

第二十三章 不會笑是病?

更新時間2014-6-14 19:56:21 字數:2065

黃昏時,馬車已趕不上進城,隻得露宿在山林間。

紫蘇正指揮眾人生火打水,轉身時,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瘦小身影把他嚇了一跳。

真是屬貓的丫頭,走路竟沒有半點聲音。

“做什麼?”他望著直勾勾盯著自己的阿依,嘴角狠抽,問。

“紫蘇公子……”阿依手捧醫書,揚著頭定定地看著他。

“看,來了!”

“終於輪到紫蘇師叔了!”

“不愧是阿依,連紫蘇師叔都敢去招惹!”人群中開始響起越來越熱烈的竊竊私語,直到紫蘇冷眼掃過去,一群小子才全身一凜,訕笑著走開。

“叫我‘紫蘇’就好。”紫蘇無語地揉揉太陽%e7%a9%b4,“想給我切脈?”

“咦?”

“這地方除了我,幾乎所有人都被你切過脈吧?”紫蘇望著她似乎是很驚訝的眼神,無語,往四周一掃,大家皆同感地點頭。

“紫蘇公子,我是想問,先生說你外感風寒,你好點了嗎?”阿依慢吞吞地說。

紫蘇一愣,沒想到她竟是來關心他的,不禁為自己剛剛的排斥感到內疚,彆過臉訕訕回答:

“好多了……多謝你關心。”

“紫蘇公子……”阿依頓了頓,盯著他又喚。

“叫我‘紫蘇’就好。”他的語氣不由得柔和下來。

“我可以請教你個問題嗎?”

“什麼?”

“書上說,人在外感風寒時脈象浮緊,會‘來往有力,左右彈人手,如轉索無常,數如切繩’,可是真的?”她認真地問,用一雙渴求他解答的眼神目不轉睛地望著他。

紫蘇一愣,緊接著額角青筋開始狂跳。

說了一堆廢話,她最後還是想把他當試驗品給她把脈玩!

“等我得空的。”從牙縫裡擠出一句,紫蘇黑著臉大步走開。

“吃飯時我可以過去找你嗎?”阿依急忙問,學習診脈單憑背書是不行的,如果沒有真實經驗,即使她將《脈經》倒背如流,到頭來也隻是紙上談兵,可是現在的她根本不夠格去接觸病患,她隻能從身邊主動去尋找積累經驗的機會。

“嗯!”紫蘇重重地哼一聲,大步走了。

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他還真怕自己黑著臉拒絕會讓她哭出來。

阿依見他答應,悄悄鬆了口氣,向平時很難搭話的大塊頭主動搭訕她剛剛的心臟差點停掉。

“咦,紫蘇竟答應了,小姑娘做得不賴呢!”遠處,秦泊南靠在馬車旁,笑得玩味。

“明明是東家你暗示她去的。”正在核帳的阿勳聞言,無語地說。

“隻是暗示而已。她很聰明,可惜了是個姑娘家,她的心究竟能承受多少苛刻,未來又能走多遠呢?”他仰起頭望著殘陽如血的黃昏,仿佛想到了什麼,似有些憂慮,良久,深深地歎了口氣。

阿勳看了他一眼,亦似想到了什麼令人惆悵的往事,握著筆,良久,亦在心中歎了口氣。

阿依捧著厚厚的《脈經》,一邊翻閱背誦,一邊漫無目的地亂逛,不經意抬頭,卻見當歸正站在一棵大樹下,雙手握在%e8%83%b8`前,仰著脖子傻呆呆地盯著茂密的樹冠。

她走到他背後,疑惑地問:“你在乾什麼?”

當歸嚇了一跳,回過身,阿依這才看清原來他手裡正捧著一隻明顯受了驚的雛鳥。

“你在欺負小鳥?”平板的語調帶著濃濃的鄙視。

“才不是!”當歸惱羞成怒,“它是自己從上麵掉下來被我撿到的,我才沒有欺負它!”

阿依仰頭向上看去,繁茂的枝頭果然築有一隻不大的鳥巢。

“喂,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她不鹹不淡的態度讓當歸更火大。

“你把它放上去不就好了,這麼小的鳥在你手裡會死的。”阿依平聲說。

話音剛落,當歸已臉漲紅地低下頭,支吾了半晌,小聲說:

“我……我不會爬樹……”

阿依驚愕地上下打量他,良久:“原來你是姑娘家。”

“才不是!我是男人不會爬樹很奇怪嗎?我就是怕高不行嗎?”當歸表情激烈地怒吼。

阿依眨眨眼,看了看樹枝,又看了看餘怒未平的當歸手中的雛鳥,忽然一言不發地掖起裙擺,在他錯愕的目光裡接過幼鳥,抱著樹乾靈巧地向上爬,很快便爬到樹頂,小心地坐在枝頭,探長身子將雛鳥放回鳥巢,又順著樹乾溜下來。溜到一半時,忽然,一隻烏亮的大甲蟲從遠處飛來,撲棱棱地落在她白皙的手背上。

心臟驟停,蟲子沒咬她,然她卻下意識鬆了手!

當歸媽呀一聲,直接捂住眼睛。

阿依感受著衣袂飄飄,呆呆地眨了眨眼,接著慢半拍抱住腦袋閉上眼睛,並沒有多害怕,這個高度是死不了人的,頂多疼上幾天。

咚!

沒有想象中的疼痛,也沒有體驗到地麵的堅硬,似有若無的蘭香縈繞在周圍,很是熟悉,她迷茫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俊美無儔的臉。

“先生!”她這才驚慌起來,忙從他懷裡跳下來,急迫地問,“先生你不要緊吧?”有沒有被砸傷,她會不會被開除之類的。

“你還是先擔心一下自己吧。”他無奈一指她的衣袖。

剛補好的衣袖又破了,更糟的是還被血染臟了。

“真是!你是猴子嗎?”秦泊南坐在溪畔的石頭上,給阿依擦傷的小臂內側上藥,斥責。

“先生,你見過猴子嗎?”阿依好奇反問。

太陽%e7%a9%b4開始抽痛,秦泊南嚴肅地教育:“解頤,以後不許再爬樹。”

阿依迷茫了半天,說:“先生,彆再用那個名字叫我了,我都不知道你是在叫我。”

“習慣就好了,我每次叫你‘解頤’就是希望你笑的意思,也許聽的時間久了,你就可以笑出來了。”他很樂觀地道。

“才不會!”

“解頤,不會笑是一種病。”他認真地對她說。

阿依一愣,心忽然下沉,憂鬱了幾分。

夜深人靜。

連守夜的人都睡著了,阿依卻仍舊坐在篝火旁借著光線專注地默誦醫書。忽然,有冰涼之物貼上她的臉頰,她唬了一跳,忙退開,驚慌地望過去,映入眼簾的卻是秦泊南的笑顏。

“這麼黑看書眼睛會壞掉。”他笑眯眯地說。

第二十四章 帝都

更新時間2014-6-15 19:53:22 字數:2080~思~兔~在~線~閱~讀~

“先生!”阿依驚叫了句,忙又壓低聲音。每次露宿時秦泊南都會將她獨自留在馬車內,自己不見蹤影,聽說是進山采藥去了。開始時她還有些擔心,但每次第二天一大早總能看見他平安歸來,久而久之她也就習慣了。

“都這麼晚了,我還以為你睡下了。”秦泊南坐在她身旁,怕驚擾了其他人,壓低聲音輕笑著說。

“我還想再多看看。”阿依低頭盯著手裡的醫書。

“《脈經》讀完了?”秦泊南望著她手裡又換了一本新的醫書,眉一揚,直到現在他依舊對她天生的一目十行感到有些驚訝。

“是。”阿依認真點頭。

秦泊南%e5%94%87邊笑容微斂,望著她,表情嚴肅起來,頓了頓,微笑著道:“背一下‘平三關陰陽二十四氣脈第一’給我聽聽。”

“是。‘左手關前寸口陽絕者,無小腸脈也。苦臍痹,小腹中有疝瘕,王月即冷上搶心。刺手心主經,治陰。心主在掌後橫理中……”她滔滔不絕,一字不漏地背誦,仿佛整篇書已經完全印刻進她的腦子裡一樣。

過目不忘來自於天賦,這種令人羨慕的才能無論後天再怎樣努力,也無法與先天便擁有這項技能的人相比。優秀的記憶能力是醫者的必備條件之一,若阿依是男子,擁有這項技能的她必前途無量;可她偏偏是女子,這樣變數就大了,就像……

“先生,背完了。”阿依望著秦泊南罕見地發怔,輕聲說。

事實上秦泊南並沒有發怔,他隻是一邊聽她背誦一邊陷入思考,頓了頓,啟口:

“脈有三部,陰陽相乘。榮衛氣血,而行人躬……”

“呼吸出入,上下於中,因息遊布,津液流通……”阿依一刻未停地接續下去,直到將一整篇《仲景論脈》背誦完畢,用一雙在篝火的映襯下越發顯得烏黑明亮的杏眼望著他,等待他點評。

“很好。”他諦視了她一會兒,莞爾一笑,讚許地摸摸她的頭。

阿依很喜歡他摸她的頭發,這種時候她會有一種%e8%83%b8臆間豁然開朗,仿佛有什麼在心臟裡怦怦地鼓動,緊張得緊繃卻又渴望被多觸碰的矛盾感覺。她眯起眼睛貓似的挺直上身,她並不明白這明快的感覺就是歡喜,但她卻很喜歡。

“這是獎勵。”他笑眯眯地遞來一隻口袋。

阿依接過來,他剛剛就是用這個貼上她的臉把她嚇了一跳,好奇地打開係扣,裡邊竟是一袋子紫紅色的桑果。

“是桑果呢。”她有些驚喜地說。

“原來你知道這個。”

“嗯,以前吃過一次。”從小在人牙家寄居長大的阿依,能吃到甜果子絕對是奢侈,唯一的一次還是王淵和同學遊玩時進山采來偷偷帶給她的,被王牙婆知道後還罵了她一頓,“我能吃嗎?”她%e8%88%94了%e8%88%94嘴%e5%94%87,向秦泊南詢問。

“就是給你摘的。”饞嘴貓的樣子讓秦泊南忍俊不禁,她隻有在吃食麵前才會露出小孩子的一麵。

桑果已經被洗乾淨,阿依拿起一顆迫不及待地放進嘴裡,一口咬下去,酸甜的汁液滿滿地充斥在口腔,果肉細膩爽口,好吃得讓她不由得眯起眼睛。

秦泊南莞爾一笑。

溫暖的風吹過跳躍的篝火,讓熾熱的火焰越發炎熱。

阿依吃了一會兒,忽然偷看了秦泊南一眼,猶豫了半晌,垂著腦袋低聲說:

“先生……”

“嗯?”他早發現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因為覺得有趣,就沒問。

“先生……不會笑真是病嗎?”阿依糾結了半天,終於咬牙問出自己在意了快一宿的問題。

秦泊南撲哧一聲爆笑出來,還以為她問什麼,原來她真的很在意這個。

阿依見他竟笑出聲來,臉刷地綠了。

秦泊南笑得前仰後合,看著她,用戲謔的口%e5%90%bb說:“你很在意嗎?若真那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