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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釵記 雲之風華 4061 字 2個月前

“那麼現在呢?”

夏語澹抱住趙翊歆支起身體,麵頰劃過趙翊歆的麵頰,停留在趙翊歆的耳畔,夏語澹含著趙翊歆的耳垂媚聲道:“現在我的心都要燒起來了。”

這樣露骨的表白了一句,夏語澹就放開了趙翊歆規矩的躺在趙翊歆的身下,做出一副任他宰割的模樣。不過趙翊歆現在不想宰她,道:“既然如此為什麼要挑釁壽康長公主,把場麵搞得那麼難看呢。”

“我的外貌是不是長得太過嬌弱,好像誰都可以說三道四欺負一下的樣子?”夏語澹托著她的臉問,確實,夏語澹這張臉長得楚楚動人,楚楚動人就是沒有攻擊力。夏語澹很冷靜的道:“壽康長公主,她還是值得我絕地攻擊一下的,當然我是靠你給我撐腰了,不過她現在也是去找人給她撐腰。做丈夫和做哥哥比,還是給我撐腰的人名正言順一些吧。”

夏語澹傲氣的道,緊緊抱住趙翊歆的腰。

夏語澹說得沒錯,壽康長公主風風火火找她皇兄告狀去了。皇上也知道了宮宴上的事,知道壽康長公主馬上回找來,所以吩咐了沿途的宮門不用攔她。壽康長公主暢通無阻的直接殺到皇上的麵前,這樣的待遇無意間也給她增添了底氣。在皇上麵前,壽康長公主也不哭泣的裝委屈,而是很理直氣壯的抱怨道:“皇兄,怎麼讓皇太孫娶了高恩侯府的女人。”

趙翊歆和夏語澹成%e4%ba%b2這些年,壽康長公主一直在常州。她倒是想早點上來會會高恩侯府出來的太孫妃,可是她得了一場大病,療養了四五年才大好。可能是大病不死讓她覺得往後的餘生都是從閻王爺那裡搶來的,所以從床上爬起來之後周身的驕縱之氣比以往更甚了。

“你和一個小孩子置氣乾什麼。”皇上沒有為她做主,反而責備她道:“你這麼大的輩分,也不看場合的去為難一個晚輩。”

夏語澹都十八歲了在皇上的嘴裡還是小孩子?壽康長公主驚訝皇上這種態度,她是很清楚的知道皇上有多麼不喜夏家的,不甘心的道:“皇兄怎麼讓太孫正式迎娶了她那樣的女人做太孫妃,她以前在外頭那麼不乾不淨!”

“住嘴!”皇上很嚴肅的斥責壽康長公主道:“在你眼裡朕的孫兒連一個商賈之子都比不過嗎?”

壽康長公主這才慘白了臉色意識到問題在哪裡。他們皇家的男人,尤其是這對祖孫高傲又自負,是太自信自己的魅力能牢牢吸引住身邊的女人,說夏語澹和溫家兄弟有情,不是至趙翊歆於無能難堪的境地嗎。不過雖然壽康長公主已經意識到了錯誤,仍然不願意認錯,因此冷飯熱炒的委屈起來道:“既然夏家的庶女都能做太孫妃了,當年我的端和為什麼不能做太子妃。”

皇上根本就不接她的茬,有點不耐煩的道:“我可沒有反對,是太子自己要按祖宗規矩辦,立了孫氏為太子妃。”

皇上這樣的態度和情緒,讓壽康長公主胡攪蠻纏不下去了。

今天壽康長公主諷刺夏語澹和溫家兄弟青梅竹馬,其實她的長女端和郡主自幼撫養在太後膝下,和獻懷太子才是青梅竹馬,可是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獻懷太子自個兒謹守了太宗留下的小戶采選的規矩,立了一介小小縣丞之女孫氏為太子妃。

是獻懷太子自己怯懦,不敢迎娶她的女兒端和。為什麼不敢?因為獻懷太子這個太子位的確立,就是按著立嫡立長的祖宗規矩確定的,所以他不敢破壞祖宗留下的所有規矩,說到底是她女兒端和太子位不能一比罷了。可是往深處追究獻懷太子為什麼那麼戰戰兢兢地保他的位置,因為皇上對獻懷太子左一個不滿意右一個不滿意……壽康長公主想到此打住了,現在獻懷太子和端和都死了很多年了,提起彼此死去的孩子有什麼意思。壽康長公主調整了情緒道:“說起來太孫已經大婚四年了,太孫妃也未能為我皇家添個一男半女,皇兄你也過六十了,就不急著抱一個曾孫子。”

皇上歎息了一下,趙翊歆的兒女,皇上當然想在活著的時候多看幾個。

壽康長公主以為此路暢通,自家哥哥也不再和他繞彎子道:“太孫後宮應該進新人了,皇太孫的雨露儘往一塊兒貧瘠地裡澆算怎麼回事。我帶了一個外孫女上來,也求皇兄給那小丫頭一個小小的機會。”

壽康長公主就沒把太孫妃放在眼裡,她本來就打算和她皇兄打招呼,然後長者賜,不敢辭。就憑皇上那麼不喜歡夏氏一門,也未必歡喜太孫妃獨占了太孫的寵愛。更陰暗的,壽康長公主還有三分認為,太孫妃無子是皇上暗中動的手腳。

壽康長公主是知道的,自己這個二哥外表儒雅,實則是個極其心狠手辣之人,在夏氏生了一個兒子之後,那段時間他好像迷戀上了宮外的一個女人,所以服侍著他的女人都是吃著藥的,就是不想再要彆的孩子。那會子有一個耍了小聰明的女人偷偷留種生下了懷陽,生下女兒又如何,生產之後死的不明不白,再後來二哥登基為帝,壽康長公主也探聽不到帝王內帷之事了。

☆、第二百零四章 重典

皇上盯著壽康長公主,盯了好幾眼才道:“彆把你們那些女人的伎倆用在朕的身上。外孫女,你也不講究,一個歌姬之女一口一口的外孫女掛在嘴上,這樣的女人何止千萬,無需你來安排,歆兒的事情不用你費心?”

“皇兄……”這一下壽康長公主真的急了,要上前一步向皇上懇求。皇上已經甩下一本奏章,甩在壽康長公主的腳下道:“出自常州楊氏,和常州楊氏有關的女人,區區一個女人,抵得上這本奏章所陳之事嗎?”

壽康長公主的心臟噗咚的跳動了一下,跳得自己%e8%83%b8口深疼,她蹲下拾起奏章,打開一目十行的看下去,麵上已無人色。

奏章上陳述了六年前楊氏一族勾結當時修繕晉陵縣,武進縣兩處河堤的官吏,共同侵吞了修繕河堤的五萬公款。五萬白銀是小數目,也是整件事情的開始,修繕河堤少了這五萬白銀,修出來河堤根本起不到防洪的作用,所以來年下了三個月春雨,兩縣河堤五處缺口,致使兩縣五萬戶人口受災,千萬頃良田淹沒。那一年雖然有朝廷賑災,可是良田被大水淹過之後半年顆粒無收,很多百姓隻能賣兒賣女賣田過日子。這也是整件事情的最終目的,常州楊氏在那一年借著幫助朝廷賑災的名義,夥同當地另外幾家豪族,買下了大部分土地和人口,而今兩縣近六成的土地都實際掌握在幾大家族的手裡,其中楊氏一族自然占了六成中的大頭。

這樣的驚天大案,已經不是尚了壽康長公主的駙馬楊嵩一家子單乾的,上至戶部工部的官員,下至晉陵縣武進縣的小吏,幾百人在這件事情上得到了實惠,田地,銀子,奴婢,那時候在兩縣,兩鬥米就可以換一個十四五歲的黃花大閨女。

六年前侵吞河堤五萬公款這件事,壽康長公主並不知情,當時那一批人做下這件事的時候,也沒料到來年就是大澇之年。這樣的事情總要過個幾年才好遮掩,可是來年河堤就出了五處缺口,駙馬跪在壽康長公主麵前隻是磕頭。這之後壽康長公主才參與進來,壓下了上來調查河堤的官員,把這次人為事件定性成一次天降洪災,再後麵幾個豪族就趁著這次機會大量兼並了兩縣的土地。

這一次戶部江南清吏司郎中溫神念來查兩縣的土地和戶籍,壽康長公主正是怕他查到這些才上京來斡旋,送個和楊氏有關的女孩子進太孫後宮也是為了此事,萬一事情發了,諾姐兒得了太孫寵愛,甚至是懷上了龍嗣,女人在枕畔兒求求情,還能把幾百人斬儘殺絕了不成。隻是壽康長公主這邊才開始動,溫神念那邊就把這件事查得清清楚楚了,有些地方比壽康長公主知道的還清楚,比如當時的晉陵縣令不肯同流合汙,半夜被一條棉被悶死在了床上。

皇上的目光猶如千斤重擔壓彎了壽康長公主的脊梁,壽康長公主在那一刻,在狡辯和認罪之間徘徊了百遍,最後氣憤異常的抬頭道:“駙馬是被人陷害了,有人扯著我壽康長公主的招牌布大局!”

這樣的大案,是要用幾顆人頭做個交代了,彆人壽康長公主也顧不到了,壽康長公主隻求保住她和駙馬的一大家子。③思③兔③文③檔③共③享③與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皇上凝住眉毛,聲音低沉道:“宮宴上你詆毀了太孫妃的清譽,確實該付出點代價,你就去宗人府住幾個月吧。”

去宗人府住幾個月,是圈禁了壽康長公主。但皇上這麼做,明著是為太孫妃的事情罰她,暗著是把她從這件事情上推出去,幾個月後壽康長公主從宗人府出來,這件事情也結束了。

壽康長公主明明是穩穩的站在地麵上,卻猛地搖晃了一下`身子才勉強站住道:“皇兄是不相信臣妹之言了?”

皇上直視壽康長公主的臉孔,一雙眼睛深不見底道:“這件事情過去之後,你還是壽康長公主。”

顯然皇上是對壽康長公主剛才的話一字不信的,壽康長公主背脊發冷,瞬間汗透重衣道:“皇兄預備把駙馬怎樣?”

皇上怒得一手揮掉了桌上的茶盞,手指著桌案質問道:“朕看楊嵩也不知道自己是誰了,這些年在常州當著土皇帝當得挺自在。”

皇帝一詞不是能冠在他人頭上的,土皇帝也一樣,皇上的殺意已現。

壽康長公主這次癱軟在地上,像是一下子魂飛魄散,但又立馬把魂魄收了一半回來,爬到皇上的桌案前,靠著桌案撐起身子抓向皇上求情道:“皇兄,皇兄,他這四十年有過也有功,他是我的駙馬,沒有他我還怎麼做壽康長公主,你就饒了他,饒了他吧。”

皇上折袖一甩,把壽康長公主甩開,負手站立,身子頎長,隱去了他剛才和壽康長公主說話時展現出來的兄妹之情。

壽康長公主被甩在地上,狠狠壓下大禍臨頭的恐懼,手摸上自己的發髻,拔下代表她高貴的長公主身份的五尾點翠銜紅寶石大鳳釵,這是她代駙馬%e8%84%b1簪請罪的意思。壽康長公主伏在地上磕頭道:“皇兄,看在我們幾十年兄妹的份上,你就饒了他吧,該怎麼贖罪,我來替他贖罪。”

壽康長公主的意思是,她要用楊氏和她壽康長公主名下所有的產業了事,把侵吞掉的那些田地奴婢都吐出來,這若還不夠,可以奪走她長公主的尊位。事到如今,錢財和地位都不重要,一家子保命才最重要。

兩個縣的百姓還有幾個朝廷命官被他們玩弄在鼓掌之中,要真的按照國法處置起來,是罪不容赦的滅族大罪,可是國法之外還有家法。朝廷之上群臣說天子無家事,可是在他們皇族的心裡,天下儘為所有,所以天下事在他們皇族的眼裡都是